“那是什麽!”有人驚唿,看著衝天而起的血色光柱。


    劍主眉頭緊鎖,麵色微沉側目而視,那衝天的血光讓他感受到濃濃危險,但此刻已戰至如此,讓他騎虎難下,尤其是慕白表現出的令人實力,他的野心不許他就此離去。


    南宮破曉更是茫然,轉看向血光,眼眸中的擔憂之色更濃,一個劍主已經很棘手了,若是再來一個強敵,曉山宗隻有滅宗一途。


    “師尊勿憂,這是弟子請來的幫手。”慕白語氣平淡,傳音給南宮破曉。


    南宮微愣,深深地看慕白一眼,什麽也沒問。


    似乎想到了什麽,南宮破曉眼中閃過一抹精芒,轉對麵曉山宗眾人,道:“本宗師叔祖火雲老祖歸來,曉山宗弟子恭請師叔祖。”


    言罷,南宮破曉對這血柱躬下拜,也不擔心劍主從後偷襲,眾人見狀麵麵相覷,不知真假,隨南宮破曉一起躬下拜,頂禮迎接。


    “恭請師叔祖!”


    曉山宗這一弄,反而讓天劍閣眾人不知所措,有的人禦使出的劍都快要擊中敵手,又不得已強行收了迴去,此時麵對如此好的機會,他們出手也不是,旁觀也不是,隻好都將目光投向劍主,尋求意見。


    劍主不言,默默地看著遠天的血柱,眼中寒光湛湛,每人知道他想什麽。


    南宮破曉的做法雖說有些出乎意料,但在這等生死危機時刻,慕白卻不能表露出來,隻好忍著笑意隨眾人躬見禮。


    血光一直在蔓延,但卻久久沒有其他動靜,曉山宗眾人心中開始泛起嘀咕,但沒人敢有動作。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不僅天劍閣眾人開始懷疑這位師叔祖的真假,曉山宗之人也開始疑惑。


    “再迎師叔祖!”南宮破曉聲音朗朗,響徹雲霄。


    眾人無奈,再度朗聲開口。


    “搞什麽鬼。”十息過去,依舊沒有任何動靜,劍主眉頭輕佻,道:“南宮,此等騙術也敢拿出來糊弄本宗,我看你是不知死活。”


    “給我殺,斬盡殺絕,曉山宗已經怕了。”劍主劍指躬下拜的眾人低聲喝道。


    就在這時,一道滄桑神念滾滾而出,天空中的血色徹底彌漫開來。“是嗎?本尊倒要看看,你如何斬盡殺絕。”


    一道血袍影出現,淩空而立,血霧彌漫在影周圍,眾人隻能見到人形,卻不知麵容如何,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焚藏。


    劍主瞳孔猛地一縮,緊緊地看著焚藏,焚藏的突然出現,他毫無察覺,甚至連神念也沒有感知到分


    毫,要知道他可是提前放出神念,警惕著周圍空間。


    劍主拱手,開口道:“本宗隻是前來討要本就屬於我宗的機緣,並無其他惡意,還望閣下不要插手的好。”


    “這叫沒有惡意?”焚藏抬手,指向遍地屍骸,不隻有曉山宗人,還有天劍閣之人。


    劍主麵色微沉頗為不自然,道:“無奈之舉,若是貴宗識趣早早交出慕白,何至於此。”


    焚藏冷哼一聲,大手一楊,滿天血色沉下,壓得天劍閣眾人沉不過氣來。


    劍主麵色一徹底變得冷,劍意瘋狂湧出,形成一座山巒虛影抵擋著威壓,其他人沒有劍主這般強大的真境劍意,隻得彎下腰,修為在蘊神境之人更是牙關緊咬跪伏在地。焚藏表現出的實力,令南宮一喜,這麽強大的人物,隻手便能鎮壓天劍閣群雄,應該是蛻凡無疑。


    “前輩如此做法未免走失公,天劍閣好歹也是…”


    “聒噪!”焚藏滄桑神念傳出,聲音中充斥著不容置疑的語氣。


    “本尊要如何做,還輪不到你管。”言罷,焚藏大手再度壓下,血氣彌漫,龐大的威壓讓劍主不得不底下高傲的頭顱,其餘修丹境皆跪伏在地,無一人可以反抗,蘊神境更是差勁,徹底趴在地麵。


    “念你是故友之後,本尊不予追究。不過本尊的規矩不能壞。”


    劍主疑惑道:“閣下認識家父?”


    焚藏冷哼,道:“那個小娃娃還不配老夫認識,你祖父宗危知曉你如此做事,隻怕也會死不瞑目。”


    劍主瞳孔猛地一縮,他祖父的名字可沒多少人知道,此人能一口說出,加上這強大的實力,足以證明份非凡。


    “晚輩不知是祖父好友,還望勿怪。”劍主額頭冷汗直冒,低聲開口。


    焚藏大袖一揮,威壓收起,天空的血色光幕也驟然消散,道:“按本尊的規矩來,可以不許追究。”


    “不知前輩的規矩是?”劍主抬頭,看著焚藏詢問道。


    焚藏雙手背負,麵對劍主,冷漠道:“在場之人留下一隻手臂,本尊當作此時沒發生。”


    劍主眉頭緊鎖,天劍閣眾人更是麵色一滯,這樣的要求實在太過為難,要知道留下一臂,和斷去一臂截然不同,斷去一臂尚且可用斷續丹藥接迴,但徹底失去手臂後,不到蛻凡之境難以重塑,那種天才地寶不是輕輕鬆鬆就可找到,類似於慕白這樣的煉體功法更是稀世罕見,並不是誰都有他這樣深遠的傳承。


    “怎麽,有意見?”焚藏語


    氣漸冷,血色光幕再度蔓延而出,威壓陣陣,連天空的太陽都被遮住了光芒。


    “晚輩不敢!”劍主看著彌漫出的滿天血色一咬牙,眼中閃過一抹狠曆,劍光劃過鮮血淋漓,左臂啷當落地。


    看到劍主都已認命,天劍閣眾人自然不敢反駁,隻好揮劍砍下自己的手臂。


    劍主麵色蒼白淡無血色,道:“前輩您看?”


    “滾吧!若有下次,定斬不饒。”焚藏冷冷開口,好像煞有其事一般。


    “走!”劍主揮手,眾人隨其禦劍離開,返迴天劍閣。


    待人走遠,焚藏影虛化消失在眾人麵前,南宮破曉更是吐出一口汙血,劍主稱為玉唐之巔絕非浪得虛名,若非正陽劍,以及風珝留下的丹藥苦苦支撐,他早就敗於劍主手中。


    “師尊!宗主!”眾人唿喊,擔憂道,慕白衝上前扶著南宮破曉。


    “不礙事,受了些內傷,休養幾天就好了。”南宮破曉擺手,低聲迴應:“都散了吧,這一戰下來宗門傷亡慘重,大家好心修養,所修丹藥盡可但丹支取,另外也煩惱丹諸位長老,盡快煉製一批丹藥,已備後用。”


    “遵命!”丹長老拱手稱是,隨後帶傷而散,隻留下伏清與慕白二人。


    南宮破曉看向慕白,問道:“那位前輩何處去了,我還未當麵致謝?”


    慕白搖頭,道:“我也不知,許是去療傷了,那位前輩本就負傷在,這次施以援手想必也是勉強為之。”


    “算了,等以後再當麵致謝,此刻還是先休養為好,也不知天劍閣是否還會攻來,那些手臂你也一並處理了吧。”


    慕白點頭稱是,隨即放出靈火將一堆手臂焚毀,南宮二人直接化作長虹飛走。遍地的狼藉皆留給了慕白,此戰死去修丹境十七人,蘊神境直接折損一百餘人,而這些人都是為守護自己而死,慕白沉默,將其一一安葬與山下。


    “此仇,慕白銘記於心,天劍閣必滅,劍主必殺。”壺中濁酒涓滴不剩,被慕白灑在墳塋之前。


    一道血色影顯現,站在慕白後,麵上依舊遮著濃濃血霧,讓人看不清真容。


    “這次多謝前輩了。”慕白躬一禮,淡淡開口。


    當時,焚藏將丹房下的少年地火直接吞噬了一半,實力也恢複到修丹境界,本來以他的實力可以滅殺劍主,但最終還是被慕白攔了下來,原因有二,其一焚藏恢複實力不易,隻有在最危險的時刻使用才能起到最大作用,而且焚藏能幫他已屬不易,再要求其他東


    西,不是他格。其二,天劍閣的仇,他想要自己親自出手。


    至於焚藏為何知曉劍主的祖父,源自於他本的道,因果之道,那股意境能使慕白看到因果線,焚藏本運用自然更加輕鬆,高深。


    就這樣,慕白站立墳前,一站便是一夜,沉默良久後才返迴,找到南宮破曉。


    南宮眉頭微皺,道:“你說的不無可能,若劍主當真聯合其他宗門,那時便真是宗門滅絕之時。”


    “弟子想…”


    南宮擺手,歎道:“為師知道你想說什麽,你這就去敲龍鍾,然後到正陽匯合。”


    半晌後,眾人再度聚集正陽內,這一次就連煉經,凝氣二境的弟子都守在外等候調令。


    南宮破曉開口,聲音朗朗,傳遍正陽內外:“這一次,召集諸位前來,有兩件事,其一,遣散蘊神境以下弟子,並非宗門拋棄你們,而是宗門此刻麵臨極大的危機,無法顧及你們的安危,若危機解除,本宗自會召集你等迴宗。”


    “宗門培育弟子多年,我的一切都是宗門給的,弟子不走。”一人站出喊道。


    “弟子也不走,若不能共患難,何以共富貴,宗門危難之際,弟子等人如何能就此離去。”


    “是啊!”


    “弟子等人誓與宗門共存亡!”正陽外一片唿喊聲,但也有部分人沉默不語,他們的意思不言而喻。


    南宮破曉笑道:“聽到這些話,本宗已經心滿意足,宗門大戰不是你們能夠左右,危機解除後自有人通知你們。”略作停頓,繼續道:“若沒有通知,你們可自行決定,或是加入其他宗門,或是做個散修,本宗準備你們的決定,都去吧。”


    眾人沉默,正陽的的氣氛竟有些悲涼,千年宗漸式微不說,今更是到了解散門人的地步。


    半晌後開始有人離開,有人帶頭自然有人效仿,況且宗主已經下了嚴令,煉經,凝氣兩境之人留下也無用。半個時辰過去,正陽外已經寥寥無幾,張恕,王毅等十餘人並未離開,依舊定定地站著,眼神中滿是堅定。


    小胖王方圓也被王毅遣迴了王家。慕白走到外,看著這十餘人,許義,陳靖赫然在列,這兩人慕白最為熟知,許義和他相處最多,陳靖的堅毅他更是深深地領會過。


    慕白一拍許義肩頭,皺眉道:“陳兄出寒門以宗門為家,且為人堅毅,我能理解,但你可是許家少公子,你不迴去,許家誰來繼承?你家族之人何人守護?”


    許義展顏一笑,道:


    “我倒是並不衷執掌家族,你知道的,我最感興趣的便是修行,至於家族之事已經交給我那弟弟了,正好他也輕鬆,什麽也不用和我爭。”


    慕白不言,深深地看著許義,最後還是歎了口氣,不再相勸。


    “其實陳兄該走的,你若有個差池,你那弟弟誰來照顧?”慕白看著陳靖說道。


    陳靖麵色平靜,道:“他已經長大的,沒有我在他也會過的很好,宗門之恩,豈能不報。”慕白沉默,也沒有再勸。


    “你不用看我,我就是跟著你曆練的,沒有危險,那還叫曆練嗎?”王毅率先開口,直接堵上了慕白的口,讓他無話可說。


    “別勸了,我可不會被你甩在後,超越你才是我該做的事。”林峰懷抱長槍,淡淡開口。


    慕白苦笑搖頭,隨後看了眼師兄張恕,他知道勸誡無用,索也不去問,不去勸,張恕的格在入門之時他就已經了解過了。


    之後,慕白又詢問過其餘幾人,得到的答案各不相同,但決定卻都一樣,與宗門共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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