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何難,師尊要看,弟子這就為您刻錄。”說著,慕白便要刻錄玉簡。


    風珝擺手,道:“不必了,為師僅是好奇罷了。”


    略作沉吟後,風珝繼續說道:“待劍一返迴後,他會護你安全返迴宗門,山楂走了,姻緣還在,為師得去找她了,這數百年時間過去,她該等不急了,我若去遲了,她會難過的。”


    慕白沉默,師尊死誌已生,他不知如何勸阻,風珝悔恨了一輩子的事,又豈會是他三言兩語改變。


    兩個時辰過去,劍一禦劍返迴,黑袍上盡是血跡,太陽照之下,濃濃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見到劍一返迴,慕白長一拜,感激道:“若非前輩及時出手,慕白已經命喪黃泉,請受慕白一拜。”


    劍一形閃至一旁,躲過慕白一禮,麵色平靜如水,道:“不必謝我,我的職責便是護你周全,另外叫我劍一便可。”


    “這…”慕白轉頭看向風珝。


    “劍一是宗門暗衛,專門負責守衛宗主,破曉擔心你的安危,特意讓他隱匿暗處守護你。今後,他便是你的護道之人了,在你成長起來之前,他都不會輕易離開你。”


    “師尊!”慕白心中一暖,暗自低語。


    “待我死後,將我葬在山鬼廟下。”風珝眼中閃過一道光亮,鄭重其事地說道。


    慕白微微張口,想要說著什麽,但話到嘴邊,卻無法說出,隻是愣愣地看著風珝,默默點頭。


    聽著二人的對話,劍一腳下靈光閃現,影後撤,最終隱於暗中。


    迴去的路,風珝並未禦空,而是同慕白步行,一路上二人無話,隻是默默地走著,路程不遠,但卻走了半,天色徹底黑盡,才迴到山穀,迴到山鬼廟前。


    這段路程,慕白心中感慨萬千,仿佛又迴到了秦濟送他去見靈虛子,求取修仙機會的時候,路很短,但對他而言卻很長。


    山鬼廟前,老人突然笑了,笑得那麽開心,但臉頰上卻流下兩行清淚。


    “山楂,風哥哥來了,你不用再等了!”言罷,風珝抬手,黑魔炎從掌心升起,威勢越來越強。


    慕白心頭一滯,也不知從哪兒來的勇氣,沉聲道:“等等,或許師娘未死,您若一死,隻怕這姻緣線將徹底斷去!”


    嘩!


    黑魔炎應聲而散,風珝眼露疑惑之色,看著慕白,等待他的下文。


    “姻緣線尚在,有兩種可能,其一,師娘並未死,您能被仙人看中,難道師娘便不會被人修


    道之人收為弟子嘛!”慕白反問道。


    風珝神色一黯,道:“此事斷無可能,山楂死了,我親手葬下,那因果線中的記憶片段,你也看見了。”


    略作沉思,慕白繼續說道:“或者師娘並未徹底死去。”


    “此話何意?”


    “師尊試想,鬼道宗擅長抽人生魂,人雖死,其靈魂尚存,因果線尚在,師娘的靈魂說不定還在。”


    風珝眉頭微皺,道:“凡人生魂孱弱,無法長存於世間,更何況數百年之久。我也試過招魂,但卻並無一絲迴應”


    “凡事總有例外,修行界亦存在許多未知,或許什麽特殊況,讓師娘的靈魂保存了下來,隻是難以發現呢。”慕白神嚴肅,一副確有其事的樣子,至於是不是隻有他自己心中清楚。


    “真有這等奇事嗎?”風珝眼中又升起希望之光,疑問道。


    “弟子懷傳承非凡,其中所記之事頗為駁雜,或許能在其中找到答案,隻是需要大量的時間,有些傳承還需達到一定修為才可解封。”


    風珝眼中閃過一抹狐疑之色,隨後深深地看著慕白,沉思片刻,道:“將你所得傳承讓為師一觀。”


    慕白莞爾一笑,沒有絲毫猶豫,拿出一枚玉簡開始刻錄,半個時辰時間後,一部《丹經》便被完全刻錄其上。


    “恕弟子存在私心,隻能給您丹道方麵的經典。”慕白長一禮,將玉簡遞上。


    風珝眸子一橫,斥道:“這是什麽話,那你自己的機緣,能給為師觀摩,已屬幸事,我又怎會多意!”言罷,神念掃視玉簡,時間一分一秒推移,風珝麵色也隨之變化,看著玉簡中的內容,先是狂喜,而後又是驚訝,最後直接神呆滯。


    “玄妙,驚豔,匪夷所思!但憑這丹道方麵記載,足以證明你所懷傳承非同凡響,你說的話,為師信了。”風珝手中握著玉簡,麵帶喜色道。


    “這麽說,師尊不尋死了?”慕白試探的問道。


    啪!


    風珝抬手一巴掌抽在慕白後腦勺,斥道:“孽徒,這是什麽話,老子何人怎會覓生覓死,我若死了,你師娘怎麽辦。”


    “弟子失言,弟子失言!”慕白嘿嘿笑著,眼中盡是喜悅,而喜悅之後卻閃過一抹擔憂,他自知,傳承之中並無因果線的記載,至於要將凡人生魂保存數百年,需要的代價太大,要麽化神境界修士出手,要麽需要極其稀有的天材地寶,而那些東西,皆不是玉唐國這偏僻小地可以找到。


    慕白無奈,隻能通過這種‘欺騙’的方式,先讓師尊有活下來的信念,至於以後會如何,他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鬼道宗,一年輕弟子跪伏在大之下,麵色蒼白,眼中盡是惶恐之色。


    “什麽?魏湃死了!”鬼道宗宗主孟遲猛地站起,直視下之人。


    “當時屬下同魏長老在暗處觀察,那風老怪突發癲狂,朝一處奔走,留下慕白一人,魏長老怕錯過有利時機,便直接出手,一擊便將慕白擊傷,可就在這時,一修丹境界之人提劍而出,修為同魏長老不相上下。”


    “屬下等人正要滅殺慕白,天劍閣赤霄子出現,橫插一手,就在此時那風老怪又恢複正常,迴援慕白,赤霄子不戰自退。之後魏長老被夾擊,自爆亡,最後隻剩屬下一人迴來。”


    孟遲麵色沉,罵道:“好個天劍閣,好個赤霄子,一群賊道人,道貌岸然,不也行我魔道手段嘛!”


    “宗主,接下來屬下該如何去做?”


    “魏湃都死了,你一個蘊神境之人,還想做些什麽了,滾吧!”孟遲斥道。


    “屬下這就滾,這就滾!”跪伏青年慌張地迴答著,連滾帶爬地出了大,生怕孟遲後悔,將它滅殺當場。


    “範武!”


    孟遲沉聲低喝。隨後一道魁梧影浮現,靜靜地站立在大之下,來人影雖然魁梧異常,眼睛卻深邃平靜,從中透露著睿智。


    “範武。魏湃已經死了,接下來我該如何行事,放任他成長,還是繼續刺殺。”


    “宗主猶豫,心中已有打算,何必再問我。算是近年來死去那些長老神魂,祭壇還有兩年即可初步完成。”範武淡淡說道。


    孟遲猛地轉頭,看了一眼範武,道:“還有兩年時間。罷了,慕白此子先放著,派人監視其動靜即可,調動人手,盡快將祭壇完成,到時上族使者降臨,玉唐國都是咱們的,區區一個小輩,翻不起什麽浪來。”


    “我這就辦,兩年後七月,便是祭壇初步開啟之,宗主且勿錯過。”


    孟遲眼眸中閃過一抹精芒,道:“本宗知道了,另外嚴加防範,切勿走漏風聲!”


    天劍閣


    “鬼道宗也想得到慕白?難道他們發現了什麽?”劍主眼中閃過一抹寒光,疑惑道。


    赤霄子緩緩搖頭,道:“並非如此,魏湃一經出現便直接下死手,估計不是奔著慕白上的秘密,而是將其視作潛在大敵,殺之而後快,這也是他們的一貫作風。”


    “


    不能讓他們搶先一步,此子對來說我們即為重要,安排人手和你一同監視,必要之時將其擒拿過來。”劍主撫著白須眼中閃過一道劍芒,鋒銳至極。


    “我這就去辦!”


    又十,太陽初升之時,血珠開始顫動,紫氣緩緩凝聚而來,玄妙的意境再度出現,看破因果線的能力再次臨。


    “持續的時間更長了。”慕白眉頭緊鎖,感受著業火散發出的意境,喃喃自語:“不行,再這麽下去,業火一旦複蘇,我便死無葬之地,得在他複蘇之前徹底將他封印,沒有能量來源,我看你如何複蘇。”


    想到這裏,慕白大喊道:“劍一前輩,慕白有生死之危,還望現一見。”


    話音剛落,一陣清風拂麵,黑袍影出現。站在慕白麵前,疑惑道:“生死之危?我不懂!”


    “我也不懂!”風珝突然出現在慕白後,疑惑不解道。


    “我體內那枚血珠正正漸漸複蘇,我需要一些東西,在其複蘇之前將其封印,劍一前輩修為深厚,禦劍速度極快,因此特請您前往宗門為我取些封印所需材料。”


    “需要些什麽東西!”劍一風珝兩人異口同聲。


    “妖獸精血,或者修道之人的精血,境界越高越好,無根水,忘憂草…”


    “你說的其它材料雖說珍惜,但也更找到,但這無根水為師從未聽說,如何尋找?”風珝皺眉道。


    慕白一愣,隨即笑道:“哈哈哈,怪我沒說清楚,這無根水最簡單,圓月初升之時,樹梢最頂端葉片上的露珠,便叫無根水!這個材料我自己準備即可。”


    “哦,這區區露水也能同這些珍稀材料比肩?”風珝疑惑道。


    “師尊著相了,民以食為天,最珍稀的食材,反而不如五穀雜糧更能填飽肚子;露水雖然平凡,但平凡之物往往能化腐朽為神奇,這道封印之法,恰恰以這無根水為主。”


    “平凡之物往往能化腐朽為神奇!微言大義,和你相處,總能令為師眼前一亮,收你為徒,算是我風珝做過最正確的事!”風珝撫須,意味深長地說道。


    “我這就去!”劍一並未多言,記住材料內容之後禦劍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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