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斷了手腳筋後,慕白仍不放心,又找來麻繩將之捆上,才放下心來。


    待處理好青年道人後,慕白便準備去祠堂好好休整一番,不料那被擊倒在地的白猿搖搖晃晃哦哦站了起來,慕白見狀忙又取劍對持。


    此時此刻,說他是強弩之末也毫不誇張,一陣不停的運轉“踏雪尋梅”步法,以及一連串的施展法術,慕白體內所剩靈力幾乎為零。


    “若是這白猿攻來,才算是真正的兇多吉少啊。”慕白心中暗道。


    白猿站起後停止了搖晃的身體,看了看遍地的白猿屍體,仿佛又記起什麽,雙手握拳捶著胸口,仰著頭悲切的嘶吼著,聲音淒厲異常,就連慕白聽了,也被其悲傷的氣憤所渲染。


    忽然間,淒切嚎叫停下,白猿本就布滿血絲的雙眼更是血紅無比,雙拳緊握著,向著四周掃去,好似在尋找那仇家。


    冷汗順著慕白臉頰緩緩留下,白猿兇戾的神色在看見倒在地上的道人後,竟然呆滯了,一時間沒迴過神了,當看見慕白持劍而立,好似有明白了什麽。


    一人一獸就這麽對峙著,誰也未先出聲,誰也未先出手。


    “咳咳!”站著的白猿突然咳出血來,身體一陣顫抖,似乎道人給他帶來的傷發作起來了。


    又沉默片刻,那咳血的白猿搖晃著身子向著慕白走了過來,見狀慕白持劍的手掌不禁又緊了幾分。他已經做好了拚死的準備,畢竟那些白猿是他殺的,猿王找他報仇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他猜錯了,白猿剛走到慕白身上幾米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這一幕屬實超出他的預料,一時間竟然也有些不知所措。


    “或許這白猿真正仇恨的是那戲耍他的道人,而非我,此刻我擊敗了那道人,白猿更不敢來報仇,況且如今他已身受重傷。”結合這個情況,慕白隻得如此猜測。


    忽然間,跪地的白猿伸出手臂在地上瘋狂挖土,短短數十息,地上便被挖出一個人大小的土坑。


    “咳咳!”


    白猿又是一陣咳血,看情況估計是支撐不了多久了,白猿拖著顫抖的身軀躺在坑中,然後又迅速爬起,跪倒在地上,滿布血絲的大眼看著,一手指著土坑,一手又指了指死去的二十多隻白猿。


    “難道你是要我幫你埋葬你的族人”


    慕白一臉疑惑的問道,想來這白猿也聰明,竟然能夠聽懂些人話,隨即狂點腦袋,模樣十分可笑,哪裏還能看到剛才的兇戾之色。


    慕白聞言陷入一陣沉默,“他家鄉的人都被這白猿所害,如今這白猿也落得這般下場,歸根結底還是那鬼道宗道人所為,這白猿也隻是受其驅使。”


    心中有點決斷,慕白也不再糾結,沉沉的歎出一口氣後,張口說道:“罷了,恩恩怨怨一死百了,你和你的族人我幫你安葬。”


    “嗚~!”


    白猿聞言又是一陣仰天嘶吼,可這一次好似放下了什麽,不再那麽悲切淒涼,有的隻是獨屬於一族之王的氣勢和豪邁。


    隨後白猿好似想起什麽又從地上站了起來,一手指著九連山的方向,一邊向著慕白低聲吼叫。


    慕白也懵了,前一次白猿的做法通俗易懂,他尚能明白,可是這次就指著九連山的方向低吼,“難道那邊是有什麽東西嗎?”慕白暗想道。


    “你的意思是那山裏有什麽東西嗎?你要帶我過去?”慕白疑惑的向著白猿問道,他也不知這白猿能否挺懂,隻能試探性的詢問。


    不曾想這白猿極為聰慧,隻是思索片刻便狂點腦袋,好似真的聽懂了人言。


    慕白見此也不在多說,提劍跟著白猿搖晃的步子向前走去。看著遠處久違的九連山脈,慕白喃喃自語:“或許這一次能發現父親當時所見的異常,隻是不知這異常到底是什麽東西。”


    整理好心情,緩緩的跟著白猿,因為受傷的緣故,白猿的步子並不快,甚至說有些緩慢也不為過,恰好借著這個時機,慕白哪出五枚靈氣一邊行走一邊吐納,緩緩的恢複著體內的靈力。


    隨著白猿緩慢的步子,僅僅三十裏的路程,直到第二天正午時分才到,此刻慕白的靈力也恢複了七七八八。


    若是那被捆的邪道人在此,定能認出,是他所占據過的白猿們居住的洞穴。隻是白猿帶慕白來的卻是另外一條洞道,和道人直接霸占它的地方不同。


    慕白打眼望去,洞穴不是很高,隻夠一個成年人出入,若是白猿這壯碩的體型,須得彎著腰身方能進入,隻是這連著多日的雨水,洞穴石壁上已然濕透,估摸著是石壁密度不夠,易於沁入水氣。


    進了山洞,一股濃濃的黴味傳來,興許是草木之類的東西在洞裏,時間久了,沾染了水汽發黴腐朽了。


    “咚!”


    慕白正觀察著山洞,不料前方的白猿竟然倒在了地上,慕白見狀忙前去查看。


    “喂!大個子!喂!醒醒!”


    一邊說著,慕白把手按在白猿壯碩的脊背上用力的推著,可惜,白猿再也沒了聲響,想它也算是一族之王,笑傲山林,風光無限,可歎被鬼道宗的邪道人控製,如今也落的這般下場。


    慕白看到這一幕也是悲歎良久,這世間哪有絕對的強弱,對於普通人而言,這白猿便算是天降神獸,無可匹敵,而對那道人而言,也不過是階下囚徒,掌上玩物。


    對於活了第二世的慕白而言,這世界的強弱變換,和殘酷的現實,讓他看的太多太多了,多到令他麻木。前世被狠心的父母拋棄,今生疼愛他的父親卻又命喪狼口,見識到這個世界修行者的能力後,更能感觸到這世間不平等,不公正。


    尋常的凡人隻想養家糊口,過個平平淡淡的日子,就是這麽簡單的願望,也是那般艱難困苦,所要的不多,隻是活著也那般難,一隻小小妖獸便結束了他們的一生。


    “這世間終究是強者的天下,弱者想要生存隻有卑躬屈膝,以求苟延殘喘。”這幾個月經曆的事情,像一條長滿了荊棘的鞭子,狠狠的抽在慕白的心口。仿佛在告訴他,“弱者必亡。”


    “我要成為強者,我要成為強者,我要……”


    這個念頭忽然間出現在慕白的心間,久久迴響,使他無法平靜。


    沉默良久,望著西照射進山洞的霞光,慕白才迴過神了,深吸一口氣,整理好心神,看著昏暗的山洞,慕白也好奇,這白猿死之前也要帶他來這裏,裏邊究竟有什麽東西。


    隨後出洞找了一根木材,做成一隻簡易的火把,便朝著洞內探去,彎彎曲曲的洞道,走了有將近二百多米,竟然漸漸的看到微光,且光芒越來越亮,洞內的通道也越來越開闊。


    通道走到盡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十丈方圓的封閉石窟,石窟中央位置恰好有一一丈左右的水池,池中清水全由石窟頂部的鍾乳石,滴落水珠聚成,就在這小水池的裏邊長著一株三色蓮花,蓮花共有九瓣,分為青,紅,白三色。


    唿吸之間,慕白體內的靈力也益發的活躍,這不禁讓慕白一喜:“難道這裏的靈氣,比曉山宗還要濃鬱不成,若真是如此,可就賺大了


    石窟頂部一側,恰好有一個一丈見方的空洞,也正是這空洞使得陽光能夠照射進來,西霞餘暉映照在三色蓮花上,和著淡淡的靈氣,三色蓮花顯得尤為聖潔美麗,一陣清風吹進山洞,兩片荷葉在清澈的泉水中搖曳著,蕩起一陣漣漪,三色彩蓮也隨風搖擺,蓮瓣上泛著三色光華,極為絢麗,好似天上的小子,極為動人。


    可惜的是,這三色彩蓮尚未綻放,不過花朵很是飽滿,看情況,應該很快便會綻放。


    看著眼前的彩蓮慕白不禁自語道:“也不知這是什麽品階的天材地寶,看這情形,恐怕品階不低,若是拿迴去讓師尊練成丹藥,或許能大有脾益。”


    “隻是不知這彩蓮何日成熟,若是此時貿然采摘,恐怕功效會大大降低。”一陣唏噓後,慕白盤坐在蓮池旁邊靜靜的吐納著,直到洞內晚霞不複,才結束了修行。


    這一晚苦戰下來,將慕白體內的靈力消耗一空,如今不僅盡數恢複,而且修為增加不少。


    感受到體內修為的增長,慕白難免搖頭輕歎道:“看來生死間的極限拚殺,比枯坐修行要快的多,隻一晚,修為要比上吐納十天增加還多,看來凝氣八層已然不遠。”


    休整片刻後,收拾好心情,便出了山洞,看著昏暗的夜色,慕白施展著步法向著劉村趕去。


    “估計此刻,那被打暈捆綁著的道人已然清醒。”


    “啊!天殺的小雜種,小畜生,你不得好死,靠著奸計騙了老子,若是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定讓你碎屍萬段。”隔著老遠,慕白便聽見那道人的喊叫聲,一聲比一聲高亢,一句比一句難聽。


    突然間,那嚎叫之聲驟然停止,幽靜的夜裏,隻聽見咽口水的聲響。


    原來慕白取了乘風劍,架在道人的咽喉處,可能是法器太過鋒利,也或許是慕白故意為之,道人脖子上已然涔出絲絲血液。


    “繼續叫啊,繼續罵呀,怎麽不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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