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製,不可!”


    “宋統製,我們是王爺的臣屬,陛下此舉,是對我們燕華的冒犯!”


    ……


    一群艦長、參謀紛紛怒而開口。


    “好了!”


    徐憲昌抬手製止諸將,轉身,看著滿臉憤懣的眾人,“不要忘了我們此番迴來的目的,不可義氣用事,做出對王爺不利的事情。”


    話罷,徐憲昌抱拳拱手,“宋統製,我這就與宋統製,一起去見陛下。”


    隻悄悄觀察朱標和徐憲昌。


    朱棣書房。


    朱棣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徐憲昌交代幾句,和宋三思一起離開。


    大概率,能撈到一個爵位。


    即便,退一萬步,燕王朱棣還能活著迴到燕京又如何?


    太子撕破臉皮後。


    徐憲昌拱手迴禮。


    ……


    ……


    所以。


    一個多時辰後。


    就因為錯看錯信這樣一個卑鄙小人。


    如此殊榮。


    剛剛出去方便的朱樉,步履匆匆走了進來,在朱棣身邊跪好後,小聲道:“老四,你猜我剛剛看到了誰?”


    “忠勇公言重了,接下來,我一定配合忠勇公,忠勇公有什麽吩咐,但說無妨!”


    皇宮。


    甚至是讓燕王死!


    眼前這位所謂的忠勇公,為了權利,可真是卑鄙到了極點!


    其本人,乃至妻兒的性命,也已經危在旦夕了。


    “陛下!”


    恐怕,未來一兩年時間內,大明和燕華的海軍力量對比。


    留下船上的艦長、參謀人員,紛紛擰眉。


    他就是再傻,也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沒想到,竟然一步登天,成了和魏國公齊平的國公。


    徐憲昌表現出一副謹小慎微,戰戰兢兢模樣起身,坐迴去。


    終究還是想當人上人。


    徐憲昌點頭,“稟陛下,確實如此,蒸汽動力船,對服役的將領要求很高,尤其動力艙,更是核心中的核心,動力艙的輪機組,在一艘鐵甲艦的地位和作用,比之艦船上的操炮手,重要性有過之而無不及,艦船在航行中、作戰炮擊中的機動,全都靠輪機組。”


    宋三思做一請的手勢。


    “是,末將明白!”


    總計花銷了九十萬兩白銀。


    於此同時。


    當然,他也不敢壓著徐憲昌遞上來的折子。


    心中忍不住生出一絲鄙夷。


    不等朱棣說話,朱樉也不賣關子,主動提醒:“你麾下,海軍艦隊司令徐憲昌,在宮內看到的,他今天抵達嗎?抵達難道不應該首先向你匯報?怎麽第一時間去見大哥了?”


    徐憲昌噗通跪倒,頭砰的一聲,重重磕在地上,大聲懇切道:“臣永遠沒有忘記,臣應當忠心誰,臣永遠是陛下的臣子……”


    “都不要站著了,坐下來說話,尤其是憲昌,一路迴來,舟車勞頓,肯定累壞了。”


    有人麵露擔憂。


    手中掌握這樣一股力量,他的地位將無與倫比。


    雖然皇帝還沒有表態。


    某刻。


    陪同而來的宋三思,都不由錯愕瞪眼。


    也偃旗息鼓。


    朱標詢問:“你對這支艦隊的掌握情況怎麽樣?咱們大明的水師,恐怕即便是得到這批艦船,短時間內,也很難操作得了。”


    他不但親眼見證了,大明朝,又一位國公出現。


    他鄙夷,是因徐憲昌的品行。


    也合情合理。


    時間一點點流逝。


    徐憲昌隱晦表達,他們這些軍人,冒著風險從軍。


    反而更加表明,他對太子的忠心。


    年後。


    同時,依托這股力量。


    ……


    原以為,封侯已經是極限了。


    燕華完了!


    “你還想,還願意迴來,孤當然高興了,快起來。”


    雍鳴剛開口,朱棣擺手:“當然,爹之所以不斷提拔他,還有其他目的,相比十幾艘戰艦,更大的目的。”


    殿內一片寂靜。


    因為上百萬百姓送行,這等浩大聲勢。


    算是治喪總結朝會吧。


    這些年?


    這是怎麽迴事?


    肯定會趁著大明海軍力量占據優勢,起兵攻打燕華。


    宋三思陪同下。


    太子恐怕就要對燕王朱棣動手了吧?


    說實話,他沒想到,太子出手這麽淩厲狠辣。


    朱元璋、馬秀英的葬禮,雖然因花銷小,略微有些簡樸。


    雍鳴緊接著,抬頭,擰眉道:“父親,葉開將軍一直懷疑徐憲昌,徐憲昌也一直在軍情司和紀律督察署的黑名單上,即便他這些年偽裝的很好,可他都上了黑名單,為何,這些年,父親一直在擢升此人的軍權?”


    燕華也會陷入全麵被動。


    他心中有點小竊喜。


    朱標看著徐憲昌,臉上露出笑容。


    如今迴來。


    點頭許諾道:“忠勇公,你迴去告訴你麾下的將士,願意重新迴咱們大明的,所有人升官一級,俸祿是燕華的兩倍……”


    ……


    在他掌控這支艦隊後,他就迫不及待想帶著這支艦隊迴來,以此為籌碼,換取今後的榮華富貴了。


    十六艘海軍後勤補給艦。


    燕王對他也信賴有加。


    隻要太子再讓他統帥十六艘鐵甲艦。


    禦書房。


    可他也鬧不懂,這是怎麽迴事。


    徐憲昌在禦書房門關上的刹那,單膝跪地,頓時高唿萬歲。


    ……


    短暫寂靜後,迴來參加朱元璋、馬秀英出殯的藍玉,驟然站出,指著李景隆,大聲嗬斥:“李景隆你知道再說什麽嗎!”


    一定會促使,陛下對燕王朱棣一家,做出更進一步的動作。


    三月初三。


    “陛下對燕華可能了解的不清楚,燕華的政經結構,本來對官員、將領的約束很大。”


    呂珍徹底退役,俞靖升任海軍部長後,燕王更是讓他掌管,燕華唯一一支,當今天下,最為強大的艦隊。


    在燕華。


    他原以為,陛下在徐憲昌抵達金陵第一時間召見,不給徐憲昌去見燕王的機會。


    這的確算是一條理由。


    所有的努力毀於一旦。


    ……


    “這或許,也是他選擇背叛咱們燕華的原因,畢竟,在咱們燕華,即便他已經成為,艦隊司令,也無法成為人上人。為所欲為。”


    殿內一時安靜。


    朱標笑著,再次輕輕拍拍徐憲昌胳膊,轉身,看向驚呆的宋三思,“三思,孤來給你介紹一下,徐憲昌,咱們大明的忠勇之士,當年,奉孤之命,跟隨俞靖,前往福建,接受燕王領導,代表咱們大明,滅了沿海倭寇海盜,並且,燕華的海軍能有如今的發展,憲昌功勞卓著啊!”


    一出手,就把人家燕華的海軍給直接據為己有。


    憑借這份功勞,以及,表現出的忠心,隻要迴來,太子絕不會虧待他。


    “骨子裏,還堅持尊貴卑賤那套。”


    用不了幾年,他徐憲昌,不但擁有無與倫比的權力,還將擁有,數之不盡的財富。


    某刻,朱標突然開口,詢問:“憲昌,我知道,你現在在燕華的地位很高,執掌燕華最為精銳的十六艘鐵甲艦,數十艘蒸汽動力後勤補給艦,這個時候,讓你迴咱們大明,有些強人所……”


    李景隆拿出一道折子,瞥了眼朱棣,高捧著,大聲道:“這是燕華海軍統製徐憲昌,向我朝兵部上奏的折子,徐憲昌為首,燕華海軍將領,希望能脫離燕華,重新迴歸我朝!”


    “老四,看來伱麾下這位海軍統製,不老實啊,你提防著點。”


    可迴到大明就不同了。


    開始了!


    即便燕華掌握著造船技術。


    “終究,還要靠你帶迴來的這批人。”


    “這段時間,我要為先皇守靈,你約束兄弟們,在此期間,老老實實的,不要鬧出什麽事情來。”


    可惜,燕王一代雄主人傑。


    “這些年,燕王更是在民間、軍中掀起一次又一次的去除所謂尊貴卑賤的陳腐之風。”


    ……


    “徐司令應該是不想讓新皇有借口,向王爺發難吧?”


    也不是什麽三姓家奴。


    “可……”


    在燕華,他永遠也不可能高高在上,成為人上人。


    朝會即將結束時。


    他雖然有權勢。


    當晚。


    朱棣提步,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這些的確是事實,但沒有證據,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這些年,徐憲昌軍功戰績也罷,在海軍中的威望以及能力也罷,都十分不俗,爹如果不晉升他的軍銜,壓著他,兄弟們怎麽看?”


    有人激動握拳。


    宋三思盡管心如小貓爪子撓般好奇難受。


    朱標耐心傾聽。


    片刻後,安撫寬慰徐憲昌後。


    而緊接著發生的事情,讓宋三思更加震驚。


    午朝。


    陛下封其為國公。


    “徐司令這麽做合適嗎?”


    雍鳴亦步亦趨跟在朱棣身邊,聽聞後,眉頭微皺。


    朱元璋、馬秀英入土為安。


    宋三思聞聲迴神,看向臉上堆滿笑容的徐憲昌。


    這些,他都可以給!


    朱棣笑笑,“行了,滾起來吧。”


    唇角浮現笑容,扭頭,看了眼站在身邊的雍鳴,“臭小子,你覺得呢?徐憲昌還能不能信?”


    朱棣帶著一家人,跪在朱元璋、馬秀英的靈柩前,為二老守靈。


    等朱標話落,徐憲昌再次匍匐跪倒:“臣謝陛下隆恩,臣定不辱使命……”


    “記住,有些人,哪怕他是叛徒,也有很大作用。”


    坤寧宮。


    穿著一身素縞麻衣的朱標,竟然親自起身,從禦案後繞出來,走到徐憲昌麵前,彎腰將徐憲昌扶起來。


    並非因為嫉妒此人,封公。


    一些原本,打算用朱棣簡辦朱元璋喪禮為借口,攻擊朱棣和朱雄英的人。


    “宋統製,今後我們就要同殿為臣了,還望宋統製多多提攜。”


    “徐統製高義!”宋三思迴神後,第一時間抱拳行禮。


    陛下把剿滅倭寇海盜的功勞,按在徐憲昌身上,就連人家燕華海軍先進之原因,都按在徐憲昌身上。


    “你現在看不懂沒關係,慢慢看,看著吧,等你皇祖父、皇祖母入土後,這件事很快就會明了,到時候,你就能明白爹這麽做的用意和目的了。”


    略微權衡琢磨後,轉身衝龍庭朱標鄭重一拜,大聲道:“陛下,臣懇求,嚴厲申飭徐憲昌破壞大明燕華兩國關係,這等三姓家奴,該死!”


    按照當初的約定,節省下來的錢,朱標也在二月初旬,就以朱元璋的名義,啟動了失地難民遷民遼東的計劃。


    朱標眼神,下意識有些不自然看向朱棣,隨即故作鎮定問:“何事?”


    對方把燕華的十六艘鐵甲艦,附帶十六艘蒸汽動力補給艦帶迴來。


    徐憲昌從禦書房內出來。


    他就是大明朝,權力最大的海軍將領!


    會同館。


    可現在的情形,似乎,徐憲昌本來就是陛下的人!


    徐憲昌含笑搖頭,“能為陛下盡忠,是末將的福分,何來辛苦一說。”


    兵部尚書,李景隆突然跨列而出,“陛下,臣有事啟奏!”


    洪武三十六年的年節。


    徐憲昌訕笑起身。


    藍玉眼神餘光看向朱棣。


    朱標親切招唿徐宋二人坐下後。


    “此人心虛慌張後,就下意識跪拜,這也證明了,父親這麽多年,在軍中民間祛除尊貴卑賤的陳腐,他根本沒有發自內心認同接受。”


    讓自己尊貴。


    新皇的動作,已經開始了,這也太急不可耐了!


    朱棣站在書房門口,目視徐憲昌離開。


    ……


    拍著徐憲昌肩膀,“這些年辛苦徐將軍了。”


    ……


    曆朝曆代的皇帝都少有。


    但那有如何?


    他有如此權勢,依舊要受到各種節製和製約。


    朱棣笑道:“你也別怪兄弟們,他們就是單純的軍人,而且,我也已經教訓了他們。”


    可聲勢一點兒都不小。


    “若是末將當時,聽從兄弟們的建議,在接到新皇旨意,沒有第一時間覲見,由此,讓新皇對王爺更加戒備猜忌,以至於,讓王爺在金陵期間,安全受到挑戰,末將百死難贖,末將受點委屈沒什麽,隻要王爺安全,末將做什麽都願意!”


    說實話。


    李景隆衝藍玉苦笑,“梁國公,我當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這真是徐憲昌親自交給我的。”


    “王爺,兄弟們告狀,末將不怪他們。”徐憲昌跪在朱棣麵前,委屈道:“末將之所以第一時間入宮,全都是為了王爺,什麽事情,都比不上,王爺在金陵期間的安全,以及安安全全離開金陵。”


    “徐憲昌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宋三思直到現在,都有些迷迷糊糊。


    卻也不敢說話。


    他本就是太子當初安插到燕王身邊的人。


    再加上他帶迴十六艘燕華的鐵甲艦。


    接下來,恐怕就是燕王一家了。


    在朱棣的操持下。


    即便是需要晉身籌碼,也不該,把人家燕華的海軍家底掏空吧!


    因為此人把燕華海軍家底掏空。


    藍玉顧不得君前失儀,快步來到李景隆麵前,劈手奪過折子,打開閱覽,臉色漸漸變白。


    朱棣滿意看著雍鳴,點了點頭。


    也聽明白了。


    宋三思震驚暗道。


    ……


    雍鳴轉身,衝朱棣作揖,鄭重道:“父親,咱們燕華,早取消跪拜很長時間了,徐憲昌剛才卻下意識跪下,他這是心虛慌張的表現。”


    朱棣一家人,是在金陵過的。


    迴到禦案後落座,打量著徐憲昌。


    所有人都暗暗看著朱標、朱棣。


    忠勇公!


    陛下直接封他為公?!


    徐憲昌按捺激動。


    “請!”


    奪取燕華唯一一支,也是燕華縱橫天下,笑傲四海的這支強大海軍後。


    就在這短短一個時辰內。


    “胡說!”


    金陵無數百姓,自發在沿途為朱元璋、馬秀英送行。


    大明那些海商,還不得給他幹股?


    喪禮結束當天。


    是想讓燕王猜忌徐憲昌。


    補全了,大明朝水師方麵,最大的短板。


    而且,還參與了,謀劃掏空燕華海軍的計劃!


    他懷疑,這是太子的第一步。


    這些,都是燕華所不能給他的。


    在宋三思震驚注視中。


    葬禮當天。


    可以說,把燕華的海軍力量給掏空了。


    燕王對其不薄啊!


    即便是迴來。


    “臣以為,隻要朝廷願意優待這些將士,他們肯定願意效忠陛下。”


    更別說,謀奪燕華海軍的計劃實施完畢後。


    可幾乎所有人都判斷,新君要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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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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