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子澄、齊泰緊盯馬車玻璃後麵,筆直端坐的人影。


    胡相和呂大人,這迴可算是丟臉丟大了。


    兩位是什麽人?


    讀書人!


    士大夫!


    刑不上士大夫啊!


    可剛來燕藩還不到一天時間,就被拘禁在燕藩警署整整一夜。


    朱四郎這是打他們保守派的臉。


    打天下士大夫的臉。


    用胡相和呂大人,給大明所有人立規矩。


    來燕藩後該遵守的規矩!


    太猖狂了。


    這麽多人都知道了,此事必然要被傳迴中原。


    兩位大人,必然會成為中原官紳,茶餘飯後的笑資!


    ……


    眾人各有所思,態度各不一樣,看著馬車時。


    哢!


    車門推開。


    朱棣從車上下來。


    “老四你可來了!”朱樉故意大喊一聲,快步走向朱棣,大聲道:“胡相和呂大人養尊處優,也不知,這一夜監禁操勞,怎麽樣了。”


    噗!


    朱橚忍不住笑出聲,連忙虛握拳頭捂嘴咳嗽。


    黃子澄等人唇角狠狠抽抽。


    朱棣瞥了眼朱老二,快步往警署走去,朱老二緊跟在身邊,從眾人身邊經過,背對眾人時,笑著衝朱棣豎起大拇指。


    朱棣笑著搖搖頭,衝警署門口值守,敬禮的警員,抬手敬禮,徑直走入警署內。


    入門,正對著警署登記台。


    來來往往的警員忙碌著。


    “托婭,署長讓我們去棉蘭島分署巡視,此行帶走三把警刀、三支短銃,這是登記表,你簽下字。”


    “小劉,他家總是把髒水往我家門口倒,我打他,這叫正當防衛。”


    “呸!小劉,俺不是故意的,他家和我家門對門,汙水下水漏口就在路中間,俺不小心倒在外麵,根本不是故意的!”


    “王阿婆,正當防衛不適用於這件事。正當防衛是對方,對你的生命安全,造成危害時,阿婆您出手反擊,這才叫正當防衛,伱們這充其量隻能算是鄰裏矛盾……”


    ……


    朱棣一開門,踏入警署內部,各種嘈雜聲就撲麵而來。


    一天開始,就忙碌的警員們起先還沒注意到,等朱棣身後,烏泱泱一群人進來時。


    告狀的百姓、忙碌的警員,終於注意到了。


    相互間爭吵的百姓瞬間息聲。


    警員紛紛激動起身。


    啪!


    雙腳並隴,舉手敬禮:“王爺好!”


    朱棣笑著舉手迴禮,吩咐:“你們該忙什麽忙什麽,我今天是來當保人,給你們警署交保釋金的。”


    一群警員頓時會心一笑。


    作為警署職員,胡惟庸、呂本被抓,他們當然知道了。


    警員們再次敬禮後,又開始忙著處理百姓間,雞毛蒜皮的小事。


    剛才爭的麵紅耳赤的百姓,在朱棣到來後,剛才還‘天大’的事情,仿佛一下子就不大了。


    涉事的矛盾雙方,開始和氣溝通。


    朱棣走到登記台。


    娜仁托婭帶著兩個同樣身穿白色警服的小姑娘,衝朱棣敬禮。


    朱棣抬手迴禮。


    放下手的同時,視線落在一疊申請表格、登記表格旁邊,寫著法典兩字的書籍上。


    拿起書,翻看,看到扉頁寫著娜仁托婭的名字。


    翻開裏麵,看著一行行燕藩臨時法典內容下麵,用鉛筆標注的讀書小注,合上法典,抬頭,含笑看著娜仁托婭,笑問:“你這個瘋丫頭,還學臨時法典?”


    娜仁托婭,帶著白色大簷帽,留著齊肩短發。


    聞言,一如小時候,一點兒也不怕朱棣,翻了翻白眼。


    敬禮,大聲道:“報告王爺,我勵誌,取代我們署長,成為咱們燕藩警署,第一任女署長!”


    黃子澄、齊泰等很多人,聽聞娜仁托婭這番話,臉下意識微黑。


    之前來警署,他們就見到了娜仁托婭。


    就感覺很不舒服。


    現在娜仁托婭這番話,讓他們更加厭惡。


    “一個女人,不留在家裏相夫教子,拋頭露麵算怎麽迴事……”


    小聲嘀咕傳到娜仁托婭為首,三個女孩子耳中,三個女孩子俏臉瞬間變冷。


    娜仁托婭看著黃子澄,“迂腐!”


    “你!”黃子澄頓時大怒。


    一個女子,竟然敢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頂撞一個朝廷大員!


    太放肆了!


    哼!


    齊泰拉著黃子澄時,娜仁托婭微哼一聲,微微仰頭,“我在家裏孝敬公婆,為我丈夫生兒育女,除此之外,我憑什麽就不能做我想做的事情,難道就像你們,把妻子束縛在府中,任由你們擺布就是對?怪不得,這些年,大明沒有一點起色,就是你們這些人造成的,堂堂七尺男兒,朝廷大員,心胸狹隘保守,還不如針尖大呢!”


    齊泰微微皺眉。


    他製止黃子澄,隻是不想惹事,女子當警察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那是燕藩的事情。


    燕藩愛怎麽搞怎麽搞。


    當務之急,是盡快把胡相和呂大人從這裏救出來。


    可這個蒙古蠻女,太得寸進尺了!


    齊泰上前一步,鄭重作揖,擺出一副有禮有節模樣後,反駁:“請問托婭小姐,你當了警察,如何平衡孝敬公婆,給公婆端茶倒水,如何平衡,養育、教育孩子……”


    朱棣看了眼齊泰。


    不得不說,齊泰有點能力。


    至少,能精準抓住托婭話中一些破綻。


    他也不說話,饒有興趣看著托婭,他倒要看看,這瘋丫頭怎麽迴答。


    之所以在警署,設置女警員。


    首先是沒辦法。


    剛開始,警署接待登記處這裏,就是識字的男警員在負責。


    可男性幹這種活,粗心大意,不夠精心。


    這也到罷了,多培訓,總能慢慢適應。


    可另一點很讓人頭疼。


    就是來告狀的百姓。


    如果是個男警員,矛盾雙方在登記時,就吵得不可開交,甚至讓負責登記的警員,連登記備案矛盾內容都無法完成。


    女警員則不同。


    矛盾雙方,在一個女孩子麵前,情緒再激動,也會有所收斂。


    慕容寒多次反映這些問題。


    最後他和各部長商議討論,決定聘用幾名女警員試一試。


    托婭聽聞後,就主動請纓。


    效果還是很不錯的。


    隻是沒想到,這瘋丫頭還自學臨時法典,勵誌當燕藩警署,第一任女署長。


    托婭下意識看向朱棣。


    朱棣攤手,笑道:“別看我,大話是你自己說出去的,你自己解決,這也是一名警員,最基本的素質。”


    ‘要你這四叔有何用!’


    娜仁托婭暗暗腹誹,卻也一點兒不怵,美眸毫不示弱看向齊泰:“天天大清早,給公婆端茶倒水這就算孝順?孝順什麽時候這麽簡單廉價,隨意敷衍應付一下就行了?”


    “我們燕藩不搞你們那些,隻講究形式的東西,真正的孝順,應該是有時間了,給公婆親手做一頓,公婆喜歡吃的飯菜,讓他們吃的合口,吃的開心,和丈夫陪公婆一起聊聊家常,問問他們家裏麵需要什麽,當他們生病時,和丈夫一起照顧他們,這才是實實在在的孝順,不是那些虛頭巴腦的形式。”


    “至於育兒這一點,我承認,的確會有些衝突,不過,我們燕藩紡織廠的紡織女工,在生產時,有足足一年的假期,再此期間,保留崗位,不勞動,沒有工薪,但保留分紅,我想,我們警署將來也會推動這方麵的改革……”


    “日常生活中,困難是經常發生的,難道齊大人就沒有遇到,兩件事同時發生,分身乏術的困難嗎?齊大人是怎麽應付?難道隻做一件事,另一件事就不做了?我相信,隻要肯努力,肯付出,困難是短時的,也總能被克服的。被困難嚇倒,不敢直麵困難,保守、畏縮的人,過日子過不好,為官也開創不了一個偉大的時代!”


    ……


    “父母是孩子最好的榜樣,我這個當母親的,做一個為百姓排憂解難,主持公平正義的警察,對我孩子的教育意義,應該比我,當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富貴大婦更好吧?”


    ……


    “二哥,二嫂這個侄女,可夠伶牙俐齒的,你瞧瞧,齊泰都被懟的無話可說了。”老十三看著托婭,揶揄低語。


    朱樉翻白眼,衝朱棣努了努嘴,“這丫頭片子來咱們大明後,一直跟著烏雲琪格,後來又跟著老四和妙雲小妹出海,要學,也是跟老四和妙雲小妹學的。”


    “好了!”朱棣看著齊泰臉青一陣白一陣,含笑製止娜仁托婭。


    齊泰可真會挑人。


    娜仁托婭撇了撇嘴,再次向朱棣敬禮。


    朱棣笑道:“我今天來,是以燕藩本地人的身份保釋胡惟庸、呂本二人。”


    “王爺,現在無法保釋!”托婭立刻拒絕,捧起法典,翻開,指著其中一條,“他們在警員正常執行任務,沒有對他們的身體,精神有任何傷害、侮辱的情況下,公然辱罵警員,必須拘禁二十四小時,法典是王爺帶著各部部長製定的,王爺不會知法犯法吧!”


    朱棣苦笑。


    “我記得,這一條下麵也有一條補充條款,隻要涉事人道歉,再罰以最高保釋金,就準許保釋對吧?”


    “我身為王爺,在涉事人未道歉前,提出保釋,有知法犯法之嫌,你代我給四名執行任務的警員兄弟捎句話,就說,他們做的很好,他們展現了咱們燕藩精神,同時,我也要為我的犯法之嫌,向他們道歉。”


    話中,朱棣抬手敬禮。


    娜仁托婭不滿瞪了眼,她就不明白,四叔為什麽要出麵保釋姓胡的、姓呂的。


    憤憤低頭,迅速拿起毛筆,在一張紙上,寫下同意保釋文函,蓋上印章,“他們無法提供暫居證,要罰一份保釋金、辱罵警員,也要罰一份保釋金,總計十個銀幣,另外,他們必須寫一份道歉申明,態度必須誠懇,否則,哪怕四叔你是咱們燕藩之主,也不予保釋!”


    朱棣笑著接過文函,數了十個銀幣,交給托婭,笑道:“行,我會勸說,正告他們,態度端正的寫一份道歉聲明。”


    “小王,帶王爺他們去臨時拘禁室。”


    旁邊一個女警員,在托婭吩咐中,衝朱棣敬禮,高高興興在前麵帶路。


    黃子澄跟在後麵,看著朱棣的背影,微哼低語道:“演什麽演,他身為燕藩之主,放不放人,還不是他一句話,虛偽至極!”


    藍玉在前麵走著,聽到黃子澄的話,微微皺眉,扭頭,冷冷道:“你要是實在不了解燕藩,就多下點功夫了解一下,知不知道,祈嫿郡主三年前,就因為玩的太高興了,在街道上縱馬,無心之舉都被警署直接懲罰做義工,去公園撿垃圾,人家燕藩的律法,是真正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或許,也做不到這麽嚴格。


    但燕藩的律法,絕對能對王子產生約束!


    再加上,朱老四搞出的那套主體思想,說實話,朱老四的後人,就算是混賬,也絕不敢胡作非為。


    即便做不到雍鳴、祈嫿這般發自內心認同這套主體思想。


    演也會演的像模像樣的。


    兩個理念、兩個主張,製約了官員、商人的同時。


    其實,對燕藩王族的製約更大!


    試想一下,一個沒有了尊貴卑賤,人格人人平等的環境中。


    哪一個群體利益損失最大?


    其實是,權柄最大的君主!以及君主背後的王族!


    藍玉收斂思緒,瞥了眼黃子澄:“信口開河,隻會顯得你很蠢!”


    黃子澄臉紫紅一片,看著藍玉背影,又咬牙忍下去,快步跟上。


    他真不知道,朱祈嫿都被懲罰做義工。


    ……


    監禁室。


    水泥塗抹的牆壁旁邊,擺放著一圈長條凳子。


    胡惟庸、呂本精神憔悴,胡子邋遢坐在凳子上。


    陽光從狹小的鐵窗灑進來。


    二人嗓子發疼,已經沒力氣憤而怒罵了。


    嗒嗒嗒……


    密集腳步聲從鐵柵欄傳入。


    呂本猛地抬頭,聲音沙啞,激動道:“肯定是驚動了陛下,朱四郎此舉,也等於是打了陛下的臉,陛下來為我們做……”


    ‘主’尚未說出來,呂本的聲音就戛然而止。


    哼!


    朱棣站在鐵柵欄外,冷哼一聲,在女警員打開鐵門後,提步走了進去,站著,居高臨下,看著滿臉不服氣的胡呂二人,“父皇的確很生氣,不過,那是因為,你們給大明丟臉了!”


    胡惟庸、呂本眼角跳抖一下。


    朱皇帝沒來。


    就意味著,朱皇帝沒生朱四郎的氣。


    那麽,必然生他們的氣!


    朱棣見二人不說話,招了招手:“給他們準備筆墨紙硯。”


    小王警員拿著帶來的筆墨紙硯,擺放在左側的長條凳子上。


    朱棣吩咐:“保釋金本王已經代你們交了,十個銀幣,記得還本王!。”


    “但你們辱罵警員,如果想提前保釋離開,不光要交保釋金,還要對四名騎警,態度誠懇寫一封道歉信……”


    “燕王,你……”


    呂本頓時大怒。


    胡惟庸忙伸手按住呂本,起身,作揖道:“王爺,此事的確是我們錯了,我們寫!”


    已經夠丟人了。


    如果不寫,就要被拘禁二十四小時。


    他受不了了。


    也不想繼續丟人了。


    話罷,胡惟庸走到對麵的凳子前,蹲下,提筆,緊緊捏著毛筆,倍感屈辱,咬牙開始寫道歉聲明。


    呂本猶豫一下,最終還是選擇屈服。


    推動輪椅木質的輪子……


    朱允炆站在外麵人群中,看著呂本艱難推動輪子,暗暗握拳咬牙。


    他雖然想去幫外公。


    可太丟人了。


    他不能去!


    強行移開視線,落在朱棣後背,憤恨看著。


    ……


    不得不說,呂本、胡惟庸文思泉湧,文采不賴,幾分鍾後,就寫好了道歉聲明。


    朱棣接過後,隨意瞟了眼簽名,也懶得多看一眼,拿著道歉申明,轉身就往外走去。


    黃子澄、齊泰忙衝到呂本身邊,推著呂本的輪椅,哽咽道:“恩師,您受苦了。”


    ……


    “王爺!”


    眾人從後麵來到警署大堂,娜仁托婭追上要出門的朱棣,攤手索要:“王爺,道歉聲明呢?”


    朱棣好氣又好笑瞪了眼,把聲明交給娜仁托婭。


    娜仁托婭笑著敬禮後,甩著齊肩短發,轉身折返。


    和胡惟庸二人擦肩而過時。


    胡惟庸、呂本盯著娜仁托婭手中,他們寫的道歉聲明,恨不得搶過來,塞進嘴裏吞到肚子裏消化掉。


    太丟人了!


    這份聲明,就是抹不掉的證據!


    隻要一天不把燕藩搞垮,這份彰顯他們屈辱的聲明,就一天被燕藩捏在手裏!


    “小王,找漿糊,把這兩份申明,貼在公示欄中,要人們明白,無緣無故,自持身份,辱罵警員的後果,警示那些自以為身份高貴的人!”


    胡惟庸、呂本身子猛地一頓。


    捏在手裏也就算了。


    還要貼在牆上展示?!


    胡呂二人牙齒都咬碎了,轉身,眼睛陰冷森寒,倍感屈辱,看了眼,站在公示欄前,比劃著,貼哪裏最好的娜仁托婭。


    等呂本、胡惟庸收迴視線,出警署大門時。


    娜仁托婭扭頭,看著二人背影。


    哼!


    “小樣!姑奶奶氣不死你們!”


    “姑奶奶,聽說你還要取代我,自己當署長!”樓梯口,署長慕容寒沒好氣笑道。


    娜仁托婭笑著敬禮,“是署長,這是我說的!”


    “署長,剛才你怎麽不露麵?”


    慕容寒瞪了眼娜仁托婭,“我露麵,我這個署長,能像你們這麽沒分寸搞事情嗎?”


    他是署長。


    已經算是王爺麾下的高級官員了。


    得講政治!


    眼下,他們燕藩也不能和大明撕破臉皮。


    如果他學娜仁托婭他們這些小家夥,針對呂本、胡惟庸。


    很大程度,就完全代表了燕藩上層官員的態度。


    可不教訓胡惟庸、呂本,又覺得不解氣。


    所以,故意不露麵,放縱這幾個女孩子搞事,就是最好的選擇。


    “記住,想取代我當署長,還有很多東西要學。”話罷,慕容寒轉身上樓。


    娜仁托婭抬手敬禮:“是!謝署長教誨!”


    ……


    哈哈……


    馬車內。


    朱樉坐在朱棣對麵,爽朗大笑,前俯後仰笑道:“老四,周家怎麽會娶托婭這個瘋丫頭,周浪是不是因為有這麽個兒媳婦,快愁死了?”


    朱棣笑笑。


    “錯了,托婭這丫頭片子,活的真實,周浪夫妻二人,經常誇讚娶了個好兒媳呢。”


    最開始,周浪那家夥,發現世顯和托婭眉來眼去時,也的確愁的要死。


    還在他麵前,嘮嘮叨叨,妄想讓他幹預。


    可真把托婭娶進門後,很快就認同了這個兒媳。


    ……


    保釋胡惟庸、呂本後。


    朱棣先迴皇宮。


    然後陪著朱元璋,一群人,乘坐馬車,浩浩蕩蕩前往工業區。


    馬車駛過大鐵橋。


    所有人都坐在車內,透過玻璃車窗,打量大鐵橋。


    朱元璋馬秀英也不例外。


    朱元璋邊打量,邊詢問:“這樣一座大鐵橋,用了多少鋼鐵(鋼和鐵)?”


    朱棣看著向後掠過的鐵橋,笑著介紹:“用了五噸鋼鐵、十五噸水泥,主要是第一次建這種規模的大橋,而且還是水泥鋼筋的鐵橋,建設期間,摸索中,浪費了很多。”


    “根據建成後總結,如果再建相同的大橋,三噸鋼鐵、十二噸水泥就足夠了,可以保證足夠的建築質量。”


    朱元璋微不可察點頭。


    “在工程技術方麵,看樣子,你們也走在了前麵。”朱元璋收迴視線,坐直,看著朱棣:“你說的那個軌道火車,真能弄出來嗎?”


    看到這座大鐵橋。


    他就忍不住想到,老四描繪的那種軌道火車。


    徐妙雲、馬秀英也看向朱棣。


    朱棣自信笑著點頭,“能!接下來數年時間,孩兒要消化倭國,孩兒決定,趁著這段和平時期,和研究司一起攻克這個難題,這軌道火車畢竟是孩兒暢想出來的,孩兒有很多想法,都是研究司研究人員所不具備的。”


    朱元璋瞪了眼,提醒道:“可以研究,但你要記住,你始終是一國之主,你的主要精力,應該在處理政務,管理國家。”


    “孩兒明白。”


    朱元璋提醒一句,轉移話題,“你要消化倭國,沒有咱們中原遷民不行,趁爹還活著,還能做主,在未來數年,你每年五萬名額的基礎上,再給你五十萬遷民名額,一百萬也行,不過,你們的遊輪、海船能確保,把這麽多人口遷徙走嗎?”


    其實,他知道,一旦老四燕藩的消息,真正在更為廣闊的大明內陸城池內傳開後。


    一定會有很多百姓願意出海。


    五十萬、一百萬?


    三百萬都能動員起來!


    朱棣高興笑道:“五十萬就夠了,孩兒估計,倭國最終隻能剩下七八十萬願意留下來的人口,摻雜五十萬,倭國這片土地,就能很快移風易俗,穩定下來。”


    “而且,倭國的土地資源,養活一百五十萬人口,以現在的農業條件,就差不多是極限了。”


    倭國,他不會發展重工業。


    這地方本來就資源匱乏。


    發展重工業,資源全都得向外購買。


    不合算。


    發展點農業、紡織、農副產品加工為主的輕工業,配合探索美洲,以及和北邊女真、契丹進行海貿,作為海貿中轉港口就行了。


    這三個發展方向,足夠保證倭國那邊的繁榮了。


    當然,未來還要把一些留下來的倭國百姓遷徙到其他地方。


    最終,要徹底稀釋掉倭國百姓,使其,無法在一地,聚集太多。


    ……


    很快,馬車停在了一出工廠大院前。


    軋鋼廠!


    朱元璋下馬車,看著門口上方,用鐵鑄造而成的三個大字。


    在朱棣陪同下,帶著眾人走了進去。


    嗒嗒嗒……


    蒸汽機轉動的嘈雜聲,以及滾滾熱浪,在踏入工廠大院瞬間,就撲麵而來。


    “父皇,這邊。”


    朱棣帶著朱元璋,往前走了五百米左右。


    隻見一台小型蒸汽機在旁邊轉動。


    工人將一根四四方方的鐵棍從預熱爐中,用鐵鉗加出來,放入蒸汽動力帶動的一套,預留各種孔隙的滾動機括上。


    火紅的鐵棍,在孔洞間擠壓向前,漸漸形成一個特殊的圓環。


    像極了自行車的鋼輪子。


    朱棣介紹道:“父皇,這就是軋鋼廠的熱軋生產線,這條熱軋生產線,主要是軋製自行車的鋼輪……”


    此時,已經軋製成圓環狀,但兩頭接口處,還斷開的圓圈,被工人再次放入預熱爐中。


    燒紅後,放在一處工作台上,工人搬動蒸汽管閥門,蒸汽動力帶動工作台,工作台的尖銳打孔鐵鑽,在蒸汽動力帶動下,在鐵環兩側各打出一排四個孔洞。


    “這一條熱軋生產線,軋製這樣一個半成品的車輪,隻需三分鍾,接下的工序,就是送到專門從事鉚接的工廠,工人通過打出來的孔洞,手工鉚接輪圈。”


    ……


    所有人,都被一條條蒸汽動力驅動的熱軋生產線驚呆了。


    高溫、噪音……


    這些工人們難以忍受的。


    卻也顯示了工業的速度和恢弘。


    “將來,如果能造出那種軌道火車的話,這樣的熱軋生產線,至少得擴大一百倍,才能滿足鋪設軌道!”


    一百倍!


    眾人震驚看向朱棣。


    眼前,同時一百條熱軋線生產,給人的衝擊已經很大了。


    朱老四還要擴大一百倍?


    那可是一萬條熱軋生產線啊!


    朱元璋羨慕、認真看著,點點頭。


    忘記了噪音、忘記了撲麵而來,灼熱的熱浪。


    許久,臉龐熱的通紅,才轉頭,“走,帶爹去看看你們新實驗的那種大規模煉鋼轉爐!”


    求月票、推薦票、追訂、全訂。


    明天返城,明天爭取最低九千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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