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朱棣笑著捏了捏徐妙雲瓊鼻,“小小蟊賊來了咱們家,那就是找打。”


    朱棣晃動拳頭。


    妙雲這段時間精神繃的有點緊,什麽都要擔心。


    一點小事,都能引起憂慮。


    他得盡可能讓妙雲保持開心。


    徐妙雲笑著瞪了眼,目視朱棣下地,抹黑走了出去。


    不由自主,抿唇,豎起耳朵,仔細聽著動靜。


    朱棣小心翼翼拉開堂廳門。


    借著月光,看到一個人形棍狀物爬在屋簷下。


    他躡手躡腳走過去。


    手猛地掐在對方脖子上,低聲冰冷道:“誰!”


    毛驤堅持來到屋簷下爬好,就再也堅持不住了,已經陷入半睡半昏迷狀態,突然感覺,一隻大手,從脖子後麵掐住,在尖銳的刺疼中清醒。


    聽到熟悉的聲音,牙齒打架,艱難低聲道:“殿……下,是我,毛驤……”


    朱棣這才放鬆一絲戒備,微微皺眉,把毛驤的頭轉過來。


    臉上雖然沾了地上的灰塵,可借著月光,還勉強能認出是毛驤。


    朱棣這才鬆開掐著毛驤脖子的手,好奇詢問:“你這是怎麽了?怎麽爬著?”


    “一言難盡……”


    “那就先進屋。”朱棣帶著毛驤來到西邊的臥房。


    屋內的燈亮起來,朱棣才完全看清毛驤的情況。


    被嚇了一跳。


    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撐著門框搖搖晃晃,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到,嚴重失血。


    臀部位置,汙血凝滯,黑乎乎的,衣服也破破爛爛。


    他忙扶著毛驤在床上趴下。


    看這個樣子,不像是被人偷襲,更像是挨了父皇的板子。


    “你這是怎麽了?父皇打的?”朱棣瞥視毛驤受傷的位置,詢問。


    毛驤艱難點點頭。


    朱棣點頭,起身,“你等會兒。”


    話罷,快去返迴臥室。


    徐妙雲已經點燃了床頭的燈燭,見朱棣迴來,忙追問:“聽到伱和人說話,西邊的屋子還亮了燈,是誰?”


    “毛驤,讓父皇打板子了,具體情況還不清楚……”


    朱棣簡單說著,找到了金瘡藥和棉布,臨走時,笑著安慰,“沒事,我去給毛驤清理一下傷口,順便問問發生了什麽事。”


    徐妙雲點點頭,擔憂的目視朱棣離開。


    毛驤被父皇打板子。


    為什麽要帶傷跑到土橋村?


    四郎讓她不要多想。


    可怎麽能不多想。


    ……


    西邊臥室。


    毛驤慌亂道:“殿下,我自己來吧,您怎麽能做這種事?”


    “你以為我願意?”朱棣沒好氣道:“你現在有體力嗎?今天我給你處理,往後你自己處理。”


    他倒是沒什麽講究。


    以前,戰友之間受傷,不都是相互幫忙嘛。


    隻是他不這樣說,毛驤動來動去,本來一會兒能搞定的事情,得浪費很長時間。


    妙雲還等著他呢!


    “給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父皇這次下手夠狠啊。


    還有,毛驤挨了板子,怎麽跑土橋村來了。


    也就這家夥命硬。


    換個人,這麽嚴重的傷勢不處理,從金陵一路顛簸來到土橋村,恐怕早變成一具屍體了。


    “臣和皇後娘娘、太子爺,瞞著王妃懷孕的消息……”


    ……


    “當然,臣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


    朱棣一邊給毛驤處理傷口,一邊聽著毛驤有氣無力的講述,錯愕看著。


    曆史又發生了巨大改變!


    毛驤這家夥,竟然在胡惟庸謀逆案之前,提前平安落地了!?


    “殿下,皇爺讓我來土橋村找您,求您收留我,如果您不收留我,皇爺就要我奉旨乞討。”


    啪!


    噢……


    朱棣突然一巴掌拍在毛驤後背,身體條件反射,牽扯受傷部位,毛驤發出殺豬般嚎叫。


    朱棣沒好氣問:“老頭子讓你奉旨乞討,有沒有給你一個金碗。”


    這混賬,直接把他拖下水了!


    毛驤咧嘴抽抽,搖頭,“沒。”


    朱棣此刻也給毛驤把傷口處理好了,起身,說道:“我去廚房給你弄點,我們晚上吃剩下的剩飯,讓你提前體驗,當乞丐的人生。”


    瞧著,朱棣丟下一句話離開。


    毛驤卻偷偷咧嘴笑了,“看來賴著不走,有戲。”


    剛才那一巴掌,雖然很重。


    但這巴掌打得好哇!


    燕王被牽連的氣,應該消了大半。


    要是客客氣氣,不打這一巴掌,他這會兒可就要哭了。


    片刻後,朱棣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粥返迴。


    遞到毛驤麵前。


    毛驤忙咧嘴笑著接過,“謝謝殿下,殿下留下我的價值其實很多,比如,我可以幫你和王妃看孩子。”


    “我們自己都愛不釋手,用不著你!”


    “什麽粗活累活我都可以幹,我可以幫殿下耕地。”


    “怎麽,你要變成我家大黃?”


    ……


    毛驤說一項他的價值,就被朱棣毒舌懟一句。


    到最後,陷入了深度自我懷疑中,‘難道我真的是個廢物?不該啊……’


    朱棣瞧著毛驤把一碗粥喝完,起身接過碗,“往後,忘記你曾今是錦衣衛指揮使,也不要和你們錦衣衛的人,再有任何接觸。”


    “土橋村那個就算了,你也千萬不要告訴我,誰是土橋村的錦衣衛,也不要再提你過去的任何事情!”


    “違反一次,我就會趕你離開!”


    話罷,不等毛驤說話,朱棣轉身離開。


    哢!


    門關上瞬間,毛驤再也不裝可憐了,激動的嘴角咧到耳根,小聲嘟囔:“成了!我也能在土橋村,過幾天,普普通通的日子了,殿下還是麵冷心熱啊……”


    ……


    朱棣從廚房返迴臥室。


    徐妙雲忙掙紮想起來,朱棣彎腰,徐妙雲勾著他脖子坐起,同時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朱棣把事情經過告訴徐妙雲。


    徐妙雲皺眉略作思索,做出結論,“毛驤在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想要達成的目的,沒有對咱們說謊。”


    “可我感覺,父皇讓毛驤來土橋村,不單單是給毛驤找一條安全後路。”


    朱棣笑笑,脫衣服在徐妙雲身邊坐下,“這同時是父皇對我的最後一次試探。”


    “毛驤是前錦衣衛指揮使。”


    ……


    錦衣衛係統中,有太多毛驤的心腹了。


    他如果想爭儲奪嫡,太容易通過毛驤,向錦衣衛滲透了。


    接下來,父皇就會盯著錦衣衛係統。


    蔣瓛也一定十分樂意,緊盯毛驤的心腹。


    甚至,主動給毛驤潑髒水,扣黑鍋,把毛驤置之死地,當然,也會牽連把他置之死地。


    為什麽,他不把毛驤趕走呢?


    首先,他早通過和二哥、三哥聊天,知道毛驤幫他遮掩隱瞞了一些事情。


    他做不出那種忘恩負義之事。


    其次,趕走毛驤,父皇就不懷疑了嗎?


    與其如此,不如通過毛驤,讓父皇徹底放心。


    反正,他身正不怕影子斜。


    “我改主意了,還要把小賬加上去!父皇他失去做小棉襖祖父的資格了!”徐妙雲也想通了,氣唿唿道。


    朱棣笑著把徐妙雲圈在懷中,“記小賬可以,但你不能情緒太激動了,其實我倒是能理解老頭子,他不止是個父親,還是個皇帝。”


    皇帝,天生就如履薄冰。


    ‘他’在曆史上,不也猜忌自己的兒子,在兒子中間,又是許諾,又是搞平衡。


    硬生生把一個家,搞得亂七八糟。


    徐妙雲頓時笑了,“那我們現在就記,我這段時間,記憶力有些不好,不然明天忘記怎麽辦?”


    哈哈……


    朱棣被逗笑,“好!現在就記,給老頭子多記幾筆,無中生有都要記幾筆!”


    隨即。


    小夫妻兩,挑燈在床上,一邊嘀嘀咕咕嬉笑商量,一邊給朱元璋記起了小賬。


    ……


    翌日。


    朱棣早早起來把毛驤弄在院中的血跡清理掉。


    隨後一些日子裏,對叔伯嬸子們解釋,毛驤是妙雲家的老人,犯了點小錯,被不近人情的‘嶽父’趕出府,無處可去,來投奔妙雲。


    徐達:……


    毛驤有了一個,欲哭無淚的新名字:毛阿六。


    在朱棣的教導下,孩子們十分‘乖巧’,每次見到出來曬太陽養傷的毛驤,總要親切喊一聲:阿毛叔。


    每當這個時候,毛驤都會默默抬頭,打量屋簷下的房梁,想找根繩子,吊死自己。


    後來,也不知為何,孩子們叫的多了,聽的多了。


    毛驤慢慢又覺得,這個名字十分親切。


    自此,毛阿六,阿毛叔成了土橋村的新成員。


    毛驤更名毛阿六,自稱阿毛叔,被朱棣接納,留在土橋村的消息,很快傳迴金陵城。


    金陵城許多人,聽聞消息後,私底下咬牙切齒。


    朱元璋聽到這個消息時,鬆了口氣,一笑付之。


    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


    數日後,隨著徐妙雲的產期越來越近。


    朱棣接到了一個噩耗。


    是蔣進忠的書信。


    蔣母病逝,蔣胖子在書信中提及,要為母親守孝丁憂三年。


    已經向朝廷上書,建議朝廷選派一個有能力的官員來江寧,為土橋村的鄉土村社建設,提供必要保障。


    ……


    左相官房。


    胡惟庸親自給李善長斟茶後,落座,感慨道:“沒想到,這個朱四郎竟然真敢收留毛驤,毛阿六!嗬嗬……”


    李善長瞥視胡惟庸,“朱四郎做的很聰明,你都知道,毛驤是前錦衣衛指揮使,收留毛驤,就有可能和錦衣衛發生點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難道朱四郎就沒想到?”


    “為什麽不反著思考一下,皇帝為什麽把毛驤扔到朱四郎身邊,難道僅僅是給毛驤留一條活路……”


    胡惟庸臉色瞬變,艱難轉頭,“朱皇帝其實並沒有完全打消對朱四郎的顧慮,毛驤就是最後一塊試金石!”


    胡惟庸的臉色難堪極了。


    他們所有人,都被近期,傳開的,朱四郎要衝刺會試,以及朱皇帝極力想要朱四郎迴來給迷惑了。


    以為皇帝,已經徹底消除對朱四郎的隔閡猜忌。


    李善長瞥了眼,沒有說話。


    他就是給胡惟庸敲敲警鍾,讓他認識到,朱皇帝真正的厲害之處。


    這個放牛娃,泥腿子出身的皇帝,權謀天賦太高了!


    他一路輔佐,太了解了。


    當然,還有朱四郎!


    他當時聽聞朱四郎竟然選擇留下毛驤,都驚了一跳。


    想明白後,又忍不住為朱四郎的聰明選擇,撫掌喝彩。


    這才是真正的聰明人!


    這對父子,厲害著呢!


    朱四郎未來極有可能步入仕途!


    成為朱皇帝在朝中,最為得利的幹將!甚至取代對他們這些人的依賴!


    胡惟庸若是還抱著,自己聰明第一,別人都是他的掌中玩物,這等心態,一定會在這對父子手中,死無葬身之地!


    許久,胡惟庸起身,臉色蒼白,鄭重一拜:“學生多謝恩師提點。”


    重新落座後,眼神餘光,忌憚的窺探李善長,試探:“恩師,此番來學生這裏……”


    “江寧縣令蔣進忠丁憂之事,你應該聽說了吧,蔣進忠母親死的恰當時候啊!這筆豐厚政績,朝中很多人都盯著……”


    鄉土村社隻要建成。


    無論江寧縣令是誰,作為直管上官,都會得到一筆政績。


    而且,還能近距離觀察朱四郎建設鄉土村社。


    未來一旦朝廷要把鄉土村社推及天下,江寧縣令就是熟知政策的人,必然會得到朝廷重用。


    這就是一個,他施恩青年才俊,為子孫留一筆政治遺產,最好的機會!


    “我收到消息,呂本正在為太子係的人活動。”


    “很多人,也在為自家的親朋故友活動。”


    ……


    ‘朱四郎在土橋村,江寧縣令都成香餑餑了,這朱四郎還真不可小覷!’胡惟庸暗暗感慨一句,隨即鄭重道:“老師,我明白了,這個位置,我們也要活動。”


    他作為宰相,在這件事上,有很大的發言權!


    未必爭不過太子係!


    呂本為太子係活動,恐怕除了想撈政績,也不安好心,這就是太子係最大的軟肋!


    當然,他也不安好心,除了讓自己人撈政績,就是近距離觀察鄉土村社建設,了解越深,才越容易往裏麵,添加自己的作料。


    ……


    遠在土橋村的朱棣,正在緊張等待徐妙雲生產的日子。


    並不知,蔣進忠丁憂。


    一個小小縣令,竟讓整個金陵城官場,頓時十分活躍起來。


    每天都有人在暗中交易、活動。


    一些官員,提及他收留毛阿六就咬牙切齒,可活動江寧縣令的動作,卻一點兒都不落於人後。


    但這件事,卻被立功心切的蔣瓛,在察覺後,第一時間匯報給了朱元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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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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