唿!


    秦鋒上台不久,一個二十來歲,書生打扮,看起來相對文弱的男子上擂台,對著秦鋒一拱手,滿臉笑意道:


    “越虎城一戰,秦公子烈焰焚城,大破金刀駙馬三十萬大軍,在下鍾離,對公子神交已久,特做一首小賦,請秦公子點評一二。”


    “哦!還為我作賦了!說來聽聽。”秦鋒露出饒有興致之色。


    “戰鼓擂,血蒼天,沙場征戰,隻為,報皇恩,締千秋偉業。”鍾離神情一肅,踏前幾步,抑揚頓挫,神情激昂。


    下一刻腳步一緩,言語略帶悲壯:“絕七裏,數萬英豪魂斷,破孤城,江河社稷飄搖。”


    最後,鍾離聲音猛然高漲,沙啞,蒼茫:“烈焰焚城,檣櫓湮滅。男兒熱血,踏萬裏山河,一人可滅三軍,事了拂衣而去,深藏偉業功名。”


    聽著那沙啞,蒼茫的聲音,眾人仿佛身在戰場,心頭震顫,熱血都在燃燒。


    轉頭,再去看那不羈,張狂,又豪情萬丈的身影,需仰望,是那般的高大。


    啪!啪!啪!


    漫天掌聲此起彼伏,整整持續了兩三分鍾。


    “還請秦公子斧正。”鍾離對著秦鋒微微躬身,也不知是被自己詩詞帶入,身臨其境,還是因為得到觀眾認可,心情十分激動。


    揚起酒樽喝了一口,隨即對著鍾離豎起大拇指道:“詩詞好壞不能以個人評判,聽眾就是最好的評委。”


    “關公麵前耍大刀,想必秦公子的作品必定更是驚才絕豔吧!”鍾離爽朗一下,隨即不再言語,靜待秦鋒的佳作。


    “我的作品……想一下!”


    說實話,秦鋒認為鍾離的賦還真不咋地,但讓他自己賦詩,秦鋒還真沒那個本事。不過華夏文明數千年曆史,要借鑒,那還是信手拈來的。


    舉起酒樽,秦鋒微微抿了一口,聲音帶著點點醉意,點點夢幻:


    “醉裏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


    和鍾離一般,秦鋒擇景仍然是越虎城之戰,不過秦鋒描述的卻是一次醉酒之後,夢迴軍營,帶著點點滄桑寂寥。


    “八百裏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作為越虎城一戰的主角之一,不烘托,不渲染,正麵描述五大宗門聚首,沙場點兵,戰役一觸即發。


    隨著秦鋒的言語,所有人都緊張起來,似乎,那一場戰役就在眼前。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


    戰爭終於打響,但秦鋒卻沒有描述水淹三軍,也沒有描述烈焰焚城,直接從戰馬飛奔,弓弦霹靂,側麵烘托戰事的慘烈。


    一般真正的強者,從來不提及自己輝煌戰績,因為,在他們眼裏那隻是眾多輝煌中的一次。


    現在、今後,還會擁有更多的輝煌。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發生。”


    秦鋒話音突變,所有氣勢收斂,一股皇朝落幕,廉頗老矣的悲涼悠然而生,同時他的一首《破陣子》也完美落幕。


    “醉裏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


    “八百裏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發生。”


    與鍾離一片叫好之聲不同,秦鋒話音落下,全場皆寂,所有人都徜徉在那壯烈的戰場之中,迴味著那一抹來自內心深處的悲涼。


    “這首賦似乎並不是以秦鋒為第一視角!”


    一開始,他們都以為秦鋒在說自己,可,來迴念了兩三遍以後,他們終於反應過來。


    秦鋒說的是葉天邢!


    越虎城一戰之後,葉天邢立下滔天大功,卻因為天狼王掌控軍權,將其強行軟禁在了帝都。


    “廉頗老矣,尚能飯否?”曆來遷客騷人,過時將領,都是最受氣的存在!


    雖然葉天邢再度受到重用,但,見識稍微廣闊一點之人,都知道此次出軍對於葉天邢來說,絕對是將他推到了風口浪尖。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發生。”葉天邢作為功臣,他不應該受到這等不公平的待遇!秦鋒,是在為其鳴不平。


    “上官會長,這就是你的愛徒吧?”


    迎賓樓上,上官興河,古河、宋天銘,以及一老者坐在一張桌子之上,窗門南開,恰好看得見碧湖之上的擂台。


    老者身著一件華貴的黃金龍袍,頭花白,麵帶皺紋,一雙眼眸宛若鷹隼,卻無法掩飾一身遲暮之氣。


    他就是嬴王,嬴氏王朝明麵上,唯一的一名武皇。


    “讓嬴皇見笑了。”


    上官興河興河點了點頭,不卑不亢,既不顯得太過親近,也沒有故意疏遠,當然,這也正是煉藥師公會的態度。


    “你這個弟子見地修為都很不錯,有大將之風。”


    老者微微一笑,似乎是認同了秦鋒的說法,但他卻沒有做出任何迴應的意思。


    他老了,大限將至,與其勞心勞力事事親躬,還不如靜觀事態發展,讓他們提前接觸殘酷的政治。


    憑借著一首《破陣子》,秦鋒幾乎是毫無懸念的打敗了鍾離,並且讓這自負才華橫溢的少年心服口服。


    在場所有自恃清高的學士大儒無話可說!


    以文會友,秦鋒毫無懸念的一戰定下乾坤,環視眾人一圈,再沒有一人敢上台挑戰。


    “好,既然沒有人再上台挑戰,那麽第一輪的比試結束,秦鋒公子獲得330貢獻點,鍾離公子獲得10貢獻點。”


    十分鍾過後,老管家一臉笑意的走出人群,並且宣布了第一輪的結果,秦鋒斬獲330貢獻點,瞬間場上氣氛再一次被點燃。


    所有人都是一臉躍躍欲試的,等待著秦鋒走下擂台。


    “等一下!”


    突然,秦鋒那略顯醉態的聲音再次響起。


    眾人抬頭,就見得秦鋒一臉笑眯眯的道:“先說一下,我沒有插隊啊!一上來我就說了文武都行,現在文是文過了,還沒開始武呢。”


    “我操!”


    “取了330貢獻點了既然還不下來,什麽叫做文是文過了,還沒開始武呢,愣是這般無恥!”


    聽得秦鋒這句話,所有人都無語了!你確定這就是賦出如此佳句的天才?怎麽感覺這般俗不可耐。


    “好!我來戰你!”話音落下,一青年淩空踏步而來,瀟灑無比的落在擂台之上。


    “王鑫榮,武宗六段。”


    秦鋒點了點頭道:“謝謝你的30貢獻點,出手吧。”


    “找死!”


    見得秦鋒直接無視自己,王鑫榮大怒,抽出背上的長劍,當空一斬,瞬間一道銀白色的月牙形劍氣脫手,唿嘯著殺向秦鋒。


    同時,腳下速度不減,身隨劍走,與那道劍氣形成合圍之勢,直逼秦鋒要穴。


    咕嚕!


    宛若沒有發現危機降臨一般,秦鋒既然抬頭喝了一口清酒。


    然而,當長劍距離秦鋒喉嚨不足一寸之時,他的身子卻突然一個踉蹌,巧之又巧的從兩道攻擊夾縫之間穿過,隨即宛若醉漢一般撞在王鑫榮懷裏。


    轟!


    一聲悶哼,強大的撞擊力襲來,王鑫榮倒飛出去,接連數個翻身,落在湖麵之上穩,屁事沒有,但他卻已經被轟出了戰圈。


    “咦,怎麽下去了?”


    一擊戰敗對手,秦鋒似乎才迴過神來,愣了幾秒,秦鋒才囂張道:“下一個,誰來?”


    “我可以嗎!”


    秦鋒話音落下,場下又有一道人影衝了上來,此人膀大腰圓,握著一柄重錘,不用懷疑,絕對是一力量型選手。


    秦鋒點了點頭道:“武宗七段,一百積分。”


    “你就這麽確定能贏我。”大漢並沒有生氣,輪著重錘,一臉有趣之色。


    “你別誤會,我隻是說打贏你有100積分而已。”秦鋒仰頭,卻發現杯中早已沒了酒水,心中無趣,便對著大漢道:


    “要不你輪我三錘,如果我不受傷,你就認輸怎樣?”


    “當真?”


    “自然。”


    聽得秦鋒這話,大漢不由得眼前一亮。秦鋒是體修不假,他又何嚐不是,三錘,不受傷,哪怕是武宗八段的強者也不敢誇口。


    “看好了!!”


    大漢一錘,毫無花哨,直接擂向秦鋒的胸膛。


    隻聽得砰的一聲悶響,秦鋒身體隻是微微顫了顫,隨即沒了下文,哪怕後退一步都沒有做到。


    “好強大的肉身!”


    場麵上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所有人都皆被秦鋒變態的防禦給震撼了!


    平常人們所謂的接你三招,其實也就是不反抗,不閃避的意思。可秦鋒既然不使用武技,甚至沒有調動血元。


    “好俊的肉身防禦!不過……接下來我可要使用全力了!”


    沒錯,第一擊大漢並沒有使用全力,畢竟秦鋒是上官興河的弟子,要是失手將其重傷了,自己家族都不好交代。


    如今見識了秦鋒的強悍,他終於再無後顧之憂。


    隻見得大漢猛然躍起,手中巨錘泛起淡淡土黃色光暈!大地脈動加持,巨錘橫掃,帶著破滅千鈞之勢,轟然砸向秦鋒肩膀。


    一抹危機感襲上心頭,秦鋒連忙雙手交叉,右臂在外,淡淡微不可查的金屬光暈閃現。


    踏踏踏!


    一道金鐵交鳴之聲響起,秦鋒接連後退了四五步才穩住身形,右臂倒是沒什麽,左臂一陣發麻。


    “你贏了。”


    收起巨錘,大漢灑脫的向著台下走去。


    他隻攻擊了兩次沒錯,但全力一擊也沒能傷得了不使用武技的秦鋒,最後一次機會又有什麽意義呢?


    “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呢?”看著漸漸離去的身影,秦鋒不由得升起一抹好感。


    “袁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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