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虛無念卻道:“咱們都是武者,學什麽文人作詩,你肚子裏那點墨水能做了詩麽?書房裏的那些詩集不全讓你墊桌子腿了?”


    虛出塵一腔的雅興瞬間被虛無念打到了穀底,白他一眼道:“虛無念,懂不懂什麽叫風雅?”


    “不懂!我就知道你作不了詩!”


    “找打!”


    “哎喲!”虛無念捂著肚子大叫,滿眼都是淚光的道,“我說出塵啊,你能不能輕點?”


    “誰讓你總是擠兌我?”虛出塵噘著小嘴道。


    楚護法看得莞爾,不禁道:“好啦好啦,你兩別鬧了。如此風景,星月相伴,不欣賞可惜了。在楚域何曾見過這般耀眼的星星?”


    “流星!”虛無念指著天際喊了一句。


    眾人抬頭上望,隻見漫天閃耀著光輝的繁星中,一抹白色流光拖著長長的尾翼劃過天空,絢爛無比。


    “快許願!”仙子一般的虛出塵眸若燦星,口中念念有詞。


    虛無念在一旁道:“願我的妹妹早點嫁出去,讓家裏清淨點!”


    “呸!說出來就不靈了!”虛出塵瞥了虛無念一眼,“啞巴,你怎麽不許願,快許願。”


    徐默點點頭,望著天際若有所思,暗暗許願道:希望我早些恢複記憶,知道自己是誰。


    不一會,流星已消失在天際。


    虛出塵興趣索然道:“咱們走吧,這觀星台也不過如此。”


    虛無念笑道:“妹妹,你許的什麽願望?”


    “不告訴你!”


    “說說嘛!”虛無念笑道,“是不是許願讓老天爺早點賜你一個如意郎君啊?”


    “就不說!”虛出塵扭臉下樓。


    徐默和楚護法也跟上了。


    虛無念麵露得意,暗道:這妮子肯定是被我猜中心事了。


    迴到客棧,幾人休息一夜,便又坐著馬車上路了。


    趕馬四日,直穿晉域三大城,四人終是來到晉楚交界處。


    此時正值晌午,在一片荒野之上,孤零零的立著個破落的小酒館,楚護法停下馬車吆喝三人下來。


    進了酒館之中,有三四個的彪形大漢閑坐著喝酒,櫃台之中立著一個精瘦的漢子,一臉的油滑之相。


    楚護法見了此人便抱拳笑道:“蛇頭,我們需要返迴楚域。”


    蛇頭往嘴裏扔了顆剝了皮的花生,嚼巴兩下笑道:“來的時候不是三個人嗎?怎麽這又多出來一個?”指著徐默又道:“小子,報上家門?身家清白麽?”


    徐默看著蛇頭不說話。


    楚護法笑道:“他是個啞巴,我們小姐看他在路邊乞討,所以好心收留,還望行個方便。”


    蛇頭又眯眼看了看徐默道:“你說我便信麽?我怎麽瞧這小子也不像個乞丐啊。”


    徐默衝蛇頭傻笑,兩個手支支吾吾亂比劃。


    虛無念這時道:“你看他傻裏傻氣的,就是個傻子,能有什麽問題?”


    楚護法接上話茬笑道:“是啊,隻要您幫他過去,咱們多付五百金幣。”


    蛇頭想了想道:“一千金幣。不然我可不承擔這個風險,他若是在楚域出了事情,晉域的守城軍難免不會查到我這裏。”


    須彌宮在楚域王都勢力頗大,手下生意也多,最不缺的就是金幣,楚護法自是爽快道:“一千就一千。”


    蛇頭點了點頭:“來吧。”


    說罷,引著四人來到小酒館的後院,掀開一塊石頭道:“下去吧,裏邊的結界我已經解除了,走上三四裏出去,就到了楚域地界了。”


    楚護法點點頭,給了蛇頭七千金幣的金票,然後道:“外邊的馬車,就孝敬您了。”


    蛇頭摸了摸金票,高興的揣到懷裏,想想外邊的馬車至少值個幾百金幣,這一票真是賺大了。


    “好說!以後你們若再來,我可以給你們便宜些。”蛇頭眉開眼笑道。


    進了地下通道,牆兩邊每隔幾丈便燃著火把昭明,倒也亮堂。


    四人腳程不慢,約莫行了一炷香的時間,便到了通道盡頭。


    通道盡頭也被一塊大石頭壓著,楚護法抬手稍一運力,大石頭便被移開。


    上了地麵,楚護法又將石頭移迴原位,看了看四周也是一片白茫茫的荒郊野地,不禁道:“這應該是楚域風起城地界,想不到迴的時候跟咱們來的時候還不是一條路。”


    虛無念道:“狡兔三窟,若是蛇頭隻有一條路的話,早被人摸準了,還做什麽生意?”


    楚護法點點頭,看著遠處高聳的城牆道:“走吧,帶你們去風起城吃些美味。”


    虛無念高興道:“是要吃風起城香飄十裏的烤肉?”


    楚護法點點頭:“上次來風起城還是十年前,吃過一次那裏的烤羊肉至今迴味。”


    虛出塵道:“聽楚護法這麽一說,我也想嚐嚐了。”


    四人說著話,已是快步來到風起城城門前。


    守城的士兵見了四人便道:“哪裏人士?來風起城是探親還是訪友?”


    楚護法也不迴答,隻拿出須彌宮的令牌一亮,士兵立即俯身道:“大人請進城!”


    待四人進了城,方才那名問話的士兵便對其他士兵道:“須彌宮的餘孽迴來了,我去向統領大人稟報。”


    風起城城牆之上的守城崗之中,正有兩人圍著一個方形石台烤火喝酒。


    穿著銀製鎧甲的風起城守城統領是個中年男子,生的十分魁梧,隻聽他道:“特使大人,須彌宮究竟犯了何事,何以要趕緊殺絕?”


    “現在新王楊闖登基,他們卻一直不消停的說楊闖乃是弑父篡位,大王能不滅了他們麽?須彌宮宮主虛行空前幾日已被黃教主斬殺,宮眾也皆被斬首示眾,隻有少數餘孽跑了。他那一雙寶貝兒女去了晉域遊玩還未歸來,所以黃教主才派我等分頭來與晉域交界的三城等著他們。若是發現蹤跡,立刻稟報!”琉璃教特使穿著一身紫色長袍,麵目俊逸,黑發長髯,在楚域之中,須彌宮與琉璃教便是最大的兩股勢力,多年來一直分庭抗禮。


    在虛出塵、虛無念與楚護法三人遊玩晉域的這段日子,楚域王都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新任楚王楊闖聯合琉璃教秘密弑父篡位,對外卻稱先王暴斃。


    而一向對先王忠心耿耿的須彌宮宮主虛行空一直懷疑先王死因,便命人秘密查探,結果被叛徒出賣走漏了消息,楊闖便假意招虛行空一人入了王庭,再聯合幾大武王將其伏殺與忠臣殿之中,爾後便是下旨降罪須彌宮,將上千宮眾斬首。


    不過幾日時間,須彌宮便已在楚域王都銷聲匿跡。


    風起城守城統領道:“特使大人請放心,我早已傳令下去,若發現須彌宮餘孽,便要速來稟報!”


    琉璃教特使滿意的道:“成統領辦事我還是十分放心的,以後楚域便是我琉璃教的天下,像成統領這般人才呆在這窮苦的邊城之中實在委屈,等我迴到王都,必會向教主稟明統領苦功,到時調你迴王都還不是教主一句話的事情?”


    “那我就先謝過特使大人了,這些年在這風起城,我也存了些積蓄,等特使大人迴王都的時候,我全孝敬給您。”


    紫衣特使喜形於色道:“不知有多少?”


    守城統悄悄的伸出一隻手。


    “五十萬?”


    守城統領搖搖頭。


    紫衣特使更加驚喜:“五百萬?”


    守城統領點點頭:“這都是在下準備孝敬特使與教主的!”


    “好說好說!”紫衣特使道,“想不到成統領有些手段,竟然在這等窮鄉僻壤能刮出這麽多油水。”


    守城統領笑道:“手段談不上,跟王都那些個同等級的軍官來說,我這點便好比蠅肉,根本不值一提。”


    “成統領實在太過謙虛了。”紫衣特使笑道。


    二人正說著話,那名士兵已是手扶佩刀跑了進來。


    “報!須彌宮餘孽已從晉域迴來,剛入風起城!”


    聽到此消息,守城統領與紫衣特使十分高興的對視一眼,然後道:“本統領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諾!”


    待那名士兵退下,紫衣特使已是道:“還請成統領看好他們,我這就去通知護法帶人擒拿亂黨!”


    守城統領道:“特使且放心去吧,屬下馬上帶人先將他們控製起來。”


    紫衣特使道:“這三人都是武宗,那個楚護法也是武宗天境的高手,你們切莫輕舉妄動,隻把人給我看好就行。”


    “屬下明白!”


    紫衣特使這邊去通知琉璃教護法,而虛出塵與徐默四人卻還悠哉悠哉的在大街上找吃的,全然不知即將到來的危險。


    四人在街上走了半天,虛無念已是發牢騷道:“楚護法,你說的那家酒館到底在哪兒?我都快餓死了。”


    楚護法老臉一笑道:“十年沒來,這裏變化挺大,我明明記得就在這一塊,等我找個人問問。”


    說罷,楚護法對一個路過的老者抱拳問道:“這位大爺,請問孜香酒館現在還開著麽?”


    大爺停下來道:“孜香酒館啊,老板前兩年生病不在了,烤肉的手藝也失傳了,現在已經不開了,我也想吃的緊,不過往前走個百步有一家飄香酒館也不錯,烤羊肉也美得很。”


    “多謝大爺!”


    楚護法迴頭衝著虛無念三人笑道:“走吧!”


    “好嘞!”虛無念餓的不行,流著口水已是快步往前跑。


    徐默也知道是去吃烤肉,便跟著虛無念一塊跑。


    穿著淡黃棉袍的虛出塵看著跑的歡快的兩人不禁笑道:“虛無念這下算是找到誌同道合的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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