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和孟石趕緊走到靈堂前。


    就見到一個青年男子,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正在張牙舞爪的到處撕扯客人送來的挽聯。


    這時,柳文玉衝了出來,怒不可遏地衝著青年男子叫道:


    “柳昊,裏麵躺著的可是你的堂哥,你還是不是人?!”


    青年男子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不去理會柳文玉的責問,而是麵向圍來的客人,理直氣壯地說:


    “我爹是柳家族長,我就是少族長。


    現在按照少族長來給柳文旻來治喪,將我置於何地?”


    柳文玉漲紅了臉,反駁道:


    “這事是三位族老和二叔定下來的,你要鬧去找他們鬧,不要在這裏撒野。再說你少族長是怎麽當上的,自己心裏沒數嗎?”


    柳昊聽了柳文玉的話,一下子暴跳如雷,氣急敗壞的說道:


    “我不管是誰定的,你們這樣辦,我就是不答應。”


    說著又開始動手去撕扯靈堂外的布置,還推倒了兩幢白幡。


    這時候被驚動的三位族老一起來到,柳成學也跟在後麵來了。


    三位族老喝止了柳昊,柳成學見狀,還偷偷往後退了兩步,看來是不打算上前了。


    其中一位族老說道:


    “柳昊,這是我們三個和你爹定下來的,再說不管你有什麽意見,今天都不能這樣鬧。”


    柳昊向躲在後麵的柳成學看了一眼,對三個族老說道:


    “我不管那麽多,現在這樣辦豈不是咒我死,反正你們要是不改,我就把這靈堂給砸了。”


    江流忍無可忍,向前走了兩步,先示意柳文玉迴去,然後冷冷的對柳昊說道:


    “柳兄是我龍劍宗的弟子,按少族長的儀程辦,也是我龍劍宗的要求。


    你嘴上說說,看在你和柳兄一家人的份上,我可以不管,但是你最好不要有什麽過激的舉動。”


    柳昊愣了一下,馬上陰陽怪氣地說道:


    “龍劍宗很了不起嗎?想用龍劍宗來嚇唬我,你當我皓天劍宗的弟子都是泥捏的。”


    江流剛想說話,柳昊搶先一步接著說道:


    “你一個劍士三階,還敢在我麵前裝大頭蒜,你趕緊給我滾遠點,不要妨礙老子做事。”


    江流不想跟他再廢話,語氣冷厲的說道:


    “我不管你是什麽東西做的,不過你做什麽之前最好想清楚。”


    三位族老想要勸,現在把兩個宗門都搬出來了,也不知道該怎麽勸了。


    柳成學躲在遠處,一副樂觀其成的表情,冷冷的看著。


    “你龍劍宗算是什麽東西,還他媽的敢威脅我,看老子今天不把廢了!”


    柳昊一副窮兇極惡的樣子,說著,還抽出了腰間的長劍,作勢要衝向江流。


    江流壓抑著心中翻湧的殺意,腰間磨劍一閃,就好像從沒出過劍鞘一樣。


    就見柳昊脖頸處血光一閃,一片血淋淋的耳垂掉在了地上。


    柳昊看到地上的耳垂才知道發生了什麽,疼的一邊在那裏齜牙咧嘴的吸著氣,還一邊用怨毒的眼神瞪著江流,卻不敢再如先前那麽囂張了。


    一直躲在後麵的柳成學這時倒是衝了過來,拉著柳昊,他真怕柳昊繼續激怒江流。


    本來他也想看到兒子能靠劍士五階的修為,壓製住龍劍宗的人,這樣也能讓自己更快地在族中樹立威望。


    誰知道這個劍士三階,一劍就削掉柳昊的一片耳垂,還沒看清他是怎麽出的手,這要是真想殺了柳昊,可能地上已經是一具死屍了。


    周圍但凡有點修為的人,都看出了這一點,不禁暗暗咂舌。


    江流對柳昊的樣子視若無睹,冷冷的說道:


    “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柳兄堂弟的份上,這裏又是柳兄的靈堂,定不會就這樣放過你。”


    柳成學趕忙向江流點頭哈腰的賠禮到:


    “多謝劍仙的不殺之恩,小兒缺乏管教,擾了大侄兒的安寧,我這就帶他離開。”


    說完,也顧不得周圍人群異樣的眼光,連拖帶拽的把柳昊拉走了。


    在三位族老的安排下,很快有人收拾了一地狼藉,又重新布置了一番。


    第二天一早,浩浩蕩蕩的送葬隊伍從柳家開出,江流和孟石扶著柳文旻的靈車緩緩而行。一路白幡在空中搖動,紙錢隨風四散,讓人不禁生出無限悲戚之感。


    不過行到半途,柳昊帶著一個青年男子,突然出現在路邊。


    青年男子走到江流身邊,江流注意到來人劍師三階的修為,眉目剛毅,相貌俊朗,自有一番氣度。


    青年輕聲的對江流說道:


    “這位師弟,我給你提個醒,希望你不要介入柳家的事,等明年兩宗界鬥之後,平欒城應該就會屬於我皓天劍宗了。”


    江流冷冷地說道:


    “那就到時候再說,現在說是不是早了些。”


    青年冷著臉,停下了腳步,隨後跟柳昊揚長而去。


    江流低聲問身前的孟石什麽是兩宗界鬥。


    孟石解釋道,雁山郡兩個宗門,一南一北,所以有一條邊界。


    而界鬥實際上是兩個宗門之間的賭鬥,贏的一方可以選擇對方邊界附近的一個城池,歸屬自己所有。


    界鬥五年一次,每次界鬥分成六個級別,劍士、劍師再分高中低三階,分別比鬥。


    這樣一來,贏的宗門最多可以得到對方宗門六個邊界城池。


    江流心道,這屆鬥簡直就是兩個宗門爭取生存空間的生存之戰啊!


    一路上,送葬隊伍再未遇到什麽波折。


    來到墓地,不到一個時辰後,一個大大的墳包聳立在人們麵前,墳包前立著一塊寬厚的墓碑。


    所有人都不禁唏噓不已,即使柳家的外族也是如此,畢竟柳文旻曾經是柳家修行天賦最高的子弟,所有人都給予厚望,期待柳家能在他的帶領下進入鼎盛。


    而如今,天才也不過是一抔黃土。


    等到眾人慢慢的離開,江流和孟石二人留了下來。


    江流先給柳文旻的墳上撒了杯酒,給自己和孟石也倒了一杯,兩人也是一飲而盡。


    “柳兄,之前一直想著來日方長,總覺得我們兄弟一起的路還很長,想不到這麽快就天人兩隔了。”


    江流用手拍了拍麵前墳上的土,接著說道:


    “這次離開,不知道什麽時候再來看你,不過我一定會來的。伯父和小妹,你就放心好了,我一定幫你照顧好他們。”


    然後江流看著孟石笑了笑,繼續說道:


    “不過你剛走,大個子就打你妹妹的主意了。”


    孟石紅著臉又給墳上倒了杯酒,吞吞吐吐的說道:


    “柳兄,要是小玉她能接受我,我一定會好好待她,指定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


    江流插嘴說道:


    “我幫你看著他。”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在柳文旻的墳前聊了很久。


    太陽落山的時候,二人給柳文旻上了香,燒光了剩下的紙錢,方才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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