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裏隻說劉勝男摔下了樹,並沒有說是哪一天摔的。


    誰能想到就是今天!沈愛民領著沈雁秋走到了劉勝男跟前。


    劉勝男還暈著。


    沈愛民從旁邊的草叢裏扒拉出一隻四肢被捆的兔子,塞進了自己妹子的菜籃子裏,又用新鮮的菜將它蓋好,然後沒好氣地說:“問我上山做什麽?


    我上山摸兔子給你吃啊!你這個小沒良心的!”


    沈愛民是真心覺得地裏的活沒啥好幹的,他們家以前他那能幹的大哥還沒去當兵時,十幾歲就能拿滿工分了,二哥也差不多,爸媽更不用說,都是滿工分的,這些年大隊還欠著他們家工分沒有兌換呢,辛辛苦苦幹那麽多活,肚子裏還不是沒有食!幹多幹少都是那樣!還不如偷偷跑去山上摸兔子,這兔子是正兒八經能吃到肚子裏去的!沈愛民也知道自己在村裏名聲不好,估計連老婆都討不上。


    但好名聲是能吃呢,還是能喝呢?


    好名聲還沒有一隻兔子重要!至於老婆……討個老婆迴來和自己搶兔子吃?


    算了吧!這不,本該在地裏幹活的時候,沈愛民屎遁了,避開別人的視線,沿著小路上了山,想辦法摸到了一隻兔子。


    正提著兔子下山時,沈愛民就瞧見這邊暈著一個人,走近了發現是劉勝男。


    沈愛民肯定要救人啊!但救人之前還沒有忘記把兔子藏藏好。


    沈愛民背過身去。


    沈雁秋蹲下身檢查了一下劉勝男的身體。


    很好,並沒有斷胳膊斷腳,腦袋也沒有磕破,身上也沒有哪裏流血。


    之所以昏迷不醒是因為有別的緣故。


    沈雁秋的腦子裏裝著那本書,恰好知道女主昏迷的原因。


    沈雁秋就說:“我瞧著勝男姐沒啥大問題。


    但不能讓她在這裏躺著,先把她背迴去。”


    所謂男女授受不親,雖然現在是新社會了,但在他們這種偏遠的農村裏,大家的思想還是挺守舊的。


    這人本該得由沈雁秋背迴去。


    但沈愛民看著沈雁秋的細胳膊細腿,很嫌棄地說:“你背得動她嗎?


    這山路不好走啊,別到時候你們倆一塊兒摔了!”


    沈愛民這才發現喊了妹子過來一點用都沒有。


    他忍不住自言自語道:“要不是咱娘和姑奶奶一家去隔壁村加工廠了,我肯定迴家找她們!”


    他們自己村裏並沒有糧食加工廠,把稻穀脫力、把油菜籽榨成油、把玉米磨成玉米粉之類的,都得去隔壁村裏的加工廠。


    那加工廠是附近幾個村子共用的。


    沈雁秋試了試,也覺得背不動劉勝男。


    雖然劉勝男並不重,這個時代大家都吃不好,村裏就沒有胖人!但劉勝男現在是沒有意識的,背一個昏迷不醒的人,那難度比背一個有意識的人大多了!她無奈地說:“哥,還是你背她吧。


    劉勝男的家挺偏僻的,你背著她,我給你探路,咱避著點人,沒有人能看到。


    壞不了你們倆的名聲!”


    思來想去也隻能如此了!因為劉勝男自己的衣服破了一個大口子,沈雁秋就把劉勝男扶得坐起來,脫下自己的外套,像給孩子穿娃娃衣一樣,反著給劉勝男穿上。


    然後,兄妹倆齊心協力把劉勝男背了起來。


    沈愛民背著還不夠,沈雁秋在後頭又扶了一把。


    正要下山時,沈愛民很是認真地囑咐沈雁秋:“妹,別忘了你的菜籃子。


    好好提著籃子,兔子別掉了。”


    沈雁秋都無語了:“你放心,忘不了!我提著呢!”


    這個時間點,家家戶戶都在忙碌,就算是三五歲的小孩兒,撿柴火的撿柴火,采豬草的采豬草,也都有自己的事情幹。


    他們一路小心著,還真沒有撞見人。


    劉勝男的家比較靠後,位置確實偏僻了一點。


    沈愛民一路把劉勝男背到家,累得直喘氣兒!沈愛民很是直男地抱怨:“劉勝男瞧著瘦不拉幾的,沒想到還挺沉!累死我了!”


    他們把劉勝男放在了床上。


    沈愛民又問:“要不要把赤腳大夫喊過來?”


    正這麽說時,劉勝男醒了,嘴裏呻吟出聲。


    沈雁秋忙湊過去:“勝男姐,你現在覺得怎麽樣!頭疼不疼?


    身上難不難受?


    我們瞧見你摔了,把你從山上背迴來的。”


    劉勝男似乎還不太清醒,掙紮著說了一句:“沒事,不疼。”


    又暈過去了!沈愛民是屬於那種心非常大的人,聽見劉勝男自己說沒事,他就覺得沒事了。


    在他們這種鄉下地方,大家的安全意識並不高,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去看醫生的。


    沈愛民就說:“行了,她都說沒事了。


    咱們迴家吧。


    把兔子收拾收拾,等娘迴來了做!”


    這個鋼鐵直男的腦子裏隻有兔子!沈雁秋說:“送佛送到西。


    勝男姐家裏沒個別人,我總是放心不下。


    這樣,你把菜籃子拎迴家去,順便再抓一把小米過來,我給勝男姐熬點白粥。


    等她醒了,好歹能吃上一口熱乎的。”


    劉家是有糧食的,但劉家除了劉勝男已經沒別人了,劉勝男是一個孤女。


    如今劉勝男昏著,沈雁秋不好擅自動用劉家的東西,所以要從自己家拿米。


    沈愛民雖然直男了些,心地還是好的,尋思著妹妹說得對,就照做了。


    等沈愛民走了以後,沈雁秋就坐在劉勝男身邊,迴憶著書裏的劇情。


    她還是沒有想明白,為什麽劉勝男的救命恩人變成沈雁秋的三哥了!她明明什麽都沒有做啊!正思考著,沈雁秋聽見院子裏有動靜。


    她走到窗邊朝外一看——嘿,這不是吳大寶又是誰!原來劉家的院子裏栽著一棵枇杷樹,枝上的枇杷快要成熟了。


    在農村裏,山上的野果子,你想怎麽采就怎麽采,但別人院子裏的樹是有主的,你就不能隨便采了。


    這吳大寶縮著脖子,一瞧就是來做賊的,他四下看看沒有人,往手上吐了兩口唾沫,順著枇杷樹就爬了上去,摘了一串就要往嘴裏塞。


    但其實這枇杷還沒有完全熟,口感還是酸澀的。


    吳大寶呸呸兩聲,又把嘴裏的枇杷吐了,嘴裏嘟嘟嚷嚷的似乎在罵街。


    瞧見這一幕,沈雁秋隻覺得自己的腮幫子都跟著酸了。


    這年頭物資緊缺,要是枇杷成熟了,哪裏還輪得到吳大寶來偷啊,劉勝男自己早就把枇杷摘光了。


    還有周圍的鄰居,肯定你一把我一把,絕對不會剩下一粒枇杷。


    沈雁秋嗬嗬冷笑,大喊一聲:“吳大寶!你做賊呢!”


    吳大寶嚇了一跳,差點沒從樹上滾下來!就在這時,劉勝男也再度清醒,正要掙紮著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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