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元武這一笑,可把陸東川和陸西樓倆驚了一下。


    因為陸元武從前不管是在外麵還是在他們麵前都比較嚴肅,不苟言笑,表情冷淡,話少說笑就更少見了。


    他隻有在跟娘說話的時候才會表情比較柔和,時不時地看著她笑笑。


    可這會兒,他居然對著他倆笑,陸東川就覺得有些問題。


    他敏感地覺察到爹和以前不一樣了,到底哪裏不一樣他不能準確地說出來,但是他覺得爹整個人好像輕鬆了很多,又好像年輕了好幾歲,就好似從前一個人禹禹獨行,這會兒找到了夥伴兒一樣。


    他不清楚自己這種想法是哪裏來的,但是他的直覺就這樣告訴他的。


    陸西樓比他要更感性一些,陸元武對他們笑,他自然笑得更加燦爛,“爹,你在等我們啊?”


    陸元武微微頷首,“對。


    最近複習如何,累不累?”


    陸西樓笑道:“挺好的,有東川幫我們把關複習,大家進步都很快啊。


    溫老師都能及格了。”


    陸元武看向陸東川,“放心吧,我和你們娘好好的,沒有矛盾。”


    陸東川暗暗鬆了口氣,隻怕不是沒有矛盾,而是矛盾解決了吧,不管誰妥協,總歸解決了就好。


    說到底,他雖然願意跟著娘,無條件地保護她,可他還是希望她和爹在一起。


    因為爹剛迴來的時候,他看得出她對他的留戀和不舍。


    現在兩年過去,她對他的感情隻有更深沉。


    陸東川點點頭,“恭喜。”


    如果有矛盾,那你失去的不隻是一個媳婦,還有四個孩子一個娘,等同於失去一個家。


    當天晚上吃過飯以後,陸東川和陸西樓又去複習班複習功課,苗翠雲和劉鐵軍領著陸甜甜幾個做他們的事情,陸元武就又能獨自擁有沈雁秋了。


    他特別喜歡這樣,大家都特別有眼力價,知道把時間給他空出來,不來打擾他們。


    夜風冷涼,他攬著她在外麵散了步,然後迴家洗漱。


    浴室裏有他設計讓人製作的暖氣,在燒水的時候就能把浴室的暖氣燒起來,所以洗澡也很方便。


    因為他明天要出門,所以兩人纏綿得很,他求歡的時候沈雁秋也沒有拒絕,還相當配合他。


    雖然兩人都沒有明說,可陸元武感覺得很清楚,在沈雁秋確定他是前世的愛人之後,她對他就更加溫柔,也更加愛戀,對他幾乎是百依百順。


    從前兩人過夫妻生活,她累了跟不上他的節奏就會撒嬌耍賴,不肯再讓他繼續,可現在她努力地滿足他,那努力的樣子看得他都不忍心。


    當然,也許是因為她知道前世在她死後,他經受了多少折磨和痛苦,他為了她放棄一切獨自流浪,最後墜崖穿越。


    她是心疼他的,所以才會對他這樣好。


    一早他起來的時候,沈雁秋還在睡,她雖然知道他起來卻累得睜不開眼。


    陸元武親了親她,附耳說了幾句話,然後起身。


    他拿過紙筆給她留了兩句話,然後早飯也沒吃就跟家裏人說一聲先走了。


    等沈雁秋醒來,就跟大夢了一場似的。


    這天底下穿越的概率有多大?


    和前男友一起穿到一本書裏的概率又有多大?


    更何況他們倆還和原來同名同姓,一模一樣,簡直就是小概率中的小概率事件。


    沈雁秋無比感恩。


    她覺得這也許是上蒼的垂憐,也是對她行為的迴饋。


    如果她剛穿來的時候,厭煩原主的四個孩子不想照顧他們,想辦法離開的話,那她就不會再遇到陸元武了。


    這是對她負責的嘉獎。


    她歡喜得唇角怎麽都壓不住笑,真的是太幸福了。


    確定陸元武是那個人穿越來,和認定丈夫因為一些小細節而和那個人是同一個靈魂,這兩種認知帶給她的感覺是大不相同的。


    之前覺得兩人是同一個靈魂,是她退而求其次,不得已的想法,以此來安慰自己。


    畢竟一個男人和前世的愛人行為習慣、小嗜好等都一樣,不能不讓她多想。


    她很自然地就會想他們是同一個靈魂,隻是沒有共同的記憶而已。


    現在等於是她的念想升級了,不但兩人是一個靈魂,還有了共同記憶,他們就是一個人啊。


    他就是陸元武啊。


    她抱著被子捂著臉自己笑了一會兒,又扯得腰腿酸疼起來,臉頓時紅了。


    她真的不知道,向來清冷溫潤,嗬護體貼她的陸元武,會是這樣狂野的。


    她起來洗漱,然後吃早飯。


    苗翠雲給她留了,煮雞蛋、小米粥、紅棗糕,另外還有白菜肉渣包子。


    吃過飯,沈雁秋就給火車站打了個電話。


    電話是成傑接的,告訴她陸站已經走了,楊桂萍還關在隔離室裏。


    沈雁秋:“成傑,我過去跟楊桂萍說幾句話,可以嗎?”


    成傑:“陸站說不許任何人隨便接近楊桂萍,不過是嫂子的話,那當然可以。


    您來吧。”


    沈雁秋掛了電話,收拾一下,找了條淡黃色的紗巾把脖子圍起來。


    她頸側、鎖骨以及胸口上都是陸元武留下的吻痕,尤其鎖骨附近,那裏皮膚白皙吻痕就非常明顯。


    她又給飯店打了個電話,那邊一切正常,她也沒什麽好擔心的,便騎車去了火車站。


    成傑親自等在那裏,見麵就跟她說了一下,領她過去,“嫂子,你別信她胡說八道。


    陸站絕對不是那種人。”


    沈雁秋輕笑,“你那麽相信他?”


    成傑:“那當然。”


    到底有點心虛,因為前幾天他還是很相信陸元武背叛家庭和楊桂萍生了兒子的。


    可這幾天他看陸元武在調查,他就覺得不對勁了。


    如果陸元武真的做了那事兒,還調查什麽啊,隻會想辦法掩飾。


    成傑便也轉過彎來,“嫂子,陸站的意思肯定是有人知道他失憶,所以故意弄了楊桂萍來算計他呢。”


    陸元武失憶的消息從他在首都軍區醫院醒來以後不少人就知道,他迴到家鄉以後安排工作的時候不少人也知道,所以這不是秘密。


    那麽如果有人真的卯足了勁要對付他,很可能會設計這麽一個陰謀來對付他。


    關鍵是為什麽。


    他有什麽值得別人對付的,對付了他別人能得到什麽好處,誰能得到好處?


    一般來說,設計別人,要麽為利益,要麽為仇恨。


    為利益的話,他現在隻是一個火車站站長,和他競爭的人並不多,而且能和他競爭站長的人也不會那麽了解他的過去。


    那麽就隻剩下仇恨。


    陸元武一直從軍,都是執行任務,他為人又老實嚴肅,自製力強,要說得罪人也不可能。


    真要說敵人,那隻有他曾經抓過的特務了。


    如果這樣的話,這個楊桂萍……就相當刻意了。


    她跟著成傑去了隔離室,楊桂萍被軟禁在裏麵,雖然不耽誤吃喝,卻也不能隨意離開走動。


    她那個兒子晚上跟她住在這裏,白天可以去外麵玩耍或者看小人書。


    這麽幾天的功夫,楊桂萍已經憔悴的不行。


    她看到沈雁秋過來,先是莫名的心虛,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肩膀,想要把自己藏起來,隨即又強硬地僵住了身體,慢慢地把頭昂起來,用一副不屈的眼神看著沈雁秋。


    “你……你把元武藏到哪裏去了?


    你讓他來見我,我求求你,你讓我見見他。


    我知道你恨我,我可以走得遠遠的,但是我的兒子不能沒有爹,我求你了!”


    楊桂萍一邊說,撲通就跪在沈雁秋的腳下,嚎啕大哭,“求求你,求求你發發善心。


    你的兒子有爹,難道我的兒子就不能跟著他的父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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