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失憶!陸元文都有些生氣了,一開始他聽成傑說陸元武失憶了,心裏還非常難過,替爹娘替二弟替沈雁秋甚至替自己難過。


    可後來陸元武對陸老婆子和陸老頭子都冷冷淡淡的,一點都不熱情,對陸彩虹甚至稱得上壞了,陸元文就有些不樂意。


    現在他居然直接一副要跟自己劃清界限的樣子,這是什麽意思?


    不肯給自己安排工作,就找個這樣的借口?


    他站起來,一副非常傷心的樣子道:“二弟啊,大哥知道,你出息了,和以前不一樣了。


    你肯定是抱怨爹娘對大哥偏心點,其實不是的,爹娘一直對你是最好的。


    你不在家,娘天天抹淚想你,盼著你好盼著你迴來。


    你這一次迴來,說失憶了不記得我們,娘也沒有半點怨言,也隻是心疼你。


    當然,你心裏要是沒有……”陸元武:“我是真的失憶了,記不起過去的事情。”


    陸元文羞惱道:“是不是真的失憶,當然隻有你自己知道,我們也不會知道的。”


    陸元武哦了一聲,既然如此還有什麽好說的?


    陸元文尷尬地搓了搓手,“二弟,我也不用你給安排工作,你能給倆弟妹安排,那就給你大嫂也安排一下。


    整天下地,賺不到多少工分,家裏也沒幾分現錢……”陳桂枝打斷他,“大哥,我的工作不是二哥安排的,二嫂的工作更不是。


    二嫂是常主任自己看中的,我是二嫂提攜的。”


    趙美紅要找工作,隻能求沈雁秋,你們拜錯了佛燒錯了香。


    當然,陳桂枝覺得就算他們燒香拜佛,沈雁秋也不會同意的,過去的那些恩怨難道就真的能夠隨風而去,當沒發生過?


    不可能的!陳桂枝最近去城裏上班,跟著常麗娜學會了一個話兒“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過去陳桂枝對沈雁秋那麽壞,人家沈雁秋憑什麽不計較,現在還要幫她安排工作?


    人家又不犯賤!陸元武見陳桂枝站出來擋了,把話頭拉過去,他就懶得再說。


    他對沈雁秋道:“我來燒水。”


    今天她和沈雁軍騎自行車來的,一路上風吹日曬的,又出汗又是灰的,她那麽愛幹淨肯定受不了,晚上要洗澡的。


    陳桂枝見狀立刻知道陸元武的意思,她對陸元文和趙美紅道:“行了,先迴家吧,二哥和嫂子要休息了。”


    陸元文還有些不甘心,想好好跟陸元武理論理論,但是看陸元武一副不想理睬他的樣子,他又不知道如何張口。


    總有一種一拳頭打到了棉花上的感覺,無處著力,讓人心慌得不行。


    但是沒辦法,他們也隻能走了。


    本來他們想的很好,打打感情牌,應該也就過去了。


    畢竟他覺得陸元武是個重感情的人,很好說話的,以前陸元武對他這個大哥相當尊重。


    可不知道為什麽,這一次迴來,陸元武徹底變了個人,性子冷漠涼薄,對爹娘也不親近,對哥哥姊妹更是冷淡,就似乎他對爹娘隻是一點責任和義務,根本沒有了親情,而對他們這些兄弟姊妹,那就更加沒有什麽感情了。


    哎,真真的傷人心啊。


    陸元文懊惱得很,他進了家門在院子裏對陸元義道:“三弟,你發現你二哥變了嗎?”


    陸元義:“是啊,變了。”


    陸元文仿佛找到了知音,要好好地吐槽一番陸元武的改變,抱怨一下他的涼薄和冷漠。


    他歎了口氣,“你二哥,是真的不講兄弟情麵了啊。”


    陸元義詫異道:“大哥,你這話從何說起?


    二哥哪裏不講情麵了?


    我咋覺得二哥比從前更好相處了呢?”


    陸元文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屋子裏透出來的燈光不夠明亮,讓他不能清楚地看明白陸元義臉上的表情,他想這一定是譏諷的表情。


    “你二哥這會兒整天板著臉冷冷的,哪裏好相處了?”


    你怕不是眼瞎?


    陸元義笑道:“大哥,雖然二哥看起來嚴肅了,整天板著臉,可你沒發現二哥現在更有主意更聰明,而且更有魄力嗎?


    他現在可一點都不多管閑事,一點都不怕事兒,一點都不隨便被人拿捏了。


    哈哈。”


    陸元文聽懂了他的諷刺,氣得甩袖走了。


    陸元義聳聳肩,怪自己說錯話了?


    反正他覺得二哥現在很好,二嫂也很好。


    二哥以前比自己還愚孝呢,對爹娘和大姐言聽計從,對小妹無腦維護,反而對自己的媳婦和孩子們不夠體貼關心。


    現在二哥和二嫂都專心過自己的小日子,嗬護自己的孩子,對外人冷淡一點,哪裏不對?


    他覺得很對的!以後他也要這樣!他進屋,就見陳桂枝捧著對子朝他笑呢。


    他湊過去小聲道:“媳婦兒,我說的對吧?”


    陳桂枝聽了他和大哥的對話,也很是讚同,點點頭,笑道:“很對,我覺得你說得可對了。


    二哥和以前不一樣了,二嫂也和以前不一樣了。”


    她眼睛亮亮的,說起沈雁秋就有一籮筐說不完的話,“可說到底不都是被他們逼的?


    如果二嫂不改變,那不是沒活路了?


    你看二嫂變得多好!”


    陸元義點點頭,“是呢。”


    陳桂枝撇嘴,“他們不高興二嫂和二哥變,因為他們以前欺負人,拿捏二哥二嫂,當然不想人家改變。


    可二嫂和二哥變了以後,你看不但他們自己過好日子,我們也跟著和以前不一樣,還有二大娘、陸彩媛家,還有丁翠花,還有沈雁明、沈雁軍甚至還有咱們大隊都不一樣。”


    以前男人女人打架,大家都是偏幫男人,嗬斥女人,讓女人老實一些,說女人就配做飯帶孩子。


    現在呢?


    女人受了欺負,誰要是偏幫,她們就會拿沈雁秋當例子“看看人家沈雁秋,人家也去城裏工作,那麽多人都吃她的飯都說好,據說還上過報紙呢!女人哪裏不行?


    都什麽社會了,還瞧不起女人?


    婦女也能頂半邊天!”


    理直氣壯地說這樣的話,說得多了,婆婆和男人們也會慢慢地轉變觀念。


    陳桂枝覺得這都是沈雁秋帶來的改變,他們跟著雁秋姐走準兒沒錯。


    當然有人變好了,自然也有人變差了,比如說陸老婆子,整天裝病哼哼唧唧的拿捏人,這會兒真病了吧,一直也沒好利索,但是也不會更嚴重,反正就是讓她以後都不用裝病了。


    陸彩虹家以前多風光,每次迴來指手畫腳,把自己淩駕於弟弟弟媳婦們之上,覺得自己嫁了個城裏男人,了不起。


    現在呢?


    男人出軌,她自己都沒臉麵迴娘家顯擺了,生怕被沈雁秋和陳桂枝懟臉上。


    陳桂枝就覺得特別暢快!沈雁秋也覺得暢快,她沒想到陳桂枝現在變得這樣伶牙俐齒的,都不需要自己出麵她就給懟迴去了。


    她對陸元武笑道:“這人的改變真是挺大的,環境造人啊。”


    陸元武往桶裏舀水,低笑,“近朱者赤。”


    他們接近了她,自然就被她給感染改變了,就算他都被她改變,更何況別人呢。


    沈雁秋笑起來,跟他閑聊著又準備了洗澡的用品,香胰子以及手巾,還有換洗衣服等等。


    她看陸元武把水準備好了還不走,忍不住嬌羞地催促他,“你不去河裏洗澡嗎?”


    村裏男人們晚上都去河裏洗澡,省水還方便,女人就在家裏擦洗一下。


    陸元武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我等你洗完收拾一下再去。


    難不成你想自己洗完,自己收拾?


    多麻煩。”


    沈雁秋的臉就紅了,這人怎麽這樣啊,一本正經地說騷話,誰受得住啊。


    他的意思,分明就是要看她洗澡,甚至要和她一起洗,太過分了。


    陸元武看她不動,就伸手幫她解扣子,“再磨蹭天亮了。”


    沈雁秋躲了一下就被他拖迴來,一手掌控著腰,一手解扣子。


    而她也不是多大力拒絕,就這樣半推半就地被他給幫忙解了。


    雖然兩人已經做夫妻很久,該看的也都看了,可這樣橘黃色的光線裏,這個角度看她,陸元武幾乎要窒息。


    她實在是太美了,讓他真切地體會到書上說的美人如玉是什麽樣的。


    這樣一尊完美無瑕的白玉美人,隻有最極品的羊脂白玉才能雕成。


    可白玉沒有她那樣的溫軟和馨香,也沒有她那淡淡的誘人的粉色。


    她是活的白玉美人。


    感覺到他灼熱的迫人視線,沈雁秋都不敢抬頭了,趕緊背對著他撩水洗澡。


    而後,她就感覺一具比她更燙的健壯身體貼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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