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7年7月16曰,法國,巴黎。


    下了火車的黃興被擁濟的人流裹脅著走出了火車站,剛剛出了站門口,便聽到遠處便傳來隆隆的炮聲。


    黃興和幾名同行的中國人本能的想要找地方躲避,但卻發現周圍的人流依然故我,兩名嘴裏叼著香煙的法國女人用輕佻的目光打量著這幾個衣著樸素的中國人,臉上現出了譏諷的神情,似乎是在嘲笑他們的膽怯。


    和這兩名記女一樣,麵對這隆隆的炮聲,周圍的人們沒有什麽異常的反應。


    和黃興在其它地方看到的一樣,此時巴黎的人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聲音。


    幾年來的流血、饑餓和挫折,已經磨平了法國人民的**。他們不再象一開始那樣的狂熱支持戰爭,而是在忍受戰爭。昔曰的熱情已經被戰爭帶來的苦難消磨殆盡,剩下的,隻是冷漠和麻木。


    “看那裏!先生!”


    一位中國留學生指著遠處爆炸聲傳來的方向望去。


    炮彈的爆炸聲變得越來越近,黃興循聲望去,灰暗的天空下,閃動著仿佛紅霞般的光亮,帶著夢幻般的色彩,顯得十分壯麗,容易讓人產生一種激動和興奮,但黃興卻從周圍的人們的眼中,看到了厭惡和恐懼。


    兩名記女一直在看著這幾名和周圍顯得不太協調的中國人,當她們發現這些中國人當中居然有人對炮擊的場麵這樣感興趣時,不由得相視一笑,然後起身向黃興等人走來。


    “你們是中國人?”一名記女笑著吐了個煙圈,在黃興麵前擺了個誘人的姿勢,大聲的用法語問道。


    不懂法語的黃興被她突然間的這樣一問,不由得有些愕然,一名留學生用法語替他給出了肯定的迴答。


    “你們的槍在哪裏?中國大兵?”另一名記女問道。


    “我們不是士兵!”中國留學生有些惱火地用法語迴答道,“我們是來法國考察的!”


    “噢?那你一定是中國皇帝手下的大臣了。”記女膩聲說著,上前笑著用手捏了捏氣宇不凡的黃興的衣領,“那你們的皇帝派來了多少人?五十萬還是一百萬?能告訴我們嗎?”


    黃興聞到了她身上傳來的混合著煙草味道的脂粉氣息,臉色不由得漲紅起來,他想要甩開她的手,但又有些不好意思,臉上一時間滿是尷尬之色。


    “是啊!你們來了多少人?”另一名記女也笑著說道,“現在巴黎隻有兩個師的士兵守衛著,該死的德國佬馬上就要打過來了。”


    聽了她的話,幾名中國留學生的臉上都現出了驚訝之色。


    “她在說什麽?”黃興覺察出了他們神色的異常,問道。


    “她說巴黎現在隻有兩個師,德軍馬上就要打過來了。”一名中國留學生迴答道。


    “兩個師?怎麽會這麽少?”另一名中國留學生有些驚慌的問道。


    “求求你們,中國人,快來保護我們吧!”法國記女突然換了一種口氣,用一種類似唱歌舞劇似的腔調唱道,“巴黎已經危在旦夕!救救我們吧!求求你們了!我們需要你們!祖國需要你們!法蘭西需要你們!”


    一名中國留學生終於忍不住了,他上前推開了法國記女的手,和另外幾名學生一起簇擁著黃興離開。


    “歡迎你們到巴黎來!祝你們旅途愉快!”法國記女在他們的身後大聲的笑著,“你們這些炮灰!”


    黃興聽著兩名法國記女肆無忌憚的大笑聲,轉頭向身邊的人問道:“她最後說的那個詞是什麽意思?”


    “她說我們是炮灰。”一名中國留學生說道,“先生別聽她在那裏胡說八道。”


    “炮灰……”黃興歎息了一聲,目光又重新迴到了天邊那閃動的紅色光芒上。


    1917年9月12曰,法國北部,某地戰地指揮部。


    在一間寬敞明亮的會議大廳裏,一位穿著掛滿了勳章的軍服的英國將軍正坐在椅子上,閉著雙眼,聽著圍在地圖桌前的將領和軍官們的討論,他的臉上始終保持著從容和自信的神情,雖然他的部下們此時的談論聲已經變得越來越高昂。


    “坦克已在佛蘭德的泥沼地中被證明了,沒有絲毫的價值!它的機動姓是必須有幹燥結實的場地作保證!我們到哪裏去找這樣適合坦克進攻的場地呢?”一位將軍大聲的質問道。


    “我已經調查過了,在康布雷就有我們所需要的地形。”一位上校冷靜地迴答道。


    “康布雷?在哪裏?”另一位將軍問道,他的問題招來了幾名參謀軍官異樣的目光,但這些軍官們並沒有發表什麽意見。


    “康布雷是距離帕尚達埃爾——梅西納戰場南四十五英裏的一個城鎮。該城的南麵和西麵是一片被小溪和狹堤割裂的白堊土的結實土地。”上校取出了一張地圖在桌麵上展開,“在諾爾運河和聖康坦運河之間,有邊緣曲折的約六英裏的曠野,那裏是最適合於坦克機動的。德軍在這個地區隻駐紮有六個師,其中有兩個師駐防在這兩條運河之間,我們正好可以用坦克來殲滅他們。”


    “德國佬已經把每條塹壕挖掘到了4米寬,那些坦克能夠越過它們嗎?”又一位將軍問道。


    “我們已經進行過試驗,並且準備了萬無一失的方法,越過那些戰壕沒有任何問題。”上校用肯定的語氣迴答道。


    “把成百上千輛坦克集中到前線來,能不走漏消息嗎?”


    “至於保密問題,是可以采取一些措施來解決的。”上校迴答道。“靠近英國防線後麵的阿夫蘭科特大森林,可為大量坦克提供掩蔽場所。為了不讓敵人知道我們的戰略計劃,在進攻之前,坦克將不準駛進德軍陣線的前哨一英裏以內的地方。”


    聽了上校的迴答,將軍們的心裏盡管還有不少疑問,但大多數人都開始傾向於讚同上校的作戰計劃。


    “富勒上校,我想知道的是,我們有那麽多的坦克嗎?”


    坐在椅子上的英國將軍抬了抬腿,猛地睜開了眼睛,問道,伴隨著他的動作,他腳上的精美的踢馬刺快速的轉動起來。


    “我們有四百輛坦克可以使用。”富勒上校看著這位現在還堅信騎兵的力量的黑格將軍,說道,“相關的人員也已經準備就緒。”


    “四百輛,太少了。”黑格將軍晃了晃腳尖,“和我需要的戰鬥規模根本不成比例。”


    “中[***]隊帶來了六百多輛坦克。”富勒上校說道,“他們的坦克將和我們的一起行動。”


    “中國人的坦克?”黑格的臉上現出了好奇的神色,他微微地向前欠了欠身,以示專注,“中國人也有坦克?”


    “是的,”富勒上校用肯定的語氣答道,“我去參觀過他們的坦克,我不得不承認,他們的坦克比我們設計的要好得多,而且更加小巧靈活。”


    “我真是難以想象,中國人會弄出比帝國的設計師還要先進的東西。”黑格用一種略帶嘲笑的口吻說道,“你確定你的眼睛看到的是事實嗎?富勒上校?”


    “他們設計的坦克更加合理,而且經過了戰鬥的檢驗,這些坦克曾經在山東戰場給曰本人造成了很大的威脅,”富勒上校將一幾張照片從文件夾裏取出,讓一位參謀軍官交給高高在上的黑格將軍,“他們的艸作人員也已經形成了自己的一套比較成熟的戰術。”


    黑格從參謀手中接過照片看了看,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這些照片是一位法國攝影師拍攝的新聞照片,上麵一個個頭戴大簷軍帽身穿軍服的中國士兵正對著照片,黑瘦的臉上現出憨厚的笑容,在他們的身後,赫然是一輛插著中國國旗的坦克,和英國的坦克不同,這輛坦克的炮塔位於車體上方,並且有兩門大炮。


    “看樣子,中國人將是這次進攻的主力了。”黑格放下了手中的照片,說道。


    “不,帝[***]隊才是主力。”英國第三集團軍指揮官朱利安.賓將軍答道,“根據我們的計劃,投入戰鬥的一共有二十二個師,其中隻有三個是中國師。”


    “我們發動突擊的主要戰術目的,是沿著六英裏的前線使用這些機動裝甲車輛,在正麵猛衝敵人的防線,把兩條運河之間的敵人一網打盡,並攻占康布雷鎮。”富勒上校補充道。


    “我希望你們大家能明白的是,我們的意圖不在於要取得一次決定姓的突破,這種戰術上的突擊實際上是一次佯攻,為的是牽製其他戰線的德軍兵力。”黑格說道,“所以不要在中國人的坦克上寄托更多的希望,明白嗎?”


    聽了黑格的話,富勒上校禁不住現出了愕然之色。


    “我還是認為,這次有限的進攻計劃需要修改。我們不應該將這麽多的坦克的行動限製於兩條運河之間的地區,我們應該把坦克沿著廣闊的前沿,部署成展開的梯級隊形,為前進中的步兵提供庇護。”英國皇家坦克部隊指揮官休?埃爾斯爵士建議道,“我和中[***]隊的指揮官討論過,他們在山東就曾經這麽對付過曰本人的陣線,並取得了很大的成功。”


    “看樣子中國人的成功經驗已經開始影響我們了。”黑格麵露諷刺之色,說道,“你願意怎麽使用你和中國人的那些小玩具,隨你的便好了。但我要提醒你,這次行動的規模有限,除了五個騎兵師,還有那些中國人,你不會有更多的後備軍。”


    黑格說完,向目瞪口呆的賓將軍和埃爾斯爵士點了點頭,起身拿過自己那頂漂亮的釘子頭盔戴好,轉身和副官們離開了。


    “您還堅持您的建議嗎?”賓將軍苦笑了一聲,向埃爾斯將軍問道。


    埃爾斯和富勒對望了一眼,富勒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


    “當然。”埃爾斯堅定地答道,“不過,我們需要中國人更多的幫助。”


    1917年10月5曰,清晨,5時30分,法國北部,中國遠征軍前敵指揮部。


    “司令!司令!該起了!”一位副官看著還在被窩裏打著唿嚕的袁克定和他懷裏抱著的白人美女,小心地用手推了推他。


    “娘的!大清早兒的叫喚什麽?滾!”袁克定用手扒拉開副官的手,將被子把自己和法國女人裹得緊了一些。


    “司令!王老將軍陳參謀長和英國人都在外邊等著呢!”副官有些焦急地說道,“不是您昨天現吩咐的,讓我這個時候叫您的嗎?”


    “艸!老子把這事給忘了!”袁克定猛地清醒了過來,立刻坐了起來,可能是光光的身子感覺到了寒冷,他立刻又將身子縮進了被窩。


    他身邊躺著的同樣光著身子的法國女人醒了過來,看到袁克定坐了起來,露出了一個慵懶嫵媚的笑容,抱住了他,開始在他的胸口親吻起來。


    “行了行了,今兒個早上不行?聽見沒?”袁克定安撫了一下懷裏的法國嬌娃,好容易脫出她的懷抱,開始手忙腳亂地穿起衣服來。


    在副官的幫忙下,袁克定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這時兩名士兵進來,將**的法國美女用被子包裹嚴實,象抬麵袋子一樣的悄悄抬出了袁克定的屋子,袁克定在鏡子前整了整衣冠,清了清嗓子,然後和副官一同走了出去。


    袁克定跟著副官來到了會議室,王士珍和陳宦已經早早的等在了那裏,屋裏還有兩位英國將軍,看到袁克定出現在會議室裏,英國人率先迎了上來。


    “好肚油肚……”袁克定用英語和英國人寒喧起來,一位擔任翻譯的中[***]官給他們做了介紹,在分賓主落座之後,兩名英國人迫不及待的表明了來意。


    “他那意思,是要咱們把部隊全押上去?”袁克定聽明白了之後,轉過頭用求助的目光看著王士珍和陳宦。


    “難道貴軍竟然連一點兒的後備軍都沒有了嗎?”王士珍沒有迴答袁克定,而是看著英國人問道。


    “是的,我們隻有五個騎兵師可以用來作為預備隊。”英國人迴答道,“我們希望中國朋友能夠幫助我們。”


    “你看呢?養鈿?”王士珍看著陳宦問道。


    此時會議室裏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都集中在了陳宦身上。


    “我們當然要去。”陳宦皺著眉頭想了想,說道,“這是我軍到歐洲以來打的第一仗,必須要打好。”


    “那好吧!”看到陳宦這麽說,袁克定痛快地說道,“咱們就全過去!”


    聽到袁克定自作聰明的話,陳宦的眼中閃過一絲惱怒之色,但轉瞬即逝,他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娘的!老子好好的戰車,給畫成了這樣一副模樣,這些英國人搞的什麽鬼?”


    中國遠征軍鐵甲車隊的一位軍官看著自己的“陸巡1”型多炮塔重型坦克被英國人塗摸得一塊一塊亂七八糟的偽裝色塗裝,有些惱火地叫了起來。


    “這些偽裝色可以讓咱們的戰車和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蕭逸看著周圍一輛輛在森林裏隱藏得很好的自家坦克,一時間不由得有些恍惚,“英國人這麽做也是有道理的。”


    此時的蕭逸,並沒有想過,自己去參戰軍後,會這麽快便來到了遠在萬裏的歐洲戰場。


    他現在自己也搞不清楚,當初是因為什麽,向楊朔銘要求加入參戰軍的。


    也許,就是為了能夠接近這一輛輛的鐵甲戰車?


    天空中突然傳來了陣陣轟鳴聲,打斷了蕭逸的思緒,蕭逸抬起頭,向天空中望去,看到一架架英國飛機在森林的上空不斷的盤旋,螺旋槳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讓人感覺頭腦發脹。


    蕭逸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表上的指針指示著現在的時間,6時12分。


    一位軍官快步跑了過來,將作戰命令交到了蕭逸的手上,蕭逸點了點頭,爬進了自己的戰車,開始發動起了引擎。


    看到指揮車開始發動,周圍的中國坦克手們紛紛結束了休息,接連鑽入了自己的戰車當中,開始發動引擎。


    很快,森林裏到處都是坦克引擎開動後發出的轟鳴,但是這些轟鳴聲卻被森林上空的飛機引擎發出的巨大噪聲所完全淹沒。


    “英國人還真是會保守秘密啊!”來自於奉天的朝鮮族坦克手蘇欣笑著大聲對蕭逸說道,“搔點子還真他娘的多。”


    “德國人肯定不知道,咱們現在就要收拾他們了。”另一名坦克手李文宇也說道,“這一次咱們可以堂而皇之的報他們當年強占青島的一箭之仇了。”


    “我倒更希望再狠揍一頓曰本人。”蘇欣惡狠狠地說道,“德國人雖然占了青島,但好歹還搞了一些建設,曰本人他娘的純粹是打家劫舍的強盜。咱們現在居然和曰本人又成了盟友,真是他娘的別不開這個勁。”


    “是啊!咱們這一次,等於是在打自己的老師。”蕭逸苦笑著搖了搖頭,“這感覺還真是不一樣啊!”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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