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月寒的氣息開始波動時,孫皓便已經提高了警惕。然而,雖然他腦子察覺出異常,但是身體卻根本反應不過來,望著那在眼中放大的腳掌襲來,身體卻連動一下都做不到,至此,他清楚地意識到,對方的速度已經超越了他的極限,而超越他極限,讓他根本無法應對的境界,已經不在道境的範疇!


    無比的震驚充斥在心頭,孫皓駭出一身冷汗,自己麵對的,是一個十六歲的靈境修者!


    這個十六歲的靈境修者,被分到了亥班,被眾人、被他當成了廢物,反應過來的一瞬間,他忽然想笑,這一切是多麽的滑稽,是多麽的令人感到崩潰!


    蘇明月,十六歲的天道境九重,差一步便是踏足靈境,但畢竟差一步,永遠也不能算一個真正的靈境修者,也因此,他有信心追趕上前者的腳步,甚至在將來將其超越。然而,十六歲擁有靈境修為,他隻聽過,還沒見過,那個隻存在於傳說中的上清院天榜第一,大師兄花月炎。


    不過話說迴來,那也隻是一個傳說,至於是否真的存在過這麽一個人,還有待查證,至於自己能否到達,他還從未想過那麽遠,因為,那是一道天塹!道境與靈境,雖然隻有一字之差,但二者之間,就像是一個尚未記事的孩童與一個成年人之間的差距,很多人終其一生,也未能邁出那一步。


    心中震驚還未散去,孫皓隻覺得自己的身體如遭雷擊,那一記極具威力的神龍擺尾,已經踹的他神誌有些模糊,恍惚間,一張清秀的麵孔出現在眼前,他來不及反應,臉上又挨了一拳,腳掌離地的同時,腳踝又被人拽住。


    “上清院院規第一條,不得同門相殘!”


    冷冷的話語在耳邊響起,一記強力的下劈在孫皓的眼中放大,直至狠狠劈在自己的身上,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的骨頭散了架,六腑在搬家。


    異常熟悉的一幕,然而當日的施刑者與今日的受刑者卻是同一人!


    如雨點一般的攻擊瞬間臨身,孫皓隻覺得天旋地轉,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透著疼痛,模糊的視線裏,地上已經一片猩紅,他清楚,那是自己身體裏流出來的血。


    台下,無數雙眼睛驚愕的看著那發瘋似的少年,瘋狂的踢打著地上的孫皓。震驚、錯愕充斥在他們的心頭,那躺在地上挨揍,毫無還手之力的人,真的是那個黃榜第二,子班的天才少年孫皓?


    “那你呢?你在幹什麽?”瘋狂的攻擊下,一道近乎喃喃的話語自孫皓口中吐出。


    雨點一般的攻擊戛然而止,月寒緩緩收腿,望著那滿臉是血,已經麵目全非的孫皓,深深的吸了口氣,沉聲道:“你小子有點能耐,這番境地,腦子竟然還沒停。也罷,我就饒你一次!”


    “打你隻是手段,目的是要你記住,恃強淩弱,終將被更強者淩辱,誰都不可能永遠都是最強者!”在眾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中緩緩走下台去,月寒迎麵碰上孫穀青,望著後者那泛紅的雙眼,以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道:“老家夥,定力還可以,若是你方才進場阻攔,你就會和你的孫子一起躺在那裏!”


    深深的看了一眼孫穀青,月寒穿過人群,身後一眾亥班弟子尾隨而去。


    孫穀青收拾一下心情,快速走到台上,望著那滿臉是血,五官移位的寶貝孫子,一雙枯槁的手掌顫抖著緩緩伸出,將之扶起:“皓兒,你疼不疼啊?”


    “爺爺……”孫皓嘴裏溢出一口鮮血,望著那心疼之色溢於言表的孫穀青,哽咽道:“孫兒給您丟臉了。”


    “爺爺要你努力,要你為孫家爭光,前提是建立在你不受到傷害的基礎上,事到如今,還說什麽丟臉不丟臉。”淚水滴落在滿是血汙的孫皓的臉上,孫穀青忽然覺得,把自己的意誌強加在這個少年身上,是一個錯誤。


    “我又沒有廢了他,嚎什麽嚎?”一道傳音從月寒離去的方向傳入孫穀青的耳朵裏。


    聞言,孫穀青急忙運起靈力,朝著孫皓體內探去,隻見後者體內筋脈損傷的有些嚴重,但是那各個關鍵之處,卻是並不嚴重甚至沒有傷痕。


    見此一幕,孫穀青那雙淚目射出失而複得的興奮,望向長老席上微笑著看著自己的呂書華,神色複雜。此前,在見到孫皓被月寒暴打之時,孫穀青急欲出手阻止,然而卻被呂書華攔住。


    “孫皓天賦不錯,隻是心性有些偏差,是個可塑之才。”望著那激動地孫穀青,呂書華語鋒一轉,厲聲道:“你若不想他死在台上,就給我在這好好呆著!”


    “七長老,此話何意?”看到自己的寶貝孫子被人按在地上暴揍,孫穀青睚眥欲裂,但是眼前將他攔住之人,並不是他可以得罪的,他不得不調整心中情緒,調順語氣說道。


    “還記得昨日你對他說過什麽嗎?”眉毛挑了挑,呂書華示意孫穀青看向台上。


    聞言,孫穀青立時怔住。


    “那日在刑堂,孫長老說過,隻要沒有人舉手認輸,比試就該繼續,您難道是想仗著自己長老的身份,強行入場,打斷比試?況且,人家也沒有對你的孫子使用什麽過分的招式吧?”呂書華悠悠的道:“嚴以律己,寬以待人的上清組訓,到了孫長老這裏,卻是顛倒過來了。您這雙重標準,可真是威嚴的很呐!”說到這裏,呂書華看向孫穀青的雙眼中,射出了危險的味道。


    “卑職不敢!”孫穀青立時冷汗津津,抱拳道:“卑職隻是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孫兒受苦,況且,這一麵倒的比試,實是沒有必要再繼續下去。”


    “難道那日的比試,不是一麵倒麽?”呂書華冷哼一聲:“昨日你的孫兒是怎麽對待那名亥班弟子的?你的孫子是人,人家就不是人麽?!”


    “卑職不是這個意思,卑職是……”看著呂書華那似是有火的模樣,孫穀青連忙解釋道,然而卻被揮手打斷:“孫長老不必解釋,我也沒有怪你的意思,我隻是希望你能在這裏好好的呆著,不要插手弟子之間的比試,直到結束。”


    呂書華乃是明泰的嫡傳弟子,在上清院地位極高,年僅四十出頭,便已經身居長老院,這其中雖然有那層師徒關係的幫助,但也也不可否認他的優秀,四十歲的天靈境,無論放到任何一個門派或者勢力中,都是中流砥柱,而且,因為修煉的關係,修者的壽命,往往是常人的數倍甚至更多,四十歲的年齡便是如此,假以時日,未必不能達到新的高度。


    所以,對於他的話,孫穀青雖然心中有些不願,但也不好多說什麽,隱晦的看了一眼台上的月寒,心中恨的牙癢,萬般報複的念頭閃過。


    “你最好打消心中的念頭,惹毛了他,強如吳峰長老,也沒能討得半點便宜。”察覺到孫穀青身上散發出來的戾氣,呂書華瞥了瞥身後,悠悠的道:“不信的話,你問問他。”


    身後的吳峰聞言苦笑著搖頭道:“孫長老,老夫勸你,還是不要惹那位公子為好。”


    “請問七長老,此人是誰?”聞言,孫穀青有些疑惑的問道。


    “等他畢業典禮那天,你就知道了。”嘴角噙著一抹神秘的笑容,呂書華瞥了一眼那已經接近尾聲的比試,淡笑道:“你孫子的比試已經結束了,快點去,或許還能保留一點靈根。”


    …………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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