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手門不愧多精巧匠工,這一路山路崎嶇,車廂裏竟然少有顛簸。


    葉豐嘖嘖稱奇,這車錢倒也花得值,要是他自己走,腳走到起泡說不定也到不了洗劍宗,哪像現在這麽安逸?


    機關馬車有固定的行進路線,一路上又有不少人上車。


    洗劍宗乃東岸五宗之一,治理下的藏劍城是少見的大城,貿易繁榮,去那裏的人自然也多。


    這一路橫跨山脈眾多,擠上車的人越來越多,沒位置坐的人就著,漸漸顯得擁擠。


    “往裏擠一擠,往裏擠一擠,裏麵還有位置!”


    巧手門的車夫一邊收錢一邊往車廂內喊,著的人的屁股都快貼到坐著的人臉上了,還睜著眼睛說瞎話。


    葉豐嘴角抽搐了下,看來不論哪個世界,公車司機都是這德性啊。


    人一多,原來的舒適不翼而飛,葉豐隻能慶幸自己上車早,至少還有位置坐。


    “今天去藏劍城的人怎麽那麽多?難道說洗劍宗的試劍大會又到了?”


    “試劍大會在每年初春,眼下可是秋時,怎麽可能?”


    車廂內的乘客抱怨的聊著,眼下的環境實在太惡劣了。


    “聽說是洗劍宗蒼鬆長老心愛的不屈鬆生病了,下重賞尋求厲害的種師救治,所以今天各地趕赴洗劍宗的種師特別多!”


    “你沒看到嗎?這車廂裏一半人都是種師!”


    種師,指的是在栽培植物方麵有著專業知識和經驗的人,在浩靈大6是個很常見的職業。


    這個世界也有煉丹師煉器師,而煉丹和煉器所需要的材料,從自然中索取的畢竟有限,所以往往就需要種師去培育,所以這職業若混得好,算是頗為吃香,財源滾滾。


    靈植宗一脈雖自稱是武道宗門,但葉良辰在天月山脈各宗的眼裏像個種師更勝於武者。


    聽到自家“專業領域”,葉豐好奇的抬起頭四處打量。


    果不其然,這車廂裏有不少人腰間都綁著除蟲袋、靈農箱之類,正是種師標配。


    眼下有不少種師都在互相交流那株不屈鬆的事,對洗劍宗蒼鬆長老的獎勵感到興奮。


    葉豐明麵上算半個同行,但骨子裏是個穿越客,對於種田什麽一點都不感興趣。


    重活一世,要當也是當武神啊至尊啊神皇之類的,當個麵朝黃土背朝天的黝黑農夫,這畫麵怎麽想都不對勁。


    不過周圍人的話題裏都牽扯到洗劍宗,這乃他的目的地,他還是用心的傾聽著。


    “聽聞蒼鬆長老早年從那株不屈鬆裏悟出傲鬆劍意,這才將一身劍法融會貫通,破入陰陽之境,成為洗劍宗的長老。”


    “自那以後那不屈鬆被他移植到自家庭院,日日觀賞,愛不釋手,簡直是心頭肉。如今那不屈鬆生病了,聽聞病得極重,麵臨枯萎,這蒼鬆長老才急了,不惜重金邀請各地種師。”


    “嘿,隻要能治好不屈鬆,以蒼鬆長老陰陽境高人的身份,隨便拿點獎賞出來我等也一生衣食無憂呀。若是得他賞識,說不得還能拜入洗劍宗,做個外門執事。”


    車廂內的種師們興高采烈的議論著,都做著飛上枝頭當鳳凰的夢。


    葉豐聽得怦然心動,假若他能幫那蒼鬆長老的忙,豈不是不用厚著臉皮去求人,靈植宗的危機也自然化解了?


    仔細一想,他就幽幽的歎了口氣。


    不說他這穿越客,就是原來的葉豐種師本領也稀鬆得緊,哪裏比得過這裏那麽多經驗豐富的種師?


    這夢想想就好,還是去求那薛慧娘實在些。


    葉豐感慨間,馬車驟停,又有個倒黴鬼硬擠上了馬車,惹來哀怨連連。


    上來的是個老頭,臉黑得像炭,那眉心一個胎記隱隱約約像是個月牙。


    “我去,青天大老爺都出現了!”


    葉豐嚇了一跳,還以為包拯大人也穿越了。


    “包治先生,您也要到洗劍宗呀。”


    老頭貌似是個名氣不小的種師,一上車,竟然有不少人主動打招唿。


    年紀輕點的種師對他頗為尊敬,年紀大的眼裏則滿滿都是警惕,仿佛對方是來搶飯碗的。


    還真姓包?葉豐被逗樂了。


    “不屈鬆是罕見的靈株,有機會一窺麵貌,老夫自然要來長長見識。”


    在眾多後輩麵前,包治老頭一副不是為重金而來,而是為心中偉大種植事業來的模樣,令不少人暗自點頭,不愧是包治百病大種師。


    隻可惜車身猛然一個顛簸,老頭一個沒穩手忙腳亂,頓時高人氣質全無,惹來旁邊幾名武者的鄙夷目光。


    一車鬧哄哄的,花了整整兩天的時間才抵達洗劍宗山門處。


    洗劍宗山門所在,山勢雄渾,龍盤虎踞,洞天福地眾多。


    據說此宗傳承上古,鼎盛之時在整個浩靈大6都擁有莫大影響力,隻是後來出了變故,慢慢式微,才落為四品玄宗,蟄伏於通天河下遊東岸,韜光養晦。


    即便不複昔日勝景,洗劍宗在這東岸也是龐然大物,門中但凡內門弟子皆是玄修,就是外門弟子,一個個也都是開竅期的好手,非普通武道宗門能夠匹敵。


    下了馬車的人流分為兩股,一部分往藏劍城裏買賣去了,一部分則是直奔山門處,其中以種師為主,都是奔著蒼鬆長老的重賞去的。


    葉豐獨自一人來到守門弟子麵前,斟酌著開口道。


    “靈植宗葉豐求見貴派薛慧娘薛前輩,還望大哥幫忙通傳一聲。”


    葉豐不清楚薛慧娘在洗劍宗內是什麽身份,但想來和師尊同輩,叫聲前輩總沒錯了。


    守門弟子聽聞薛慧娘的名字,驚訝的審視起葉豐。


    眼前這人明顯還是個少年,看著不過十六七歲,生得倒是眉清目秀,看著來曆正常。


    “可有身份憑證?”


    守門弟子客氣道,顯然薛慧娘三個字分量不輕。


    “額……”


    葉豐語滯,看來這薛慧娘在洗劍宗身份不低啊,不是想見就能見的。


    “若無身份憑證,抱歉不能幫你通傳。”


    守門弟子語氣冷了幾分。


    “自然是有的。”


    葉豐急中生智,取出了師傅遺物中的深青令牌,出門時他就想到了,此物說不得是某種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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