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尋歡展開了紙團,上麵寫著兩行清秀的字跡:“尋歡哥哥,來這裏找你的情人之時,聽得她說起你的浪漫之舉,你用星位換算法引導她找到了你的所在,現在妮卡也給你一點提示,希望你也可以找到我,時間限定在夜幕降臨之時,若夜幕降臨了你仍找不到我,那我就殺了你的情人。”


    “禮物!”夜尋歡喃喃念著莫妮卡給出的提示,除了這兩個字外別無其它。


    “到底怎麽迴事?”東方嫣兒急問。


    夜尋歡沒有理會她,隻是看了看天色,太陽已經開始沉入地平線了,他的時間不多了,他也知道,現在的莫妮卡已不是當年那天真的莫妮卡,她心狠手辣,說到做到。


    夜尋歡身形一閃,出了東方家族府邸。


    “禮物,禮物……”夜尋歡心裏一遍遍念著,突然想起了在大金帝都時他送給莫妮卡的禮物,也就是捆魔鏈,又名癡情鏈。


    “尋歡哥哥,如果有一天你遭遇大劫,妮卡也會和那天行宗宗主夫人那樣做的,到時,妮卡若化為血霧進入癡情鏈之中,你就將癡情鏈埋在太陽升起的地方……”夜尋歡想起莫妮卡曾經鄭重其事的話語,那時他隻當莫妮卡還小不懂事,現在一想,才知道那是一名少女用真心發下的誓言。


    太陽升起的地方是東方,夜尋歡輕輕一聲長歎,閃電般朝著東方飛掠而去。


    太陽一點一點的沉入地平線之中,天空開始變得昏暗。


    在一座直聳入蒼穹的奇形山峰之巔,東方紫兒被困在一個木偶般的傀儡之內,腦袋在木偶的胸口露了出來。


    而莫妮卡則坐在山頂一塊向外突出的石頭上,小手撫摸著手中那塊綠瑩瑩的項鏈,不時拿起照一照,看著裏頭光影閃現,神情也時而甜蜜時而憤恨。


    當她再度將癡情鏈舉起時,卻發現太陽已經沉入地平線。她目中殺機暴閃,轉過身子,麵對著一臉平靜的東方紫兒。


    “他沒來,所以你必須得死。”莫妮卡冷冷對東方紫兒道。


    “你在嫉妒,你發狂的嫉妒我與夜尋歡的默契,他不能根據你的提示找到這裏,說明你和他之間隻是普通關係,你一廂情願的單戀罷了,你殺得了我,卻殺不了我與夜尋歡之間的感情,你永遠都是失敗者。”東方紫兒冷嘲熱諷道,絲毫沒有恐懼,隻是有些遺憾。


    “你閉嘴!”莫妮卡大聲吼道,一步一步逼近東方紫兒,如同一隻擇人而噬的母獅子,東方紫兒說中了她的痛楚。


    “你不想聽,殺了我吧,否則我就要說,你在大金帝國唿風喚雨,你有著強大的魔核傀儡軍團,那又如何?其實你隻是一個得不到愛情的可憐蟲罷了,而我就算死了,夜尋歡也會為我心痛,會為我流淚,會一輩子記得我。”東方紫兒尖銳說道。


    “你去死。”莫妮卡俏臉扭曲,心理似乎有些受不住而崩潰,她一指如刃般插向東方紫兒的眉心。


    “妮卡,住手。”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隨即一隻手掌憑空出現,擋在了東方紫兒的眉心前。


    莫妮卡猛然抬頭,看到夜尋歡沉痛的目光,她後退兩步,冰冷的目光依舊,但淚水卻止不住地流淌而下,他出現在這裏,最起碼證明他與自己並非沒有默契,他們之間也有難以忘懷的過往不是嗎?


    “打開這魔核傀儡,放紫兒出來。”夜尋歡冷聲對莫妮卡道。


    “不放。”莫妮卡咬著銀牙道。


    “放她出來,立刻!”夜尋歡橫著劍眉,衝著莫妮卡吼道。


    “不放,不放,就是不放。”莫妮卡亦冷著臉,卻流著淚,幾乎咬牙切齒地對著夜尋歡吼道。


    夜尋歡心一狠,迴轉身子,能量聚於右手,一掌朝著那木偶般的魔核傀儡襲去,隻是當他的能量開始木偶的外殼時,意外發現其中包裹著一絲一絲熟悉的靈魂氣息,他心中猛然一震,強行撤去掌力。


    可是已經遲了,隻見得莫妮卡俏臉一白,噴出一口鮮血。


    “妮卡,你……”


    “繼續啊,我的靈魂精血都與這魔核傀儡連為了一體,這魔核傀儡一毀,我也就死了,反正我在你心裏不值一提,哪及得上你的末婚妻啊。”莫妮卡淒聲道。


    “我是你尋歡哥哥,你是尋歡哥哥心中的小妮卡,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也沒人可以改變,你之所以恨尋歡哥哥,是因為你愛著尋歡哥哥對不對?尋歡哥哥都沒察覺,原來小妮卡已經長大了。”夜尋歡緩緩道。


    “不,我不喜歡尋歡師哥哥,我恨尋歡哥哥……”莫妮卡一邊大聲道一邊向後退去。


    “你是因為恨而恨,這不是真實的莫妮卡,真實的莫妮卡從來舍不得讓尋歡哥哥擔心難過,她甚至說,她會用生命來守護尋歡哥哥,現在的你,不是真正的你,迴來吧,妮卡。”夜尋歡似抓住了點什麽,滿懷感情道。


    莫妮卡神情變幻,她為什麽要恨?是因為尋歡哥哥沒有履行承諾嗎?可是那是自己沒有好好呆在府上,而當時情形危急,尋歡哥哥走得慢一些就會死的,難道自己寧願讓尋歡哥哥死也要尋歡哥哥履行承諾嗎?


    一些迴憶一幕幕開始浮現。


    “尋歡哥哥,你會一直陪在妮卡身邊的是嗎?”


    “當然,尋歡哥哥會一直保護小妮卡,誰也不能傷害你,除非我死了。”


    “嗯,莫妮卡也會保護尋歡哥哥的,誰敢傷害尋歡哥哥,莫妮卡就跟他拚命。”


    迴憶場景再變,那是在大風帝國,莫妮卡手中的匕首狠狠刺入了夜尋歡的心髒。


    “誰敢傷害尋歡哥哥,妮卡就跟他拚命……誰傷害尋歡哥哥,妮卡就跟他拚命……”


    那一聲聲鏗鏘的話語化為千萬把鋼刀,削肉刮骨,痛徹心扉。


    原來,是她一直在傷害尋歡哥哥,是她違背了自己的諾言,她才是該死的那個人。


    莫妮卡雙手捂頭,淚如雨下。突然,她腳底下一空,身體直直朝著山崖下墜落。


    莫妮卡閉上了眼睛,封閉了自己的能量,任由自己呈自由體下墜,任由唿嘯的狂風在耳邊咆哮,這一摔下去,讓自己的生命濺開燦爛的血花,綻放最後的美麗吧。


    就在這時,一雙強壯的臂膀攬住了莫妮卡的小蠻腰,有些粗暴地將她摟入懷中。


    兩人由急速下墜化為輕羽一般隨風飄在空中,嫋嫋升起又落下。


    “尋歡哥哥會一直在你身邊保護你的,你想讓尋歡哥哥再一次違背承諾嗎?”夜尋歡摟著莫妮卡已出落得玲瓏有致的身軀道。


    “可是妮卡現在已不是從前的妮卡了,她不再天真,她變得很壞,她殺人不眨眼,她冷血,她不擇手段……”莫妮卡泣不成聲,突然間覺得,她已經不配在夜尋歡身邊了,她現在壞得如此徹底,她的心陰沉黑暗,她總是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別人。


    “傻瓜,尋歡哥哥曾說過,在尋歡哥哥心裏,妮卡永遠是妮卡,即使她再壞,她也是妮卡,唯一的妮卡。”夜尋歡柔聲道。


    莫妮卡沒再說話,臉蛋緊貼著夜尋歡的心口,不停地流著淚,似乎要將這幾年積攢的眼淚都在今天流光。


    許久,兩人才慢慢飄到了山腳下。此時,夜幕已完全籠罩天空,點點繁星在天上閃爍著,不時有一二顆流星劃過天際。


    莫妮卡依偎在夜尋歡懷中,癡癡望著天上繁星,似乎又迴到了幾年前,她也是這麽靠在他溫暖的懷中,數著天上的星星。


    莫妮卡講述了一個故事,是的,那隻是一個故事。


    當夜尋歡不得已離開大金帝都之後,露娜便被柳老抓走,而大金帝國也被夜尋歡這麽一鬧開始進入衰弱期。


    在這期間,莫妮卡被意識海中的白發婆婆進行改造,其實這改造一直在進行,隻是那時莫妮卡心如白紙,沒有仇恨,受到的影響也有限,直到夜尋歡離去,她心中的仇恨被白發婆婆成功引誘出來,性格在一夜之間大變。


    當露娜迴到孔雀家族之後,竟然魔性大發親手殺了自己的親爺爺埃布爾,隨後失魂落魄地遠遁,正當孔雀家族群龍無首之時,莫妮卡便施展淩厲手段坐上了孔雀家族的寶座,並且開始著手控製帝國皇室,將之完全架空,整個帝國便成了莫妮卡的天下。


    莫妮卡意識海中的白發婆婆教給了她一切,機關傀儡術的精華盡被她學得,陰謀詭計更是學了個十成十。


    其實白發婆婆的動機也不純,她想通過控製莫妮卡來達到她的目的。


    不過要怪隻怪她將莫妮卡改造得太成功了,莫妮卡根本不甘心受人鉗製擺布,竟設下一個圈套將白發婆婆的靈魂引出,生生將她給擊得魂飛魄散。


    夜尋歡聽了莫妮卡的講述,憐惜地摟緊了她,他知道,其實白發婆婆對莫妮卡的影響依舊在,要不然也不會在白發婆婆死後依然對他恨之入骨,這種恨似乎就是因為想要恨而恨,已經成為烙在她靈魂的一個抹之不去的印記。還好夜尋歡比較敏感,察覺到了這一點,引導莫妮卡迴憶起往昔,讓她的思想產生前後不一的矛盾,這才算將她從綿綿無盡的恨意中拉了出來。


    “莫妮卡,你告訴尋歡哥哥,為什麽拒絕聯盟,那等於是將大金帝國陷入徹底孤立的境地。”夜尋歡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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