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茫茫的大地,寸草不生,灰蒙蒙的天空,光線昏暗,即便是這昏暗的光線,也是來源於夜明珠和火把,這片地方,從來都不曾見過半點日光。


    視線所及之處,是一座黑色的宮殿,占地廣闊,樣式單調,是那種再簡單不過的建築風格,配色也是清一色的漆黑,周圍點燃著無數的火光,將這黑色宮殿映襯的無比神秘而陰森。


    宮殿的造型極不規則,似圓非圓,似方而非方,不是平常見到的任何一種造型,而完全是依據地勢隨意修建,沒有絲毫的刻意布局。


    宮殿一層套著一層,裏裏外外有數十重之多,最奇怪的是,這層層疊疊的宮牆,竟是沒有一扇城門,難不成,出入這座宮殿的人都是直接翻牆的麽?


    每一層宮牆中間,都遍布著黑色的石殿,或大或小,或高或低,形態各異,都是散發出絲絲縷縷或濃或淡的黑氣。


    整座宮殿都是安靜的出奇,隻有冷風吹過火把時搖曳的光影,張牙舞爪,陰森可怖。


    宮殿的最裏層,是一連片高大雄偉的石殿,互相拱衛,形成一個密不可分的整體。


    透過一層薄薄的紙窗,那宮殿最裏層的一座石殿裏,一道俏麗的身影半坐在床邊,低下頭,出神的望著躺在床上的少年,眼中滿是溫柔和心疼。


    房間內,彌漫著淡淡的幽香,有股冷冽的氣息,令人精神為之一震。那道俏麗身影,若是隻看背影,怕是以為是個十七八歲的妙齡少女,唯獨那眉間眼角的皺紋,才隱隱透露出她早已芳年不再。


    一身黑色長裙,長長的裙擺拖在地上,將女子曼妙的身姿襯托的更加動人,長長的黑發垂在腰間,隻用一枚黑色的玉簪別著,卻也是別有一番滋味。


    再看床上躺著的那名少年,其實,也早不能用少年兩個字來稱唿了,若不是因為武者的年齡不能以常理判別,他恐怕都該自稱一聲老夫了。


    此人自然就是任寒,而坐在床邊的那黑裙少女,便是時隔多年未曾見到的任雪,姐弟倆終於再度相逢。


    “寒兒今日該醒了吧?”一道渾厚溫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一道頭戴黑色高冠,麵白如玉,長須飄飄的男子出現在任雪身旁,也是一臉關切的看著任寒。


    “不出一時三刻,弟弟必會醒來,爹爹那邊都準備好了?”任寒的目光,半點也不曾從任寒身上移開,頭也不抬的問道。


    “我鬼宗的大軍,都已經整裝完畢,隨時可以出發,諸位長老都已在幽冥殿集合完畢,一起為寒兒護法,足以確保萬無一失。”頭戴黑色高冠的男子說道。


    從任雪對他的稱唿,便是可以知道,這頭戴黑色高冠的男子,便是那狂門戰神任熙爵,如今,他還有一個身份,便是鬼宗至高無上的鬼王。


    “冥甲戰印找到了麽?”任雪問道。


    “已經在這裏了,一旦寒兒醒來,便可著手煉化,七印聚齊,就是我鬼宗重出江湖之日。”任熙爵振聲說道,顯然,等這一天也是等了太久。


    “你這孩子,既然醒了,還裝什麽?怕認不得姐姐麽?”任雪突然展顏一笑,說道。


    躺在床上的任寒,嘴角也是揚起一抹暖心的笑容。


    “這已經是第二次在姐姐的關照下死而複生了,生怕是在夢裏。”任寒雙唇微啟,說道。起身,直接是不管不顧的一把將任雪攬進懷中,用力的嗅著任雪那久違的發香。


    “姐姐。”任寒將頭埋在任雪發間,呢喃道。


    “傻弟弟,姐姐等你等你幾十年了。”任寒雙手緊緊扣在任寒背後,低聲說道。


    “我尋姐姐,也尋了幾十年了。”任寒說道。


    “快,來見過爹爹,你是借體重生的人,可這具軀體卻畢竟是爹爹和娘親給你的。”任雪和任寒溫存了片刻,便是抬起頭說道。


    “爹爹。”任寒默默的念著這兩個字,三世為人,還是第一次接觸到這個字眼。


    “我身體裏裝著的,是石生的記憶和靈魂,可這記憶和靈魂,卻是寄養在任寒的軀體內,若是沒有任寒,便是沒有現在的我,而且,此時此刻,我早已就是任寒,任寒也就是我,況且還有姐姐,所以這個爹爹,無論是石生,還是任寒,認了。”任寒沉聲說道,恭恭敬敬的朝著任熙爵行了一禮。


    “嗬嗬,好。這一禮,為父生受了,我那寒兒與你早就融為一體,不分你我,你我自然還是一家人。”任熙爵滿意的笑道。


    “弟弟,你覺得怎麽樣?爹爹已將那遺落在幽冥域的冥甲戰印給你找來了,方便的話,現在就著手煉化吧。”任雪提醒道。


    “輪迴城的冥甲戰印找到了?果然是在幽冥域,太好了!”任寒激動的說道。


    “喏,戰印就在這裏,如今天下,能夠將這七枚戰印融合為一的,就隻有你了,按照族中先輩傳下的箴言,當初戰魂師封印我族,便是沒有打定趕盡殺絕的主意,而是留下一句話,隻要七枚戰印融合為一,便是封印破解之時,現在,你就是我鬼宗的天命之子。”任熙爵說道。


    “我需要時間,現在我身上共有三枚戰印,若想將其一一融合,需得一月時間。”任寒將冥甲戰印接過,說道。


    “一月時間?可以,正好為父也可以再多準備一番,除了時間,還有什麽需要,也一並提出來吧。”任熙爵痛快的說道。


    “不需別的,隻要時間。”任寒說道。


    “那好,那我鬼宗就再等一月,一月之後,便是破解封印之時!”任熙爵猛地一揮拳頭,說道。


    “昏迷之中,我一直感覺自己體內有一股強大的能量在瘋狂的湧動,這股能量似乎一直就潛伏在我體內,很少表現出來,但是現在則與外界產生了某種聯係,開始變得異常活躍,我這次得以修複,也是得益於這股力量。”任寒說道。


    “嗬嗬,這是鬼氣,咱們任家乃是鬼宗最為正統的血脈,你體內自然會有鬼氣,而且這鬼氣,在你遭遇生命危險的時候,還會為你形成最後一重保護,現在你身處幽冥域,周圍彌漫的都是鬼氣,那體內的鬼氣自然就會活躍起來了,這股能量也會漸漸的解封,轉化為你的修為。”任熙爵笑著解釋道。


    “原來如此,怪不得好幾次都能死裏逃生,應該都是這鬼氣的護佑了,爹爹可否找一個鬼氣最為充足濃鬱的地方,我想將體內鬼氣所蘊含的力量全都激發而出,如此,待戰印融合之後,我的修為便是還能暴增。”任寒說道。


    “當然可以,爹爹早都給你準備好了,我鬼宗大殿之上,乃是整個幽冥域鬼氣最為充裕之地,而且一眾長老還可以從旁護法,一定能最大限度的激發和轉化你體內的鬼氣。”任熙爵答應道。


    “既然如此,事不宜遲,現在就走。”任寒催促道。


    “爹爹且帶著弟弟去修煉,我也該給小傲傳信了,幽冥域的出入口都是小傲的眼睛,一月之後,若是封印成功打破的話,還少不了小傲的接應,我鬼宗數百萬的百姓,必須妥善安置才行,而且鬼宗被封印在幽冥域太久,未曾見過陽光,也是需要一段時間來適應。”任雪思忖著說道。


    “姐姐能傳信給小傲?”任寒驚訝的問道。


    “弟弟有所不知,小傲可是姐姐借給你的,實際上的主人卻是我。小傲的血脈乃是幽冥犬當中最為優秀的存在,它們這一支,曆來都是被幽冥鬼母豢養,所以,曆任幽冥鬼母和這一支的幽冥犬之間,也是能夠存在某些神秘的感應,帶話傳信,自然不成問題。”任雪說道。


    “那就好,如今我在崇陽域也算有些勢力,整整一郡之地,用來安置鬼宗,應該沒有什麽問題,隻是需要早做準備罷了,安頓給小傲吧,他會做好的。”任寒點頭說道。


    “你那心上人,最近可是強勢的很啊,崇陽域能有如今三分天下的局麵,雪寒郡能夠得以安然無恙,且還有繼續擴張的趨勢,都是她的功勞,那姑娘,是叫雪兒吧?”任雪白皙的臉上現出一抹紅暈,問道。


    “姐姐都知道了,她叫洪櫻雪,是南方赤火神帝洪天裂的女兒,隻是現在洪天裂已經被邪族吞噬,南方赤火神帝也成了魔窟,雪兒早就到我這一邊來了。”任寒說道。


    “放心吧,姐姐明白,你身邊兒的確應該有個姑娘。”任雪說道。


    任寒久久的看著任雪,抿了抿嘴,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與任熙爵轉身離開。


    “鬼王。”


    大殿之內,足足二十四名長老排坐成一個奇怪的圖案,互相之間的氣息與這大殿之內的鬼氣完美融合,見任熙爵進入大殿,紛紛開口。


    唿。


    任寒連做了好幾次深唿吸,體內的鬼氣運轉的愈加強烈了,他甚至能感受到那磅礴的鬼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轉化成為修為的增長,心中不禁大喜,這大殿還真是個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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