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是一個神棍,一個無可救藥的神棍。”任寒嘴唇輕碰,低聲說著,然而內心卻是升騰起了一絲希望,繼而,這一絲希望之火便如同乘風借力一般燎遍了這無邊的荒野。


    “隻要通過這曆練,我便可以起來重新修煉了麽?若真是這樣的話,就無論如何都要拚一把了啊。”任寒目光一凝,暗暗想到。


    “就是這裏了,我已經是無數次來這裏,希望這是最後一次吧。”童觀頓足說道,路到這裏已是盡頭,橫在麵前的是一座巍峨矗立的高山,高山之上,隱約可見一團黑雲籠罩,偶爾有銀光劃過,看上去陰森可怖。


    “小子,你對雷這種東西,怎麽看?”童觀突然問道。


    “雷?煌煌天威,具有毀滅之力和進化之力。”任寒想了一會兒,說道。


    “那你說,如果我把你拋到雷獄之中煉上十天,結果會是怎樣?”童觀繼續問道。


    “屍骨不存,灰飛煙滅。”任寒老實說道。


    “嗯,通常來說,的確應該是這樣,不過,總還是要試試,說不定,你會創造一個奇跡呢,一定要對自己有自信。”童觀神色莫名的笑道。


    “與自信並無多大關係,如果是真正的天雷,以我現在這具身體,必死無疑,絕無半分生還的可能。”任寒肯定的說道。


    天地之間,有四大奇火,是所有靈者夢寐以求的東西,無論是煉藥還是煉器,都離不開超凡的火種,不僅靈者,武者若能收服,也是一大助力,這四大奇火,分別是天雷火、地心火、屍鬼火和異獸火,任寒上一世便收服了四大奇火之首的天雷火,乃是借助八部天雷大法從天雷之中提煉而成,除此之外,更是能夠駕雷龍、揮雷斬,可以說是個不折不扣的雷電狂人。


    也正是因為如此,它對雷電的威力感觸最深,驚雷過處,便意味著毀滅,以自己現在這具糟糕的身子,別說是在雷獄裏煉十天了,恐怕連一下都扛不住,就被劈的灰飛煙滅,無影無蹤了。


    任寒苦笑,還指望著借體重生殺上崇陽域找洪天烈報仇,後來發現是個奢望,那就好好的跟姐姐一起平凡終老吧,現在看來,連這也不可能了,不知道別的借體重生的武道高手是怎樣的遭遇,反正自己的這次借體重生,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不過很快,任寒便釋然了,因為化神天劫而來,在茫茫雷獄中去,也算是一個輪迴了,至少在這一世,自己有了一個真正的親人,隻可惜壯誌未酬身先死,自己還沒有闖到那崇陽域中找洪天烈報仇,甚至,還沒有從惡人手中將受苦受難的姐姐給救出來,就要這麽莫名其妙的被雷給劈死了麽?


    可愛的天雷,請你看在我上輩子也算跟你有緣的份上,要麽留我一條命,要麽就痛痛快快的把我劈死吧,千萬不要玩我,任寒在心中默默念道。


    “準備好了嗎?時間這東西,可是最不能平白浪費的。”童觀催促道。


    “走吧,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還看得開。”任寒坦然道。


    “嗯,不愧是戰神任熙爵的兒子,年紀雖小,倒是個好漢子,希望我真的沒有看錯人。”童觀讚賞道,一把從壯漢手中,將任寒抓過,提息運氣,開始健步如飛的登山之旅。


    原本高聳的山峰在童觀腳下,則是如履平地一般,每一次縱躍,都要跳出數米遠的距離,手裏還提著一人一狗,也是絲毫不覺得費力。


    約莫一個時辰以後,天色已經到了後半夜,正是月黑風高的時候,山頂之上的罡風則更是凜冽,吹得童觀的長衫獵獵作響,任寒不由的打了一個寒顫,抱進了懷中的小傲。


    等上了山,任寒這才得以看清了山頂之上能夠聚集黑雲的到底是個什麽物事,原來是按照一定的陣法擺設的十根巨大銅柱,十根銅柱合而成一個感應強烈的磁場,能夠聚雲,更能夠生雷。


    “這雷鳴山可是我們逍遙宮的禁地,也稱為試煉之地,一進入這雷獄之中,天雷便是會滾滾砸下,是生是死,就全靠你自己了,很希望,還能再次見到你。”童觀做了最後的關照。


    嗷嗚~還不等任寒說話,懷中的小傲倒是兀然嚎了一嗓子,有些躁動起來。


    “怎麽,害怕了?你倒是比我還要可憐,長得這麽醜,好容易找到一個好主人,卻這麽快就要喪生雷獄了,如有來生,我還養你,再不成,換我養你也行。”任寒一臉歉意的說道。


    嗷嗚!


    小傲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神芒,竟是噌的一聲脫離了任寒的懷抱,主動跳到了十根銅柱的正中間。


    轟隆隆!


    一有活物進入,頭頂上方的黑雲果然起了反應,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嗯?剛才莫不是看錯了?這雜毛狗似乎是有古怪?”童觀身子一震,就在剛才小傲奮力躍出的瞬間,他明明看到小傲周身有一道黑影,體型巨大無匹,更是兇殺無匹,與眼前的這隻雜毛狗完全不同。


    而且看這雜毛狗的意思,似乎並不是害怕,而是迫不及待的躍入雷獄之中,難道合適的人沒找到,倒是被他給找到了一隻奇怪的狗?


    “小傲。”


    任寒驚叫一聲,朝雷獄撲了過去,童觀手上稍一用力,便是將任寒丟盡了雷獄之中,與小傲聚在了一起、“小子,好自為之吧。”童觀暗歎一聲,閉上了眼睛。


    哢嚓!


    任寒剛剛進入雷獄之中,一道胳膊粗細的雷蟒便是從黑雲之中躥出,挾帶著萬鈞之勢狠狠的劈在了他胸膛之上。


    扼啊!


    雷電入體,任寒渾身都是泛起了青灰色的雷芒,發出了厲鬼一般的嘶嚎。


    嘩啦啦!


    有了第一道之後,後續的雷蟒便是再不停歇,劈頭蓋臉的同時砸了下來。


    “嘶,看了無數次,還是看不下去,這曆練也太折磨人了。”童觀捂著耳朵,三步並作兩步,身形連閃,急速躥到了山下,好像再不離開,雷蟒就會衝出雷獄把他給劈死一樣。


    嗚嗚!


    雷蟒無情劈下,不分敵我,劈中了任寒,當然也不會放過小傲,隻一下,就將它劈成了一塊枯黑的焦炭,濃濃的烤肉味兒瞬間彌漫而出。


    小傲被雷蟒掀翻在地,氣息奄奄,身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抽搐著,眼看是要不行了,喉嚨裏發出微弱的嗚咽。


    然而,畢竟沒有死,一人一狗,都沒有死!


    隻是已經沒有力氣嘶吼喊叫,隻能默默的承受著。


    “屬下童觀,求見宮主。”


    從雷鳴山上下來之後,童觀身形隱沒於密林之中,不消多時,已經拱手立於一間石室門前,恭敬的稟告道。


    “進來吧。”傳入耳中的是一道低沉而有磁性的男人的聲音。


    轟隆一聲,石室大門緩緩打開,童觀趨步而進。


    石室之內,隻布置了一張石床,石床之上,一個分辨不清相貌和年齡的高大身影背對著童觀挺立而坐,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童老那裏還是沒什麽進展嗎?”男子淡淡的問道。


    “倒是有一個不錯的小子,是早先曹城那位狂門戰神任熙爵的兒子,已經投入雷獄了,我對他很抱有一些希望。”童觀匯報道。


    “任熙爵?天妒英才的最好例證,隻可惜死了,便什麽都沒有了,這小子有何奇異之處?”男子問道。


    “任熙爵的兒子叫任寒,除了少年老成一些之外,倒沒什麽奇異之處,但是他身邊的一隻雜毛狗似乎有些蹊蹺,感覺很像宮主以前提過的某種上古兇物。”童觀字斟句酌的說道。


    “上古兇物?嗬嗬,那種東西現在已經見不到了,至少在眾生域是見不到的,無論如何,先看看效果再說吧,這些年,我已經徘徊過太多次的希望與失望,早已明白了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的道理,縱使已經明確感知到自己時日無多,卻也更加明白,有很多事情是急不來的。”男子慨然說道。


    “苦心人,天不負,屬下相信蒼天有眼,一定不會狠心讓本門傳承斷絕。”童觀躬身告退,低聲說著,這樣的話他已經不知道說過多少遍了。


    “我真的已經不剩下多少時間了,你既然是任熙爵的兒子,希望這一次,不要讓我失望。”男子頹然一歎,轉過身來,竟是一張與那高大身影毫不匹配的布滿了褶皺的恐怖老臉,一雙枯骨一般的老手微微結印,閉上眼睛,陷入了入定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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