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倒是個大日子,任楊口中所說的城鬥便是在今日舉行,狂門的人一大早就出了門,門主任熙官和自己的二子一女以及門內的諸多佼佼者都有參加,作為狂門種子選手的任楊更是身著勁裝,趾高氣昂,臨走之前,還朝任寒這邊看了一眼,似乎在說:等小爺拿了第一之後,再迴來收拾你,等著瞧吧!


    任寒目如秋水,微微咧了咧嘴角,心中暗道:希望你不是被抬著迴來吧。


    當年,狂門、屠幫、鷹莊和海鯊武館四家從圍攻天狼幫的諸多小型幫派中脫穎而出,將天狼幫瓜分為四,各自占據了城東、城西、城南、城北,改朝換代之日,四家的主事者便定下了每年三月初三進行城鬥的規矩。


    所謂的城鬥便是四家之中年輕一輩的比武,勝出的那一家便是能夠獲得由四家共同拿出的獎勵,多半都是些武技、神器、丹藥、神獸之類的東西,目的就是鼓勵年輕一輩潛心修煉,爭取有所成就,振興家業,光耀門楣。


    狂門年青一代的領軍人物便是那囂張跋扈的任楊,反正總共也就三個人而已,任衝是個淫棍,精力全花在玩女人身上,武力卻是平平,任冰是個嬌嬌女,所以任楊便成了任熙官和整個狂門唯一的希望,這些年來,可沒少占用門內的資源,那結果嘛,充其量也就是差強人意。


    有任熙爵在的時代,狂門便是四家之中最為強悍的勢力,正因如此才搶占了最為富庶的城東區域,可任熙爵戰死之後,狂門就一落千丈,成了四家中最弱的勢力,掌控之下的城東區域也成了一塊燙手的熱鐵,將其餘三家的目光都是燒的火紅。


    屠幫的幫主叫做嚴子屠,是個極厲害的人物,長子嚴輝更是個狠角色,這些年來的城鬥冠軍多數都被嚴輝給奪了去。


    鷹莊的莊主蔣蒼鷹是個老家夥,也是四家之中唯一一個還在位的老一代家主,莊中倒是人丁興旺,光兒子就有五個,孫子更是由十來個,但是彼此之間鬥的很兇,鬥來鬥去也沒個結果,一群孫子輩到了嚴輝麵前就真成了孫子,垂頭喪氣,唯唯諾諾,大氣也不敢出。


    四家中唯一能與嚴輝爭風的就是海鯊武館的楚敏,楚敏是館主楚大成的長女,楚家的家風很嚴,楚敏又是楚家天賦最超絕的一個,平日裏更是嚴加管教,很少露麵,楚敏很有男兒風範,不僅楚家的人各個服氣,就連嚴輝也不得不對她豎起大拇指。


    時間久了,因著每年的城鬥幾乎都是這二人較力的舞台,嚴輝倒是對這個比自己還大一歲的楚敏暗暗生出了情愫,嚴家也很積極的想攀上這門親事以鞏固屠幫在曹城的地位,無奈楚家始終都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問來問去都是孩子還小,暫時不做考慮,等長大一些再說吧之類的理由,氣的嚴子屠吹胡子瞪眼,急的嚴輝團團直跳,偏偏就是沒有絲毫辦法。


    城鬥一直持續了一天,彼此之間的打鬥倒用不了多長時間,隻是按照當年定下的規矩,無論誰輸誰贏,四家都要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聊天吃飯,敘一敘當年聯手破敵的壯舉,然後不免的互相冷嘲熱諷一般才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散去。


    “真他娘晦氣,又是個倒數第一,那麽多的獎勵,又被別人家給轉了去,真不知道狗娘養的的嚴輝是怎麽修煉的,竟然快要摸到神兵的門檻了。嚴輝和楚敏就不說了,連蔣雄那個家夥也走了狗屎運,竟然贏了老子一招半式,就那麽一招半式,你說老子輸的冤枉不冤枉。”


    門口傳來任楊罵罵咧咧的抱怨聲,很顯然,今年的城鬥,狂門的成績又是墊底,任楊的心裏很是不服。


    “滾開,快滾開!你這隻討厭的雜毛狗,醜死了,老跟著我們做什麽,楊哥,你別生氣,勝敗乃兵家常事,你好好修煉,爭取明年報仇雪恨。”這次是任冰那嬌裏嬌氣的聲音。


    “嗯,我已經在好好修煉了,總有一天能報仇的,讓狗娘養的嚴輝和蔣雄在老子腳下顫抖!”任楊恨恨的說道。


    正說著,一群人已經進了門,任熙官親自帶隊,都是陰沉著臉,煞氣騰騰的。任冰屁股後麵跟著一隻小臂長短的雜毛狗,髒兮兮、瘦愣愣的,腦袋大,脖子粗,脖子周圍那一圈還沒有毛,長著兩個惡心巴拉的瘡疤。


    “滾開!聽見沒有,煩人的東西!”任楊正在氣頭上,猛的一腳將雜毛狗踢得飛了起來,雜毛狗可憐兮兮的唿痛一聲,正好朝任寒所在的地方砸來,任寒微微一伸手,便將這隻雜毛狗穩穩的接住。


    任楊這一腳可踢的不輕,剛好又踢在雜毛狗脖子上的瘡疤出,瘡疤登時破裂,咕咕的往外冒血,雜毛狗唿吸急促,感覺隨時要斷氣的樣子,任寒趕緊用手在雜毛狗的脖子上順了順,這才讓雜毛狗將這口氣緩了過來,瘡疤上的膿血也流到了任寒的衣服上。


    任寒抬起頭,對任楊怒目而視,不過是一隻可憐的小狗,為什麽要這麽殘忍的虐待呢?


    “看什麽看?媽的,看見你這個殘廢垃圾貨就渾身冒火,真你媽晦氣!垃圾人配垃圾狗,怪不得要住在狗棚。”任楊指指點點的罵道,嘴上從來就沒有好話。


    “行了,你少說兩句,輸了比賽,左右是你自己沒本事,少到處撒氣,跟條瘋狗一樣。”任衝聽了一路,早就不耐煩了。


    “怎麽,不服啊?有本事你去和蔣雄打啊,還他媽是長子呢,成天就知道玩女人,玩虛了身子,關鍵時刻使不上勁,我是丟了咱們狂門的臉,可你呢?身為長子,你連為狂門出頭的資格都沒有,咱倆到底誰是廢物大家心裏都清楚。”任楊仗著自己修為略高一籌,從來不把任衝這個大哥放在眼裏,。


    “使不使得上勁,你自己來試試就知道,沒腦子的東西,給我滾遠點兒。”任衝心裏也是很煩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整天揮著個拳頭,到處耀武揚威,真到了關鍵時刻,卻發揮不出半點作用,偏偏還自負的不得了,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樣,被打成了豬頭還不知道悔改。


    “吵什麽吵,都給老子滾迴禁室思過去!老子給你們打下這麽好的江山,提供這麽好的條件,怎麽就培養出你們幾個沒出息的東西,男男女女的,什麽時候才能成器,媽的!沒有一個省油的燈!”任熙官怒喝一聲,將兄妹三人全部轟走,瞬間就跑的沒影了。


    任熙官長歎一聲,背著手朝自己的屋子走去,走著走著,突然停下腳步,朝任雪、任寒姐弟倆望了一眼,沒有說話,又轉過頭繼續迴房間。


    任雪和任寒默默的看著剛才發生的這一幕,不悲不喜,因為跟自己沒什麽關係,任雪心裏有些悲戚,如果爹爹還在,說不定自己會是任家年輕一輩中最強大的那一個呢,狂門也就不會被其他三家隨意欺負了。


    嗚嗚~被任寒抱在懷中的雜毛狗輕輕叫了一聲,看看任雪,又看看任寒,竟然安安心心的把頭靠在任寒胳膊上睡著了。


    “你還別說,這雜毛狗,還真是挺醜的,怎麽脖子上都沒毛呢,沒毛就沒毛吧,還長了兩個瘡疤,肯定是被什麽東西給咬了,也挺可憐的。”任雪扁了扁嘴,說道。


    哼哼,雜毛狗懶懶的扭動了一下身子,似乎在對任雪如此的貶低它表示抗議。


    “姐姐,這隻雜毛狗飛到了我懷裏,也算是跟我有緣,你幫我給它洗個澡,然後在流血的地方撒點土,咱們買不起藥,也隻能這樣處理了。”任寒在雜毛狗的身上抓了抓,雜毛狗又動了動,發出舒服的呻吟聲,腦袋埋的更深了。


    “好,把它交給我吧,要說起來,弟弟和狗真的很有緣呢,記得當年我剛帶著你住進這個棚子的時候,二叔的愛犬黑虎還在,那家夥可兇得很,一見我倆就要撲上來咬,可你剛一哭出聲,黑虎就不兇了,還伸出舌頭在你臉上舔了一下呢,把你弄得一臉口水,哈哈。”任雪現在想起當初的事,還是覺得好笑,隨即又一臉冰寒,想到任熙爵連自己的愛犬也不放過,真是殘忍到了極點,隻是默默的從任寒懷裏抱過了雜毛狗。


    “你看看你,把狗血都弄到身上去了,快把衣服脫下來,姐姐給你洗洗。”任雪一眼就看到了任寒衣服上沾染的狗血,說道。


    “不用了姐,一點點血而已,沒事的,你先給雜毛狗洗吧,洗的好看點兒。”也不知怎麽的,任寒倒是越看雜毛狗越覺得喜歡。


    “雜毛狗雜毛狗,老這樣叫它多不好啊,你跟它有緣,就給它起個名字吧,以後叫著也方便,總不能叫一輩子雜毛狗。”任雪一邊給雜毛狗洗澡,一邊說道。


    “對,是應該起個名字,叫什麽呢?”任寒想起了自己前世的本命神獸小鯤,是一條出生在東海的青魚,當年,自己為了追求修為精進,將它生生煉化。


    “叫小傲吧,人不僅要有傲氣,更要有傲骨,如今我們和小傲一樣,都算是落了難,可也不能因此就把做人的傲氣也給丟掉了,將來無論遇到怎樣艱難的境遇,我們都應該驕傲的活著。”任寒字字鏗鏘的說道。


    “小傲?好名字,小傲,你喜不喜歡這個新名字啊?我們都要驕傲的活著呢。”任雪拍了拍小傲的腦袋,笑著問道。


    嗚嗚~小傲竟然如同聽懂了人話一般點了點頭,將身子一抖,狗毛上沾的水滴濺到了任雪和任寒身上,看著小傲那調皮的樣子,姐弟二人不禁哈哈大笑。


    洗幹淨身子再看,小傲其實還蠻帥的,大腦袋搖搖晃晃的,雖然隻有小小一點點,在地上卻也是威風凜凜的,尤其那一雙狗眼,黑咕隆咚的,很深邃,很神秘!唯獨美中不足的就是一身的狗毛都因為營養不良而顯得黯淡無光,而且鏽跡斑斑的,抓了半天,還是亂亂的纏在一起,一點也不柔順,再有就是脖子上那光禿禿的一圈,還有兩個顯眼的瘡疤,顯得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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