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拱二年十月,冀州渤海治所南皮城外,袁紹長子袁譚麵色有些陰沉。


    他麾下有兩倍於袁尚的大軍,又有大將顏良張郃親自領兵攻打南皮城。


    這二人數次登上城頭,隻差少許便可以奪下城池。


    但偏偏每一次都在關鍵時候被城內的先登死士給擋了迴來。


    這支先登死士的統帥名為鞠義,在他父親在世的時候因為豢養私兵的緣故,一直不得父親完全信任。


    唯一對他委以重任的一次,還是在官渡之戰的時候將他派往青州。


    結果也正是因為這一次任務,讓他與袁紹的嫡係淳於瓊結怨。


    為了能夠盡快掌握冀州,他在鄴城的時候拉攏了軍中老將淳於瓊,也正是因為這個舉動徹底的得罪了鞠義,以至於鞠義跟隨著袁尚一同叛逃到了渤海。


    而今他領兵攻打南皮,鞠義便成了他最大的阻礙。


    而被他費盡心思拉攏的淳於瓊,此時就坐在他的身邊大快朵頤,旁邊擺著七八個酒壇,渾身上下酒氣縈繞,鼻子紅撲撲的,看不出絲毫身為將軍的威嚴。


    一見到對方如此模樣,那便恨不得自己當初不是選擇拉攏淳於瓊,而是當著鞠義的麵把淳於瓊剁碎了喂狗。


    就這樣的一個廢物,竟然給他豎起了鞠義這樣一個大敵。


    當他了解事情真相之後,更是在心底把淳於瓊罵得個狗血淋頭。


    既然要算計謀害鞠義,為何不幹脆痛下殺手,最終還讓鞠義活著迴來。


    現如今他遲遲拿不下南皮,淳於瓊要負主要責任。


    偏偏為了籠絡人心,他還不能夠拿淳於瓊出氣,也不能夠把淳於瓊交給鞠義。


    而就在袁譚滿臉愁容的時候,顏良卻是找到了袁譚說道:“主公,營外有一名南皮城的士卒求見。”


    袁譚聞言之後雙眸一亮,隨即向著顏良吩咐道:“把人帶上來。”


    顏良看了一眼一旁正在大吃大喝的淳於瓊,又看了一眼坐在營帳之中的其他將帥,略微搖了搖頭之後便走出營帳將那名南皮士卒給請了進來。


    這士卒四十歲左右的年紀,臉上肉眼可見的便有三道疤痕,一眼便可以看出他是一名久經戰陣的老卒。


    “王五拜見袁公…”


    方才見到袁譚的刹那,那王五便直接撲通一聲跪倒在袁譚的麵前開口說道:“懇請袁公替小人做主。”


    袁譚有些愣愣的盯著眼前的這位老兵,對方很明顯便是南皮城內的士卒,怎麽會向自己求助?


    但是很快他便察覺到了其中的契機,一個可以助他奪下南皮的契機。


    於是他故作和藹的上前將老兵扶了起來,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之後說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細細與本公說來…”


    王五的身形當即一顫,激動的再一次跪倒在了袁譚的麵前,而後聲音顫抖地將整件事情的起末娓娓道來。


    王五是一名老兵,在袁紹尚且沒有來到渤海之前,他便一直是渤海的一名守卒。


    他守衛這座城有十餘年的時間,一直以來都是恪盡職守,從來也沒有過懈怠。


    兩年前他因為受傷退役,便與妻兒在城中做些小買賣營生。


    在袁譚派兵攻打南皮的時候,他毅然響應了袁尚的征召,主動提起兵器登上城牆守衛這座城池。


    大戰持續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大多數時間都待在城牆之上與袍澤們並肩作戰。


    然而就在數日之前,妻子給他帶來了一個噩耗。


    他們的兒子王小虎因為與城中世家發生糾紛,最終被徐家公子活生生的打死。


    為了不讓王五的事情發酵影響軍心,故而袁尚親自下令按下此事,並且嚴令王五不得聲張此事,否則必將按照軍法處置。


    王五守護這座城池十餘年,曆經數次生死危機,全身上下傷痕累累。


    但是最終他卻沒能夠護得住自家的獨子,竟使得他白發人送黑發人。


    更加令人悲痛的是,他的妻子因為承受不了這喪子之痛,竟然趁夜投了井。


    為了能夠複仇,他悄悄的聯絡了守城的部分袍澤,向他們進行求助。


    眾兄弟經過商議,決定將南皮城獻給袁譚,以南皮作為報酬,請袁譚替王五報仇雪恨。


    當王五將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說出來之後,在場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便見那淳於瓊一巴掌拍在案幾之上。


    “該死,世家之中竟也有如此惡賊,若不將其鏟除,簡直是天理難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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