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公孫瓚與袁紹都整點兵馬,磨刀霍霍的準備與冀州牧韓馥等人決個勝負的時候,一個消息迅速傳到了渤海和北平,頓時給這兩位磨刀霍霍的諸侯以沉重一擊。


    “什麽?青州刺史焦和死了?青州黃巾賊領兵三十萬意圖進攻渤海?”


    剛剛準備與冀州牧韓馥幹仗的袁紹氣得臉都綠了,他在渤海訓練了五萬精兵,準備以顏良為將,與公孫瓚一同合兵攻打冀州。


    結果這群不知死活的青州黃巾賊竟然敢渡河攻打渤海。


    “該死,這是把我袁紹當作焦和那樣的廢物了嗎?”


    被黃巾軍打亂了出兵計劃之後,勃然大怒之下的袁紹當即下令道:“來人啊,傳顏良,淳於瓊幾位將軍…”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作為袁紹身邊最受信任的謀臣許攸便急忙開口說道:“本初,且稍安勿躁。”


    剛剛準備點將出兵的袁紹頓時一愣,麵色狐疑的看向許攸。


    沒有任何的猶豫,許攸直接開口說道:“本初,黃巾賊雖然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但其數量眾多,已達三十萬之眾。我軍若是貿然與其交戰,損傷在所難免。”


    袁紹聞言之後咬牙切齒道:“這些該死的賊寇,竟然在這個時候犯我渤海,本公恨不得生噬其肉。”


    許攸見袁紹憤憤不平,便知道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


    “本初莫急,以攸之見,這並不見得是一件壞事。”


    原本惱怒無比的袁紹有些錯愕地看向許攸,並沒有想明白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他知道許攸不是一個無的放矢之人。


    故而他略微一沉吟,隨即便恭敬地向著許攸施了一禮道:“還請子遠教我。”


    許攸見袁紹態度恭敬,心底十分得意,隨即開口說道:“北平公孫瓚,隻一郡之地,卻擁兵數萬。其取冀州之心,遠勝於主公。


    而今幽州牧劉虞,平原太守劉備皆與韓馥聯盟。若無我軍之助,則公孫瓚必敗無疑。


    故而以攸之見,當按兵不動,緊守城池。再派人傳信公孫瓚,請其援兵渤海。”


    袁紹聞言之後,臉上先是露出了欣喜的神色,但是隨後卻是皺眉說道:“子遠此計倒是絕妙。但若是我軍按兵不動,黃巾賊領兵寇犯百姓又該如何?”


    許攸聞言之後眉頭微皺,隨即開口說道:“本初,今時不同往日,你外結強援,內有賢臣良將,糧有百萬,坐擁雄兵五萬,已經不用再繼續邀買民心,也不用再看他人臉色行事了!”


    袁紹聞言之後,臉上露出了些許的迷惘之色。


    他袁紹乃是庶子出身,之所以能夠力壓嫡子出身的袁術,得到大多數袁家門生的信賴與投奔,很大程度上都是依賴於他有一個好名聲。


    他早已經習慣了做一個知書達禮,親民賢德的名士。


    但是現如今,許攸卻是要讓他改變自己的生存方式,頓時便讓袁紹陷入了遲疑之中。


    “本初,你出身顯赫,又有鴻鵠之誌,莫要在此時心慈手軟啊…”


    眼見著袁紹滿臉的猶豫,許攸再一次麵色凝重的開口勸解道。


    袁紹並沒有直接迴應許攸,而是在原地沉默了許久,隨即開口說道:“去請公孫瓚吧!”


    許攸神色有些複雜的盯著袁紹看了一眼,對方雖然采納了他請公孫瓚的建議,但是卻並沒有接受他收斂兵力緊守城池的計策。


    他自認為非常清楚自己這位故交老友的性格,在袁紹作出決定之後,他的內心悄然生出了幾分鄙夷。


    “明明就是一個為了權勢可以不擇手段的人,偏偏又要裝作通達賢明的樣子!”


    他的內心感歎之餘,並沒有多說什麽話。


    也就在許攸離開之後,袁紹卻是陷入了沉默之中。


    靜靜的坐在案幾之前,目光依舊停留在眼前的急報上麵。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麽下不去狠心,明明就隻是一群無足輕重的泥腿子而已。


    他的腦海中響起那群會因為他施舍一鬥米就跪地磕頭的百姓,他的腦海中會想起那些在他出征之時唿老攜幼送行的泥腿子。


    腦海中同樣想起自己凱旋而歸的時候,那些夾道歡迎的渤海百姓。


    在這些畫麵在他的腦海中一一浮現的同時,他又想起了自己兒時父親的教導。


    “民可為我所用,則取之。不可為我所用,則棄之。”


    如果民心可用,則不惜代價的去獲取。


    如果民心無用,便將他們拋棄。


    最後又是許攸的話,在他的腦海之中迴想。


    他袁本初真的愛民如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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