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國都城,一處風景別致的小院。


    “主上。”


    一聲嫵媚的聲音傳來,說話的正是媚姬,而於她麵前的便是穆青。


    “主上,麒麟子迴絕了王爺的提議。”


    穆青背靠著搖椅,搖搖晃晃,閉目養神,倒是自在。


    “意料之中。”


    他來蕭國隻是為了防止意料之外,而今,諸事皆在意料之中,自然悠閑。


    這一場,沒有君邪,輕鬆,便是隨便玩玩。


    蕭國蕭太後與王爺間的矛盾穆青早已知曉,或者說其中還有“他們”推波助瀾。穆青一直將蕭國的矛盾當做後手,雖沒想過物盡其用,但恰當好處的混淆卻無不可。隻是,多了個君邪,他雖料定君邪不願惹麻煩,但也不想君邪破壞蕭國內部的紛亂,所以,這次他為防止萬一,還是來蕭國。


    這處別院不錯,權當散心。


    而送別院的人,就在搖椅搖搖晃晃間,來了。


    這別院原先的主人不知是誰,可如今它是穆青的,是王爺送給穆青的。


    送別院的人,就是王爺。


    王爺進院便見穆青,道:“柳先生倒是自在。”


    穆青喜柳,“他們”的標誌即是柳,當年他也曾告訴易楓,柳即為他留於塵世間的勢力,若見柳,便是見穆青留於世俗的人。可惜,穆青並不知道,並非僅他一人喜歡柳。


    當然,那點細枝末節的事穆青即是知道也不在意。他喜柳,不管他人,他喜柳,所以自喚別名:柳先生。


    王爺稱唿的柳先生就是他,穆青就是柳先生。喚一聲先生,先生之名不是教書育人之人便是才華橫溢之人。而能讓一位王爺喚聲先生的人,顯然是後者。


    不錯,穆青是才華橫溢,畢竟他是上一代麒麟子。而今,他另一身份便是謀士,妙計百出的謀士,所以當得一聲先生。


    若君邪在此,他便會明白,他將王爺想得太高了。不管是妥協鎮守邊疆的隱忍,還是悄無聲息的滲透蕭國都城,王爺,都沒君邪想的那般智商近妖。


    更為確切的說,王爺當年出走鎮守邊疆是無奈,他與他母親旗鼓相當,可他母親卻比他早籌劃十幾年,所以無奈出走。而後,才慢慢有了穆青的影子,因為穆青看見了一個不甘的人,因為不甘,所以可以利用。


    穆青當時並未想到能利用王爺什麽,可見獵歡喜的心促使穆青走進了蕭國的遊戲。權當一顆備用的棋子,指不定就能派上用場,例如當下。


    “柳先生的這份閑情雅致真是令我羨慕。”


    穆青眯著眼迴答道:“王爺也可這般。”


    王爺搖頭,“我也想,可惜不可能。此時的蕭國多了個麒麟子,我可不敢貪圖享樂。”


    是試探還是激將?無所謂了,穆青經曆的太多,早已看淡,而且他有實力看淡。這不,一旁的媚姬已經悄然向王爺施加壓力。


    媚姬,所有人都僅能看到她的媚。確實,媚姬一娉一笑甚是勾人,男人僅看到她的嫵媚這不奇怪。可狹隘的眼見會要人命,比如此刻,所有人都忘了她還有著先天的實力。


    感受到氣勢壓迫的王爺收攏了心思,嘴上卻不饒道:“柳先生身邊能人真多,上次一個抱著劍的悶油瓶,這次一個魅惑眾生的美人。”


    穆青不在意這點小的擠兌,他迴答的是王爺的前一句話。


    “麒麟子,他不會插手蕭國的事,即使你過分到喪盡天良,做得天怒人怨,他都不會管。他有顆冷漠的心,用他的話說是灑脫,是風輕雲淡,於我看來是冷血無情。所以王爺大可放心,麒麟子絕不會在意與他無關的人。”


    王爺意味不明道:“柳先生倒是了解麒麟子。”


    “我想每個聰明的人都會去了解麒麟子,畢竟他的名頭實在太響,壓得其他聰明人抬不起頭。”


    話是這般說,可這份了解太過細致。當然,王爺自不會說出口,剛剛媚姬的威脅他還記憶猶新。不得不小心,雖說先天境界的人王爺也有,可上次那個抱劍的悶油瓶僅是一劍便斬了他身邊的兩名先天,而今又不知道這美人有何能力。於不知底細的人,還是該抱著應有的尊敬。


    穆青起身,給王爺沏茶。


    “王爺來前,想來是見過麒麟子了。”


    “柳先生如何得知?”


    穆青道:“麒麟子若肯幫王爺,此刻王爺該是另一副麵相;麒麟子不肯幫,便恰如此時的擔心。若沒見,王爺也不會提起麒麟子。”


    王爺大笑,“我還以為柳先生監視我,卻不想僅是這般膚淺可見的表象出賣了我,柳先生,該當麒麟子。”


    穆青意味深長道:“可如今,麒麟子不是我。”


    他曾是麒麟子,可如今君邪出世,他也早已隱藏,所以如今的麒麟子早已不是他。


    而王爺沒聽明白穆青話裏的意思,單純覺得這是穆青的氣話,便也不在意。畢竟,麒麟子之名,太過響亮,穆青心底有氣實屬正常。


    穆青見王爺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便知對方誤會了他的意思,不過誤會便誤會了,王爺一直隻以為他是柳先生而不是穆青,這不是挺好。一種眾人皆睡我獨醒的優越感其實也不錯。


    真難想象,經曆過這般多的事後,穆青還對這份優越感有所感覺。果然,人都是自以為是的動物,就是那自作聰明的君邪一般。


    無意間,穆青心底給君邪下了定義,自作聰明。不同於以往他人給君邪的自以為是的評價,根本的不同,便是一個為君邪看透他人,一個為君邪被玩弄於股掌之間。


    蕭國的這場遊戲,君邪不參與,便是被穆青玩弄於股掌間。穆青看得出君邪猜出了很多東西,可性格決定了君邪的不參與。若是可能,便是影鼓動君邪參與。


    影的鼓動是可能存在的,可君邪不會聽,他相信的是他的判斷,影還沒到能影響君邪判斷的地步。


    若到了……


    穆青笑了,若到了,他定要竭盡全力複活雲舒。這般有意思的故事,喜聞樂見。


    王爺不知道穆青在笑什麽,隻覺得那笑意中帶著惡意,甚至有點惡趣味。通俗點便是又奸詐又有著絲絲猥瑣。更新最快電腦端:/


    猥瑣。這詞不該用在穆青身上,這與他的氣質太不搭。可此刻不得不承認,隱隱有幾分猥瑣。


    真難想象一個世外高人,一個飄飄若仙的世外高人會有這幅模樣。


    他在算計誰?莫不是我?


    王爺心底發顫,低聲詢問道:“柳先生在想什麽?”


    “王爺,我給你講個故事,可好?”


    何意?王爺不解,可還是道:“柳先生請說。”


    “有個男人,他很愛他的妻子,這份愛可說情比金堅。可當他遇見他妻子的姊妹後不知不覺便移情別戀,你說,這故事如何?”


    如何?很狗血,很沒意思。


    不知道內幕的王爺隻覺得穆青在消遣他,可……


    等等,王爺可是王爺,即使穆青有媚姬等人也不該這般無視王爺。所以,這故事其中該大有深意。


    王爺在沉思,穆青看著王爺沉思,卻不明白他為何沉默。


    這隻是個極其簡單又極有可能實現的故事,怎麽就沉思了?


    穆青想不明白,他決定問問王爺對這故事怎麽看,怎麽聽個故事都能陷入思考。


    就穆青準備問問王爺如何看時,王爺忽然大叫道:“我懂了!”


    懂了?懂什麽了?我怎麽不懂。


    穆青在等王爺解釋,而王爺卻起身行禮道:“還請先生助我。”


    穆青實在搞不懂這王爺想了什麽,可他要保持他的高人風範,隻能模棱兩可道:“王爺覺得我為何要助你?”


    “柳先生已經為我指了條明路,我不敢說能獨自走完,所以請先生助我一臂之力。”


    “是何明路?”


    聽起來像考驗眼前的人值不值得自己幫助,無形中就問出想知道的,這就是範兒。


    果然,王爺迴答道:“如今蕭國內亂的原因皆是因為太後忌憚我,所以她寧可扶持我那個無能的哥哥也不願扶持我。可若我對她沒有威脅,讓她知道我更能勝任這個皇位,豈不是無形之中便化解了蕭國的內亂。”


    這,移情別戀能這麽理解?


    知道所有內幕的媚姬很想笑,可覺得該給王爺一點麵子,笑不得。所以憋得很是辛苦。


    而穆青,他的眼光自不會局限於玩笑,而是在考慮王爺說的是否可行,細想後才覺得王爺說的真有道理。如今蕭國內亂的主要矛盾就是蕭太後與王爺相互忌憚,而太子與世子打架不過是導火索,所以隻要消除了這份矛盾,不禁平息了蕭國內亂還能讓蕭國更上一層樓。至於世子,既然王爺能將他交於蕭太後做質子,自然不會太在乎。


    這王爺思維不簡單呀,若是別的謀士此時自然該幫助王爺,可期盼著蕭國內亂的穆青自然不願看到,所以穆青這般說道,“王爺忘了世子?這是你與太後心底的一根刺,即使王爺不在乎,太後敢肯定王爺不在乎嗎?猜疑的產生隻會讓關係更加惡化,王爺深受其害又怎能再輕易信任太後。退一步講,即使沒有世子的事,太後與王爺早已積怨頗深,不是輕易能化解的。再者,蕭國皇上的無能僅是與王爺相比,若真的無能,太後會用他?其實蕭國皇上的無能何嚐又不是計謀,讓太後信任他的計謀。”


    說完,穆青於心底加了句,“我說的真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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