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前刻還是並肩戰鬥的同伴,此刻卻已經兵戎相見。世事無常,世人難料。


    劈、刺、掃、帶、抽、截、撩,易楓殺向沅芷,招招致命,刀光劍影,毫不含糊。


    抹、擊、掛、托、攔,沅芷也在竭力防守。


    君邪大腦一時有些阻塞,“這兩人怎麽打起來了?”


    但行動遠超於大腦的思考。此時,易楓已經將沅芷的劍挑飛。隨及直刺對方,毫不留手。


    麵對著寒人的劍刃,沅芷已經合上雙眸,靜待著。


    “滴答~滴……嗒……”


    沒有想象中的刺痛,一切都很平靜,隱約聽得見“滴答”聲。


    沅芷不禁睜開了雙眸,此時君邪出現在兩人之間,直刺自己的劍刃被君邪徒手緊緊的握著。


    血,浸透了劍,滴落下來,幽靜的洞中隱約間有滴答聲。


    一切的一切宛若定格一般,三人的僵持亦如賢者時間,唯一流動的僅是不斷滴落的血。


    “啊,小弟,你還不撤劍?疼死我啦!”君邪怪叫一聲,打破了這極度壓抑的寂靜。


    君邪看著自己血淋淋的右手,頗為幽怨的看向易楓。


    易楓熟視無睹,雙眼直視這沅芷。


    沅芷亦感覺到了易楓的目光,將額前的發絲捋於耳後,笑顏道:“我還未計較先生不幫莫老他們,先生卻率先對我發難?”


    易楓不迴話,仍舊直直盯著沅芷。


    “年紀輕輕就有先天中期的實力,比起小女子都要強上幾分;又與靖國帝上有所聯係。若先生真不是靖國帝上的私生子,那麽……”


    沅芷還未說完,易楓的劍已經再一次顫鳴。


    沅芷卻視而不見,繼續言道:“先生也與我有淵源,我又如何會加害於先生?”


    說這話時,沅芷的臉莫名升起一絲紅暈,但很快被沅芷掩蓋住了。


    易楓得到沅芷的保證,也不再多說什麽,轉頭看向君邪,“你沒事吧?”


    “有事!要死了!”


    ……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照入客房,古色古香的家具在朝暉下,透出一股歲月的氣息。悠遠而寧靜。


    葉清川起身伸了個懶腰,簡單洗漱之後,望著房門,嘴角不自覺的向上勾起。


    “先生,帝上有請!”開門後,一身披銀甲的將領恭敬說道。


    葉清川的笑意更濃了,“走吧,將軍。”


    葉清川跟著將領入宮,輾轉間來到一庭院中。


    “先生,此處乃帝上的書房,帝上在早朝,還請先生稍等片刻。”將領恭敬說道。


    葉清川點點頭,並未多說什麽,便自個坐於庭院石凳上。


    石凳上早已擺放好茶具,葉清川自斟了一杯。


    坐於石凳之上,望著雲卷雲舒,品著佳茗,寧靜、安逸。


    若是再無俗事,便是錦上添花。


    此時葉清川也不急,品著佳茗,望著雲聚雲散,直到落霞漫天。


    已是清風襯晚霞,院門終於傳來了腳步聲。


    進來的不是夏國的帝上,而是一器宇軒昂的青年。


    葉清川起身行禮道:“靖國使者,葉清川。”


    青年見狀亦是迴道:“大夏,淩嶽!”


    “這是一個驕傲的人。”葉清川聽到對方的介紹,便已經感受到了對方的傲氣。


    此時的淩嶽,昂首挺胸,眼神斜睨,嘴角微勾,帶著一絲嘲諷之意。


    而葉清川也是一個驕傲的人,見對方如此,便立直了身軀,整整衣袖,風輕雲淡道:“貴國的待客之道真是別具一格。”


    盡管葉清川對於夏國的下馬威早已經做好準備,但事非所想;夏不僅對自己的住行加以監視,還故意安排自己在這庭院之中一天,更為過分的是最後見自己的居然不是夏國帝上而是一將軍。


    作為同為三帝之一的靖國的使者,此時夏國的所作所為已經極度的藐視侮辱自己。泥人尚有三分氣,葉清川也不禁出言相譏。


    淩嶽嘲笑一聲,有些譏諷道:“你們已經妥協於他們,而我們沒有。走狗,我恥於為伍。”


    葉清川先是一呆,神色有些複雜。


    淩嶽見葉清川神態,眼神更加輕蔑。


    葉清川收斂表情,麵容嚴肅的盯著對方一字一句的說道:“記住,我叫葉清川。”


    說完,也不等淩嶽什麽反應,葉清川便已經揮袖徑直離去。


    葉清川是個驕傲的人,自己的到來,已經將靖國帝上的意思傳達到了。此刻的離去,我依舊是我,葉清川!


    淩嶽望著石凳上的茶杯,良久才說道:“倒是個妙人,看來他也知道他們。而且……”


    淩嶽停頓了下,似乎想到什麽,連連讚歎道:“有趣,有趣。”


    待葉清川迴到客房之時,已經是漫天星鬥。


    “自己還是太急了,對方可能會從自己的話語中猜出什麽。”此時的葉清川在客房裏迴想起今天的一切,不禁內心有些自責,“或許,對自己的計劃會造成些許影響。”


    今天的葉清川已經沒有了往日的風輕雲淡,不得不說淩嶽無意間找到了葉清川的一個突破口。


    “不。即使猜到又如何。我依舊能夠掌控。”


    如此一想,葉清川再度恢複了那份淡雅的氣質。


    聰明的人最容易懷疑自己,不易的是從懷疑中走出,自己選的路,無路如何都將走下去,但有些東西還不能丟,即使要付出代價。


    客房內,漸漸變暗,葉清川挑了挑燈芯,火苗漸漸升起。


    望著跳動的燭光,葉清川搖曳著手中的酒杯喃喃自語道:“不知道他的事情進行的如何?”


    一夜無眠。


    次日清晨,葉清川收拾行囊打道迴府。


    城門口,昨日所見的淩嶽正筆直的站於城門之下。


    此時的淩嶽一身儒袍,雙目有神,與城門口來往的行人相比,顯得有些鶴立雞群。


    “葉使者?”淩嶽見葉清川,忽然大叫道。


    葉清川下了馬車,“將軍特此等我?”


    “我國帝上想傳幾句話給靖國帝上。”淩嶽說道。


    “請說。”


    “我國帝上將半年後稷山封禪,請貴國派使者前來。”


    葉清川聽到淩嶽的話,不禁笑道:“貴國好算計。”


    淩嶽也隻是笑笑,並未迴話。


    “我會轉達,助貴國成功。”葉清川拱手說道。


    淩嶽卻是不以為意,“其實我們是一路人,而我願身先士卒。”


    葉清川並未迴話,對方果然從他的昨天的話中猜到了點什麽。但,這又如何。


    葉清川隨意拱了拱手,便坐迴馬車揚鞭離去。


    淩嶽望著自己駕車遠去的葉清川,笑了笑,轉身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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