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悔嗎?”


    多年以後,一名臥病在床行木將就的老人問道。


    這是一個簡陋的茅屋,老人精神萎靡,抱病在床。屋內有一床,床僅是簡單的茅草鋪就。除床外,屋內僅有一副棋盤,再無其他。


    棋盤上已是星羅棋布,點綴數子。


    “無悔!”棋盤旁一身著黑袍的男子聽到老人的話語明顯愣了一下,隨後堅定的迴答。手中的黑子應聲落下,眼神中帶著別樣的情緒。


    ……


    葉鑫等人出帳未多久,沅芷便攜著君邪、易楓還有幾名先天武者前來。


    “見過丞相,久仰大名!”沅芷行了個禮。


    葉鑫迴禮,同時也在打量對方。


    女子傾國傾城,宛若出水芙蓉,天然去雕飾。


    其身邊的兩個,一全身黑袍,邪魅妖冶;一素袍著身,皎如玉樹。


    葉鑫不由感歎:“公主殿下與兩位公子真乃人中龍鳳!”


    “不敢,在下易楓。”易楓淡淡迴道,對葉鑫的話語不置可否。


    君邪卻在一旁笑嘻嘻說道:“在下君邪,卻不想丞相大人也是非凡之人,頗具慧眼看出我等不凡。”


    葉鑫無言,自己僅是場麵上的官腔,你這小子到會借杆上爬。此人若無真才實學,定是口若懸河、誇誇其談自輩。


    葉鑫也不在多說什麽,揮手將眾人請入。


    君邪不著痕跡的用手肘撞了下易楓,“正常點!”


    易楓聽罷,鬆開了袖中緊握的拳頭,額頭已是有冷汗冒出。


    葉鑫也察覺到了易楓的異樣,但見其已經恢複如常,便也不覺有他。


    帳內,歌舞升平,美酒佳肴。


    葉鑫主座,薛文等人座於一側,沅芷等人於另一側。


    雖有奏樂歡頌劍士舞劍,卻是圖一過場無人傾聽。


    沅芷與易楓進帳後,一言不發。而君邪卻似融入一般,品酒吃菜,不時點評幾句。


    葉鑫淺品一杯,揮手撤下歌舞。


    “久聞羽國前身為雲宗,宗內高手眾多,堪比夏靖虞,不知公主可告知是否屬實?”葉鑫夾了一份菜,似漫無目的的問道。


    沅芷莞爾一笑,“丞相也信此謠言?若真如此,我羽國豈不也是帝國?”


    葉鑫大笑,若一國家的等級隻由先天武者的數量來衡量就太膚淺了。資源、兵力、影響能力等皆是原因。


    “公主說笑了,不過貴國前身為雲宗必定高手眾多,我想討教一二。”說著,葉鑫的目光轉向了沅芷身後的那幾個先天。


    氣氛瞬間冷凝,沅芷都能依稀感覺到那寒人的刀光。“葉鑫想困殺自己。”此時的沅芷心中隻有此想。


    一切的假設在沒有實現之前都隻是幻想,葉鑫的狠辣遠超自己所想,這才是梟雄,不擇手段。


    “哈哈哈!”氣氛降到冰點之時,一聲放肆的大笑格外刺耳。


    葉鑫不由皺眉,“這位君公子?”


    君邪不等葉鑫說完,直接說道:“迂腐的丞相!早聞葉鑫有大才,不過如此。”


    薛文等人聽此,怒目而視,劍已出鞘半截。


    葉鑫抬手製止了薛文等人,反而氣定神閑的說道:“悉聽高見。”


    君邪也不客氣,站起來說道:“久聞葉鑫丞相大才,今日一見不過匹夫之勇!”


    葉鑫沒有說話,眯著眼看著君邪。


    君邪視若無睹,繼續說道:“帥者,謀貴眾,斷貴獨,識人心,觀全局。帥可座於帳內,而決勝於千裏之外。將者,雖不及帥,但凡戰必勝,攻必克,勇往直前,此為將。葉鑫丞相身居高位,而今更是引數萬士兵,此時卻在此好勇鬥狠,逞匹夫之勇。與一市井屠夫有何區別,為我所不齒。”


    葉鑫看著義憤填膺的君邪坐下,便放聲大笑:“巧言令色,須知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此番話讓君邪臉色一變,隨後又笑嘻嘻說道:“丞相可以說事了。”


    葉鑫點了點頭,之前雙方隻是在增加自己的籌碼,而今自己占據了優勢,自然可以說了。


    正當葉鑫將要開口,易楓突然道:“丞相如此對幾個後輩,實在開眼。”


    從易楓進來後,葉鑫就一直感覺到對方似有似無的殺氣。不過一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何來的殺氣。葉鑫不禁好笑的搖搖頭,“我既然敢殺你們,便早已經拋棄名利,既然已經不義,那再進一步又如何?”


    或許易楓君邪等人天縱奇才,但又如何抵得上追隨夏國帝上一手打下一片疆域的葉鑫。


    這種人已經是一代梟雄,為成大事,早已經斬斷七情六欲,視名利如糞土。既已經負了天下人,便殺盡天下人!


    易楓第一次感覺到世界不是自己想的那般,一個葉鑫已經如此,更何況是夏國的帝上。自己的複仇道路才剛剛開始,並且沒有自己想的那麽一馬平川。


    又再仔細一想,與夏國齊名的靖虞也非良人,自己終究小覷了他們。或許,自己該認真的梳理和靖國之間的關係了。


    思緒迴來,隻見沅芷已經在和葉鑫已經在討價還價。此時,易楓才知原來夏軍與玄宗互相利用,而今玄宗反咬一口。夏軍無暇顧及羽,但又怕自己在收拾玄宗之時,羽會來搞破壞,因此想來談判。


    沅芷輕蔑一笑,“丞相不覺得好笑嗎?你們夏軍主動來攻打我羽國,而今你們自己起了內訌,卻讓我們袖手旁觀?可笑!”


    葉鑫不以為意:“不要忘了公主和兩位公子還在我手中。”


    沅芷無視葉鑫的威脅,“若是如此,丞相的籌碼可太少了。”


    葉鑫品了口酒,說道:“若還有八十萬啼軍圍你城池呢?”


    “八十萬?”沅芷一驚,“不可能!”


    “沒什麽不可能的。兵法講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之。若我們的軍隊人數與你們相仿,又何來的底氣攻城。一個帝國終究不是一個皇國所能抵的。再說你們皇國的兵力在城中的也僅是九牛一毛,靖虞此次派來的軍隊更是滄海一粟,若非顧及周邊國家,一帝國何止如此兵力。”


    沅芷明白對方說的是啼國的兵力這次投入了八十萬,而言語中透露的對皇國的不削說明夏國此次投入的兵力也是極其恐怖的。


    葉鑫見沅芷有些失神,繼續說道:“此次我們攻羽有所原因,你若執意插手,到時我兵臨城下,必定屠城!”


    “屠城”兩字如轟雷般在沅芷耳邊炸響,沅芷一直奇怪,為什麽自己的母皇不派兵前來支援,而是要求援靖虞,為什麽這場戰爭一直透著一份詭異,或許沅芷還沒有發現其中的蹊蹺,但透露的點點滴滴表明這是一場上位者的博弈,一場由鮮血鑄成的棋盤。


    易楓也感覺到了壓抑,一雙無形的大手操控著一切,而自己又看不清,道不明。


    唯有君邪靜靜的坐在那,若有所思:“或許,和他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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