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李默將發現挖掘隊屍體的事情說了出來時,況山明直是大吃一驚:“竟有這樣的事情?李小兄弟你確認是腐骨教下的手?”


    “恩,我屍體都已經帶過來了,證據確鑿。”李默說道。


    況山明便肅然道:“此事非同小可,我這就去找本宗的人。”


    李默點點頭,讓蘇雁三人先迴屋去,自己則在這裏等著。


    他之所以要將事情告訴給況山明,也是希望籍由他這個支宗長老的身份可以把事情通告給三將門。


    此事由三將門來出麵處理,當然是最省心的。


    否則他一個外人,想要在船上調查潛入的腐骨教徒多少有些行動不便。


    未過多久,況山明便招了招手,將李默叫了過去,二人隨著一個副船監趕到了事務大廳。


    作為船長辦公之地,沿途有三關六卡。


    李默一路走來,倒不免微微頷首,雖然隻是一艘船,但三將門的防守還是可圈可點的。


    況山明更深知此中的事情,小聲告訴李默,若非是副船監領路,即使支宗長老也要層層通報,關關驗明正身。


    如此一路抵達大廳外長廊口,在這裏可遠遠望見廳內之景。


    況昌才高居上座,長臉嚴肅,自然流露著一身強者之氣。


    左右兩邊坐著兩位老者,一身著黑衣,體型魁梧,雖麵容老朽,卻散發著威武之氣,乃是六大船監之一的況武通。


    另一個身著黃袍,微微眯著眼睛,一臉不言苟笑,乃是六大船監之一的況西平。


    待副船監入內稟告之後,二人這才得已通傳,進到廳中。


    “支宗飛鶴山內門長老況山明拜見三位本宗長老。”況山明恭敬行禮,李默也微微拱拱手。


    “哼,飛鶴山的弟子,修為不怎麽樣,這心氣兒倒挺高的,你這微微一拱手就算是對本宗長老該有的禮節嗎?”況昌才瞥了李默一眼,冷言冷語的說道。


    “長老息怒,這位小兄弟並非是我支宗的弟子。”況山明連忙解釋道。


    “原來如此……”況昌才一臉恍然,卻又沉聲說道,“但縱然你是其他宗派的人,麵對長輩也該行大禮,豈是拱拱手就完了?真是不懂禮儀尊卑!”


    真是好大的架子!


    李默聽得暗哼一聲,之前在甲板上遠望這況昌才,還有幾分長輩高人的氣度,如今私下裏一接觸,卻是如此吹毛求疵之輩。


    即使是支宗弟子,拱手行禮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但似乎況昌才看來,非得跪地拜行才算禮數周到,這明顯對支宗子弟帶著歧視。


    話落,況昌才這才漫不經心的問道:“你說有大事需要稟告,而且事關天銘號的安全問題,究竟是何事?”


    況山明立刻將挖掘隊被殺的事情講了出來,況昌才聽得冷笑一聲道:“你好歹是個支宗長老,怎麽卻如此愚蠢,居然聽信一個外宗弟子的胡言亂語?挖掘隊的人若被殺了,你覺得本座還會鎮定的坐在這裏嗎?”


    “此事當然有證據。”李默淡淡說罷,便將一堆屍體從戒指中移了出來。


    一見到滿地屍體,況昌才三人都眉頭一皺。


    況武通走下去檢查了一下傷口,便沉聲說道:“昌才兄,這些人當真是死在腐骨教的手上。隻是他們臉皮被剝了,難以認出是否是挖掘隊的人。”


    “其他人我不敢肯定,不過此人應該是負責挖掘事宜的副船監況偉,我曾見過他耳後有枚奇形紅痣。”


    況西平在另一邊說道。


    說話間,他扭動一個死者的腦袋,那耳後的位置果然有著一顆醒目的紅痣。


    況昌才這才神色一凝,重重一哼道:“腐骨教的人真是反了天了,竟然敢對本宗的人下如此毒手!”


    “他們不止是下毒手,還偽裝成了本宗門人,可謂處心積慮。我看他們的目的也再簡單不過,就是為了奪取天銘號。”況武通說道。


    況昌才突而大笑起來,然後臉一沉道,“真是好大的胃口,西平兄,這件事情就由你親自去辦,即刻拿下這三十多個腐骨教教徒!”


    “是!”況西平立刻一拱手。


    李默剛聽到況武通一針見血的指出腐骨教的目的,還在輕輕點頭,暗道這三將門長老倒算聰明,然後一聽到況昌才的指令頓時眉頭一皺,忍不住說道:“昌才長老三思,現在出手或會打草驚蛇!”


    瞥了少年一眼,況昌才冷冷說道:“本船長做的決策,何時輪到一個外宗小子來指手劃腳?”


    況山明一見不對,連忙說道:“昌才長老明鑒,小兄弟也是為大局著想。”


    “大局著想?你的意思是本座的決策未顧全大局?”況昌才一瞪眼道。


    “不不,當然不是。”況山明連忙答道。


    “那你這支宗長老就不要跟著攙合!”況昌才沉聲訓斥,然後又目落在李默身上,冷冷說道:“至於你這小子,有的話本座還是得說清楚,規矩就是規矩,闖入島嶼禁地之中就該受罰!”


    李默聽得眉頭一皺,這況昌才真是好大的官威,自己好心過來報信,他卻一副追究闖入禁地責任的事情,當真是不分輕重。


    況山明連忙說道:“長老息怒,李小兄弟也是無意闖入。”


    “好個無意闖入?你真當本座是老糊塗不成?”況昌才冷笑一聲,“那原金礦石的開采地可是隨隨便便就闖得進去的?”


    他定眼看著李默,那眼神如同兩把刀子般紮過來。


    但李默豈會被他嚇倒,他泰然自若的迴道:“在下確實是無意中闖入!”


    見到少年毫不迴避眼神,況昌才頓時一皺眉,區區一個玄元境界的少年居然能夠正視他的眼神,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匆匆的腳步聲。


    然後便見到況西平快步走了進來,後麵一行門人押解著二十來個腐骨教教徒。


    他們身上雖然還穿著船員的服裝,但是臉上的偽裝都已經被去除,一個個臉色陰沉,眼神毒辣。


    “西平兄果然不負所托,這麽快就凱旋而歸!”況昌才大笑一聲,然後,朝著李默輕蔑的一笑道,“現在你們看到了吧,一切都在本座的掌握之中!”


    李默見他一臉自大,神色不動,心裏


    卻是暗暗搖頭。


    打草驚蛇還不自知,若腐骨教當真籌備周全的話,三將門是否能夠保得住這巨輪還是個未知數。


    況西平則笑道:“這些腐骨教徒都愚蠢得很,我去了船員住宿區那邊,下令挖掘隊集合,商討一下關於進入第二礦區挖掘的事宜,他們便乖乖的自投落網,除了反抗的十人當場被擊殺之外,其他人全部都一並拿下了!”


    話落,他一把揪住一個黑臉老者的頭發,冷冷說道:“此人就是偽裝成況偉的腐骨教頭目!”


    “我問你,你是腐骨教的什麽人物?”


    況昌才沉聲質問道。


    那黑臉老者陰沉沉的迴道:“我乃腐骨教舵主金燦,你為何會知道我們是偽裝而成?”


    況昌才大笑一聲道:“你們那點小伎倆如何能逃脫本座的法眼?就憑你們這邪道宗門想要奪取天銘號,簡直是癡心妄想。現在我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隻要你說出你們來了多少人馬,是由誰領頭,我便放你一條生路。”


    金燦冷冷說道:“你少做夢了!本舵主絕不會背叛宗門!”


    “區區一個邪徒還在本座麵前充英雄,好,就算你不說,你覺得你身邊這些人也不會說嗎?”況昌才冷笑道。


    金燦卻笑起來道:“你覺得他們會知道計劃嗎?”


    況昌才冷哼一聲,說道:“西平兄,把人都帶出去,關入牢裏給我好好審問!”


    “是!”況西平沉聲迴道。


    待邪徒們被押解走之後,況昌才便朝著況武通說道,“立刻著手調查乘客,尤其是雜役房的人,一個挨著一個給我重點的查!”


    “是!”況武通領命而去。


    然後,況昌才才目落到李默二人身上,然後不冷不熱的說道:“小子,算你運氣好,本座今日心情愉悅,就不追究你擅闖禁區之罪了。不過,如果還有下次,就別怪本座不留情麵了!”


    說罷,他大肆一擺手,返身迴座。


    待走出去後,況山明一改平日裏笑嗬嗬的表情,滿臉怨氣的道:“咱們好心來報信,非但被訓一頓,連半點好話都沒聽到。”


    “我也沒想到這況昌才如此位置,卻倨傲自大。”李默也搖著頭道。


    按理發現如此重要的情報,二人好歹也會被記上一功,不說稟告宗主,至少腐骨教被消滅後有二人的一份功勞。


    當然李默對這功勞並不感興趣,不過對於飛鶴山而言,這卻也能增加支宗名氣,畢竟腐骨教可也是衡州三大邪道之一。


    然而況昌才不僅輕視腐骨教,更對這功勞之事絕口不提。


    “罷了罷了,支宗就是這樣的待遇,反正老頭子我做的無愧宗門,隻是連累李小兄弟受了些委屈。”況山明歎道。


    “我沒事,隻希望他大話沒有白講,好好的把腐骨教處理掉。”


    李默淡淡說道。


    雖然他並不看好況昌才的決策,不過如今發現了腐骨教的蹤跡確實也打亂了對方的部署,而且又抓到一個舵主,或有勝算也不一定。


    他隻希望巨輪能夠如期抵達三將門渡口,那便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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