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陽公何許人也?


    他手下的又是什麽樣的人?


    一個薛仁貴,打得外邦臣服、白袍小將——雖然長得沒那麽英姿颯爽,可親眼見過他的不多,都傳聞他劍眉星目、生得有正陽公一半俊俏。


    一個武珝,替正陽公掌管鳳巢的人,她是真的生得沉魚落雁,霹靂手段,私底下都傳聞,這姑娘前世怕是正陽公胯下坐騎白虎的轉世之身。


    殺伐之氣,著實太重。


    周小三雖然長得不好看,見過他的人多,也沒人能昧著良心誇他的容貌,但…文字的力量是無窮大的。


    都說他天生異象,也非凡人。


    簡單點,就是說他醜也醜得非常有特點。


    可易辛?


    太普通了,真的太普通了。


    長安城附近的莊子,隨便找二三十個種莊稼的年輕漢子,這裏麵就能有十七八個和易辛差不多的。


    “真的真的是?”一個人還是不敢相信,繼續開口問了起來。


    易辛無奈地笑了起來:“我還能騙你不成?這可是大郎的地盤,陳兄都還在這,我要是敢偽作身份,他怕是就要把我腦袋擰下來了。”


    陳姓夥計搖了搖頭:“擰不動、擰不動。”


    眾人哄笑起來。


    易辛擺了擺手:“你們都是經驗豐厚的莊稼人,想來應當是能看出我身份的,我也是個莊稼人。”


    “得大郎的賞識,做一些微小的實驗罷了。”


    “這間苗法就是大郎拿出來,讓我去驗證的一個東西。”


    說著,易辛提前給自己灌了一杯水,滔滔不絕地說了下去。


    田地裏是最純粹的地方。


    在那裏把自己給埋進去,再倔強地生根、發芽、生長,他已經變得落落大方,更甚至於向著不要臉的方向發展去。


    和莊稼人常打交道,他也知道該說什麽能打動這群人,而不是…像論文上寫得那些數據那樣的空洞乏味。


    這些人聽了,漸漸放下了心。


    一個莊稼人總不至於會砸自己的飯碗,更不要說,還有正陽公的擔保,這雙重保險之下,他們對這個間苗法多多少少有了些信心。


    隻等著…


    什麽時候,夏種能夠開播,他們能順順利利地參與進來,順便免去一年的徭役和農稅。


    長安附近鄉鎮的宣傳工作是很到位的,可…離了長安之後,這些工作就做的有些不是那麽順利了。


    無論是最近的洛陽也好、還是稍遠一些的太原、揚州,他們都沒有長安附近村莊那得天獨厚的條件。


    他們離長安太遠了。


    而宣講間苗法的官吏們,他們本身就是對間苗法不太了解,甚至…大多數連那篇論文都還沒看完。


    說出來的東西,他們自己都不太能理解,又怎麽能指望那群普普通通的莊稼戶理解。


    所幸…


    這東西隻是半強製性的,讓那些地主、富翁拿出一片田地來作為試驗,當然了,有爵位的,諸如縣男、縣子一類的,就是強製性的。


    普通百姓可以參加、也可以不參加。


    雖然減免一年徭役,試驗田不收農稅的確是蠻有誘惑力的一件事,可…普通百姓並不在乎這個東西。


    甚至有些貧苦一些的家庭,還巴不得去做徭役,巴不得徭役的時間能長久一些。


    自打修建火車鐵路開了個頭。


    徭役這方麵的成本就節節直上,從夥食、工錢上或許還說不出什麽門道,但…這三年裏,單是負責徭役方麵的官員,就處理了十三任貪腐的。


    靠著徭役多賺一些、補貼家用,已經成了這些貧苦人家,一年裏最期待的一件事之一。


    句州是個例外。


    易辛就在句州紮的根,那附近的百姓,是親眼見著間苗法的成果,一步、一步怎麽培育出來的,又是怎麽獲得更多的收成的。


    普通百姓不了解,宣傳官吏的工作不怎麽到位。


    那些地主、士族有他們的了解渠道。


    或是從朝廷打聽,或是托人從長安帶一期雜誌迴來,自己看雜誌上寫得是什麽東西。


    數據詳實,很能說服人。


    他們心動了,若是真的…得多少收益,就在他們準備答應下來的時候,一則消息的到來,突然就打亂了他們的計劃。


    太原王氏、滎陽鄭家,不打算參加這次的實驗,甚至…為了不落人口舌,他們拿出來一批土地,準備賣給那些想要參加、或者說願意參加實驗的普通百姓。


    不止如此。


    長安城裏,那位盧國公也賣了一些土地,那位房相也賣了一些土地。


    就好像這些高高在上,和正陽公幾乎同等地位的人,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風聲,像是不信任這次試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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