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三聖中的任何一個,雖然有這等功力,但他們當然不會懷疑自己,而方雲河是他們信得過的人,海外故客又不像是大奸大惡之徒,剩下的兩個人,也就是地狂天和鬼麵人,自然就成了他們懷疑的對象。


    不過,“東海三聖”知道這兩個人遠沒有方雲河那麽好說話,如果現在就去找他們問話,隻怕會當場打起來。他們雖然自認聯手可以把地狂天或者鬼麵人拿下,但那也是許多招之後的事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吳燕俠之死,根本就沒有直接證據證明與地狂天或者鬼麵人有關。


    盡管“東海三聖”心裏已經認定兇手就是地狂天和鬼麵人當中的一個,但俗話說捉賊要拿贓,“東海三聖”是有身份的人,而且還是當今最頂尖的高手,總不能平白去“冤枉”人家吧?萬一冤枉了人,這個臉可就丟大了。


    因此,“東海三聖”向薛伯淩說了一些好話,要他不要再鬧下去,這兩天內,一定幫他找出真兇。薛伯淩也知道以兇手的武功,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現在還得借助“東海三聖”之手,也就沒有鬧下去了。


    這一天,島上籠罩著一種古怪的氣氛。吳燕俠被人打死的消息,雖然已經被“東海三聖”封鎖了,但島上人的感覺異常靈敏,許多人都猜想可能又有人死了。許多人都去了沙地,都抱著同樣的心思,人最多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第二天,也就是一個月期滿的日子。一大早,沙地上便或或坐的分散著一千四五百個人,就連那些一直隱藏在島上練功的人,也都到了沙地上。


    人人都清楚,從這一天開始,他們在島上的日子已經可以開始倒數了。少則三日,多則十日,無論是誰,都將要離開此島。若不在這最後的時光裏,將“無道天書”仔細的看了幾遍,今後便再也沒有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了。


    天鷲子已在“無道天書”上睡著了,眾目睽睽之下,他居然睡得十分香甜。隻見他斜著身子,臉朝著一方,雙膝微彎,臉上帶著滿足的笑意,好像正在做一個美夢似的。


    沒人多看天鷲子一眼,因為現在的時間無比珍貴,天鷲子比起“無道天書”來,實在沒什麽可看的。


    地狂天、鬼麵人、外海故客這三個人,在昨天黃昏的時候,就已經來到了沙地上。他們各自找了一個角落,一直坐到現在,絲毫沒有動過,看上去像是已經坐化了。


    正午時分,難得來一次的“東海三聖“突然駕臨沙地。不但如此,隨同“東海三聖”一塊兒來的,除了薛伯淩之外,還有“東海三聖”的十四個弟子,以及三十多個高矮不下,年歲都在六十以上的老者。


    這樣的場麵,在島上還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許多人了起來,睜大眼睛望著,心裏隱隱感覺將會有什麽大事發生。


    朱笑白、宋玉鈞、楊定國、錢得勝等人就在場上,他們看到這裏,心知將會有事情發生,互相看了一眼,施展輕功,前去給山洞裏的人報信。


    沒等他們趕出十裏,方雲河一行已經迎麵趕了過來,龍碧芸的雙手上,還抱著尚未醒來的東方天驕。


    “方掌門,你……你們難道已經得到了消息嗎?”朱笑白詫道。


    方雲河點點頭,道:“半個時辰前,三位島主


    派人來通知我們,說今日可能將會是我們在島上的最後一天,要我們有時間的話,便去沙地看看,免得今後再也看不到‘無道天書’。”


    朱笑白道:“今日是最後的一天?”


    方雲河一怔,道:“難道不是這個消息?”


    朱笑白苦笑著搖搖頭,道:“朱某所說的消息是指三位島主率領他們的弟子和門下,已經去了沙地,像是要發生什麽大事情似的。”


    方雲河麵色一變,道:“看來三位島主對那兇手已經有了頭緒,我們快過去看看。”第一個奔在前麵。


    眾人疾奔了數裏,方雲河身形突然一頓,轉過身來,麵色凝重地道:“待會倘若發生打鬥之事,大家不要分散,最好在一起,就算受到波及,也比各自為陣的好。”


    其他人聽了,齊聲道:“正是。”


    不一會,眾人走到了草地的盡頭,朝下一看,卻見沙地上沾滿了人。距離“無道天書”十餘丈外的東麵,人數最多。


    眾人飛身下了沙地,來到場上時,正好聽到雲島主的聲音:“鬼麵人,你不說話,說明你的嫌疑最大。你要想洗清自己的嫌疑,最好與我三人合作。”


    方雲河等人來到之後,有人為他們空出了一片地方,將圈子拉得更大,隻是所擴展的方向是東麵。若是向西麵擴展,距離“無道天書”也就近了,誰也不想稍一不慎,被“無道天書”的玄光所傷。


    方雲河舉目往場內一看,隻見“東海三聖”率領胡東生、看漢書等人,與鬼麵人形成了兩個陣營。鬼麵人坐在地上,雙目閉著,一隻手拿著箱子,對雲島主的話,充耳不聞。


    “鬼麵人,你再不說話,可別怪本島主對你不客氣。”雲島主麵色一冷,像是已經動了真火。


    忽地,鬼麵人雙目一睜,平靜如水,深若海淵,深藏一股難以言說的魔力,道:“說什麽?”


    “東海三聖”見了他的眼神,心神一凜,暗道:“不好,他似乎已經參透了‘無道天書’。”


    一時之間,“東海三聖”沒有出聲。


    鬼麵人笑了一笑,道:“三位島主,你們以為我已經參透了‘無道天書’嗎?哈哈,實話告訴你們,我並沒有參透‘無道天書’,但是,我已經從‘無道天書’中得到了我想要的東西。”


    朗聲一笑,聲音突然變了,道:“義兄,小弟已經破解了‘無道天書’,不知你破解了嗎?”


    地狂天盤膝坐在“無道天書”的另一麵,雙目緊閉,看上去還沒有破解“無道天書”


    而聽了鬼麵人的聲音,不少人變了麵色,獨孤晨飛更是又驚又喜,忍不住失聲喊道:“爹爹!”


    鬼麵人目光一轉,望向了獨孤晨飛,點點頭,道:“飛兒,你還能叫我爹爹,爹爹很高興。你過來,爹爹要傳你一甲子的功力和修為,使得你成為年輕一代中,僅次於方雲河的高手。”


    全場聽了,個個麵露驚詫之色,忽聽一個蒼老而又刺耳的聲音道:“鬼麵人,你少吹牛,修為也能傳的嗎?那是自己修煉的。”


    鬼麵人,不,現在應該叫他獨孤九天才對,冷冷一笑,道:“無知小兒,你懂得什麽?”


    那人聽了,火冒三丈,從人群中飛身躍出,拔劍出鞘,指著獨孤九天,喝道:“


    你說什麽?”


    獨孤九天看了這人一眼,怪笑著問道:“看你年歲不小,來‘東海蓬萊’已經四五十年了吧?”


    那人是一個身材高大的老頭,麵上有一道劍痕,形象甚是恐怖,喝道:“鬼麵人,你跟老夫聽著,老夫來‘東海蓬萊’已經一百二十多年。你爺爺見了老夫,都要尊老夫一聲前輩。”


    鬼麵人“哧”的一笑,道:“你來島的時候多大年紀?”


    身材高大的老頭傲然道:“六十三歲。”


    鬼麵人道:“這麽說,你現在差不多有一百九十歲了吧。”


    “不錯!”


    “唉……”


    “你歎什麽?”


    “我歎你一大把年紀活到了狗身上……”


    “找死!”


    身材高大的老頭一聲怒喝,也不見他怎麽出招,已是一劍刺到了獨孤九天的麵具前。


    不過,這一劍的威力也隻能到此為止,獨孤九天不知何時伸出了兩根手指,將劍身穩穩夾住了。劍尖距離麵具還有兩寸,劍尖雖然吐出晶亮的劍芒,但僅有一寸,刺不著麵具,更不要說能夠傷害獨孤九天。


    方雲河看到這裏,不由倒吸一口冷氣。現在的獨孤九天,比起會盟的當日,功力又有了不小的進步。今時今日,自己就算使出了“黯然空靈驚豔刀”,隻怕也奈何不了他。


    “稍安勿躁,你聽我把話說完,再向我動手不遲。“獨孤九天口中說著,將手指往前一推一鬆。


    “噔噔噔噔……”


    身材高大的老頭一連退了十步,這才止住步子,麵上又驚又怒,卻又不敢再刺出第二劍。


    “東海三聖”看到這裏,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但沒出聲。


    獨孤九天望著身材高大的老頭,一字字地道:“我的話,你不得不讚成。你說你來島一百二十多年,有了什麽收獲?不就是內力深了,武功高了,但這又如何?別說我,就算是三位島主的大弟子,你也打不過。你不是活到了狗身上又活到了什麽身上?”


    身材高大的老頭聽了,哪裏還忍耐得住,一聲怒嘯,厲聲道:“老夫與你拚了!”一劍刺了出去。


    先前那一劍,他並沒有出盡全力,但現在的這一劍,他已經完全把力量使了出來。劍出的一瞬間,風雲為之色變。這一劍的威力,足以瞬間將一個超絕頂高手刺死,因為身材高大的老頭已經抱定了與獨孤九天同歸於盡的決心。


    忽聽獨孤九天哈哈一聲大笑,將箱子拿了起來。


    “轟”的一聲,箱子不知是被獨孤九天的手勁震碎,還是被身材高大的老頭的劍氣震碎,轉眼化為粉碎。


    刹那間,一抹奪目的,光照千古的劍光在另一道劍光中閃現出來,以絕對的優勢掩蓋了後者的光芒。


    “當”的一聲,劍光匿跡,獨孤九天仍是坐著,隻是手裏已經多了一把寶劍,寶劍看上去就像是不曾出過鞘一般。


    一滴血,兩滴血,三滴血……一滴滴的血圍繞著身材高大的老頭的手腕,滴落而下,灑在沙地上。


    “撲通”一聲,身材高大的老頭雙目圓睜,大概是不相信自己連“鬼麵人”的一劍都接不下,向後仰天倒在地上,命喪黃泉。


    “你能死在天下第一劍之下,你應該感到萬分榮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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