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雲河心神一沉,深吸一口氣,把“大睡神功”運到極致,揮刀與獨孤九天做最後一拚。


    倏地,一道人影從人群中飛出,人劍合一,寶劍發出奪目的光彩,刺破所有的障礙,向獨孤九天撲了上去。


    獨孤九天麵色一怒,喝道:“找死!”


    軒轅夏禹劍微微一轉,劍氣迸發,這一劍的力道分出三分,擊向了那道人影。陡然之間,那道人影將劍一收,竟是放棄了抵抗。


    獨孤九天何等功力,瞬時意識到了什麽,心頭一震,大叫一聲:“不……”想撤迴劍力,卻隻能撤迴一分。


    “砰”的一聲,劍力雖然隻有兩分,但足以摧毀一個人的身體,那人一聲尖叫,口噴鮮血,飛了出去。


    這個時候,方雲河也意識到了什麽,心裏像是被一根針紮了似的,急電般將身一縱,攔腰一接,將那人抱在左手。


    落地之後,方雲河低頭一看,不由心神大亂,狂叫一聲:“天驕妹妹……”便再也說不下去。


    那人正是東方天驕,隻是她現在一身男裝,還在臉上抹了一些塵土,不是親近之人,不注意看的話,是認出她是誰的。


    此刻,她軟軟的躺在方雲河的懷中,神色灰暗,嘴角鮮血不斷流出,本來已經幾乎斷氣了,但聽到方雲河的叫聲之後,她微微睜開了雙眼,嘴一張,鮮血狂湧,但她還是把想說的話說了出來:“方……方哥哥……我……我能……能叫……叫你……你一聲……聲相……相公嗎……”


    方雲河鼻子一酸,險些落下淚來,一麵往她體內裏不斷的輸送真氣,一麵使勁的點頭。


    獨孤九天在數丈外,整個人仿佛已經變傻了,動也不動。


    東方天驕得了方雲河一股真氣後,精神微微一振,將頭一轉,看向獨孤九天,嘶聲道:“爹爹,請……請恕女兒不孝,女兒已經是方哥哥的人,再也不能侍奉你老人家。我……我是你的女兒,現在我把我的性命還給你,你……你我父女之情,從此以後,將會隨著女兒的離去而煙消雲散……”


    獨孤九天向前踏出一步,麵上湧出一股悲痛,顫聲道:“驕兒,你……你……這又何苦……”


    東方天驕全身突然一震,望著方雲河,道:“相……相公……我隻……隻恨今生未能與……與你合奏一曲……我好想……好想……”話說到此,眼神散亂,似是看到了什麽,手臂一軟,頓時香消玉損。


    方雲河悲痛欲絕,發出一聲類似猿啼一般的長嘯,緊緊抱住東方天驕,舍不得放手,眼淚再也止不住,滾滾而落。


    獨孤九天呆了一呆,淒然一笑,道:“我以為自己不管是勝是敗,最後的贏家都是我,但我錯了,我什麽都贏不了,誰也贏不了。這個結局,根本就是一個沒有贏家結局,贏的隻是天命。”


    忽見他目中射出一股厲光,雙膝跪地,以頭撞地,將地麵撞得“咚”的一聲。轉瞬間,他一躍而起,麵色猙獰,活像一個魔鬼,語聲全變,陰森而又古怪地道:“鳳妹,你要死也隻能死在我的懷中,我會殺盡天下所有人,用他們的鮮血,來洗去世人心中的七大惡!”


    話聲一落,口中大叫一聲:“上古滅魔大九式第七式我欲成魔。”軒轅夏禹劍朝方雲河當先刺了過去。


    那蒙麵人第一個發覺不妙,身形暴起,


    他的速度已經很快了,但獨孤九天的速度更快,左手中的神農杖脫手飛出,迎著他撞了過來。


    蒙麵人深知這一杖的厲害,但他為了救方雲河,隻能運足功力,周身湧出一股駭人的精神力,將身軀與神農杖硬碰上。


    可惜,就這麽一碰,時間已經不等人,獨孤九天一劍早已刺到了方雲河眉心,劍氣早已把方雲河的眉心衝擊得鮮血外滲。


    這一刹那,方雲河悲痛欲絕的心情中突然閃過了無數的念頭。


    今日東方天驕離他而去,也就意味著明日也將有人的離他而去。義父刀神、師父清成,甚至是他的九個妻子——龍碧芸、白依怡、周風、白依人、朱祁嫣、鳳非煙、祝紅瘦、紀芙蓉、龍月,進而擴大到他的所有朋友,都將逃不過命運的安排。


    霎時間,他那顆悲痛欲絕的心突然間沒了感覺,隻是覺得全身空蕩蕩的,腦海一片空白,仿佛自己正在夢裏一般,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虛幻,虛幻得他仍像是在母親的肚子裏奔跑,不曾出世。


    在這樣怪異的心情下,他的“大睡神功”居然由破滅到新出,像是獲得了重生了一般,破繭而出。不但如此,“大睡神功”的力量層層突破,瞬息突破了第五層,直達第六層,踏入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境界。


    獨孤九天這一劍刺中方雲河的眉心之後,雖見他的眉心鮮血外滲,已讓劍氣刺殺,但突然之間,這一劍的力道竟是遇到了一層堅不可破的氣牆,劍身微微一滯,怎麽也刺不下去。


    電光石火之間,方雲河額上一亮,那枚形似月牙的印記張開,如同第三隻眼睛。


    方雲河口中一聲歎息,天蟬刀在手中滴溜溜一轉,刀光如夢如幻,四分黯然中帶著三分空靈和三分驚豔,像是切開豆腐一般,瞬時將獨孤九天的左手臂切斷。


    不但如此,這一刀的力量還震斷了獨孤九天全身的經脈,口中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叫,遠遠飛出,落在了地上。


    這一刀的威力,已經不足以用任何言語來形容。那蒙麵人硬挨了神農杖一撞,將神農杖牢牢抓住,趕到近前時,獨孤九天的人已經飛了出去。


    蒙麵人目光一怔,止住了身形。


    這時,場外也不知是誰失聲叫道:“好黯然的一刀。”


    有人卻道:“好空靈的一刀。”


    更有人道:“好驚豔的一刀。”


    第四個人道:“這一刀融匯天地之靈氣,直達人心,盡得黯然、空靈、驚豔。黯然占四分,應該稱之為‘黯然空靈驚豔刀’。”


    此話一出,許多人都附和道:“不錯,這一刀應該叫做‘黯然空靈驚豔刀’,當為天下第一刀。”更有不少人大聲叫道:“天下第一人,非點蒼掌門方大俠莫屬。”


    一陣吵鬧之中,兩道人影突然向場中撲了過去。


    一個“哈哈”狂笑,隔空一掌劈向一動不動的獨孤九天,喝道:“獨孤九天,老夫要讓你神魂俱滅。”


    另一個人卻是抽出寶劍,劍光爆閃,瞬時向獨孤九天刺出兩百多劍。


    忽聽“砰”的一聲,獨孤九天一躍而起,手中的軒轅夏禹劍斬斷了所有的劍光,震碎用劍人手中的寶劍,一劍抹在用劍人的脖子上,身上發出一股強大的力量,將發掌人的掌力擋了下來。


    發掌的人是穆青宗,他見獨孤九天居然還能躍起反擊,嚇得向後飛退,但他


    再快也快不過獨孤九天,隻見獨孤九天身形一翻,一劍劈下,也不管穆青宗的結果如何,瞬時向外逃去。


    “轟”的一聲,穆青宗受軒轅夏禹劍的劍氣籠罩和收縮,全身暴漲,眨眼炸開。他沒讓獨孤九天“神魂俱滅”,倒是他自己,反而被獨孤九天打得“神魂俱滅”了。獨孤九天說他活不過今日,果然一點沒錯。


    眾人見獨孤九天被方雲河重傷之後,居然還有這等身手,無不驚駭。就算想攔,但又有幾個敢出手?許多人都將身軀一矮,蹲了下來。轉眼之間,獨孤九天業已消失在天邊。


    ***


    風吹過,帶起一陣陣濃烈的血腥味,但這種血腥味,對於江湖中人來說,已經是習以為常。馬尾坡一帶,到處是人,大戰雖然過去,但許多人都還不想離開。此時已經是會盟第二天的日落時分。


    夕陽下,方雲河兀自緊緊的抱著東方天驕,天蟬刀早已落地,被文慕楓撿了起來。許多人在方雲河的四周,但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對於東方天驕的離去,他們也很難過。


    過了一會,一隻堅定有力的手落在了方雲河的肩膀上。這隻手雖然沒有魔力,但它帶著一種溫情,在方雲河的肩膀上不輕不重的拿了一下,方雲河頓時醒來。


    忽地,方雲河抱著東方天驕將身一起,大聲道:“七根叔、長前輩,你們快看看天驕妹妹,我知道你們一定會醫好她的,無論什麽樣的藥,我都會去找來。”


    那隻手的主人是蒙麵人,他再次伸手,按住了方雲河的肩膀,讓他的情緒不至於太失控。方雲河見了蒙麵人,心中一暖,低低的叫了一聲“爹爹。”情緒總算穩定了下來。


    蒙麵人望著他,目光柔和,拍拍他的肩膀,道:“孩子,我要走了。”


    方雲河心頭一震,將東方天驕交給龍碧芸,讓她抱著,先由長青子為東方天驕把脈。


    “您……你要走了?”方雲河道。


    蒙麵人點點頭,道:“我這一走,並不是訣別。十日之後,我們定當前來找你。”


    方雲河當然知道蒙麵人所說的“我們”是誰,想起另外一個人,心裏的暖意更濃。


    天後東方珍聽說蒙麵人要走,麵色變了一變,道:“文大哥,你這麽快就走了嗎?”


    蒙麵人望了東方珍一眼,道:“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們會去正天教總壇一趟。”說完,眼光掠過一些人,特別是掠過韓應曾時,微微停了一下。


    韓應曾已經知道了他是誰,見他望向自己,便迴望著他,雖然沒說話,但目中已是流露出一種好友般的交流。


    蒙麵人將身一轉,麵朝老嫗,“奪”的一聲,將神農杖插在地上,向老嫗一抱拳,道:“大長老,仙人穀我們已經去過了,我們雖然不知道那裏發生了什麽事,但仙人穀已經毀掉,你老保重身體。”


    話罷,身形一展,早已退出。他身後有不少人,但都不知道他是怎麽從自己身邊退出去的。


    東方珍追了數丈,大聲喊道:“文大哥,神農杖是本教散人之物,你不拿走嗎?”


    蒙麵人的聲音飄來道:“我再也不是什麽散人,神農杖誰想要的話就讓誰拿去吧。”話聲中,已經遠去。


    東方珍心念一轉,運功喊道:“文大哥,十日之後,你要找雲河的話,就來正天教總壇,我想他暫時不會迴點蒼去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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