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飛龍之子魏廷山,早已看不慣新盟,見一向視“忍辱負重”為己任的老父都大打出手了,他隻覺熱血沸騰,獨臂一振,道:“是華山派的弟子,都給我殺。”拔劍出鞘,飛奔加入戰場。


    華山派的弟子,包括龔治山等人在內,齊聲怒吼,沒有最快,隻有更快的殺入戰場,奮勇無比。


    也不知是誰第一個叫了起來:“華山派反了,華山派反了……”霎時間,好些人都在喊“華山派反了”之類的話,簡直就是給自己人頭上倒一盆涼水。


    金鼎道人和錢得勝見華山派有此氣魄,不禁互相看了一眼,搖頭苦笑。


    “掌門師兄,你還在猶豫什麽?我衡山派難道是貪生怕死的嗎?”衡山派三劍中的衛振東大聲叫道,右手已把長劍拔出了一半。


    “掌門,事到如今,我青城派應當立刻做出抉擇,否則,便要被天下人恥笑了。”青城派的長老吳如銘也在勸金鼎道人。


    忽見一隻小鳥飛來,嘰嘰喳喳地道:“金鼎、錢得勝,你們好歹也是名門正派的掌門人,再不出手,我老人家都看不下去了。”


    金鼎道人和錢得勝本來已經有動手的意思,此刻被小鳥一激,齊聲道:“好,青城門下(衡山門下),隨我殺過去。”拔劍出鞘,率眾殺入戰場。


    這時,又有人大喊:“不好,青城派也反了。哎呀,我的媽呀,衡山派的掌門錢得勝也反了。”


    最後,居然一個一個勁的大唿:“祁連山邱家也反了,泰山連雲山莊也反了,都反了,都反了……”


    一些還在奮力廝殺的新盟中人聽到了這些話,全都變了臉色,也不知是誰第一個大叫一聲:“媽媽的,老子也反了。”轉過身來,將一個即將砍殺點蒼派弟子的新盟中人一刀劈倒。


    這人與那點蒼派的弟子相視一笑,居然有一種同仇敵愾的感覺。


    有了第一個人,便會有第二個人。不管反水的人是貪生怕死,見風使舵,還是真心不再想與點蒼為敵,總之,不過片刻,反水的人,竟多達兩千多個。


    此際,一道人影由遠方飛奔而到,雖是披頭散發,但那兩三千個尚未動手的窮家幫弟子中,已經有人認出來人是誰,麵色一變,驚唿一聲:“王幫主沒死,王幫主沒死……”


    那人來到近前,道:“丐幫淪落到這般地步,我王賓身為丐幫幫主,難辭其咎。你等皆是丐幫的男兒,還不隨我一起殺入陣中,與華幫主並肩作戰,將丐幫的叛徒徹底除掉!”說完,也不等人迴話,將身一扭,殺入陣中。


    這一年來,王賓躲著苦練“破天錄”,功力進步不小,加上他這一次來,為的就是殺敵贖罪。因此,所到之處,無不人仰馬翻,死傷一大片。


    不過,他一陣衝殺之後,身上也不知道中了多少刀劍,渾身是血。可他還不能死,他要在臨死之前,那怕是隻剩下一口氣,也要把丐幫偽幫主張旺的腦袋擰下來。


    興許是老天決定要成全王賓的一片苦心,倏忽之間,王賓眼前一亮,竟讓他看見了張旺的身影。


    他大怒一聲,在身上中了三掌四刀的情況下,一下子衝到張旺的身後。


    張旺正與皮大裘鏖戰,忽覺身後有一股怒火衝至,急忙大叫:“快保護本幫主,快保護幫主……


    ”一麵說著,一麵將身往左移開。


    人人都在廝殺,可笑他還以為獨孤九天特 地派來保護他的三個高手就在身邊不遠,定會及時趕來“護駕”。


    “死到臨頭,還敢作威作福!來年的今天,便是你的祭日。”王賓怒吼一聲,破天錄發動到極致,伸手抓向張旺。


    張旺是獨孤九天派去丐幫臥底的人,可以算是獨孤九天的弟子,他的武功原本就不低,這兩三個月來,更是從獨孤九天哪裏得到了一本秘笈,武功雖不敢說倍增,但也有了不小的進步。皮大裘若不是這一年多來的苦練,隻怕早已敗在他的手上。


    這一刻,張旺聽到一聲怒吼,分明就是王賓的聲音。自從他奪得王賓的幫主之位以後,便有些怕王賓有一天會突然摸近身邊,來找他算賬。夜裏麵,他也不是一兩次做個這樣的夢了。


    但這一次,卻是真真實實的。他心裏不由一寒,動作稍慢,頓時被張旺一手抓個正著,提了起來。


    王賓精通大摔碑手,將張旺抓到提起以後,正待要將他的腦袋擰下來,忽覺真氣空空蕩蕩,原是功力損耗過度,身上傷痕累累,即將到了油燈枯竭的地步。


    皮大裘見張旺被王賓逮住,隻道張旺必死無疑,自己正好去找別的人廝殺。忽見王賓全身一震,沒有出手將張旺打死,便知他身上的內傷一起發作,發不出內力,吃了一驚,想要上前,卻晚了一步。


    隻聽得張旺一聲獰笑,說道:“去死吧!”一掌拍在王賓的頭頂。陡然間,形勢大變,王賓中了張旺一掌以後,破天錄居然能夠運轉。


    王賓一聲大笑,手法幹淨利落,就像把一張紙撕成兩片那樣,將張旺的腦袋活生生擰斷,提在手中。


    “華幫主,王賓隻恨能力有限,不能與您一起並肩作戰殺敵。我……我去了……”王賓一口氣大聲說完,向後直挺挺的倒下,手中還提著張旺死不瞑目的腦袋。


    王賓的這一聲大喊,華天雲已然聽到,正當此時,忽聽一聲長嘯,盤膝而坐的方雲河一飛衝天,半空中雙目一掃,瞬時向彭和尚與華天雲之處撲去,道:“大哥,把這老和尚交給我。”


    華天雲將身一起,掠過數處戰圈,途中打翻了三個向他撲去的人,落到王賓倒下的地方,將身一蹲,抱起王賓,大喊道:“王大哥,王大哥……”


    王賓雙目猛地一睜,見來人正是多年不見的華天雲,臉上綻開了笑容,道:“幫……幫主,是……是你嗎?”


    華天雲顫聲道:“是我。”


    王賓笑得更燦爛,道:“……我臨死之前能……能再次看到你,我……我就算死,也……也死得安心……”頓時氣絕。


    這一刻,華天雲不由迴憶起他與王賓的情誼來,一股浩蕩之氣悠然升起。


    瞬息之間,他重重地點點頭,忽將王賓扛起,一腳踹飛一個新盟的人,一拳打死一個新盟的人,邊戰邊走,目中隱隱含淚,大聲道:“王大哥,且看你我一起並肩殺敵。”虎嘯龍吟一般地道:“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皇路當清夷,含和吐明庭。時窮節乃見,一一垂丹青……”


    王賓伏在的肩頭,手中兀自緊緊的提著張旺的腦袋。在他的臉上,卻始終保持著斷氣前的那股笑容。


    此時,那兩三千個窮家幫的弟子早已殺入陣中,就算是昔日的老兄弟,隻要還要在新盟的一邊,也不會手下留情。好一場廝殺!


    ***


    這一場大戰,經開戰、混戰、反水之後,已經開始漸漸到了尾聲。不過,雖是尾聲,但由於人數太多,激戰的人還有不少,加起來也還有兩三千人的樣兒。


    此時,天色已近黃昏,斜陽射來,將這一大片土地照耀,但見伏屍滿地,傷者的呻吟聲,暴喝聲,兵刃撞擊聲,這般般情形交融在一塊,顯得無比的壯烈。


    由於新盟許多人的反水,新盟的敗象,已不可挽迴。戰到此時,多數人戰死於場上,少數重傷倒地,爬不起來。


    激戰之中,一個中年文士邊戰邊來到李布衣身邊不遠,大聲道:“大哥,咱們本來在山中過得好好的,就是那個紅葉老道,硬把我們拖下水,我看咱們還是不打了吧。”


    李布衣一邊與李芳武激鬥著,一邊苦笑道:“四弟,你當我不想嗎,可我們殺了人家的人,咱們就算不打,人家也不會放過咱們的。”


    李芳武事前早已得了吩咐,聞言說道:“兩軍交戰,必有死傷,你們殺了我們的人,我們也殺了你們的人。李布衣,李某敬你是一條漢子,你若不打,我們也不會與你們為難。”


    李布衣心裏一喜,道:“李前輩,你的話可算數?”


    李芳武道:“我家主人早已吩咐過,新盟的人中,有一些是好的,隻要他們肯放下,我們也能放下。你李布衣一夥,便是好的那一類。”


    話剛說到這裏,忽聽有人怒道:“李布衣,你敢反水,武皇大人饒不了你。”卻是紅葉真人的弟子渡寂道人。


    他與農淩威(原神刀門金豹堂堂主)就在不遠處廝殺,聽到李芳武與李布衣的對話,禁不住出言恫嚇李布衣。


    渡寂道人不說話還好,這一說話,立時將李布衣惹惱,道:“李前輩,你且退開,為了表明我的心意,我先殺掉此人。你若滿意,大家便住手。”


    李芳武道:“好。”將身一抽,退到了一邊。


    四周廝殺的人,基本上都是李布衣的兄弟和手下,聽到他們的話,雖然還在打鬥,但已完全是過招的打法。


    渡寂道人聽得李布衣的話,嚇得急忙將農淩威震開,打算去找師父紅葉真人。


    李布衣既然已經表明心跡,又豈肯這麽容易放過他,加上農淩威不是省油的燈,全力之下,渡寂道人才跑了兩丈,又給農淩威纏住。


    李布衣趕到近前,朗聲道:“點蒼的朋友,請你把他交給李某吧。”


    農淩威“哈哈”一聲大笑,道聲“好的”,身形一退,忽地縱起,落到了遠處,又與別的人廝殺起來。


    渡寂道人知道自己躲不過李布衣的殺招,怒喝一聲:“李布衣,老子與你拚了。”說著,運起所有的內力,將“拍風三絕掌”施展到極致,欲與李布衣拚個魚死網破。


    李布衣大叫一聲,身形縱起半空,手中金色七節兵刃繞體一轉,運足功力,將“神龍七絕斬”使將出來。


    兩人各自與敵久戰鬥多時,無論是功力還是體力,都有些減弱,雖是運足了真氣,但論威力,也隻比平時的一半多一些。不過,李布衣武功之高,勝過渡寂道人何止一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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