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叢中,兩個須發蒼白的老者聽了,麵色一變,一個叫道:“大師姐,此人武功怪異,我與豹弟隻怕不是他的對手,還是……”


    唐玉芬聽他語氣示弱,氣得老臉一冷,沉沉地哼了一聲。


    唐虎和唐豹見了,心知別無選擇,隻得輕歎一聲,一招“乳燕投林”,縱身躍出。再一招“力發千鈞”,四掌一翻,向長亭發出了排山倒海一般的掌力。


    這唐虎和唐豹乃是唐龍的兄弟,而唐龍正是唐震天的父親。


    唐玉芬借獨孤九天的力量奪得唐門家主之位以後,殺了一批唐家的子弟,又親自培養了一些人。“唐門四英”和“唐門八雄”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唐虎和唐豹都是唐門碩果僅存的老一輩人物,迫於唐玉芬的兇焰,隻得幫她管理唐門的事務。祁連山大戰的時候,唐虎和唐豹都沒有參加,而這一次,唐玉芬想要在攻打點蒼一戰中爭功,幾乎將唐門內自己所有的親信全都帶來了,唐虎和唐豹自然也沒能置身事外。


    兩老年過百歲,內力之深,豈是小同小可。眾人隻道漁翁這次必定起還擊,哪料結果大大出乎眾人意料之外。


    隻見漁翁打了一個哈欠,將身一翻,以背部對著眾人的方位,繼續側身而睡。


    瞬息之間,那兩股排山倒海一般,即將撞到長亭的掌力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像是不曾出現過似的。


    唐虎和唐豹大吃一驚,身形半空一旋,硬生生往後退了一丈有餘,落下地來,相對苦笑,無計可施。


    瞿墨生看到這裏,眉頭皺得更深。


    唐玉芬麵色大變,想親自出手,又怕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出醜,猶豫不決,一張老臉陰晴不定。


    麥七郎目射寒光,翻身下馬,一步步地朝長亭走去,邊走邊道:“閣下好高深的內家功夫,請恕麥某眼拙,不知閣下乃何方神聖?”


    溫九娘唯恐師兄吃虧,跟著也翻身下馬,緊隨其後。


    漁翁不動也不言,丟給麥七郎一個背影,像是在說:你也還不夠資格讓我說話。


    麥七郎見漁翁如此高傲,心裏隱隱動了殺機,一手緩緩提起,功力暗聚,口中道:“閣下不說話,莫非是看不起麥某嗎?麥某雖然不是什麽大人物,但當今武林,能勝過麥某的,實在不多。”


    見漁翁仍是老樣子,一股怒火直衝腦門,身形一晃,閃電般進了長亭,一掌拍向漁翁。


    驀地,他身形一扭,這一掌換了一個方向,“砰”的一聲,一掌落實在一根柱子上。


    原來,他知道漁翁武功怪異,如果隻是攻擊漁翁本人的話,可能占不了什麽便宜,說不定還會當眾出醜。


    因此,他將攻擊的目標放在了長亭,隻要他一掌落實在柱子上,這長亭再堅固,也得毀掉,到那時,還怕不把漁翁“驚動”?


    這個打法原本天衣無縫,便是彭和尚那樣的高手,對此也想不出辦法來破解。但世上的事就是這麽奇怪,這一天發生的怪異事已經不少,也不缺這一次。


    麥七郎一掌落實,內力盡吐,別說一根柱子,便是一根鐵棍,也能叫它立時融化。但是,事實上,他連柱子都沒有震動一分,隻覺勁力過去,柱子就像是一片汪海大海一般,將他發出的勁力吞得幹幹淨淨。


    麥七郎額上直冒冷汗,正要縮手迴來,忽聽身後傳來溫九娘的聲音道:“師兄,師妹助你一臂之力。”話聲一落,一隻手臂搭在了麥七郎的肩頭。


    麥七郎得到了溫九娘的相助,立時恢複了一些信心,施展神功,將溫九娘打入自己體內的內力合著自己的功力,轉化為一股巨大的真力,一下子狂湧出去,希望這次能夠將柱子震碎。


    這一霎時,異變突發,溫九娘和麥七郎隻覺一股怪異的力量從腳底湧入,驚叫一聲,向後飛出,落在數丈外,麵上早已是驚懼一片。


    “你……你究竟是不是人?”


    麥七郎抬手指著長亭裏的漁翁,顫聲道。在他看來,這個漁翁的武功,比起地狂天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漁翁翻了一個身,又變成仰首向上的姿態,一雙老眼,卻還是閉著。誰也不知他是真睡還是假寐。


    漁翁看似沒有動手,但之前的種種怪事,分明就是和他有關。能不動聲色的將麥七郎和溫九娘嚇退,這等身手,也隻能用恐怖來形容。


    如此一來,再也沒有人敢上去招惹漁翁。他的手段,又何須多言?


    瞿墨生與唐玉芬翻身下馬,走上去與麥七郎、溫九娘又驚又疑的商量了一會,認為他們就算施展輕功,從石壁上繞過去,也是枉然,因為這漁翁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分明就是故意阻擋他們去路的。倘若將他惹惱,後果將不堪設想。


    於是,他們決定退出數裏外的石碑處,就地安營,等待四路大軍的到來。


    本來,還有一條道路可以繞過去的,但一來這條路彎彎曲曲,花費的時間遠遠大於這條古道的時間,二來,也是最關鍵的,他們不能就這麽認輸了。


    一旦繞道,豈不是說明他們害怕漁翁。兩軍交戰,最忌不戰而懼,未與點蒼正式交鋒,他們就已士氣低落,這還像什麽話?


    因此,瞿墨生叫人向隊伍傳言,說這漁翁武功雖然厲害,但也不是無敵的,我們還有左至尊與右至尊,就算左至尊與右至尊不行,也還有天皇大人。最後還有一個盟主——武皇大人。


    隊伍中,有擔心的,也有不擔心的。


    不擔心的一類,自是對己方的力量充滿了信心。擔心的,也隻是一時被漁翁的武功所震驚而已。過了一天,說不定就會好起來。


    畢竟新盟的力量實在太強大了,無論是誰,都不能與之對抗。一時的阻擾,並不能代表永遠的止步。


    許多人還是深信,不管方雲河請來什麽樣的高人,到最後,他還是一樣要輸給獨孤九天,這隻是時間的早晚。


    當然,也有極少一部分的人,心裏充滿了幸災樂禍,他們本來就不想與點蒼為敵,現在前路受阻,他們倒很高興呢。


    **


    *


    就在新盟先鋒隊伍被漁翁阻擋在大理三百多裏外的時候,點蒼派上下,正在加緊時間勤練武功。人人都知道這一次是生死存亡的關頭,新盟大舉來犯,分明就是欲置他們於死地。他們還想生存下去,就必須反擊!反擊!再反擊!


    反擊的要點是什麽,那就是提升自己的實力,隻有提升自己的實力,才是最大的反擊。因此,每一天,每一個時辰,甚至是每一刻,對於他們來說,都是無比的寶貴。


    這一日的夜晚,一個“不速之客”突然來到了點蒼。


    其實,這個“不速之客”也不是陌生人,他就是大理段家宗主段彥宗的隨從之一段福。


    自從方雲河和獨孤九天正式撕破臉之後,段家再也沒有人與點蒼來往過。方雲河並不怪段彥宗,因為他深知段彥宗的難處。


    段家在大理雖然勢大,但在整個江湖,尤其是麵對新盟這樣龐大的力量,段家也隻能望而生畏。


    段彥宗身為段家的宗主,他豈能不顧段家人的性命?


    段福的來到,多少給方雲河帶來了一些暖意。大戰在即,段彥宗還派段福來問候他,這說明段彥宗心裏,還是有他這個朋友的。


    大廳中,段福與方雲河寒暄了幾句,突然問道:“方掌門,你可知道三百多裏外發生了什麽事麽?”


    方雲河一怔,道:“實不相瞞,近一個月來,為了迎戰新盟,我點蒼派早已把防線撤到了點蒼十裏之內,別說三百裏之外,就算是十多裏之外的事,也很難知曉。段大哥這麽問,可是有什麽提示?”


    段福點點頭,道:“據我段家的人探知,三百裏外,有人將新盟的一大批先鋒堵在了大道上。”


    方雲河又驚又喜,問道:“不知此人是誰,居然有這麽大的能力。”


    段福搖搖頭,道:“這位高人是誰,我段家無從知曉。他就好像是憑空出現的,發現他的時候,他就已經現身於大道邊的一座長亭裏。”


    方雲河想了一會,猜不出此人是誰,隻得苦笑著道:“這位高人是誰,方某也無從猜起。我點蒼的朋友,基本上都已經齊聚此地,再者說,這位高人武功高深莫測,方某更加不知道他的來曆。“段福原以為方雲河多少知道一些這人的身份,但聽方雲河這麽一說,心裏也叫怪起來。


    他來的時候,早得了段彥宗的囑咐,認為那漁翁與方雲河定是有著極大的關係,否則的話,人家又何必不顧自己的安危替方雲河出頭呢?那料事實上,方雲河也不清楚此人的底細。


    段福沉思了一下,道:“方掌門,依你所見,此人既然出手阻擋新盟的人,想必是貴派的朋友吧。”


    方雲河笑道:“我雖然猜不透此人的身份,但他既然幫我點蒼阻擋來犯強敵,應該說是我點蒼派的朋友。”


    段福道:“這就好。”起身拱手道:“在下還要迴去向宗主複命,這就向方掌門告辭了。”


    方雲河起身道:“請代方某向你家宗主表示問好。”


    段福道:“一定,一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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