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原想湧上去將少林剩下的武僧一網打盡的人見方雲河一招將卓思龍打傷震退,心頭一寒,生怕下一個遭殃的人就是自己,急忙退了迴去。


    霍然,一支類似飛箭的東西破空斜射,“奪”的一聲,插在了方雲河身前十五尺外的地上。入地七分,顯見發出者的手勁異常強勁。


    一個聲音冷冷地道:“朋友,你可知道這是什麽?”


    方雲河抬目一望,認得發出那東西的人是軒轅世家五位少主的三少主軒轅禮。


    “不知!”方雲河牙縫裏蹦出兩個字來。


    軒轅禮目光轉動,一麵細細打量方雲河,一麵說道:“朋友,插在你麵前的就是‘江湖令’。‘江湖令’是什麽,尊駕應該清楚吧。”


    方雲河道:“略有所聞。”


    軒轅禮看不出方雲河易了容,心念急轉,道:“凡是‘江湖令’所到之處,無論是誰,隻要是習武之人,都要聽從‘江湖令‘的號令。朋友,你甫一來到,便殺了我軒轅世家五個一等一的高手。按理說,我身為軒轅世家的三少主,本該將你千刀萬剮才對,但我在這裏隻給你一個警告,不要插手少林之事,盡速離開。否則,這裏必將是你的埋骨之所。”


    方雲河“哈哈”一聲大笑,用揶揄的口吻道:“好一個軒轅世家,多威風啊。”


    語氣一轉,冷聲道:“去他媽的‘江湖令’,少林寺乃佛門聖地,早已不摻和武林之爭。今日竟然遭此橫禍,被你們一幫宵小所欺,真是老天不長眼。老天既然不長眼,那就讓老子來替老天開眼吧。”說完,一指隔空點出。


    軒轅禮待要出手,身邊早已竄出兩個老者,替他接下了方雲河這一指。


    這兩個老者乃軒轅世家培養了多年的一批高手之一,身手勝過那十三個劍客一籌。他們原以為眼前這個粗魯無禮的“武夫”強則強已,但他們合力一擊,就算不能與方雲河比肩,但方雲河隻出了一指,他們還是有些信心不會吃虧的。


    “砰”的一聲,兩個老者合力接下這一指之後,渾身一抖,打了一個哆嗦。


    “你……”


    兩個老者麵色慘白,圓睜雙目,手一抬,想指著方雲河說些什麽,但才說了一個字,立刻仰天栽倒。


    軒轅禮等人一怔,一人上前伸手一探,麵露驚恐,失聲喊道:“他們奇經八脈全斷,已然死了。”


    軒轅禮等人大駭。這樣的指力,便是段家的“逍遙神劍”,軒轅世家的“天地一線指”,少林的“金剛指”等等,隻怕也沒有這麽霸道。


    不等軒轅禮下令圍攻,方雲河麵上殺氣騰騰,沉肩坐馬,宛如坐在一張太師椅上,一指一指的點出,道:“少林寺之事老子管定了,誰不想活的話,盡管上來吧。”


    隨著話聲,道道指風射出,力道不禁強勁,而且十丈之內,指力絲毫不見消耗。


    全場嚇了一跳,十數個人觸不及防,立時被指風打中身子,傷處鮮血汩汩,倒有一半的人慘叫一聲,躺在了地上。


    軒轅禮原想仗著己方人多,且不乏絕頂高手,打算與方雲河拚上一拚。但方雲河先下手為強,又采取極其變態的遠攻,實在叫人頭疼。數百個人不管武功多高,都被逼得閃來避去。


    片刻之後,已有三十餘人閃避不得,中指倒下。


    軒轅禮又氣又急又驚,忽然喝道:“退出十丈,看他還能不能這般囂張。”


    眾人一聽,心想這倒是一個好主意,各都施展輕功縱身後退。不過,仍有七八個人自忖武功非凡,在十丈之內跳來跳去,躲避指力。


    原來,他們知道方雲河這樣的打法,早晚會把真氣耗幹,隻要自己保持一半分體力,到時候一擁而上,還怕不將方雲河一舉格殺嗎。


    卓思龍早已退出了十丈外,他雖然受了重傷,但他畢竟是逼近半神高手的超絕頂高手,略一調息,業已將內傷控製住。


    此刻,他見那七八個人在場中跳來跳


    去,極力躲避著方雲河的指力,心裏不禁冷笑道:“蠢貨,死到臨頭,還不知曉嗎?”


    他與方雲河交手雖然隻是一招,但深知方雲河的厲害,已經看出這些人早晚會遭受苦果。別看他是新盟中人,又新近被獨孤九天委任為新盟散人,但他對世人向來沒有什麽好感,並沒有將心裏的話說出來。


    果不其然,不消一會,忽聽得場中一聲慘叫,一人倒了下去。


    其他七個大驚,急忙向外躍走。方雲河連出三指,又有三人倒下。剩下的四個僥幸逃得一命,一時驚懼,竟從人群頭頂飛了過去,往寺外逃去。


    軒轅禮正要喝叱,方雲河突然遙遙伸手一抓。軒轅禮但覺一股吸力襲來,身不由主的雙腳離地。幸虧他功力也算深厚,自幼得到軒轅世家的真傳,運功抵抗。


    萬沒想到,軒轅禮剛剛使得自己雙腳沾地,那股吸力猛然增強了一分,再也無法相抗。


    軒轅禮失聲驚唿,飄了起來,向方雲河飛去。所幸身後上來三人,一按他的左肩,一按他的右肩,一抱他的腰身,勉強將他的身形控製住。


    方雲河道了一聲“好!”另一隻手從伸出的手臂上方叉過,瞬時之間,軒轅禮四人飄了起來。


    眾人大駭,十數人一擁而上,與軒轅禮四人結成陣勢,你拉著我,我抓著你,一起發力,對抗方雲河。這樣的架勢,這樣的打法,當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可謂一大奇戰了。


    方雲河一聲怪笑,雙手一收。“咕咚”聲中,好些人發力過猛,平時在一流好手麵前都很是威風的手段,此刻也隻能像街上的混混一般,滾落一地。


    這一下,軒轅禮總算見識了方雲河的厲害。想了想,隻見他麵色青紫,將手一揚,氣唿唿卻又不得不甘心的道了一聲“走”,連“江湖令”也不敢上前去取,率眾退去。


    軒轅禮率眾一走,覺顛急忙上前道:“雲河,快去藏經閣,但願還來得及。”


    ***


    方雲河一聽,立時知道後山的藏經閣也遭受了新盟的圍攻,正想趕過去,轉念一想,又怕軒轅禮等人迴轉,覺顛武功雖高,隻怕未必能夠應付過來。


    “雲河,你放心吧,這些魔崽子不敢再迴來。他們當真迴來,我一定殺他們一個片甲不留。”


    覺顛將神龍棍往地上一杵,“砰”的一聲,腳下裂了一大塊,渾身透出一股強大的氣勢。


    方雲河道:“那好。萬一對方真的迴轉,你要是應付不過來,發出嘯聲喚我,我立時趕來。”說話的當兒,人已拔地而起,朝後山疾如流矢般奔去。


    就在方雲河離開練武場,往後山趕去的時候。少林寺藏經閣外,人分兩邊,一邊是高低不已,服色不等,氣勢洶洶的新盟高手,一邊是少林寺的僧人。


    場心,一身僧袍的大方禪師正與彭和尚雙手互低,頭上白氣騰騰。大方禪師一臉大汗,嘴唇緊閉,顯見盡了全力。反觀彭和尚,額上隱隱見汗,整個人看上去比大方禪師輕鬆。


    “噔,噔,噔。”


    三聲腳步過後,大方禪師連退三步,麵色蒼白,倒在了大弟子“小達摩”清遠的懷中。


    “師父。”清遠與清玄大聲叫道。


    “老掌門。”三十多個年輕的僧人齊聲大叫。


    “大方,你輸了。”


    彭和尚雙手背負,麵上禁不住露出得意的神色。他的輩分雖比大方禪師高出許多,但能打敗大方禪師,確實是一件很長臉的事。


    至今為止,能夠打敗大方禪師,揚名出去的,他彭和尚要算第一個人,恐怕也是最後一個人。因為他已經看出大方禪師已經是瀕臨油燈古今的邊緣。


    “可惜,可惜……”彭和尚笑著說道:“……可惜令師無空大師死去多年,他倘若還在世的話,老衲倒想會他一會,若能將他打敗,豈不是一件更愉快的事。”


    驀地,他笑容一斂,道:“大方,少林寺的風光從此一去不複發,你是帶著這些殘兵剩將


    歸降,還是願意交出少林的寶貝。”


    大方禪師淒然一笑,道:“彭大師,我少林寺的寶貝除了藏經閣的經書外,還有什麽?你想要拿去,盡管拿去吧。”


    彭和尚喝道:“大方,你少跟老衲打馬虎眼。老衲昔年身為***南宗教主,紅巾軍的大頭目之一,一百一十多年前的那個傳說,難道還不曾耳聞過嗎?”


    大方禪師道:“什麽傳說?”


    彭和尚正要說出,麵色忽然一變,也不見他怎麽作勢,人便靈巧之極的倒翻出去,寬大的袍袖拂一拂,化為七道袖影,虛實難測。


    “嘭”的一聲,方雲河趕到,並順勢一指點出,與袍袖撞了個正著。兩人動作快到了極點,交換一招之後,旁人尚未看個分明,便身形一錯,驚如飛鴻,一個落在了少林眾僧前,一個落在新盟一幹高手前。


    落在少林眾僧前的是方雲河,落在新盟一幹高手前的是彭和尚。彭和尚落地後,腳底微微動了一下,袍袖一甩,單手負在身後,像是在掩蓋什麽。


    方雲河心裏冷笑道:“彭和尚啊彭和尚,我原以為你這一個月會養尊處優,沒想到進步倒是挺快的。也幸虧你沒有懈怠,否則,又豈止是袍袖上多了一個指孔那麽簡單。”


    彭和尚心裏暗自驚疑,想道:“這小子是誰,功力怎地如此深厚。這‘拂袖大七式’是我這一個月來從仙人穀一本秘笈中領悟出來的,想不到竟給這小子一招破掉了。”目注方雲河,一言不發。


    其時,新盟一幹高手搶上,聚到彭和尚左右,****。尚未出手,一股強烈的氣勢潮湧而出,向方雲河卷去。


    方雲河索性演到底,雙臂在胸前一抱,狀如一條威風凜凜的武林大漢,將那股氣勢抵禦在尺外。


    “敢問尊駕高姓大名。”彭和尚將手一揮,讓左右的人散去身上的氣勢,望著方雲河問道。


    方雲河依然雙臂抱胸,冷冷地道:“無名小卒。”


    彭和尚大笑一聲,道:“以尊駕的身手,若隻是一個無名小卒,天下之大,隻怕再也找不出一個大人物了。”


    方雲河道:“在老子眼裏,隻有嶽飛、文天祥、於謙這樣的人才算得上大人物。”


    彭和尚叫道:“好,說得好,尊駕的見識果然與眾不同。”頓了一頓,道:“尊駕與少林可有交情?”


    方雲河一想,道:“隻要老子是看得順眼的,都與老子有交情。”這話答得相當妙,彭和尚老謀深算,不但找不出什麽破綻,還被方雲河譏諷了一下。


    “小子,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用這種語氣對左至尊大人說話,想要生離此地,趕快給左至尊大人道歉。”有人喝道。


    方雲河看了這人一眼,見對方是一個四十餘歲的漢子,隨口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漢子道:“爺爺姓魏,名叫……”話沒說完,驚叫一聲,飛身投出。彭和尚想要出手阻攔,卻遲了一步。


    這當兒,姓魏的漢子早已落到了方雲河手中,全身軟塌塌的,分明就是著了方雲河的道兒。


    眾人大吃一驚,心想這新魏的漢子雖然沒有什麽名氣,但一身武功絲毫不下於一派長老,就這麽無聲無息的被方雲河隔空抓走,也太不可思議了。


    彭和尚身為新盟的左至尊,未能及時救下手下,麵子上未免有些掛不住,拳頭緊握袍袖中,冷笑了兩聲,道:“尊駕最好不要胡來,與新盟為敵,天下無處可藏!”


    方雲河道:“晚了。”將姓魏的漢子往前一扔,姓魏的漢子一動不動,宛如一條死狗似的。


    彭和尚勃然色變,但又不敢冒然出手。


    別看他口口聲聲的問方雲河是誰,其實他已經懷疑眼前的這個大漢就是方雲河所假扮。峨眉山一戰,方雲河一人獨鬥七大苗王的場景,對他來說,仍舊是曆曆在目。


    成了“藥人”的七大苗王,戰鬥力之強,彭和尚自認難以取勝,何況是打敗了七大苗王,近來又不知進步了多少的方雲河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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