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漢書五人一去,獨孤九天的話聲傳來道:“明兒,不要怪獨孤伯伯無情無義,古往今來,成大事者無不如此。我給你三個月的時間,三個月之內,你要是親自前來京城,那是再好不過,三個月一過,我便親率大軍蒞臨點蒼。到那時,你還是執迷不悟的話,我便踏平點蒼,不論老幼婦孺,一概殺之。望你好自為之。好啦,你現在就離去吧,走得越遠越好,免得我突然反悔。”


    方雲河深知獨孤九天的話絕不是恫嚇,以獨孤九天目前所掌握的勢力,別說他們這點人,就算是現在的整個點蒼派,也不足以和獨孤九天等人對抗。他向著東方拱了拱手,道:“獨孤伯伯,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麽叫你,下次相見,我可能要你叫一聲獨孤盟主了。臨走之前,我也有一句話要送給你,這句話就是:以你現在的武林成就,已經超越了武林史上的所有人,希望你能見好就好,不要越陷越深,最後不能自拔。”說完,率眾而去。


    方雲河一行走後,全場數千個人,在沒有得到命令之前,誰也不敢亂走一步。


    此時,東麵遠處,大地的盡頭,依稀有那麽一群人。獨孤九天威風凜凜的著最前,身後由左自右,分別是無上老祖、足利義光、喜大師、柳生無劍、司徒寒鬆、紅葉真人、勾老頭、烏沁陽、都大先生、蘇殘陽、江如血等等這些人。再往後一些,看不見的地方,卻密密麻麻的了數百個渾身鎧甲的青年。


    這樣的陣勢,絕對可以把方雲河等人置於死地,但獨孤九天最後還是選擇了給方雲河三個月的時間考慮,顯然他對東海蓬萊仙山上的人,多少有些顧慮,尚未有把握能夠對付。


    獨孤九天負手望天,不知在想些什麽。


    場上寂靜了一會之後,忽聽無上老祖道:“盟主,咱們雖然不清楚東海蓬萊究竟有多少高手,但想來再高明,也絕不會高明到天邊去。就算東海三聖率眾打來,隻要我們齊心協力,諒他們也討不了好去。今天放走了方雲河,可能是一大後患啊。”


    獨孤九天笑了一笑,問道:“木老,依你看來,方雲河現在的武功如何?”


    無上老祖道:“他一劍險些砍斷了司馬宸宇的手臂,這等功力,環視整個武林,隻怕也隻有盟主一人才能對付他。我與彭兄聯手,多半也奈何不了他。”


    獨孤九天淡淡一笑,道:“真人,你一向甚有計謀,可猜得出我為什麽要放走方雲河他們嗎?”


    他所說的“真人”,指的自然就是紅葉真人了。


    紅葉真人沉吟了一會,道:“盟主的大略,貧道也隻能猜出十之三四,盟主放走方雲河等人,可能與一個人有關。”


    獨孤九天笑道:“真人不妨說說此人是誰。”


    紅葉真人道:“此人可能便是於謙。”


    獨孤九天聽了,哈哈一笑,道:“知我者,真人也。真人,你既然猜到了此人是誰,應該知道怎麽做了吧?”


    紅葉真人躬身道:“貧道一定將這件事辦得妥妥當當,如不能令方雲河返京,貧道願提頭來見盟主。”


    方雲河一行走出四十多裏之後,小鳥突然他去,隻說有事要辦,叫方雲河等人走得越遠越好,它隨後便會跟來。


    眾人因為擔心獨孤九天出爾反爾,突然追來,便盡力的向前行進。張大幹等人先前本已快到了筋疲力盡的時候,但方雲河


    來到之後,他們有了一點時間調息,多少恢複了一些體力。


    他們此番行進,不顧傷勢,隻求能走遠一些。因此,天黑的時候,他們居然一口氣趕了三百多裏。


    方雲河見他們個個咬牙苦撐,好生難過,見得前方有個小鎮,便提議在鎮上住一夜,一來可以療傷,二來也可以等候小鳥。張大幹等人雖然還想趕路,但此時已經快走不動了,隻得點頭答應。


    進了小鎮,找了鎮上一家最大的客店住下。方雲河將背上的周風解下,運功給她療傷。張大幹等人則是聚在一間屋裏,盤膝運功調元。屋外,天鷲子一邊吃著酒肉,一邊看護,一副快活似神仙的樣子。


    一夜過去,次日巳正時分,張大幹等人運功調元完畢,自覺功力恢複了六七成。這時候,方雲河不但給周風療傷完畢,自己也運功一周天,調息而起。


    以周風的傷勢,本是仍需調養三五日的,但方雲河心疼她,不惜耗費元氣,使得她居然一夜之間痊愈,因此,與張大幹等人比起來,她看上去不知道精神了多少。


    眾人感覺肚餓,便讓店家弄了一些吃的來。正吃間,小鳥卻是來到。與它一起來的,竟然是狄向秋。


    方雲河大喜,請狄向秋坐下來喝酒吃飯,一邊吃一邊談起近來的事。


    原來,那晚天鷲子突然將狄向秋救走,乃是出自小鳥的授意,就連天鷲子在一統大會上偷襲獨孤九天,也是小鳥叫他這麽做的。這一段日子以來,天鷲子早已成了小鳥的跟班,小鳥叫他幹啥,他就幹啥。方雲河等人對此頗為不解,問小鳥,小鳥卻是古裝高深,隻說“天機不可泄露”。


    眾人說著,周風突然大叫了一聲,方雲河詫道:“風兒,你怎麽了?是不是傷勢沒有完全痊愈?”


    周風搖搖頭,道:“不是,我現在感覺很好。相公,你不覺得我們少了一個人嗎?”


    方雲河一聽,突然驚出一身冷汗,喃喃道:“壞了,壞了,我怎麽把朱妹妹給忘了?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叫我情何以堪。不行,我必須返京,將她救出來。”說完,起身要走。


    狄向秋忙道:“方兄且慢。”


    方雲河道:“狄兄有何話說?”


    狄向秋道:“依我看來,公主殿下不會有事。”


    方雲河道:“何以見得?”


    狄向秋道:“公主殿下蕙質蘭心,想來早已有了自保的辦法。再者說,無論是皇上當政,還是太上皇當政,他們都會極力保護公主殿下的。獨孤九天膽子再大,也不敢派人進宮去騷擾公主殿下。”


    周風聽了,覺得很有道理,補充似的道:“其實還有一點,朱妹妹武功雖然還算可以,但她終究隻是一個人,獨孤九天要對付她,豈不是顯得小題大做?我看獨孤九天未必肯把心思花在朱妹妹身上,最多也就讓人把朱妹妹監視起來。”


    方雲河本來就是個聰明人,如今聽狄向秋和周風這麽一分析,也不禁點點頭,道:“不錯,我要是真的返京,可能還會促使獨孤九天對付朱妹妹。隻盼朱妹妹除了不得自由外,其他一切都好。有朝一日,我必定入京將她救走。”


    飯後,眾人商議了一下,決定立刻南下,趕迴雲南。


    狄向秋心中雖然惦記著妻子一家,但他認為南宮平是個說話算話的人,定能護衛妻子一家周全,此時也隻能跟隨方雲河一行先迴點蒼再說了。


    一日之後,也就是正月十九日這天,他們已經遠離了京師的範疇。眼見路邊有個酒館,眾人進酒館打尖,打算填飽肚子之後,繼續趕路。


    酒才喝了三杯,忽聽得蹄聲“得得”,數騎疾馳而過。不多時,又有數騎從門外過去。片刻之後,竟然先後有十多撥人馬經過,也不多做停留。


    方雲河等人起先還有些詫異,最後恍然大悟,心知獨孤九天已經事成,那些前來參加一統大會的各門各派各幫各會,以及閑散人等,也是時候離開了。


    方雲河生怕遇到相熟之人,免得彼此尷尬,眼看大家都吃飽了,正要付賬起身離去,忽聽得蹄聲來至,到了門邊,卻是停了下來。


    一個男子的聲音道:“盟主叫我們自行離去,但也不是非要今日不可,咱們就在這家酒館裏喝些小酒,吃些小菜。吃飽喝足了,再走也不遲。”


    另一個男子的聲音道:“是極,是極。”


    須臾工夫,四人走了進來,卻是四個勁裝漢子。


    四人看到方雲河等人,全都變了麵色,但他們似是有著什麽使命,不敢離去。四人有些膽怯的在邊上坐下,叫了些吃的,也不敢開口說話。


    這樣的江湖漢子,方雲河等人自是不必理會,正要離去,那四個人麵色一慌,其中一人膽子一壯,大聲叫道:“聽說於大人已經被錦衣衛的人抓了。”


    方雲河一聽,猛然轉過身來,向四人走去,一臉煞氣,道:“說,於大人是不是於閣老?”


    那開口說話的漢子顫聲道:“是……的,方……方大俠。”


    方雲河厲聲道:“我想知道於閣老的事,快告訴我。”


    那漢子定了定神,道:“太上皇複位之後,抓了好些人,為首的人便是於……於大人。有人說他意圖造反,謀立外藩,過不了幾日,可能還會被押赴刑場砍頭。”


    方雲河聽了,又驚又怒,若不是顧忌身在酒館內,便要縱聲狂笑,把滿腔怒火發泄出來。


    那四個漢子見了他的臉色,早已嚇得渾身哆嗦,就連酒館的店家與夥計,也都戰戰兢兢,躲在櫃台後麵。


    “相公,這一定是獨孤九天設下的圈套,你千萬不能迴京啊。”周風走到方雲河身後,麵色有些蒼白的道。


    方雲河的脾**,她是最了解的,口上雖是這麽勸說著,但她知道這一刻她的話顯得多麽空洞無力,以至於想到方雲河迴京後,被獨孤九天擒下,不由白了**。


    “於閣老一心為國,想不到竟落得個身陷囹圄的下場。可恨可怒,可笑可哭。你們誰都不要勸我了,我已經決定迴京相救於閣老。我倒要問問朱祁鎮,他這麽做,是不是以為自己身為皇帝,就可以為所欲為!”


    “掌門,你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相救於閣老之事,我們義不容辭。”


    “不,這件事除了我之外,誰都不許去。你們盡速趕迴點蒼,我救出於閣老之後,便會立刻趕迴。”


    方雲河話聲一落,也不見他如何作勢,人突然消失在酒館裏,身法之快,簡直賽過了鬼魅。


    周風不見了方雲河,芳心一慌,衝出門去,竭力喊了一聲“相公……”卻那裏還能看得見方雲河的蹤影。


    她望著遠方,晶瑩的淚水滴滴滾出,打濕了臉龐。片刻之後,她的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奇怪的笑。這笑很傻很癡,仿佛已經決定了什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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