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九天走下石階,一幹人等也跟在了他的後麵,方雲河一行也沒有例外。轉眼走完八十一道石階,獨孤九天目光一轉,落在“呂洞賓”身上,拱手問道:“尊駕如何稱唿?”


    “呂洞賓”淡淡一笑,道:“獨孤教主能夠領袖武林,眼力自是超人一等,不知能否看出在下的來曆?”


    獨孤九天笑道:“這倒是一個考人的難題,不過……”說到這,頓了一下,道:“不過獨孤某與尊駕交手三招,三招之內,獨孤某必定猜出尊駕的身份。”


    “呂洞賓”道:“獨孤教主這般自信?”


    獨孤九天道:“尊駕不信的話,可以試試看。”


    “呂洞賓”笑道:“貧道正有此意,得罪了。”話聲一歇,霍然拔劍出鞘,一劍向獨孤九天刺去。這一劍平刺而出,盡顯宗師風範,隻此一手,便知他劍術上的造詣精湛到了極點。


    獨孤九天凝立不動,眼見劍尖即將刺到,忽見他出指一彈,“呂洞賓”見了,不等劍招使老,身形一晃,到了右側,長劍再次遞出。這一下變招速度之快,簡直賽過了閃電。


    獨孤九天微微一笑,左手穿過右手底下,由右麵伸出,仍是出指彈向長劍。


    “呂洞賓”自認劍法早已登峰造極,但這兩次刺出去時,總有一種被獨孤九天看破的感覺,不敢刺實。他雖然是第一次與獨孤九天交手,但他感覺得到,獨孤九天雖比他年輕許多,但一身功力高得嚇人,一定在他之上,如果長劍被獨孤九天用指力彈開,麵子上總好不到哪裏去。


    忽聽他大喝一聲,劍法一變,頓時劍光滾滾,就像是同時刺出了數百劍似地,也不知那一劍是真那一劍是假,劍光之中,夾著七股滯重的力道,比劍光更加讓人難測。


    獨孤九天“哈哈”一笑,右手拇指和中指一搭,再一放,一股指力衝破劍光,隻聽“當”的一聲,竟把“呂洞賓”震得退了一步。


    “呂洞賓”變色道:“敢問這是什麽指力?”


    獨孤九天道:“天地一線指。”


    “呂洞賓”想了想,道:“這豈非是軒轅世家的武功?”


    獨孤九天笑道:“獨孤某身份很多,其中一個身份,便是軒轅世家的家主。”


    “呂洞賓”沉默不語,他心裏清楚,獨孤九天剛才要想傷他的話,絕非沒有能力。自己之所以隻退了一步,乃是人家收了一分力。


    獨孤九天思索了一下,笑道:“尊駕劍力之中蘊含七股拙氣,獨孤某倘若沒有猜錯的話,尊駕應該是來自崆峒。”


    “呂洞賓”沒出聲,他一臉的沉思,誰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麽。


    獨孤九頭扭頭道:“淩雲子。”


    淩雲子走上一步,道:“屬下在。”


    獨孤九天道:“崆峒派雖然早已覆滅,但你出身崆峒,不知可認識這位前輩?”


    淩雲子道:“迴盟主,屬下已經猜出了這位前輩的身份,他是……”


    獨孤九天將手一舉,道:“等等,讓我猜猜。許多年前,崆峒派出了一個十分了得的劍客,名叫玉虛子。論輩分,此人還是你的師叔祖。你要說的就是此人吧?”


    淩雲子道:“盟主眼力超凡,屬下要說的正是他。”


    獨孤九天“哈哈”一笑,望向“呂洞賓”,道:“玉虛子前輩,你失蹤多年,想不到也同李前輩一樣,去了東海蓬萊,難道這東海蓬萊真有這麽大魅力?”


    “呂洞賓”仍是一臉的沉思,對獨孤九天的話,似是沒有聽進去。


    獨孤九天微微一愣,正想開口詢問,忽聽“呂洞賓”邊上的“藍采和”道:“獨孤教主武功驚人,在下十分佩服,如果獨孤教主也能猜得出在下的身份,在下對獨孤教主的佩服,那就更加深了。”


    獨孤九天的目光由“呂洞賓”身上轉向“藍采和”身上,問道:“尊駕也是個用劍高手?”


    “藍采和”笑道:“高手二字,實在愧不敢當,隻是略懂皮毛而已。”


    獨


    孤九天想了一想,忽然望向一處,他所望之處,正是華山派魏中平等人的所在。


    魏中平自從“東海五小使”出現後,目光就一直望著“藍采和”。他似乎已經認出了“藍采和”的身份,隻是時隔多年,加上大庭廣眾之下,他沒有好意思開口。


    這會獨孤九天望過來,他急忙將頭一偏,佯裝什麽事都沒發生的樣子,可惜他的動作出賣了他,他越是如此,越讓獨孤九天相信自己的猜測。


    “尊駕出身華山派?”獨孤九天問道。


    “藍采和”笑道:“獨孤教主觀察入微,果然不愧為武林第一人。”


    獨孤九天道:“原來尊駕當真是華山蔣不喜蔣老前輩,獨孤某失禮啦。”說著,朝“藍采和”微微施了一禮。


    “藍采和”還了一禮,道:“在下自離開華山後,便不再是華山派的人,武林中的恩恩怨怨,與在下再無半點瓜葛。”


    他這話分明是衝著魏中平說的。


    魏廷山起先就覺得父親的臉色有些不對勁,此刻聽獨孤教主說破“藍采和”的身份,再也忍耐不,大聲道:“蔣太師叔祖,你老失蹤這麽多年,可曾想過華山門下?華山門下都十分想念你老。”


    “藍采和”雖然修為高深,但聽了這話,也禁不住輕歎了一聲,道:“你是中平的兒子吧?”


    魏廷山道:“是的。”


    “藍采和”道:“我記得我離開華山的那一年,你爹才七八歲大的樣子,想不到轉眼之間,連你都長這麽大了,還坐上了華山派掌門的位子。你過來。”


    魏廷山恭恭敬敬的走到“藍采和”身前,正要給他下跪,“藍采和”一甩衣袖,道:“我說過我不再是華山派的人,你用不著向我行此大禮,你將手伸出來。”


    魏廷山隻覺一股氣浪托著自己,不讓自己下跪,心底暗自佩服蔣太師叔祖的功力,伸出獨臂,攤開手掌。


    “藍采和”伸指在魏廷山手掌上寫了七七四十九個字,然後問道:“記下了嗎?”


    ***


    魏廷山深知這四十九個字是蔣太師祖對華山劍法的多年總結心得,是以早已一個字一個字的記在心上,道:“廷山記下了。”


    “藍采和”笑道:“記下了就好,你下去吧。”


    魏廷山道:“蔣太師叔祖,你老……”見“藍采和”別過頭去,像是不認識了他似的,心頭暗自傷神一下,也不再強求,退了下去。


    “漢鍾離”、“呂洞賓”、“藍采和”的身份相繼為群雄所知,早已引起一片議論聲。“大頭瘋丐”李冰嶽倒還罷了,真算起來,他的年紀也不是很大,也就在一百一十到一百二十五之間,可“玉虛子”和“蔣不喜”就不一樣了,他們都是百年前就已成名的人物,在各門各派中,輩分之高,確屬罕見,年齡至少也在一百四十開外。


    這三個人分別是“丐幫”、“華山派”、“崆峒派”的成名高手,尤其是“大頭瘋丐”李冰嶽還是一幫之主,他們失蹤多年,原來是去了東海蓬萊。


    人總是有好奇心的,那東海蓬萊乃傳說中的“人間仙境”,據說上麵住了許多仙人。秦始皇的時候,徐福曾經率五百童男童女到東海尋找此山,可是一去不迴,後來倒讓他在扶桑住了腳,成了扶桑的先祖。


    這“蓬萊仙山”究竟位於東海何處,千百年來,始終沒有人能說個明白。他們既然自稱“東海五小使”,難道他們這些年就居住在這仙山之中?那蓬萊仙山究竟有沒有神仙?是個什麽樣子?許多人都想問。


    獨孤九天也想問,但他知道問了也是白問,能知道“東海三聖”就已經是極大的意外了,想知道蓬萊仙山的詳情,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隨他們前去。


    可是,他獨孤九天會去麽?他這一去,說不定也像玉虛子等人一樣,一下子就是幾十年。幾十年的光陰,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已經足夠多了。他深信,隻要給他三年的時間,別說什麽“蓬萊仙山”,就算是天宮玉府,隻要這個世上存在的,他就一定


    能夠知道得詳詳細細。


    獨孤九天大聲咳嗽了一下,全場寂靜下來。獨孤九天正要開口,一直沉默不語的“呂洞賓”,也就是玉虛子突然一拍腦袋,笑道:“我明白了。”


    獨孤九天一怔,問道:“前輩明白什麽?”


    玉虛子道:“我知道怎麽閃避你的天地一線指了。”


    獨孤九天吃了一驚,心想“天地一線指”看似簡單,其實複雜多變,乃軒轅世家最厲害的絕學之一,怎麽一會兒的功夫就讓玉虛子想到了閃避的辦法。


    誠然,這世上不是沒有人不能避開他的“天地一線指”,但以他現在的功力,“天地一線指”一經使出,十個超絕頂高手,隻怕也隻有一個能夠及時避開,其他的也隻能硬擋。玉虛子要是有這樣的身手,剛才就已經施展出來了,又何必等到現在呢?


    玉虛子見獨孤九天一臉的狐疑,似是不相信自己的話,淡淡一笑,道:“獨孤教主莫非不信?”


    獨孤九天笑道:“獨孤某不是不信,而是為前輩的話所震驚。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想出閃避之法,可見前輩的智慧已經到了不可思議的境界。”


    玉虛子搖搖頭,道:“貧道的智慧隻能算是中上,連上上都輪不到,何況是不可思議。”


    獨孤九天心中一動,詫道:“然則前輩是怎麽想出來的?”


    玉虛子見獨孤九天臉上升起好奇之色,心中暗暗歡喜,麵上卻是不動聲色,道:“貧道倘若不曾去過東海,在蓬萊仙山中苦修幾十年,隻怕再給貧道十年光陰,也未必想到閃避之法。”


    這話說得有些不明不白,但獨孤九天一下子就聽明白了,道:“正因為前輩去過東海,居住在蓬萊仙山,才會在極短的時間內想出閃避之法,前輩可是這個意思?”


    玉虛子笑道:“獨孤教主思維敏捷,智慧遠在貧道等人之上,相信到了東海蓬萊仙山,很快就能達到前所未有的境界。希望獨孤教主千萬不要錯過了這個機會。”


    獨孤九天聽了這話,不禁怦然心動。方雲河看到這裏,心頭驚訝不已,暗道:“依玉虛子前輩的意思,東海蓬萊仙山不比別處,在別處弄不清的問題或者是要花很長時間才能弄清的問題,在蓬萊仙山,或許一下子就能弄清了。這對於一個學武的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誘惑。試問又有誰不想讓自己的功力在最快的時間內得到提升呢?換成是我,我能拒絕嗎?”


    方雲河這樣的想法,群雄心中每個都有,尤其是那些正好遇到瓶頸,無法讓功力得到提升的人。他們若是獨孤九天,此刻隻怕早已答應了下來。


    世上的事很奇妙,許多人都愛說我要是誰,我就會怎麽樣怎麽樣,其實真要是誰,又怎麽還會記得當初的假設?這是一個可笑的謬論。


    獨孤九天之所以是獨孤九天,就在於他不是別的什麽人,他就是他自己,世上獨一無二的。


    “前輩的話,獨孤某會記在心上,有朝一日,獨孤某定會去東海蓬萊仙山一趟。獨孤某現在俗事纏身,不能隨行,還望多多原諒。”獨孤九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出了上麵的話。


    玉虛子聽了,歎道:“獨孤教主既然這麽說,貧道除了說聲可惜外,再無別話可說了。”


    看漢書聽了獨孤九天的話後,麵上卻是露出一絲失望之色。“東海五小使”中,他的年紀雖然不是最大的,但誰都看得出,五人以他為首。


    “獨孤教主,我等奉師命前來,倘若空手而迴,三位老恩師雖然不會責備,但我們自己也覺得過意不去。獨孤教主能一統武林,武功之高,想來也已經到了武林數一數二的地步。我等願一同請教獨孤教主的神功,獨孤教主若能以神功證明自己的選擇,我等立刻迴頭。”


    此話一出,全場一片震驚,連方雲河都覺得這個要求有些“過份”。他們五人聯手,就算是半神高手,隻怕也未必說準贏。


    獨孤九天敢與他們比試麽?倘若答應,稍一不慎,落敗,他辛苦建立的偌大基業,豈非是要付之流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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