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閣下是哪一路的朋友?為何夜闖我雙獅莊?”那人落地後,自忖一人難以抵擋來者,將寶劍收了起來,打算先禮後兵。


    方雲河偏偏不領情,裝瘋賣傻地道:“閣下?什麽叫閣下?閣下是誰?”


    來人定睛一瞧,見方雲河隻不過是個貌不驚人的“老頭”,微微一怔,雙眉皺起,竟順著方雲河的話迴答道:“閣下就是你。”


    在來人打量方雲河的當兒,方雲河同樣也在端詳對方。這人是一個身材高大的老者,一身錦衣,腰間係著三指寬的綢帶,背負寶劍。眼前的這個高大老者,方雲河從來沒有見過,但他自思剛才的那一指,力道沉猛絕倫,還暗藏著十一種變化,絕頂高手之下,勢必丟劍,而這高大老者隻是淩空退了丈餘,武功之高,說是絕頂高手隻怕也有些低了。


    方雲河指著自己道:“我就是閣下嗎?不不不,你弄錯了,我不叫閣下。”


    高大老者十分沉著,至少表麵看上去並不怎麽生氣,隻是淡淡一笑,道:“你既然不叫閣下,在下倒想聽聽你叫什麽?”


    方雲河眼珠一轉,道:“我呀,我姓楚,全名楚奸惡。你呢,你又叫什麽?”姓的楚人不少,但名叫奸惡的卻並不多,楚奸惡諧音過來,也就是“除奸惡”的意思。


    這話一出口,那幾十個裝神弄鬼的黑衣人大怒,齊聲怪叫,哭喪棒舞得唿唿作響,風四起,又想再次把方雲河圍住。


    那高大老者將手一舉,道:“稍安勿躁。”他在莊內的身份似乎很高,話聲一落,那數十個黑衣人就立即停止了行動,乖乖的待在一邊,但從他們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此刻他們心中對方雲河是多麽的“仇視”。


    高大老者道:“在下烏沁陽。”


    方雲河道:“烏沁陽?這名字我倒是第一次耳聞。”


    烏沁陽道:“閣下的大名在下也是第一次聽說。”說完,倏地一指點出,一縷勁風射出,目標卻不是方雲河,而是一個倒地的家丁。


    方雲河道:“你幹什麽?”抬腳輕輕一踢。


    烏沁陽這一指出得疾快,而且指風剛到半途,就已經轉了個方向,射向另外一個家丁,實是高明到極點的手法。熟料,方雲河那輕輕踢出的一腳,看似無意,卻有著無比神奇的力量,竟將那縷指風化解得無影無蹤。


    這幾下說來話長,其實不過轉眼之間。烏沁陽原先輸了一招,這一下突然出手原是想扳迴幾分麵子,誰想仍是被方雲河看破用意,舉手投足間破解了,心頭不由又驚又怒。


    “這些人隻不過是本府的家丁,武功低微,閣下何必與他們過不去?還是讓在下幫他們解開道,讓他們進莊去吧。”


    烏沁陽口中說著,伸指連點,片刻之間,就已經出了三十六指,每一指表麵上是衝著這人,暗中卻衝著另一人,當真是令人防不勝防。


    方雲河道:“姓烏的,你忘了我叫什麽嗎?我既然名叫楚奸惡,這些家丁哪怕是武功再低微,倘若不改過自新,我也不會放過。”口中說著,先前踢出的那隻腳再次踢出,踢到一半,卻微微改變了一個方向,隨後又改,再改、四改、五改……須臾工夫,竟是變化了三十六個方位。每變一個方位,都能恰到好處的將烏沁陽射出的指風化解得幹幹淨淨,一時之間,隻見腿影如山,讓人目不暇接。


    烏沁陽心頭驚駭,暗道:“這人究竟是誰,武功高到如斯境界。”手上卻是仍不服氣,將另一隻手也用上了,雙手十指疾出如風,道道指風射出,途中表幻莫測,端的是精妙無比。


    無奈的是,他今晚所遇之人並不是尋常之輩,也不是與他同級別的高手,而是武功比更高明的方雲河。無論他出手怎麽快,也無論他用了多麽精妙的招法,統統被方雲河踢出的腳勁破解掉。


    烏沁陽出手在先,但招招盡失其威,毫無所獲,起先尚能忍耐得住,時間稍微一長,胸口一股怒火不由騰升而起,雙手猛然一收,身上逼出駭人的氣勢,目光,瞪著方雲河道:“閣下武功超凡,乃烏某平生所罕見,不知意欲何為,還請說個明白!”


    方雲河縱聲一笑,道:“暗中偷看的朋友,請你們也出來吧。”


    忽聽數聲長嘯,瞬息之間,


    場中多了三個人。


    這三人雖然來得形同鬼魅,但方雲河目光隻是微微一轉,就已經看清了他們的相貌,見了其中一人,心頭微微一凜,暗道:“原來是他,好啊,果然是襄陽王府的人。”


    這三個人露麵之後,便無形中與烏沁陽采取合圍之勢,將方雲河“堵”在了核心。正方是烏沁陽,後方是一個鷹眼長眉的老人,左方是一個獨臂老道,右方是一個鷹鉤鼻子的紫衣老者。那獨臂老道和紫衣老者,方雲河是第一次見過,但那鷹眼長眉的老人,方雲河並不陌生,認得是來自襄陽王府的高手,名叫宗政玉侖。此人曾與他交過手,“碎心煞功”的火候不淺。


    “嘿嘿,相好的,這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來,你真是膽大包天啊。”那紫衣老者一開口,便是一口江湖味道。


    方雲河偏頭迴敬了一個怪笑,道:“乖乖,我怎麽個膽大包天法?”


    紫衣老者一愣,旋即冷哼一聲,喝道:“你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


    方雲河道:“之前還不知道,現在知道了,雙獅莊。”


    紫衣老者道:“那你知不知道本莊是一個什麽所在?”


    方雲河搖搖頭,道:“我怎麽知道?”


    紫衣老者森然道:“那我告訴你,本莊是閻羅地府,任何不懷好意的人到了這裏,準叫他有來無迴,死無葬身之地。”


    方雲河笑道:“你的口氣倒是不小,可惜我楚奸惡並不相信。”


    紫衣老者桀然笑道:“相好的,你盡管口上逞威風吧,待會隻怕你連哭的都來不及。”


    這時,忽聽宗政玉侖道:“朋友武功驚人,未請教是哪一派的高手?”


    方雲河道:“我呀,無門無派。”說完之後,向左微微移動了一步。


    別看他這一步走得瀟灑自如,但換成了另外一個人,任你是超絕頂高手,走這一步之前,也得認真思考一番。需知他們雖是在開口說話,但人人都暗中****,隨時都有可能大戰起來。宗政玉侖、獨臂老道、紫衣老者的武功雖然不如烏沁陽,但以他們的武功造詣,足可以列為絕頂高手。方雲河被圍在核心,隻要他一動,身上稍一露出破綻,立時便會遭受四人的合力搶攻。


    方雲河雖隻走了一步,但他一動,其他四人也跟著動了。霎時之間,場上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烏沁陽伸手摸著了劍柄,一股駭人的劍氣破體而出;宗政玉侖雙手緩緩提起,掌心隱隱發出烏黑的罡氣;獨臂老道一手按在了腰間的短刀刀柄上,身上湧出一股怪力;紫衣老者向後仰了一下,全身關節劈啪作響,麵色慘白,似已得了重病。


    瞧這架勢,四人即將暴然出手,但一盞茶之後,四人終究是沒有出手,原來他們四人發現方雲河走的這一步看似破綻千出,但隱隱之中,他們也發現,方雲河這是故意在引他們出手。他們不知道方雲河能不能接住他們四人的合力一擊。在沒有必勝的把握之前,他們還是不敢冒然出手,以免給自己帶來無比慘重的後果。


    方雲河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道:“我看你們四人都不是這雙獅莊的真正主人,請你們把真正的主人叫出來,我有話要對他說。”


    烏沁陽將手從劍柄上放下,道:“有什麽話,閣下可以直接對烏某說。”


    方雲河道:“姓烏的,你能做主?”


    烏沁陽道:“烏某雖然不是雙獅莊的莊主,但在雙獅莊內多少還有一點地位,有什麽話,你隻管說來。”


    方雲河想了一想,道:“那好,我問你,箱子裏的少女是怎麽迴事?”


    烏沁陽沉思了一會,道:“閣下是要聽真話還是聽假話。”


    方雲河一怔,道:“什麽意思?”


    烏沁陽道:“閣下倘若要聽真話,烏某可以實話實說,但烏某同樣也要警告你一句,聽了真話之後,無論你是誰,今晚絕不可能活著走出這裏。”


    方雲河道:“是嗎?”


    烏沁陽冷聲道:“烏某的話,閣下最好聽在心裏,免得到時候後悔莫及。”


    方雲河大笑一聲,道:“姓烏的,你當真以為我聽了真話之後,就一定會死在這裏?”


    烏沁陽道:“這也不一定。”不等方雲河開口,接著說道:“


    我說的不一定,是指你到時還有一個選擇,那就是加入我們。”


    方雲河笑道:“很好,這的確是一個保存命的好辦法。”話鋒一轉,問道:“我要是想聽假話呢,又該如何?”


    烏沁陽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道:“閣下要是願意聽假話,雙獅莊不但不會為難閣下,烏某還會親自送閣下至十數裏外。”


    此話一出,宗政玉侖、獨臂老道、紫衣老者全都變了臉色,紫衣老者大聲道:“烏沁陽,你這是什麽話,此人今晚非死不可。”


    烏沁陽沉聲道:“這裏以我為大,公羊冶,你敢不聽?”


    公羊冶(紫衣老者)麵上閃過一絲憤怒,宗政玉侖忙道:“公羊兄,你先別生氣,烏老這麽做,一定有他的理由。烏老,我想知道你這麽做的理由。”


    烏沁陽道:“我的理由現在還不方便說,但我可以保證,我這麽做,是出於全局的考慮。宗政老弟,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方雲河聽到這,忽然笑道:“姓烏的,你之所以這麽做,據我看來,無非是認為沒有把握將我困住,才不得已而為之,是不是?”


    烏沁陽道:“隨閣下怎麽說,烏某隻希望閣下能慎重作出選擇。”


    方雲河笑道:“我相信我選擇了聽假話,就可以大搖大擺的走出這裏,同樣我也相信,我要是選擇了聽假話,今晚之戰,勢必異常激烈,你方將會出動無數人手。”


    烏沁陽道:“閣下明白就好,說實話,烏某實在不想與你這樣的人為敵。”


    方雲河道:“我想好了,你把實話說出來吧。”


    烏沁陽麵色一變,道:“你當真要聽實話?”


    方雲河道:“我既然名叫楚奸惡,又豈是個怕事之人?”


    烏沁陽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好,你既然不怕死,烏某也無話可說了。”頓了一頓,道:“這七口箱子裏,裝的都是,是本莊手下從各處擄來的。至於她們的用途,閣下就不用知道了。”


    得到烏沁陽的迴答之後,方雲河神色一冷,沉聲道:“襄陽境內一片驚慌,是不是因為你們擄掠少女一事所導致?”


    烏沁陽點點頭,道:“可以這麽說。”


    方雲河道:“之前被你們擄來的,最後是生是死?”


    烏沁陽尚未有所表示,宗政玉侖已經在方雲河身後開口說道:“她們是生是死,與閣下似乎沒有多大關係。”


    方雲河厲聲道:“不錯,她們與我的確沒有半點關係,但這事既然讓我遇上,我就非管不可!”


    公羊冶怪笑道:“相好的,原來你是想打抱不平啊,可惜你找錯了地方,來年的今晚就是你的祭日。”


    方雲河望著烏沁陽,麵上一片肅殺。


    烏沁陽暗道:“反正今晚已經和他對上了,就算出動全部人手,也要將他殺死在這裏。”口中道:“都死光了。”


    方雲河又問:“似這樣的,你們害死了多少個?”


    烏沁陽尚未開口,那獨臂老道忽然冷哼一聲,道:“死到臨頭,還敢在此問東問西,可笑,可笑。”


    公羊冶聽了這話,笑一聲,道:“馬兄,人家自認是正派人士,自然要問清楚了。相好的,你的這個問題老子可以迴答你,這樣的**,老子雖然沒有數過,但想來沒有五百,也有三百。”


    方雲河聽後,心中驚怒無比。他雖然看慣了江湖上的仇殺和紛爭,但始終堅持一個原則,那就是一個習武之人,決不能對尋常百姓加一指之力。那些被擄來的,平白遭受殺身之禍,令他有一種痛心的感覺。這些人的行徑,簡直就是到了禽獸不如的地步。他心底不由生出了一股殺氣。


    “好,很好,多謝你們的坦白,我知道我該怎麽做了!”方雲河語氣冷得可怕,讓人有一種如墜寒泉的感覺。


    聽了方雲河的話,烏沁陽心頭忽然掠過一絲不祥,他也不知道這是怎麽迴事,隻能將手一揚,朝天發了一記劈空掌力,掌力才剛湧出,他又發了一掌,後掌掌力的速度快過前掌掌力,轉眼追上,發出一聲悶雷般的響聲。


    這分明是一個信號,眨眼之間,隻聽得長嘯此起彼伏,令人驚心動魄,無數道人影由莊內衝天而起,各以非同凡俗的輕功向莊外疾掠而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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