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海山道:“不對,不對,你看我浪跡江湖,還不是一樣成家了?雖然還未立業,但孔大哥跟你說,成家有成家的好處,不信你就試試。


    方雲河道:“小弟是想試試,但隻怕試過之後,煩勞不斷。”苦笑著搖了搖頭。他雖然沒有明說,但眾人又哪裏不知道他的情形。


    俗話說最難消受美人恩,何況他身邊有那麽多美人。換成別個,都可以算是飛來豔福,但對於方雲河來說,卻甚為頭疼。


    孔海山笑道:“你的事咱們也插不上手,總之,應付女人,說來容易但也困難,像你這般情形的,我看算是古今第一奇例啦。”話鋒一轉,怪聲笑道:“白祥兄,你什麽時候與令狐妹子結為秦晉之好啊?”


    熊白祥壓根兒就沒想到他會突然說到自己頭上來,老臉一紅,道:“海山兄修要取笑,這事八字還沒有一撇呢?來來來,大家喝酒。


    孔海山卻不放過他,道:“咦?怎麽還沒一撇?這些日子,你不是和令狐妹子來往得十分密切嗎?令狐妹子臨走的時候,我記得你還送了老長的一段路呢。


    丁官方英姿手打上傳世傑笑道:“這事我可以作證。”


    方雲河問道:“不知是哪位令狐小姐?”


    孔海山笑道:“就是昆侖的令狐蘭令狐小姐啊,你也見過她的。你是不是有些意外?”


    方雲河心頭暗笑,麵上卻一本正經的道:“原來是這位令狐小姐,這敢情好熊大哥今後再也不會獨來獨往的啦。


    孔海山“哈哈”一笑,道:“可不是,要不是因為令狐妹子要迴昆侖,此刻他們兩人早已出入成雙,形影不離。


    方雲河朝令狐樂望去,詫道:“令狐三哥,令妹這麽快就迴昆侖去了嗎?”


    令狐樂道:“是的,她要迴去把近來武林中發生的大事告訴家父。我本來放心不下她,但有天山派的人一路相伴,我也放心了。


    方雲河越發驚奇,道:“怎麽?天山派的人走了?什麽時候走的?”


    眾人聽他說起這事,無人不黯然。


    過了一會,隻聽曹繼雲才緩緩地道:“鍾伯伯大戰之後,受了重傷,自覺時日無多,他老人家本想等你醒來見見你,然後才迴天山,哪知道你一睡不醒,就在前天,鍾伯伯一行已離開了杭州。


    方雲河禁不住自責的道:“這都是我的錯,我若早些醒來,就不會是這個樣子了。”他這話有兩層含義。第一,是怪自己沒能及早醒來,鍾子丹想見他最後一麵也都未能如願。第二,自己要是早醒的話,或許可以為鍾子丹療療傷,延長他的壽命……,


    熊白祥道:“我明白方兄弟的意思,其實,這都是命中注定的事,誰也無法改變。方兄弟,你己纖做得夠好了。鍾前輩臨走的時候很高興,他說他為天山派勞碌了一大把年紀,如今總算可以輕鬆了


    。我們應該為他開心才對。


    曹繼雲陡然大聲道:“不錯,他老人家既然看得這麽開,我們還在這裏傷懷的話,豈不是該打?來,咱們喝酒。


    眾人又喝了幾杯。曹繼雲一杯又一杯的喝,麵上雖然帶著笑意,但誰都看得出他有心事。北霸天忍不下去了,伸手一拍桌子,大聲道:“這酒變味了,再喝下去的話,我怕我會掀桌子。曹老弟,事到如今,你還放不下你的金龍會副會主之位嗎?”


    方雲河一聽,微微一驚,問道:“這是怎麽迴事?”


    曹繼雲卻不迴答,隻是叫下人拿來一大壇美酒,拍開封泥,仰頭“咕嘟咕嘟”


    狂飲。方雲河待要止住他的舉動,卻被丁世傑一把拉住,示意他不要出手,也不要出聲。


    一時之間,廳內除了曹繼雲狂飲的聲響外,再無別的聲音。須臾,曹繼雲把一壇美酒喝幹,滿麵通紅,仰首“哈哈”一聲長笑,直震得眾人耳鼓嗡嗡作響。


    “唿”的一聲,緊接著便是“啪啦”一聲,原來是曹繼雲隨手一甩,將酒壇扔出廳外,落地砸碎。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蹲空對月。*******,千金散盡還複來一五花馬,千金裘,唿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哈哈,我曹繼雲從此以後再也不是官家的人,師父,孩兒已經盡了全力,相信你的在天之靈,也不會怪孩兒。


    為臣者,不可不忠,但也不能愚忠。他想做什麽就讓他做吧,反正留在他身邊也是礙眼。


    聽了這話,除方雲河外,人人都知道他口中的“他”指的是誰。想起此人,有的鄙夷,有的搖頭歎息,神色各自不同。


    方雲河詫聲問道:“曹兄,好端端的怎麽棄官不做?你說的這個‘他,指的又是何人?”


    熊白祥冷冷一笑,道:“不是曹兄弟不想做,而是人家逼他不做。”


    方雲河道:“誰有這麽大的權力?”


    熊白祥道:“除了當今天子之外,又會有誰?”接著,便把那晚的事情說了。


    方雲河聽後,咬牙道:“這朱祁鈕怎麽越來越混賬,似曹兄這樣的人才,打著燈籠都難找,他竟然一點也不珍惜。不滿各位,巾幗公主曾經去過京城,找過她的這位皇兄。朱祁鈕見了巾幗公主,十分高興,無論什麽事,都答應她的要求,還說要做個好皇帝,再也不幹糊塗的事。想不到一唉,我當年本以為他做了皇帝,會比他的哥哥英明,萬想不到一”


    北霸天道:“他娘的,這個皇帝既然此等昏庸,咱們幹脆殺進京城去,奪了他的鳥位,奉方兄弟做了皇帝。


    眾人麵色均是一變,方雲河忙道:“北大哥,這事萬萬使不得。那樣一來,豈不是天下大亂?咱們雖然看不慣他的這等行為,但他畢竟還是皇上。至於什麽奪了鳥位的話,就當什麽都沒說過。


    忽聽曹繼雲道:“你


    們不明白皇上的心思,我卻十分明白⌒一件事,你們都不知道。當年祁連山大戰之前,皇上曾想派兵前往祁連山埋伏,等待時機,將眾武林人士一網打盡,控製整個武林局麵。他問我有何意見,我極力勸阻,並向他陳述了與武林人士為敵的危害,最後他隻得作罷。我本以為他放棄了這個念頭,沒想到過了幾年,他竟然指使飛魚幫來幫他完成這件在他看來,是一件千秋萬代大計的事。


    方雲河略一沉思,頓時明白,道:“我懂了,朱祁鈕這一著棋可謂老謀深算。


    正如曹兄所說,他一心想控製武林,但又怕惹武林眾怒。這時,飛魚幫野心勃勃想一統武林,他便向飛魚幫示好,封它一個什麽武林總巡師的稱號,任由飛魚幫胡來。飛魚幫成功的話,對他自然有莫大的好處,飛魚幫倘若失敗,他也損失不了什麽,最後頂多撒銷飛魚幫的封號罷了。武林中人要報仇,那也隻能去找飛魚幫,絕找不到他的頭上。


    經他一分析,那些還沒想明白的人,頓時恍然大悟,好幾人忍住大罵,有罵朱祁鈕的,也有罵飛魚幫的。


    待場上安靜之後,曹繼雲道:“這件事透著古怪,飛魚幫雖然橫行海南,近年又將勢力擴張到廣東和福建,但與朝廷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怎麽會這般快就‘好,上了?飛魚幫一步登天,這也未免太輕鬆了。


    忽聽廳外有人笑道:“飛魚幫與當地官員有所勾結,這件事早已不是什麽秘密‰京城有來往,那也是最近才有的事。但若沒有一個重要的人物從中牽線,飛魚幫想巴結皇上,弄個武林總巡師這麽大的稱號,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隨著話聲,隻見兩人走了進來,左邊一個,一臉笑眯眯的,正是不倒翁張大幹,另外一個,一身錦袍,卻是“聖手”何飛。


    曹繼雲起身道:“何叔叔,你探聽到了什麽消息?”


    何飛笑道:“我在京城做了那麽多年的官,現在就算退下孟,但也有些好友和門生在京城任職。我剛得到向秋的****,路上正巧碰上張前輩,便一起趕了過來。


    張大幹走到方雲河身前,微微行了一禮,他本來有話要對方雲河說的,但此時此景,覺得還是留待人少的時候再說。


    曹繼雲雖然決定**不做了,但終究還是關心朝廷之事,問道:“何叔叔,向秋兄在信上怎麽說?”


    何飛道:“他與南宮賢侄率眾日夜兼程趕迴京城之後,便毫不懈怠的偵查此事,再加上我的一些故交門生,終於讓他查出來,為皇上和飛魚幫牽線的不是別個,正是東廠太監頭子曹吉祥。


    曹繼雲冷笑道:“我早該料到是他了。前兩年,這人安安分分,雖然身為東廠頭子,但從不擺架子。這兩年終於露出野心,不斷的招收人才,連閏一,閏二那樣的死囚,都被他薦為大內總管,我看不久,第二個王振就會在他的身上重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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