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方雲河臉色依舊,瞪著詹華吉,好像看的不是一個活人,而是一個死人,從牙縫中迸出這第二聲,顯得無比的冷煞。


    眾人屏住唿吸,詹華吉更是把全副心神落在了方雲河身上。大家都在等著方劍明喊出那個“三”,可是,等了一會,方雲河始終沒有喊出“三”。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夜色更濃,寒風更冷。詹華吉的眼睛幾乎沒有轉動過,不知不覺,他的手心已溢出了冷汗。


    “這家夥到底想幹什麽?好半天過去了,他怎麽還不喊出三來?難道他不知道氣勢醞釀得太久,反而會越來越弱的道理嗎?”詹華吉心中想著,覺得左手有些濕潤,手臂不禁輕微的動了一下,一滴汗水從他的手掌滑落。


    就在汗水著地的那一瞬間,他忽覺一股刀光直往自己頭頂劈來。他明白對方已經出第一刀了。他努力睜大眼睛,但依然沒看清對方是如何掠過來的,這速度根本就超出了他的眼力。這一刀是如何使出來的,他也不清楚,他隻意識到對方已出刀,而且根本就沒有接招的可能。


    他隻有避,運足全身內力,在周身布下一層堅硬如鐵的氣牆,並發出一股巨大的勁氣衝擊出去,同時奮力施展十三種身法,騰、躍、掠、挪、飄、閃一當他雙腳著地之後,發現自己並沒有中刀時,對自己的武功不禁充滿了信心。


    就在這時,夜空中一縷白發從他眼前飄過,他自信的臉色頓時僵住了。


    方雲河的人還是在原地,似乎就沒有動過一樣,嘴角滑過一絲奇異的笑,道:“我說過我要你的頭發,現在我做到了。你還不走嗎?”


    詹華吉盡管已被方雲河的刀法驚住了,但他依然沒有示弱,呆了一下之後,哈哈一笑,道:“你的刀法的確不同凡響,但俗話說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老夫就不相信你的第二刀能在老夫身上留下一個痕跡!


    方雲河邪氣的笑道:“是嗎?”話聲中,一刀砍了出去。這一刀比起第一刀來,不知慢了多少倍,場外的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詹華吉見刀勢緩慢,刀氣也不是很強,不由笑道:“就憑這一刀就能傷得了老夫?”運起內力,一掌斜劈出去,要把大刀震開。


    驀地,方雲河砍出去的刀猛然加快,刀氣激發,令詹華吉不自覺的全身一震。


    就在這瞬息之間,詹華吉運足功,掌上發出一股無上勁道。“吮”的一聲響,這股無上勁道明明打中了刀身,但刀非但沒有被震碎,反而迎著這股勁道削了出去。


    “味”的一聲,人影晃動之間,方雲河依然在原地,而詹華吉卻已經落在好幾丈外,右臂掉著一片衣袖,一道淺淺的刀傷出現在他的手臂上,隻見痕跡不見血。這一刀的力度恰到好處,多一分則流血,少一分則無痕。


    詹華吉剛想遮掩,忽聽方雲河笑道:“你知道我這一刀下手為什麽不重一分嗎?”他心頭一震,顧不得遮掩,沉聲問道:“為什麽?”


    方雲河笑道:“我若廢了你這隻手臂,我第三刀絕對能砍下你的腦袋。我之所以下手輕了一分,為的就是賭一賭,看我能否在你沒事的情況下砍下你的腦袋。


    詹華吉一聽,倒吸一口冷氣,這話說得未免有些自大,但卻充滿了自信。詹華吉可不敢和他“賭”,賭輸了,腦袋搬家,賭贏了,自己隻怕也隻剩下半條命。於是,他話也不說一句,將身一晃,瞬間出了人群,如電而去。


    眾人見詹華吉被“四海狂客”嚇走,對“四海狂客”不禁又是畏懼又是驚疑。


    武林中何時出了這麽一個絕頂高手都天沙匹敵的高手?看他的年紀也不老啊,刀法卻如此的神通。恐怕神刀門的刀神在這裏的話,也不敢說自己的刀法比他厲害。


    方雲河眼光一轉,忽然望向了文慕楓。文慕楓一臉疑惑的望著他,好像察覺到了什麽……


    “小娃娃,你手中拿的可是天蟬刀?”方雲河笑問道。話聲一落,歐淩霄、風淩波、柴淩泉、賀淩彰、花淩語、農淩威一起縱出,落在文慕楓和李俊十夕前。


    農淩威喝道:“尊駕要幹什麽?尊駕的武功雖然比我


    們高出許多,但尊駕也該聽說過神刀門吧。尊駕要搶天蟬刀,也得給本門的老門主一個麵子吧。


    方雲河佯裝不懂,道:“我為什麽要給你們老門主的麵子?”


    農淩威道:“第一,本門號稱神刀門,閣下是用刀的好手,大家應該恨悍相惜。第二,老門主號稱刀神,他若在這裏的話,一定會與閣下結交。”別看他長得五大三粗的,而且脾氣一向火爆,但此時卻很會說話,把其他幾個想說的都說了。


    方雲河笑道:“刀神是前輩,在下怎敢與他結交?嘿嘿,不過一”眼睛穿過縫隙,望向文慕楓,道:“聽說天蟬刀乃上古時的蛋尤佩刀,在下一時心動,想借來玩玩,不知小友可否答應?”


    文慕楓大步走出來,望著方雲河,冷冷地道:“你到底是什麽人?天蟬刀是我師父傳給我的,你要拿去,除非將我殺死。


    方雲河道:“你師父是誰?厲不厲害?”


    文慕楓冷麵不答,李俊生也走了出來,笑道:“他的師父就是我的義父,說起我的義父,那可是大名鼎鼎。我義父的名諱就是武林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方雲河方大俠,你怕是不怕?”


    方雲河摸著下巴,做出一副思考的樣子,道:“哦,原來是方雲河,我好像聽說過這麽一個人,不過,據說他好像在絕命崖死了。


    李俊生笑容一斂,喝道:“你一“


    方雲河不等開口,伸手一指文慕楓,道:“我要搶天蟬刀,你根本就沒有機會躲開。看在你拚死護刀,我給你一個機會,我隻施展一成的輕功,你要是追得上我的話,我就不與你為難。否則,嘿嘿嘿一”怪笑聲中,將大刀擲給了閻王刀莫不同,轉身就走。


    走了幾步,迴頭見文慕楓還是在原地,大聲道:“聽說那姓方的當年也算一條漢子,難道他的弟子和義子如此膿包嗎?連我這麽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也不敢追?是不是怕死?”


    文慕楓冷哼一聲,身形一起,朝方雲河撲了過去。幾乎是同一時間,李俊生也撲了上去。方雲河哈哈一笑,道:‘“這才對嘛,姓方的有你們這樣的後輩,他死也死得不冤了。”話聲中加快了步伐。


    李俊生怒道:“不許你說我的義父!”


    方雲河將身一晃,從人群頭頂竄了過去,迴頭笑道:“為什麽說不得?”招手道:“大金,還愣著幹什麽?此時不走何時走?”火眼金猴本是蹲在人群中的,聽了這話以後,“目即們即”一叫,猛地飛了起來。一陣驚唿四起,許多人嚇了一跳。


    兩個速度之快,眨眼間已消失在夜色中。文慕楓和李俊生緊追不放,轉眼也消失在夜色裏。歐淩霄等人生怕兩個孩子會出什麽意外,趕緊追了上去。


    眾人見他們一前一後的遠去,有的想跟去看看,但又怕觸怒四海狂客,惹他不高興,也就沒動身,但相熟之人彼此議論,直把場上吵得就跟鬧市似的。


    文慕楓、李俊生、歐淩霄等人追了一會,任憑他們怎麽努力,與方雲河的速度始終保持在六丈到十丈之間。李俊生突然開口叫罵起來,說你四海狂客根本不是用一成功,而是用了五六成。


    方雲河任憑他罵,他知道李俊生的意思,李俊生根本就是在使激將法,自己一旦動怒,迴身找他算賬,那就是被他們追上了。


    文慕楓一言不發,歐淩霄等人明白李俊生的意思後,也開口罵起方雲河來,罵得最響亮的當屬農淩威,什麽膽小如鼠啊,什麽不敢出聲啊,等等等等。


    一盞茶時間過去後,眾人來到一處荒無人煙的所在。方雲河覷見前麵有座破廟,忽然將身一縱,落在廟前的一棵歪脖子樹上。摘了六片枯黃的樹葉在手,隨手一甩,笑道:“你們幾個神刀門的人嘰卿古嚕說些什麽?吵得我四海狂客好煩,都躺下吧。


    話聲一落,“咕咚,一聲,罵得最威風的農淩威最先昏倒在地。接著,花淩語、賀淩彰、柴淩泉也都先後倒地,隻有歐淩霄和風淩波身形幌了一幌,雖覺昏睡穴一麻,頭昏眼花,但終究退過來。就在這時,方雲河哈哈一笑,笑聲震耳,兩人當即昏倒過去。


    方雲河笑過之後,暗道:“歐大哥和風二姐這


    幾年進步很大啊,需要我利用笑聲才能把他們震昏。”由於他出手太快,文慕楓和李俊生都沒有看清他是如何令六人倒地的。


    兩人關心六人,距離大樹隻有一丈時,趕緊返了迴去,待發現六人隻是昏睡過去時,心中又驚又喜。驚得是這四海狂客武功高得太過離譜,喜的是他既然沒傷害六人,顯然沒有什麽惡意。


    方雲河見兩人放棄了這個能追上自己的機會,心中欣慰,拍了拍手,讚道:


    “好好好,做人就該這樣,總不能為了自己,孺子可教也。”麵色忽地一沉,喝道:


    “大金!”話聲未落,火眼金猴身上突然發出一股強大的敵意,從樹下斜竄出去在半空與什麽東西撞了一下。那東西比火眼金猴小了許多,但量之大,竟不在火眼金猴之下。


    “砰”的一聲,兩股強勁的量四散開來,文慕楓和李俊生雖然運功抵抗,但仍禁不住退了幾步,一時之間,兩人驚駭不已,隻是李俊生表現在臉上,文慕楓表現在心底罷了


    火眼金猴尖叫一聲,被那東西的量震同樹底下,發出憤怒的叫聲,做出一副如臨大敵的神態。那東西亦被火眼金猴震得退迴黑暗之中,不知藏身在哪。


    方雲河麵色微微一變,跳下大樹,關心地道:“大金,你受傷了?”


    火眼金猴“唧唧”一叫,比劃了幾下。方雲河頓時明白,眼神一寒,望著黑暗中,冷聲道:“好家夥,竟敢傷我的大金。”話聲剛落,那東西忽地又竄了出來以方雲河的眼力,竟也隻能看到對方是一個黑乎乎的東西。那東西忽地張開四肢竟是一隻奇小的猴子,張開嘴巴,露出尖銳的利齒,竟是想來咬方雲河的咽喉。


    方雲河大怒,運足了四成的內力,一掌拍出。隻聽“砰”的一聲,那小猴子被擊中,痛叫一聲,轉瞬遠去,消失在黑暗中。來去之快,勢如閃電。


    方雲河一掌擊中小猴子後,但覺手掌生疼,不禁駭然。這小猴子身上堅硬如鐵,根本就是一隻鐵鑄的猴子。


    “我四海狂客早就預感到附近有高人,想不到竟是你鐵猴子侯斷刀。侯斷刀聽說你的猴子喜歡吸人血,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若非是我,隻怕它已經得逞了。


    黑暗中傳來一個尖細的聲音道:“四海狂客,你有種,竟敢打傷老夫的小寶。


    老夫為人最為護短,你等著,老夫早晚會找你算賬,教小寶吸**的血。


    方雲河一聽,心知侯斷刀距此至少也在兩裏開外,倘若去追,他必定走,於是也就打消了追過去的念頭,口中笑道:“好說,好說,我的大金傷你的小寶爪上我早晚會向你討個公道的。


    侯斷刀的聲音傳來道:“哼,不要把你的大金與老夫的小寶相提並論,它不配!”火眼金猴聽了這話,怒吼三聲


    方雲河迴頭望了一眼,念頭一轉,頓時明白,冷冷一笑,道:“你最好不要激怒我的大金,我的大金現在稍遜你的小寶,那是因為它的脾氣變得不再暴躁。它一旦發狠,我擔心你的小寶會死在它的爪下。


    侯斷刀尖聲道:“是嗎?那老夫就等這一天,相信這一天很快就會到來。”說完這話以後,就再也沒有聲息。


    兩人相隔兩裏之遙,彼此也沒見過麵,但均覺對方是一個勁敵。尤其是侯斷刀,他之所以不肯在這個時候出現,顯然是有不小的顧忌。傳說中,這人要麽不出手,一出手就石破天驚,必致敵人死亡不可。他要是有把握的話,又怎會放過方劍明?


    方雲河確定侯斷刀走了之後,望向文慕楓和李俊生,語聲一變,笑道:“楓兒,生兒,你們剛才表現將很出色,不愧是我方雲河的弟子。


    兩小一聽,頓時明白,走上三步,一起朝方雲河下拜,一個道:“徒兒參見師父。”另一個道:“生兒拜見義父。


    方雲河哈哈一笑走上去將兩人拉起,道:“這等俗禮,今後少來,你們的師公當年也是這麽對我說的。楓兒,你長高了。”這話雖然簡短,但聽在文慕楓耳中,卻是最有量,任他再堅強,也忍不住動容。鼻子一酸,眼看就要落下淚來忽然想起方雲河說過的話,將淚收住,顫聲道:“師父,我好想念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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