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子丹拿出一封信箋,遞給他道:“你看看這封信。”方雲河稀裏糊塗的接過來,打開一看,隻見上麵寫著:“鍾兄安好?小弟甚是想念,昔年之情,小弟永生不忘。二十日後,小弟登門拜訪、望兄能持劍相候!”署名是“老朋友”方雲河一看日期,推算了一下,失聲道:“這個‘老朋友,豈不是明天就來?”鍾子丹道:“是的。我閉關十五天,為的就是等這個‘老朋友,我懷疑是血手門的餘孽。


    方雲河道:“鍾老,你怎麽會懷疑到血手門頭上呢?”鍾子丹道:“行走江湖的人,免不了會惹上仇家,哪怕是修養再好的,多多少少都會得罪過人。老朽這幾十年來,除了出來討伐血手門外,幾乎是退出了武林。這信上的署名是老朋友,如果是幾十年前結下的梁子,行走才來找我麻煩,未免說不過去。隻有血手門,才是真的老朋友。但是,我想來想去,偏又想不出血手門餘孽中誰會有這般大的膽子敢來找我挑戰。我雖然上了點年紀,但武功可沒落下。


    冷暮雲道:“姨丈,咱們也別管他是誰,明天來了,一看便知。你若不介意的話,讓我來對付他。”鍾子丹搖搖頭,道:“他既然署名老朋友,分明就是要和我泣解決什麽恩怨,我不應戰的話,不合江湖規矩,傳了出去,會叫旁人笑我天山派。”冷暮雲冷笑道:“我天山派高手輩出,他要找麻煩,何必你老親自出手?身為天山門下,任何一個人都可以代你老出戰,這也是合符江湖規矩的。”鍾子丹正容道:“不行,我之所以沒把這事告訴你,就是怕你會這麽做。我閉關十五天,為的是什麽?就是為了迎戰來人。還有你們,浩然,傑兒,都不許再說代我出戰的話。


    忽聽那蒙麵女人道:“爺爺,冷叔也是為了您好,您年事已高,而來人是誰我們暫且還不清楚。要是老朋友是一群人,您一個人對付,豈不是太吃虧了?”鍾子丹怔了一怔,道:“這個我倒沒有想過。”俏羅刹望了一眼蒙麵女人,笑道:


    這位是一”鍾浩然道:“她是我的次女,名叫鍾紅。”鳳飛煙聽了,笑道:“我先前在山腰遇到冷大俠的兩個孩子,曾聽那小男孩說他的二姐戴著麵紗,原來就是姐姐。”她是沙漠之城的城主,現在又是俏羅刹的幹妹子,而俏羅刹是與鍾浩然平輩論交的,因此,她叫鍾紅一聲姐姐,並不過份。


    鍾紅道:“鳳城主美貌絕倫,我早有聽聞,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可惜我常年避居天山,癡於練武,未能下山去拜訪鳳城主。”方雲河進來後,對鍾紅特別的汁意_不知怎麽迴事,他隱隱覺得鍾紅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決氣”。如今知道她是鍾浩然的次女,不由又望了她一眼,恰好鍾紅的目光也向他看來,兩人目光一對,鍾紅的目光突然一黯,不自覺地避開,方雲河微微一怔,旋即意識到什麽,問道:“鍾二女俠,你身體可有貴恙?”


    鍾紅驚異地道:“少俠怎麽知道?”方雲河道:“實不相瞞,我自進來後,覺得你身上有股怪異的決氣,一時之間,也說不清楚。”鍾佩蘭聽了這話以後,道:


    “我剛才也在奇怪,賢侄一講盡後,對紅兒似乎特別汁意_紅兒二十多年來沒出天山一步,又怎會和賢侄認識,年紀上也極為不對,我還準備詢問呢。


    方雲河笑道:“我也不清楚這是怎麽迴事,先前我與飲馬河的獨眼狂客前輩正說著話,我就突然望著他,眼神內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轉動,要把對方吸過來似的。


    見到鍾二女俠之後,眼中也有那種感覺,隻是場合不同,也就沒有再敢多看。”鍾子丹奇道:“賢侄,你是不是又練了什麽武功?”方雲河道:“這等武功,我覺得近乎邪術,我應該沒有練過吧,難道……難道跟它有關?”鍾子丹:“它?”方雲河道:“就是四眼魔熊。”眾人麵麵相覷,顯見沒有聽說過。


    方雲河見他們不知道,也就不多做解釋,道:“我曾與這怪物搏鬥過,被它一股黑水噴在臉上,之後洗淨了臉,就覺得眼中澀澀的,我隻當做是黑水進過眼睛後來,眼睛沒事,我也就沒放在心上。”對鍾紅道:“鍾二女俠,方便的話,可否讓在下給你把把脈。”鍾紅道:“方便。”伸出手去。她的年紀,至少也有四十出頭,但看她的手腕,潔白如玉,宛如十七八歲的少女,而且,白得近乎怪異。


    方雲河給她把了一會兒脈,將手指鬆開,皺眉道:“奇怪,鍾二女俠體內似有兩股力道,相生相克,散之不去。”鍾子丹道:“這十多年來,我想盡了所有辦法,始終無法解決這種現象。”方雲河將頭一抬,道:“鍾二俠女,你的臉可否……”鍾浩然變色道:“方少俠,不可。”方雲河愕然道:“鍾掌門,為何不可?”鍾浩然歎了一聲,道:“我這個女兒昔年貌美如花,自從練功不慎,體內出現這種現象之後,臉上長出了……總之是,四位還是不要看了。


    不料,他話聲才落,鍾紅竟自己摘下了麵紗。方雲河,鳳飛煙,鐵金剛夫婦一看,禁不住變色。隻見她的臉上長著許多豆大的紅點,乍一看去,十分惡心。鍾紅見了他們的臉色,有些苦澀的興笑,講麵紗重新戴上,道:“我知道我這副醜模樣見不得人,所以就戴著麵紗,躲在這裏。龍兒和鳳兒那兩個小鬼常常問我為什麽戴著麵紗,我也隻好說臉上長了花,他們要是看見我的樣子,今後隻怕是再也不會來看我了。


    她說得輕描淡寫,但誰都聽得出來,這些話的背後,隱藏著多麽大的苦痛。哪個女人不愛美呢,當漂亮變成醜陋,又有幾人能夠接受?親人或許不在意,常常安慰,但當事人心中的傷痕是消除不掉的。方雲河是個聰明的人,他理解這種傷痛所以,他決心要幫鍾紅解決這個難題。想了想,他起身道:“各位,我去去就來你們慢聊。”鍾傑道:“方少俠,你有什麽事,隻管盼咐便是,我叫人去辦。”方雲河笑道:“我去見我那匹神馬,它脾氣不好,不是我的話,它誰也不讓靠近。


    眾人聽他這個時候去見馬,都被弄糊塗了。


    方雲河去了沒多久,拿著一根短須趕了迴來,一進屋就道:“這裏可有灶房?”鍾佩蘭道:“有,我們都是自己煮飯吃的。”方雲河笑道:“那就好,


    麻煩前輩將這根短須拿去,切下小塊,將之研末,與水一起燒煮。”鐵金剛聽了,笑道:“盟主,我一見這東西,就知道它是人參。這麽短一根,藥性尚且不足,為何還要切成小塊?”俏羅刹白了他一眼,道:“你懂得什麽,盟主這麽說,自然有他的道理。


    方雲河笑道:“這人參可不是普通的人參,我也沒試過它的藥力究竟多大,我怕藥力重了,適得其反。”鍾佩蘭道:“既然如此,我就依照你的話去做。”起身去了灶房。鍾紅、鳳飛煙、俏羅刹說要去幫忙,鍾佩蘭說不需要她們,怕人多更不好做事。鍾浩然問起方雲河是怎麽打發走飲馬河那幫人的,鐵金剛和俏羅刹夫婦你一言我一句的說開,隻把方雲河說得就跟天神似的。


    鍾子丹聽後,笑道:“賢侄,當年大家都要推你做武林盟主,讓你為武林主持公道,可惜你當時不肯,最後,竟而偷偷地跑了。現在做了盟主,雖然這個盟主小了許多,但心中隻怕也有些想不到吧。”方雲河道:“昔年我還年輕,不足以但當大任,也自知自己性格不適合做什麽盟主,因此就推掉了。現在做這個盟主,也是迫不得已,波斯聖教勢力龐大,光憑我一個人,實是難以對付。”鍾傑道:“方少俠仗義出頭,讓我好生敬佩。


    這時,鍾佩蘭已煎好了人參湯藥,端著一碗走了出果勺道:“賢侄,這人參好生神奇,我隻切了一小片,它的味道竟比平常一根人參濃了許多。”方雲河笑道:


    “不瞞各位,這人參全名叫火須人參。”眾人一聽,也都是第一次聽說,鍾子丹自以為見多識廣,哪知今日連聞兩個從來沒有聽說過的東西,不禁搖頭苦笑。


    鍾紅從鍾佩蘭手中接過瓷碗,揭開麵紗一角,張嘴一口喝完。過了一會,她隻覺臉上紅點似有所變化,忙跑進後堂。須臾,她跑了出來,驚喜地道:“我臉上的東西小了許多,方少俠,多謝你。”說著,要向方雲河下拜。方雲河忙了起來發出一股暗勁,將她托住,道:“鍾二女俠,快別這樣。區區小事,掛齒都已嫌大,何況如此大禮,在下受之不起。”鍾紅拜不下去,隻得斂枉施禮,表示謝意。


    方雲河心中高興,道:“我也想不到‘火須人參,會有這麽大的效力,我看那根短須吃不到三分之一,鍾二女俠臉上的東西就可盡除。”但一想到給了紮那十幾根,不禁有些後怕。這倒不是他舍不得,而是現在才真正的見識到“火須人參”的厲害,萬一使用不慎,後果將不堪設想。難怪波斯聖教的人會為了它,劫走周風逼他赴會。


    這一晚,方雲河和冷暮雲在冰宮前把酒言歡,清冷的月光照在他們身上,兩人但覺有一股別樣的溫暖。這種月光,冷暮雲也不知道照過多少次,可感覺與現在不一樣。那種惺惺相惜的友情,是世上最難找的。


    世間有千千萬萬的人,紅塵男女,各有所好。有人因誌趣相投而成朋友,有人不打不相識,最後成為朋友,有人共同患難,因而成為生死之交,也有擊彼此了解,成為管鮑之交。但像他們這種,相隔數年後,那種相惜的交情仍如昨日,實是罕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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