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嘟”一聲,方雲河拔出赤霄劍,倒轉劍柄,扔了出去。劍去如電,但來人隻是輕輕一抄,便將赤霄劍拿在手中,刹住身形並踏空追出。“滄啷”又是一聲方雲河拔出了泰阿劍,收住去勢、踏空迎上。兩柄劍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耀目的光芒。霎時間,光芒收束,原是兩劍相交。旋即,劍氣縱橫直上天際,劍光暴漲與日爭輝。方雲河與來人從半空飄落,來人屈指一彈赤霄劍,讚道:“好劍!”他的話依然那麽簡短、那麽有力。


    ***


    放假明一臉驚喜地望著來人,顫聲道:“冷大哥,恭喜你的武功恢複了。*人白衣如雪,眉目之間,依然清涼,正是苗年消‘劍神”之稱的冷暮雲。他把目光落到方雲河身上,仔細地看了看,一聲**,道:“好,你果然還活著,我始終不相信你會輕易離開這個世界。錦玲,女排酒菜,我要與方老弟不醉不休。”鍾錦玲鈾一聲,嫋嫋進入冰宮。冷暮雲頭也不迴地道:“把桌椅搬出來。”很快,兩個丫鬟將一副玉質的桌椅搬出冰洞,並泡上香茗。


    冷暮雲將赤霄劍遞給方雲河,道:“這是一把好劍,可要好好保存。”方雲河道:“冷大哥若是喜歡,盡管收下便是。”冷暮雲哈哈一笑,又是屈指一彈,道:


    “聽其音,這是一把帝道之間,自從阿難劍毀掉之後,這是我第一次拿劍。我很喜歡它,但它不是我的,它應該被有帝王之氣的人使用。”硬是交到了方雲河的手上。


    賓客落座,冷暮雲親自給方雲河斟茶,道:“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你會來天山看我,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方雲河道:“小弟掉下絕命岸後,直到今年才找到出口,走出那個兇地。”冷暮雲沒問他掉崖後的事,興一笑,道:“我聽說你收了個徒弟。”方雲河道:“小弟年紀尚輕,本沒有資格收徒,但見那孩兒與我頗有緣分,一時快意,就把他收做了弟子。京城保衛戰後,我讓他隨我義父去了神刀門,現在也應該有十四五歲了,可惜我這次沒有把他帶來見見你。”


    冷暮雲道:“你的徒弟比我那兩個調皮的搗蛋鬼強多了。一別數年,你的模樣有了些變化,更成熟,武功也更加了得,你剛才是不是未盡全力?”方雲河笑道“冷大哥不也是留了一手?”冷暮雲輕輕一笑,道:“當年,你和鬼神聶皇傑一戰,我未能親眼目睹,十分遺憾,聽說你將他打敗了。”方雲河道:“鬼神武功高深莫測,昔年我險些死在他的死神之淚之下,焉敢自誇將他打敗。”冷暮雲道:


    那他怎麽會自殺,與死神之淚同歸於盡。”


    方雲河歎道:“世上有許多事說不清道不明。極力追求的,偏偏得不到,不想要的,卻唾手可得。鬼神一心想稱霸武林,結果,身邊之人死的死,跑的跑,他雖然武功高強,但與我一戰之後,未能一槍將我擊殺,頓時心灰意冷,這大概就是他選擇自殺的原因吧。”冷暮雲笑道:“他經營血手門多年,好不容易有了些氣候怎麽會舍得放棄呢?”


    方雲河望了他一眼,道:“我知道我騙不過你。其實,鬼神看似堅強,內心卻很脆弱,這也是很多人的一個通病。那些看上去十分堅韌的人,內心深處常常害怕被擊倒,他們的堅強,是表現給他人看的。鬼神自以為武功大成,便可天下無敵但他想不到,我會將他臉上的麵具擊碎,試問一個極為自負韻人,沒把我這麽一個小子殺死,反而被我看破了他的神秘,又豈能不頓生自絕的念頭?”冷暮雲問道:


    “你看到了什麽?”方雲河微微一笑,嘴唇蠕動了幾下,冷暮雲怔了一怔,忽而一聲長笑,道:“難怪,難怪,換成是我,我也會選擇灰飛煙滅。”


    “什麽灰飛煙滅?沒有我的允許,你敢嗎?”隨著話聲,鍾錦玲端著酒菜從冰宮走了出來,她腰間係著圍裙,想是親自下廚。冷暮雲笑道:“方老弟,你


    不知道,我與她成婚後,她把我管得極嚴,我真後悔,像你這樣,自由自在,多好。”


    鍾錦玲一邊擺放酒菜,一邊道:“你們男人都是一個樣,成家前,甜言蜜語,有了家室之後,嫌這嫌那,害怕約束。叫我說,有些約束沒有什麽不好,當爹要有個當爹。的樣。”


    方雲河看到這,隻覺世上的事當真有些匪夷所思。昔年,劍神冷暮雲是何等的冷傲,少言寡語,一臉冰冷,可現在,笑容常掛在臉上,還在外人麵前,與妻子打趣。這是一個巨大的轉變,宛如變了個人。時間能改變一切,愛情亦能令人轉性。


    當一個人能說笑的時候,他身邊的空氣也都是溫暖的,哪怕是在寒冷的冰宮前。


    鍾錦玲把酒菜擺放好後,解下圍裙,分別給兩人倒了一杯酒,這才坐在冷暮雲身邊,一臉溫柔地看著冷暮雲。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但誰都可以看得出,她現在很幸福,幸福得連身邊的人都不敢開口,生怕破壞這種氣氛。好一會後,冷暮雲拿起酒杯,道:“方老弟,多謝你遠來看我,我敬你。”方雲河道:“我說過我會來天山看望你和鍾姐姐,見到你們,我很高興。”


    兩人舉杯相碰,一飲而盡。不等鍾錦玲倒酒,冷暮雲的手落在了酒壺上。他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忽然笑道:“這杯酒,我不喝,我要給一個脆弱的人喝,寂寞的人都是可憐和可歎的。”說完,將一杯酒灑在地上。鍾錦玲不解地道:“誰是脆弱的人?你幾時有這麽一個朋友的,我怎麽不知道?”冷暮雲笑道:“並不是朋友之間才能敬酒,敵人之間也可以敬酒,這些事,你們女人啊,永遠都不懂。”鍾錦玲白了他一眼,道:“我懂它幹嘛?”冷暮雲哈哈一笑,對方雲河道:“你心中想必有不少疑問。”


    方雲河道:“是的。”冷暮雲道:“我與柳生一劍大戰後,一身武功全散,許多人都以為我死了。迴到天山後,你猜我都幹了些什麽?”說到這,望了一眼鍾錦玲,道:“我帶著錦玲幾乎遊遍了整個天山,那些日子,我有了新的人十意義,覺得每一天的都是新的。一年之後,奇跡出現了,我發現一股新生的量在體內升起,它一天天的壯大,最後,我的武功全部恢複了!我知道這是阿難劍賜予我的在它消失在這世上的最後一刻,它將生命轉到了我的身上。”方雲河道:“沒有滅亡,又何來新生?沒有分離,又何來相聚之快了冷大哥吉人天相,我相信冷大哥將來會重拾‘劍神,之名。”


    冷暮雲笑道:“劍神之名,已隨風而逝,我現在是一個丈夫,一個父親。你知道我為什麽要你幫我把那塊玉石分成兩半嗎?”方雲河道:“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這麽一塊玉石,世間難見,把它分開,未免太可惜了。”冷暮雲道:“我那兩個搗蛋鬼為了這一塊玉石,不知道打了多少次,哥哥說是他的,妹妹說是她的,今天勸住了,改天又爭起來,現在好啦,一人一半,大小一樣,他們該不會再鬧。”


    方雲河笑道:“你是一個好父親。”


    鍾錦玲道:“可不是,為了龍兒和鳳兒,他沒少辛苦。在兩兄妹一歲那年,他不惜耗費內力,為他們洗髓伐骨。每隔十日,都要下山去找天山雪蓮。兩兄妹幾乎是吃著雪蓮長大的,兩歲的時候,開始練功,稍有偷懶,他便家法伺候,兩兄妹對他怕得不行。這也虧他嚴厲,不然的話,兩兄妹吃再多的天山雪蓮,也決不至於小小年紀,就已將輕狗到了踏雪無痕的地步。”冷暮雲道:“我給他們起了龍、鳳二名,為的就是希望他們有朝一日能成龍成鳳,不墮他們老爹的名聲。”


    方雲河道:“難怪我在山腰的時候,見他們有極好的身手。小小年紀,就有那等功夫,武林之中,隻怕再也找不出第三個來。”冷暮雲道:“你這個做叔叔的不要太讚揚他們。他們先天條件很好,又有許多人愛護,當然是比別的孩子要強一些。人若肯努


    力,終會有成才的一天,怕隻怕半途而廢。”頓了一頓,忽然笑問道“你出來後,迴過少林寺嗎?”方雲河瑕然道:“還不曾迴去過。”冷暮雲道:


    “我聽濤弟說,昊世明已經當上了少林寺羅漢堂首座。”方雲河失聲叫道:“世明哥出家了?”


    冷暮雲點點頭,道:“在你掉下絕命崖沒有多久,他就在少林寺梯度出家了。


    江湖傳聞,他已盡得神龍棍的真傳,武功之高,名氣之盛,並不亞於正天教教主獨孤九天。”方雲河對這幾年來武林中的形勢不怎麽熟悉,問道:“不知武林中又出了哪些厲害的人物和勢力?”冷暮雲道:“我沒離開過天山一步,所知道的也都是濤弟和柔丫頭告訴我的。據他們說,近幾年來,有三大勢力發展得極快。一為太虛殿,殿主太虛子,昔年曾與你義父較量過,武功之高,想必你也清楚。”


    方雲河聽後,不由想起一個人來,他想起的人就是那東海菩薩。當日,他從東海菩薩手中搶得胡成武,已猜出了對方是誰。他還記得當年太虛子與義父比試之事,太虛子稍遜義父一籌,而義父對太虛子十分推崇,說其三五年後必將超過自己。如今三五年過去了,太虛子的武功果然更加厲害。那日他與東海菩薩,也就是太虛子鬥過一場,勝了一籌,可他隱隱覺得太虛子有所保留,當然,他自己也沒全力以赴。太虛子組建太虛殿,大概是因為昔年沒能輔助朱遵林成就大業,心有不甘,這才會在武林中開山立派。


    冷暮雲接著說道:“太虛子創立太虛殿,得到了一個名叫無涯子的大力支持無涯子的徒弟,青萍劍客歸遠帆還認了太虛子做幹爹。目前所知,太虛殿有名的高手有二十八宿、四象、三垣和兩儀。第二股勢力是天鷺宮甲宮主號稱天鷺子,非常神秘,武功高深莫測。宮中高手,以七煞神君最為出名。第****,就是南海的飛魚幫。飛魚幫創立多年,本隻在瓊州一帶橫行,但近年來,****,大有向內地挺進之意。濤弟最近跟我談起,說飛魚幫的副幫主自稱南海菩薩,正幫主又號南海如來。這些名號,起得可真夠響亮的,隻是不知他們的武功究竟如何。”方雲河笑道:“能稱菩薩,武功想來還過得去,應該不是浪得虛名。”


    兩人邊吃邊聊,不覺過了半個時辰。鍾錦玲在旁相陪,幫忙倒酒,這本是丫縣們的事,但因為客人是方雲河,鍾錦玲非但親自下廚,還當起了倒酒的“丫頭”。


    方雲河暗自羨慕,心道:“冷大哥得此賢妻,今生亦可無憾了。”


    正吃喝間,忽見一人疾奔而至,遠遠地住,道:“察老爺,察夫人,少爺和小姐正在殿前草地上哭叫,誰勸都不聽。”冷暮雲問道:“他們怎麽了?”那人望了方雲河一眼,磕磕絆絆地道:“小的沒一沒看明白。小的見掌門哄了少爺和小姐好一會,他們依舊哭個不停,便來請老爺、夫人過去。”方雲河察言觀色,心中一動,問道:“可是我那匹馬將他們弄哭的?”那人道:“好一好像是的。”方雲河起來,笑道:“這兩個小鬼果然調皮,這事既然是我那匹馬引起的,我得去看看,可不要傷了兩個小鬼才是。”冷暮雲起身道:“我們一塊過去。”


    三人來到殿前之際,這裏早已了好些人。場上,赤首神龍被團團圍住,高昂著頭,一副不屑的樣兒。冷家兄妹坐在一邊,鼻青臉腫,身上的衣裳都已破了。幾個婦人正在哄他們,他們不聽,哭鬧著要騎馬。


    冷暮雲一到,麵色一板,拿出父親的派頭,道:“龍兒,鳳兒~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還不快起來?”冷家兄妹一聽,抬起頭來,望著父親,冷澤鳳哭著有些撒嬌地道:“爹爹,我要騎馬。”冷暮雲道:“你要騎馬,改天爹爹帶你到草原上騎便是。”冷澤風道:“不,我要騎這匹馬。”說著,伸手一指赤首神龍。(前麵把太虛子寫成了歸遠帆的師父,現已改過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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