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議了大半夜,沒有個結果,有的說等阿剌知院的兵馬到了之後,再正式攻打京城,這樣說的是以伯顏帖木兒為首的一群瓦剌將領,而以孛羅為首的另外一批瓦剌將領則強烈要求,明日就立刻全麵攻城。


    沒有發言的是阿日斯蘭和四大尊者,伊日畢斯因為受了傷,沒有參加會議。也先低頭沉思了一會,扭頭去看阿日斯蘭,阿日斯蘭沒有說話,把目光望向了坐在自己下首的一個蒙古將軍。那蒙古將軍是一個顯得有些儒雅的中年人,如果方雲河在場的話,定能認得這人就是“尹南誌”,這化名為尹南誌的蒙古人卻是阿日斯蘭的大弟子,真名叫唿和巴日。


    阿日斯蘭收了不少弟子,個個都有一身高強的本領,唿和巴日因為是大師兄,阿日斯蘭對他特別的看重,而唿和巴日也沒有辜負阿日斯蘭的期望,一身武藝,實不在二尊者之下。阿日斯蘭素知這個大弟子很有頭腦,因此便把目光投向了他。


    唿和巴日想了一想,道:“我們現在所麵對的,並非隻是大明官兵,還有方雲河這等武林高手,如果沒有必勝的把握,我們還是不要輕易攻城。”


    孛羅聽了,道:“你們都說方雲河非常厲害,難道他是神不成?”


    大尊者道:“他雖然不是神,但武功博雜,戰鬥力之強,世所罕見。”


    孛羅“哼”了一聲,道:“華天雲的戰鬥力強得可怕,但最後還不是被大天師擊殺了,我看這姓方的小子再強,也強不過華天雲。”


    大尊者聽了,心中有些不樂,心想你說這話,不是擺明了把大天師放在我之上。阿日斯蘭豈會看不出大尊者的心思,忙道:“那日我之所以能擊敗華天雲,一來是因為魔琵琶的功夫已完全練成,二來也是靠了大家的幫助,而後者才是我們戰勝的決定條件。”


    唿喝巴日道:“不錯,我們要打敗明兵,攻下京城,靠的不是個人能力,而是大家的團結。”


    伯顏帖木兒忽道:“華天雲真的死了嗎?”


    孛羅道:“就算不死,僥幸能活的話,也成了一個廢物。”


    阿日斯蘭道:“以常情而論,華天雲是必死無疑,但這也不排除意外,但縱然發生了意外,華天雲中了我那一招重創,一身武功也是廢了。”


    他的推斷是不錯,但誰又能想到這世間就有一個人能治療華天雲的內傷呢,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就是這個道理。


    也先聽了他們的話,總結性的道:“華天雲一去,便沒有什麽可慮的了,刀神由我對付,天都聖人交給四位尊者,姓方的小子則交給大天師,至於其他的人,根本就擋不住我們的鐵騎。”問大尊者道:“大尊者,不知你有何看法?”


    大尊者道:“我同意伯顏帖木兒的意見,暫時按兵不動。”


    也先道:“如果按兵不動的話,豈不是讓明兵笑話我們嗎?”


    忽然,有人道:“太師,我們手中還有朱祁鎮呢。”


    也先朝話聲處望去,見是喜寧,忙問道:“你有辦法


    ?”


    這喜寧,幫也先攻下了紫荊關,現在已成了也先的紅人,雖然不是瓦剌的高級將領,但也列席了會議。


    喜寧道:“屬下有個愚見。”


    也先道:“你說。”


    喜寧正要把“愚見”說出來,忽聽帳外傳來示警的號角聲,眾人吃了一驚,當下,便有五個將領出了帳篷,過了一會,五個將領先後迴轉,都說是明兵偷襲軍營,現在已被打退了。今晚月色不錯,本不適於偷襲,但於謙正是在瓦剌軍麻痹大意之下,令精騎兵偷襲。這些將領聲稱偷襲之敵已被打退,實是人家騷擾了一陣之後自動退走,可見,人人都會為自己說好話,蒙古人也不例外。


    也先聽後,大怒,一掌拍在麵前的桌上,道:“豈有此理!”


    眾人見他生氣,誰也不好說話,半響,才聽也先道:“喜寧,把你的法子說來聽聽。”


    喜寧道:“這……”


    孛羅喝道:“這什麽這,快說。”


    喜寧想了一想,道:“屬下認為,朱祁鎮既然在我們手中,我們可以利用他來打擊明兵。太師仁義無雙,如果能兵不血刃的攻克京城,讓大明俯首稱臣,那是千秋萬代,誰也比不上的功績。屬下建議,我方先派出使者前去於謙營中,以朱祁鎮的口諭,令於謙到我營中見駕,於謙這人,忠心耿耿,萬沒有不來的道理。隻要他一來,太師下令,將他拿下,到時候,京師還不是手到擒來。”


    唿和巴日問道:“如果於謙不來呢?”


    喜寧道:“就算他不來,明朝也會派出一個大臣過來,我方假裝議和,與對方修好,乘對方鬆懈的時候,率軍攻城,這可要比此時去攻城要容易得多了。”


    也先一喜,道:“好,這倒是一個不錯的法子,明日一早,我就派人前去於謙營中。”


    翌日,也先果然派了一個使者到於謙營中,當時,於謙、石亨、方雲河三人正在商討退敵之策,聽說有瓦剌使者前來,都是怔了一怔,但也不得不見。


    那使者到了廳中,態度十分傲慢,道:“哪個是於謙?”


    於謙道:“老夫便是。”


    那使者看了於謙一眼,道:“於謙,我們太師說了,叫你趕快投降獻城,否則的話,我瓦剌十萬大軍一旦攻城,定叫你朝屍橫遍野。”


    於謙仰天一聲大笑,那使者莫名其妙,陡然聽得於謙喝道:“你們蒙古人,除了屠城之外,還會做些什麽?”


    那使者被於謙的語氣嚇了一大跳,見石亨和方雲河瞪著自己,身上頓時出了一股冷汗,顫聲道:“於謙,你不投降也可以,但你必須去見你們的太上皇一麵。”


    於謙聽他抬出朱祁鎮,冷笑道:“我自然會去見太上皇,你還有什麽話說嗎?”


    那使者想不到於謙“答應”得這般爽快,不禁愣了一愣,於謙道:“沒有其他的事,閣下就請迴去吧。”


    那使者本想借出使的機會好好的敲詐於謙一筆,誰料於謙壓根兒就沒把他放在眼中,隻得灰溜溜的走了。


    待


    瓦剌使者走後,方雲河問道:“於大人,你說得不會是真的吧?”


    於謙笑道:“我什麽時候說過假話。”


    方雲河和石亨大驚,極力勸阻,於謙卻笑道:“我說我會去見太上皇,但又沒有說現在就去。”當下,便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了兩人,兩人聽後,大喜。


    下午,明軍果然派出了使者到瓦剌軍營,也先得報之後,心頭一動,把朱祁鎮請到營帳,坐在首位,自己和伯顏帖木兒身披鎧甲,在朱祁鎮兩側,營帳外,夾道了兩隊殺氣騰騰的蒙古武士。


    不久,隻見兩個明使者來了,經過夾道的時候,兩人都嚇了一跳,好不容易進了營帳,一眼望到麵容憔悴的朱祁鎮,兩人伏地痛哭,高唿“太上皇”。


    朱祁鎮雖然是坐在上首,但形同傀儡,現在又聽得昔日的臣子叫自己“太上皇”,忍不住心酸。不過,他仔細一看兩人,才發覺這兩個人並非重臣,心酸轉為不樂,問道:“趙榮,王複,是誰派你們來的?”


    那趙榮上個月因懈怠,不赴營操練,被朱祁鈺下令禁錮,現在被重新起用,又得了於謙的吩咐,定了定神,道:“太上皇,臣已被陛下升為太常少卿,王複也被提拔為右通政,前來見駕。”他說得不卑不亢,倒也讓朱祁鎮無話可說。


    也先聽了,很不滿意,道:“你們明朝也太無禮了,本太師千裏護送你們的太上皇歸國,到了京城外,本想大家坐下來好好商談,誰料,你朝竟派你這兩個小官來,把本太師看作了什麽?把你們的太上皇置於何地?於謙不是說要來嗎?難道他怕死?哈哈,如果他怕死的話,本太師也就原諒他了。”


    趙榮之前雖被於謙彈劾下獄,但這次出獄,也是於謙的功勞,而且還升了官,對於謙早沒有怨言,冷笑道:“於大人是何等身份,豈能見你?你若恭恭敬敬的把太上皇侍候好了,於大人再來見你,那時也不遲。你如果真心修好的話,何不親自到我大明營中議和?難道你是怕死不成?”他說得雖然痛快,但身上已出了一股冷汗。


    也先和伯顏帖木兒聽了他的話,都呆住了,朱祁鈺聽後,心頭暢快,他受也先的氣,已不是一天兩天了。


    “哈哈……”也先不怒反笑,道:“於謙派來的人,果然是個人才,本太師對他越來越有興趣了。你們兩個迴去告訴於謙,讓他盡快來我營中,我要和他當麵議和,如果能和談成功,這對於雙方來說,都是一個最佳的選擇。”話罷,便叫手下把趙榮和王複請出去了。


    也先自認把話說得很清楚了,但於謙是一根筋,既然已決定在戰場上分勝負,就沒有議和的可能,再說了,於謙也不敢,更不可能相信也先的話,他明白自己一步走錯的話,自己丟了性命是小,把國家葬送了,他於謙來生都會被人唾罵。


    也先耐著性子等了一夜,到了第二天,始終不見明軍的使者。這一下,他惱怒了,心想:好你個於謙,竟跟本太師玩花招,本太師也不陪你玩了,你既然這般不知好歹,就不要怪本太師不給你活命的機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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