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六個人見段淳風走了,急忙舍去黑袍,奪門而逃。寶珠卻沒有阻攔,任由他們離去。


    方雲河剛要去追,寶珠歎道:“阿彌陀佛,家師果然是料事如神,這個結局早在冥冥之中。善哉,善哉,兩位還請窮寇莫追,讓他們去吧。”


    話聲剛落,不知道觸動了什麽機關,好幾排書架同時移動,地麵彈出好幾塊大青磚,都是內中空,放著經書。


    方雲河與黑袍大奇,這到底是怎麽迴事?段淳風拿走的經書是真的還是假的呢?究竟是什麽經書能讓段淳風花這麽大的心血來搶。


    寶珠目中亮光一閃,合十道:“多謝兩位施主仗義相助,還請兩位暫時迴避一下,待老衲稍微收拾一番,再出來拜謝兩位施主。”


    方雲河道:“老禪師萬勿客氣。”帶著黑袍走了出來,卻見那四個扶桑人業已被小沙彌和孟三思、牛保山三人製住,司馬俟不知去向,地上有一攤血跡,往旁看去時,怔了一怔。原來段淳風的那六個手下並沒有逃走,而是被三個人攔住了去路。


    攔住他們的三人,為首之人竟是段彥宗,身後兩人則是太陽穴高度的內家高手,見方雲河從塔內出來,段彥宗也是呆了一呆。


    那六個人中一個正說道:“少主人,我們也隻是奉命行事而已,還請少主人網開一麵。”


    段彥宗沉聲道:“你們奉誰的命?”


    那人顫聲道:“奉二爺的命令。”


    段彥宗冷冷的道:“我問你們,大理大家誰才是真正的主人?”


    六人從來沒有見“少主人”如此生氣,臉上流出了冷汗,都不敢迴答。


    段彥宗接道:“我曾經警告過你們,叫你們不要來中原武林惹事,想不到你們竟會當作耳邊風,我要是不以家法處罰你們,試問我這個家主還有何威信?”


    六人“撲通”一聲跪下,道:“我等知錯了,再也不敢做這種事,請少主人責罰。”


    段彥宗看著他們,眼中有一種痛惜之色,輕歎了一聲,徐徐的道:“你們真是糊塗,又不是不知道我舅舅與扶桑人勾結。他所做之事,已經超出了我的想象之外,越鬧越不像話,大理段家若還想留在世上的話,就要遠離武林的是非,不要和朝廷作對,但他……你們起來吧。”


    六人如蒙大赦,趕緊起身,到了段彥宗身後。


    這六個人武功極高,實不在那兩個內家高手之下,大理段家雖然落敗了,但實力還是有的。他們八人乃是段家的一等護衛,整個段家,也就二十個一等護衛而已,都是段彥宗父母在世時培養的。


    段彥宗走上來,朝方雲河略一抱拳,道:“方少俠,想不到我們竟會在這裏碰麵。”


    方雲河抱拳笑道:“段兄的到來也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你是什麽時候到杭州的?”


    段彥宗苦笑道:“我要是早到一會的話,也就不會讓我舅舅將雷峰塔搞成這樣了。”


    孟三思走上來,臉上帶著驚歎之色,道:“主人,老禪師真乃絕代神僧,如司馬俟這等罕見高手也被老禪師打傷逃走了,你看地上的那攤血跡,就是司


    馬俟臨走前留下的,這小子受了不小的內傷,我們要不要?”


    他知道司馬俟是方雲河的一大“敵人”,意思是提醒方雲河派人去尋找,憑雷家在江南的量,就算搜尋不到司馬俟的蹤影,至少也能將他驚走。


    方雲河道:“算了,讓他去吧,希望他經過這次教訓,知道什麽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轉頭望向段彥宗,道:“難得在這裏遇上段兄,小弟就在雷府落腳,剛巧又算得上雷家的半個主人,段兄若不嫌麻煩的話,何不就去前去作客?”


    段彥宗剛進城來,正沒有落腳之處,聞言道:“方少俠誠意相邀,段某就打擾了。”


    這時,寶珠從塔內走出來,在小沙彌耳邊低語了幾句,又進塔去了。


    小沙彌走上去,解開那四個扶桑人的穴道,道:“你們快走,再敢來搗亂,家師絕不輕繞。”


    四個扶桑人想不到還能活命,哪敢逞強,爬起來一溜煙似的跑了。


    小沙彌來到方雲河身前,雙手合十,道:“家師吩咐小僧,施主幫了雷峰塔的一個大忙,今晚或者明晚請務必來此一見,家師定有重謝。小僧還要進塔收拾經書,各位隨便。”


    說完,也不管方雲河是非答應,領著那十幾個被解開了穴道的和尚進塔去了。寶珠是一個怪人,他的這個徒弟也是一個怪人,當真是“有其師必有其徒”。


    司馬俟強忍內傷,一路狂奔,當他來到破廟的時候,再也忍不住,吐了一口鮮血,趕緊找個隱蔽的地方運蠱傷。


    一個時辰後,內傷有所好轉,但寶珠帶給他的恐懼仍然沒有消除,他緩緩的了起來,道:“想不到這個老禿驢會這般厲害。段淳風呀段淳風,老子的性命險些斷送在你手中,待你來了,看老子怎麽收拾你。”


    等了一會,還是不見段淳風迴來,臉色漸漸陰沉起來,冷聲道:“好你個段淳風,竟敢陰老子,東西一到手後就逃之夭夭。媽的,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老子也要把你找出來。”


    想到自己一時貪心托大,非但上了段淳風的大當,還讓寶珠打傷,恨不得要殺人。


    再等了半個時辰,仍然不見段淳風的蹤影,也不再等下去,出了破廟,朝北行去,他不敢走大道,專撿一些深山小徑走,當他來到一座山崗下時,似乎發現了什麽,深深的嗅了幾口氣,道:“奇怪,這附近怎麽會突然死這麽多人。”


    原來他修煉“白骨地獄錄”,少不了與死人打交道,在這方麵有特殊的本領,他循著死人氣味的方位找去,不久,便在山中隱蔽的樹下發現了十幾具屍體,而且都是赤露的成年男子,死狀甚怪,精盡而亡。


    “看他們的死法,分明就是被內家高手吸盡了元陽,不知是誰在這裏修煉這等奇功。”


    一念至此,不由舉步往樹林深處走去。越往前走,地形越陡,但司馬俟藝高膽大,如履平地。他深深的嗅了一口氣,發出一股氣勁,隱隱發覺左首有一股人運功時的聲息,同時也從這個人的唿吸中知道這人是一個有些難對付的高手。他不敢大意,悄悄的走近,不久他來到一處山壁前,四下一掃,臉


    上帶著獰笑,正要采取行動,一股可怕的內力突然從山壁內打出,一塊巨石飛出,撞向他。


    司馬俟雙手一接,將巨石接在手中,仍到了一邊去,“哈哈”一聲大笑,掠進石壁間的一個山洞內,借著光線,隻見洞裏盤膝坐著一個醜陋的老女人,一邊放著兩具**男屍。


    “你是什麽人?怎麽會發現我在這裏?”老女人厲聲喝道。


    司馬俟察覺對方真氣浮動,有走火入魔的跡象,冷笑道:“老妖婆,你又是什麽人?”


    老女人道:“老娘就是江湖上聞名膽破的‘勾魂羅刹’曹豔秋,無知小輩,快給老娘滾開!”雙掌緩緩的提了起來,掌心冒著奇怪的真氣。


    司馬俟要是沒有被寶珠打傷過,這會早就上去了,他見這老妖婆盡管處於調元中,還能發力,不清楚對方有多強的實力,不敢輕舉妄動。


    “哦,原來是你這個老妖婆,你不是血手門的散人嗎?怎麽會躲在這裏?”


    “誰說老娘躲在這裏?老娘是在這裏練功,現在已經大功告成,普天之下,再也沒有一個人是老娘的對手,你要是還想活命的話,就趕快走開!”


    原來,曹豔秋逃走的時候,受到好幾個高手的聯手一擊,雖然讓師姐做了她的替死鬼,但她自己也受了內傷,這些天躲在山中,修煉“陰陽**”,眼看就到了緊要關頭卻被司馬俟發現了。


    她驚怒之下,不顧有走火入魔之險,一掌震開堵住山洞的巨石,要將來人撞死,誰料來人武功高得出奇,將巨石接住了。她生怕對方亂來,才會出言恐嚇司馬俟。


    司馬俟也是一個精明人,看出了她的不妙,心頭狂喜,暗道:“這老妖婆內力如此深厚,我若吸了她的內力,天下又有誰是我的對手?”


    臉上泛起獰笑,朝曹豔秋步步走近,道:“曹豔秋,你不要怪我,怪隻怪你選擇了一個風水不好的地方。”


    曹豔秋眼見他一臉殺氣,渾身透出恐怖的量,心神陡然失控,真氣上湧,張嘴吐了一口鮮血,厲聲叫道:“你敢……”


    話聲未了,司馬俟離地飛起,一掌朝她頭頂劈來,她心膽俱裂,卻也不能這般便宜對方,翻掌朝天一舉,隻聽“轟”的一聲,兩人手掌相接,曹豔秋正想與對方同歸於盡,司馬俟卻施展了“白骨地獄錄”,將她的手掌牢牢吸住。


    論功,曹豔秋自然要在司馬俟之下。司馬俟雖然受了傷,但曹豔秋走火入魔後,受傷更重,哪裏還能抵擋得了司馬俟,頓時,她的內力不斷的被司馬俟吸走。


    一頓飯過後,司馬俟全身腫脹,曹豔秋全身幹癟,前者的一頭黑發刹那間變成了紅、白、黃三色,曹豔秋的長發卻根根發白,雙眼深陷,腦袋一垂,最後一絲內力司馬俟吸走,她的人也歸西了。


    司馬俟盡管吸了曹豔秋的內力,但也清楚其中的危險,稍有不慎,他自己就會爆體而亡,於是,他飛身出了山洞,使出全副精神,不停的狂奔,借此來發散體內的熱量。


    他要尋找一個安靜而又隱蔽的地方來修煉,再給他一些時間,他就能將體內的內力平衡綜合,到時候看誰還是他司馬俟的對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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