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雲河走到林邊,棋子落盤聲愈發清楚,傳入耳內,就如泉水緩緩滴落石上,異常悅耳。世上居然有如此動聽的棋子落盤聲!


    方雲河舉目一望,隻見林中的一片草地上,坐著兩個長發披肩的女子對弈。


    麵對方雲河的女子,身穿白衣,看年紀絕不會超過三十歲,她說不上是一個絕代美人,但妙在一個淡字,淡得讓人對她生不出半點邪心,她就如山中的蘭花一般。


    她纖細的玉指輕夾白棋,姿態優美的落棋,每落一粒,臉上便露出一絲恬淡的微笑,說不出的脫俗。


    與她對弈的女子,身穿紫衣,因為背對著方雲河,方雲河並沒有看見她的相貌。但見她楚楚動人的背影,姿色想必絕不會在蘭花一般的女子之下。


    方雲河見了白衣女子,呆了一呆,幾疑自己遇到了仙人,好在他常在夢中見到綠衣仙子,也僅僅是刹那之間的發呆而已,隨後輕輕的退了一步,正要開口問詢,卻聽一個女子的聲音冷冷的喝道:“何方鼠輩,竟敢偷看我們下棋!”


    “咻咻……”棋子破空聲傳出,六粒黑棋閃電一般擊向方雲河,所打的方位竟是方雲河上身六處穴道,這一手端的是驚人之至!


    方雲河大吃一驚,來不及躲閃,腳下倒踩七星,橫刀一封,隻聽“叮叮……”六聲響過,方雲河但覺手腕麻疼,天蟬刀險些脫手飛出,人已被震出了三丈之外。


    六粒黑棋反彈迴去,淩空滑過一道優美的弧線,一一落入了棋盒中。這棋盒正是背對方雲河女子的棋盒,她的棋子是黑棋!


    “兩位前輩,在下方雲河,無心冒犯,還望兩位前輩恕罪!”方雲河躬身說道。


    白衣女子臉上露出輕微的埋怨之色,對紫衣女子道:“妹妹,不可胡來,你怎麽能這般對待我們的客人。”


    紫衣女子冷笑道:“姐姐,是你讓他進來的,我可沒有讓他進來。依我來說,不如讓他闖入陣中,任其自生自滅。”話鋒一轉,有些驚奇的道:“姐姐,此人內功深厚,來曆絕不會是那麽簡單,怎麽會同那些酒囊飯袋同時進來?”


    白衣女子微微一笑,道:“妹妹,這次你可看走眼了,他施展了易容術,這副相貌不是他的真正麵目。”


    紫衣女子“哦”了一聲,冷冷的道:“原來這樣,他化裝成別人,一定是心存不軌。小子,你進來吧!”


    方雲河聽了,抬腳就走,卻聽“咻”的一聲,一顆黑棋破空飛來,來勢之強,難以抵擋。


    方雲河騰空而起,叫道:“前輩,此是何意?”


    紫衣女子冷笑道:“你當此地是容易進來的地方嗎?躲得過我的棋子,你便進來,躲不過的話,算你學藝不精!”話聲中,八粒黑棋帶著強勁的勁風,成三角形破空直射方雲河。


    方雲河朗笑一聲,道:“原來前輩是想考教在下,在下隻好得罪了。”淩空一翻,身形飄然,宛如鴻雁掠空,十分瀟灑的躲過了八粒黑棋。


    誰知八粒黑棋與先前


    的那粒黑棋飛出三丈外後,突然迴轉,從後打到,來勢飛快,力道萬鈞,若被一粒擊中,不死也得重傷。


    方雲河吸了一口內力,踏空朝前走了三步,眼看率先而到的兩粒黑棋緊隨他的身形就要打中他,倏地,他的身形快速無比的淩空翻了三個筋鬥,九粒黑棋分三批閃電般從身下飛過,落到了棋盒中。


    方雲河的人也同時落到了草地上。


    這幾下說來緩慢,其實不過是瞬息之間,方雲河的身形若慢了半分,便會被黑棋打中。


    白衣女子眼神一亮,讚道:“好輕功!”


    方雲河抬頭看去,呆了一呆,原來這紫衣女子的相貌同白衣女子竟是一模一樣,隻不過白衣女子臉上始終是一種恬淡,而這紫衣女子卻是一臉的冷煞。


    紫衣女子聽了白衣女子的話,柳眉一挑,對方雲河冷聲道:“說,你闖入陣中,有何居心?為何要假扮他人?”


    方雲河道:“這……敢問兩位前輩尊姓大名?”


    紫衣女子臉色一沉,正要發作,白衣女子將手中的一顆白棋往棋盤上一落,微微一笑,道:“妹妹,這下你可認輸?”


    紫衣女子朝棋盤上看去,臉色頓時變為苦惱,道:“都怪這個小子,若不是他闖進此地,我又怎會輸給姐姐?這盤不算。”


    白衣女子道:“妹妹莫非又想耍賴?”


    紫衣女子不滿的道:“姐姐,這分明就是你不對嘛。要不是姐姐讓他進來,我便不會分心,我不分心又焉能輸給姐姐?總之,姐姐使詐。”


    她麵對白衣女子說話時,顯得有些嬌憨,同方雲河說話,卻是一臉的冰冷,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白衣女子淡淡一笑,道:“妹妹,這便是你的不對了,我請這位客人進來,自有我的用意。你不怪自己下棋不專心,怎麽怪起姐姐來了?”


    紫衣女子冷冷的瞪了方雲河一眼,沒有再說話。


    白衣女子扭頭看著方雲河,含笑道:“你恢複你的真正麵目吧,這副相貌看了實在叫人生不出好感。”


    方雲河道:“前輩果然是世外高人。”


    很快恢複了真正的相貌,身材也變迴了原來的身材。


    兩個女子隻覺眼前一亮,白衣女子笑道:“妹妹,我早已說過我們的客人絕非尋常之輩,你看他骨骼清奇,一臉英氣,何曾是壞人?”


    紫衣女子道:“別看他生得一副好相貌,說不定一肚子的壞水,知人知麵不知心,姐姐,你可不要上了他的當!”


    方雲河急忙道:“晚輩闖入陣來,絕沒有半點歹意,隻因被迫無奈,才會入陣,還請兩位前輩海涵。請兩位前輩賜告尊姓大名,讓在下也好稱唿。”


    白衣女子含笑道:“我叫龍雪蘭,這是我的妹妹龍雪瑾。”


    方雲河心頭一動,問道:“兩位前輩莫非是慈航軒的前輩高人?”


    龍雪蘭點頭,問道:“你叫方雲河?”


    方雲河道:“正是。”


    龍雪蘭沉吟道:“你可是少林寺


    的弟子?”


    方雲河奇道:“龍前輩如何得知?”


    龍雪蘭笑道:“你身上的這把刀可是天蟬刀?”


    方雲河更是驚奇,道:“龍前輩真是神人,晚輩的這把刀正是天蟬刀。”


    龍雪瑾聽了,突然臉色一沉,說道:“你可認識李不休此人?”


    龍雪瑾皺眉道:“妹妹,你怎可對李前輩如此無禮?”


    方雲河大吃一驚,失聲叫道:“兩位前輩認識家師?”


    二人聽了,臉上的震驚比他還要濃厚。龍雪瑾倏地騰身躍起,左掌一拍,一股刺骨的寒風擊向方雲河。


    方雲河驚道:“春夏秋冬笈!”就要拔刀,誰知對方的掌力之強,實在叫人恐怖,人被掌籠罩,隻覺唿吸苦難,渾身寒冷,天蟬刀怎麽也拔不出來。


    龍雪蘭見狀,變色道:“妹妹,不可胡來。”


    龍雪瑾手上緩了一緩,冷笑道:“方小子,還不快把李不休傳授給你的看家本領使出來,難道想送死不成。”


    方雲河霍然醒悟,心神一沉,調出大睡神功的內力,但覺寒氣盡除,一掌閃電拍出,說時遲那時快,隻聽“轟”的一聲巨響,方雲河臉色略顯慘白,飛了出去。


    龍雪蘭隨手一抖,一根綢帶宛如白龍一般閃電飛出,便將方雲河身軀捆住,拉到了近前,手一鬆,綢帶迴到了手中。


    龍雪瑾一掌震飛方雲河後,落迴了原位,雙手結了一個手印,冷笑道:“果然能克製本門的武功,要不是他修為尚淺,受傷的就是我了。”


    龍雪蘭瞪了她一眼,嗔道:“妹妹,你再胡來,以後我就不理你了。”


    龍雪瑾臉色一變,道:“姐姐,不要。我隻是試探一下他的武功而已,都怪我不好,望姐姐恕罪。”


    龍雪蘭輕歎了一聲,道:“過了這麽多年,你的脾氣還是這樣急躁。”


    這時,方雲河慘白的臉色逐漸恢複正常,雙眼一睜,向龍雪蘭抱拳道:“多謝龍前輩出手!”


    龍雪蘭苦笑道:“要不是我這妹妹貪玩,也不至於讓貴人受累……”起身來,微微施禮,道:“慈航軒龍雪蘭向貴人賠罪。”


    龍雪瑾也起來向方雲河賠禮道歉。


    方雲河臉色一紅,急忙給她們下拜,道:“兩位前輩,快快請起,這豈不是折殺晚輩,萬萬不可如此。”


    龍雪瑾瞧他慌張的神色,冰冷的臉上禁不住興起來,道:“你這個貴人傻裏傻氣的,也不知道是哪輩子修來的福分。”


    方雲河一愣,道:“前輩此話何解?”


    龍雪瑾道:“你是李前輩的弟子,便是我慈航軒的貴人,軒中上下便可由你作主,還能……”說到這,臉上微微一紅,有些嬌羞的看了龍雪蘭一眼,神色竟是無限的情意。


    龍雪蘭見她當作方雲河的麵做出如此神態,重重的瞪了她一眼,對方雲河道:“方貴人,山中簡陋,隻好請你席地而坐了。”


    方雲河笑道:“沒事,這草地十分暖和,正好可以當作毯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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