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雲河的聲音堅定而有力,道:“就算是困獸之鬥,我也不會束手就擒。駱大姑,你想捉我,除非我死了!”伸手摸住了刀柄,一股駭人的真氣從他身上發出,一股鮮血從嘴角流了出來。這股真氣來得奇異,這股鮮血來得突兀,給人一種壯烈的感覺。


    駱大姑臉色一變,道:“臭小子,你不想活了?”


    方雲河冷笑道:“與其被你這捉去獻給西門萬鷹,不如同你決一死戰,說不定還能一線生機。”


    駱大姑倏地的長笑一聲,道:“你既然這麽不怕死,老娘就成全你!”


    方雲河仰天長嘯一聲,聲音震動四野,就在同時,駱大姑眸子內閃過一道駭人、恐怖的光芒,一種奇異的量罩住了方雲河,她的眼睛泛起幽幽宛如深潭的死水,一眨不眨的盯著方雲河。


    方雲河即將拔出的天蟬刀卻被對方的眼神吸住了,他隻覺一股可怕的量從駱大姑眼中射出,他的眼睛再也眨不動,沒有反抗之力,眼光隻能與對方的眼光纏著了一處,氣流隱隱在滾動。


    就在二人的眼光吸在一處的時候,一聲大吼傳來,武狂的聲音飄來,喝道:“小子,你給老夫滾開!”


    隨後便是“蓬”的一聲震響,那中年醜陋漢子的身軀被武狂深厚的內力震飛出去,在地上滾了幾丈,但是此人甚是強悍,一躍而起,向武狂撲了過來,但武狂那裏會給他機會,飛身向火堆處電閃撲來。


    距方雲河還有兩丈距離的時候,他發覺空氣中有一股奇怪而又恐怖的氣流在翻動。火光下,方雲河與駱大姑隔著火堆相視,從他們身上飄來若有若無的氣勁,氣氛顯得無匹的怪異。他的身形緩了下來。


    他走到方雲河身後一丈外時,麒麟鼠焦急的“吱吱”一叫,似乎在叫他不要再向前。


    武狂聽了麒麟鼠的叫聲,心中一動,那中年醜陋漢子挺身追上,一掌拍出,掌風如雷,武狂迴轉身軀,大怒道:“臭小子,你滾一邊去,他們兩人若被驚動,非死不可!”


    中年醜陋漢子被一掌震飛出去,但是這次沒有滾到地上,而是退了幾步,聽了武狂的話,叫道:“你要是敢上去同這小子聯手對付我娘,我就跟你拚了。”


    武狂冷笑道:“拚?你拚得過嗎?你說這醜老婆娘是你娘?”伸手一指駱大姑。


    中年醜陋漢子怒道:“不許你說我娘是醜老婆娘,她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駱大姑。”


    武狂笑道:“她不是醜老婆娘誰還是醜……什麽?你說她是駱大姑!”武狂驚疑的看著駱大姑。


    中年醜陋漢子哼了一聲,道:“廢話!你是誰?你和這小子可是一路的?”


    武狂臉色有些蒼白,叫道:“你是惡怪的兒子?你叫什麽名字?”


    中年醜陋漢子道:“我娘說了,不要讓我說起我爹,我叫巴鵬。”


    武狂眼光在四周掃了一下,運功戒備,叫道:“你爹呢?他來了沒有?他躲在什麽地方,叫他出來。”


    巴鵬沉聲道:“我爹死了。”


    武狂一愣,接著哈哈一聲大笑,道:“死得好,死得好,這老怪要是還不死,天下所死的人都是死得冤枉!”


    巴鵬臉色氣得通紅,但他也知道爹爹的當年所作所為,就是死上一千次也是死有餘辜,所以也沒有反駁武狂的話。


    武狂頓住笑聲,道:“巴鵬,叫你娘住手,我們可不是壞人。”他還以為兩人是因為誤會而鬥起來。


    巴鵬道:“這人是我們要捉的人,我娘要捉去報恩,我娘說了,絕不會放過他的。”


    武狂一呆,突然向巴鵬撲了過去,巴鵬觸不及防,手剛抬起,便被武狂點住了穴道,一把舉了起來。武狂怪笑道:“對不起了,借你用用。”


    走上幾步,讓駱大姑看見她的兒子在自己手中,笑道:“駱大姑,你快住手吧,不然我就廢了你的兒子。”


    駱大姑眼神動都不動,武狂見她不為所動,大怒道:“駱大姑,我是鐵麵怪,你要是還不聽我的話,我就把你的兒子殺了。”說著,作勢朝地上重重的砸去。


    駱大姑的眼神終於動了一動,陰笑道:“你想威脅老娘?你殺了他吧,沒有這個不成才的東西,老娘照樣能活下去!”


    武


    狂氣得哇哇大叫,將巴鵬收迴。


    就在駱大姑說話的時候,方雲河心神一鬆,得了一口喘息的時機,張口大叫道:“李大哥,你不要亂來,我沒事!”


    駱大姑陰笑一聲,道:“沒事?很快就有事了!”眼神一聚,方雲河心神一緊,不敢分心,與她對視起來。


    武狂見二人古裏古怪的對視,氣流暗湧,又不能拿巴鵬威脅駱大姑,隻得狠狠的跺了一下腳跟,將巴鵬穴道解了。巴鵬穴道一被解開,一掌就向武狂劈去,罵道:“卑鄙!”


    武狂老臉一紅,飛起一掌,將他擊得滾到地上去。


    武狂怒道:“你再敢上來,老子就廢了你的武功。”


    巴鵬知道自己的武功不如武狂,見他沒有去攻擊駱大姑的意思,嘴裏罵罵咧咧的哼了幾句,卻是沒有再上來。


    方雲河這次被駱大姑的眼神吸住,隻覺同上次不一樣了。第一次的時候,他還能保持一些清醒,但是這次,從一開始就覺得腦袋昏漲,有一種失掉了魂魄的感覺。


    其實,這便是“屍魔奪魂神功”的第五層境界,也是最高的境界。駱大姑雖然沒有修煉完此功,但也能使出第五層,不過威力卻是失色不少,不然的話,第一次的時候就能讓方雲河倒下。


    一盞茶功夫後,方雲河再也支持不下去,隻覺渾身無力,心魂霎時被人勾走了,身子緩緩向後就倒……


    駱大姑臉上露出了一絲奸笑。武狂見狀,飛身而起,向駱大姑撞了過來。


    駱大姑臉色一沉,怒道:“你想找死!”眼神同方雲河仍然對視,一隻枯瘦的手掌淩空一拍,一股屍臭味的強大勁氣將武狂拋出了三丈外,她的人卻被武狂的這一撞之力震得退了一步,臉上殺氣頓現,


    倏地,方雲河的身軀倒到一半時向前退過來,臉上露出一種神奇的笑意,眼中泛出白茫茫的光芒,令看者昏昏欲睡。


    駱大姑臉上的殺氣瞬息變為驚駭,接著便是一片迷茫……


    方雲河在倒下的那一刻,憑著最後的神智歎了一聲“這下完了!”


    倏地,腦後湧出一股內力,正是大睡神功!


    方雲河的大腦頓時清醒,心魂在轉瞬之間全都迴來了,驚喜之情難以言表。


    隻要“大睡神功”的內力出來,他就能試著去引導對方,這次“大睡神功”十分聽話,方雲河引導它在各大經脈遊走,速度之快,比之平常不知快了幾千倍!


    原來“懶人”也有勤快的時候。


    他的力氣頓時恢複如初,內力也在不斷的恢複中,就在他想再來一遍的時候,一聲淒厲的慘叫傳來,嚇了他一跳……


    方雲河的眼神由白茫茫變為精芒,看清了眼前所見,隻見駱大姑眼神散亂,倒在了火堆旁,那堆火的光芒弱了不少。


    在場的人,除了駱大姑之外,誰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巴鵬見駱大姑軟倒在地,不知死活,大叫一聲“娘”,便撲了過去,抱起駱大姑的身子,狂叫道:“娘,你怎麽了?你醒醒!你醒醒!”


    駱大姑像是死了一般,巴鵬還道她已經死了,抬頭怒視著方雲河,怒氣衝天的道:“你殺了我娘!你殺了我娘!……”


    武狂來到方雲河身邊,關心的道:“主人,你沒什麽事吧?剛才真是嚇死我了。”


    方雲河臉上露出疑惑之色,搖搖頭,默不作聲,似乎有著滿腹的心事。


    巴鵬抱著駱大姑的身子大哭起來,道:“娘,你死得好冤啊!娘你等著,我要殺了他們,為你……”


    “報仇”兩字還未說出口,駱大姑倏地雙眼一睜,一掌狠狠打在他臉上,頓時將他打翻了個筋鬥。


    巴鵬一呆,但接著驚喜的叫道:“娘,你還活著?”


    駱大姑嘴角流出一絲鮮血,模樣更加醜陋,嘶聲罵道:“不成才的東西,你娘被姓方的小子打成這樣,你很開心是不是?”


    巴鵬見她還活著,比看到什麽都高興,道:“娘,我沒有……”


    駱大姑陰森森的道:“你滾,你要是像個人,也就會讓娘被這小子打成這個樣子了。”


    巴鵬驚道:“娘,你究竟怎麽了?”


    駱大姑厲聲喝道:“我叫你滾,你聽到了沒有?”


    巴


    鵬聽了,爬起身向後退走,眼看就要消失在黑暗中,駱大姑臉上突然顯出一絲獰笑,獰笑中似乎又隱含著一種淒涼,用一種異常柔和的聲音道:“鵬兒,你過來,娘有話要跟你說。”


    巴鵬還是第一次聽到駱大姑用這種充滿母愛的口氣對他說話,他心中暖和和的,眼眶一熱,流淚道:“娘!”大步走上來。


    駱大姑眼神散亂,毫無神采,看了看巴鵬,眼神再也不是討厭、兇惡、氣憤,而是一種母性的柔和。


    巴鵬來到駱大姑身旁,道:“娘……”


    駱大姑笑道:“鵬兒,你坐下,讓娘好好看你。”


    巴鵬壓根兒沒想過娘怎麽會突然間對他如此充滿了母愛,毫不遲疑的坐在駱大姑身邊。方雲河看出不妙,心頭一寒,正要上前,武狂一把將他拉住,臉上帶著一些無奈之色,向他搖了搖頭。


    方雲河不忍心再看,別過頭去,暗歎了一聲。


    隻聽駱大姑的聲音格外溫和的道:“鵬兒,以前娘對你太壞了,這是娘的不對,娘向你認錯。以後娘再也不會打你罵你了,娘與你活在世上都很累,你覺得是不是?”


    巴鵬道:“娘,我隻要看到你開心,我再累也沒有什麽。”


    駱大姑神色顯得有些不自然,笑道:“鵬兒,今後我們母子再也不會活得很累了!”


    巴鵬笑道:“娘,我知道你已經想通了,我……”“我”後再也說不下去了,臉上掛著笑容,停止了唿吸。


    駱大姑的手從巴鵬的死穴緩緩移開,靜靜的看著巴鵬那張含著笑意的臉。


    四周一片寂靜,像是死了一般。


    過了一會,駱大姑抬起頭來,對方雲河道:“方雲河,我知道你是一個心底善良的人,所以我不怪你破你了我武功。我為修煉‘屍魔奪魂神功’,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早就該死了,在我臨死之前,你可以把你所用的功夫告訴我嗎?”


    方雲河有些傷感的道:“大睡神功。”


    駱大姑喃喃念道:“大睡神功,大睡神功,哈哈,名字雖然難聽,但確實是天下第一等的神功。”


    說完之後,便咬舌自盡了,同巴鵬並排倒在草地上。這時,那堆火突然熄滅了,駱大姑就是那堆火的靈魂,人已經死了,火也就息了。


    方雲河、武狂在黑暗夜色下,看著這對母子,心中並不曾有半點恐懼,而是一種說不清的傷感。


    二人靜靜的立了半響,便開始動手,在附近用掌力震出兩個大坑,將這對苦命的母子埋葬了。


    駱大姑一心想捉住方雲河,而且逼得方雲河險些力盡而亡,方雲河本該恨她才對,但隻要稍微有些良心的心,怎麽也不會去恨死去的人了。人都死了,還有什麽可恨的!


    二人迴到山洞,看著火堆發呆,麒麟鼠卷著身子靠在火邊睡覺,早把剛才的事忘了。方雲河打來的那兩隻野兔,在打鬥之中也不知丟在了何處。


    二人沉默了許久,武狂歎了一口氣,道:“主人,不要再想了,身子要緊,你還是運功調息。”


    方雲河迴過神來,他本是一個樂觀的人,聞言笑道:“李大哥,我聽你的。”盤膝運功。


    火光照在山洞中,一片明亮。黑夜雖長,但是黎明總有來到的時候!


    翌日,二人一鼠上路,下午的時候,要經過一座山穀。走至一半,忽聽得什麽動物的叫聲傳來。


    二人凝神一聽,才聽出是鶴鳴。


    武狂奇道:“這裏怎麽會有鶴呢?從那裏來的鶴?”


    突然,麒麟鼠歡快的大叫起來,在地上跳躍。


    不久,隻見天空出現了一個白點,飛快的向北移動。方雲河見了大喜,仰天長嘯了一聲,麒麟鼠興奮的“吱吱”歡叫。


    那白點突然改變方向,向山穀降落。距離越來越近,最後終於可以看清了,原來是一隻奇大的白鶴。


    武狂笑道:“原來是它!”這隻大白鶴曾與他交過手,他當然不會忘記。


    大白鶴看到麒麟鼠,高興的鳴叫起來。


    麒麟鼠擺出老大的派頭,向大白鶴“招手”。大白鶴雙翼輕輕一扇,飛到離地麵還有五丈距離時,一個人從鶴背上飛躍而下,一落地便迫不及待的道:“方大哥,快去慈航軒!”原來是龍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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