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英俊青年就是當今皇帝朱祁鎮的弟弟朱祁鈺。他受封郕王,本來是在封地的,但由於京城要召開武林大會,朱祁鎮想到了這個弟弟,知道他曾修煉過武功,特地詔他入京同司馬無風主持大局。他奉詔的時間大約是在臘月中旬,但巾幗公主說他早在臘月初的時候就已經出現在京城,倘若是真的,便是犯了祖訓,就算朱祁鎮看在兄弟情份上,不拿他,朝中大臣也會有人要奏他一本,這個大罪想逃也逃不了。


    巾幗公主聽了朱祁鈺的話後,勸道:二哥,你既然知道這個罪名很大,何不就此罷手?朱祁鈺歎了一聲,道:小妹,二哥的為人你又不是不清楚。二哥希望你不要插手此事。你自己的事都很麻煩,還有心思來管我們的事嗎!


    巾幗公主苦興一聲,道:二哥說的可是瓦刺王子紮那?朱祁鈺點點頭,巾幗公主神色有些黯然,道:我是不會答應這件婚事的,隻好辜負了紮那的一片心意!朱祁鈺道:那瓦刺人怎麽交代?要是讓他們知道他們的王子被騙了,他們會放過我們麽?巾幗公主道:我已經跟皇兄說好了,他也不打算把我嫁出去。其實,這次瓦刺到京城來,一是來朝貢,二是來參加武林大會,婚事倒不是很重要!


    朱祁鈺沉思了一下,道:小妹,二哥跟你說一句真心話,武林大會之後,你就離開京城,遠走高飛,京城的是非太多,不是你一個女孩子所能解決的!巾幗公主深深的看了朱祁鈺一眼,道:二哥,無論我怎麽說,你都不能答應我麽?朱祁鈺沉默不語。巾幗公主徹底的失望了,同時也感到一種悲哀,一種酸楚襲上心頭,令她險些掉下淚來。


    半響,巾幗公主幽幽的道:二哥,我走了,我聽你的話,武林大會之後,我就會離開京城,這一去,恐怕是永遠不迴來了!說完之後,帶著逍遙二老飄身而去。朱祁鈺猶如一根柱子般立在夜色裏,看著三人遠去的方向,誰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麽。


    過了一會,一條人影從黑暗中躍出,落到朱祁鈺身後,低聲問道:主人,我們該怎麽辦?朱祁鈺冰冷的聲音緩緩道:實行第二個計劃!夜色下,方雲河施展輕功,飛速的向前狂奔,寒風吹得他的臉龐隱隱生疼,左肩有一種火燒一般的感覺,他受傷了。按照他和看唱本的約定,再走兩裏,應該有一座破廟,看唱本會在那裏等他。盡管受了傷,但他的輕功依然不受影響,很快就見到前麵出現了一個廟宇的輪廓,方雲河心頭一喜,加快速度,騰身一躍,落進了破廟中。


    看老,我來了!方雲河叫道。


    沒有人迴應,破廟裏沒有人。四周靜極了。


    方雲河咦了一聲,暗道:明明說好在這裏等我,他怎麽還沒有來,難道憑他的武功,還擺脫不了那些人麽?這是一個年代久遠的破廟,早已沒有人住。方雲河進了廟堂,掃出一塊幹淨的地方,盤膝坐好,閉目調元。他先前同黑硬碰了一下,受了內傷,同時左肩也被拳風掃中,遭受皮肉之苦。方雲河的武功業已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一派掌


    門也不是他的對手,比起天榜,地榜上的高手,所差也很有限,怎麽會被那個黑擊傷了呢?


    其實,那個黑另有一番來曆,一身的勁力可以說是天下無敵,他的那一拳,含怒出手,換成其他人,早已被他擊斃,但方雲河由於在夢中同十八銅人交手,修煉到了銅頭鐵臂,他才隻是感到左肩火辣而已,武功強過方雲河的人,受了那一拳的拳風,倘若不是修煉過橫練功夫,手臂上的筋骨多半會斷裂幾根。認真說來,方雲河算是很幸運的了。


    方雲河雖然在閉目調元,但心神並不是全放在廟內,正當他運功到緊要之處時,發覺廟外傳來了衣袂破空之聲,方雲河忖道:難道是看老來了嗎?這麽晚了,除了看唱本應該不會有人來,所以方雲河才敢放心大膽的運功調元。


    三條人影從廟外淩空躍起,向院中飛落,還沒有落地,內中一人冷喝道:有人!身形一轉,便向方雲河撲了過來,輕功之高,令人可怕。另外一人卻急聲喝道:慢著!身形一晃,以快過肉眼的速度攔在了那人身前。三人落地之後,攔住去路的那人向二人拋了一個眼色,二人當即領悟,翻身退出破廟。來得快去得更快,身法就如鬼魅一般。


    方雲河張開雙眼,向來人定睛望去,一望之下,驚喜不已,要不是他正在運功,早已失聲叫了出來。月色下,來人一臉微笑,雙手背負,一步步的走進廟堂,背負在身後的一雙修長潔白的手慢慢的緊握起來,朱唇輕吐,道:好呀姓方的,咱們又見麵了。我早已說過,我會來找你的。怎麽樣?你是應該感到高興呢,還是感到很不幸?


    所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女扮男裝,身份神秘的周風。


    方雲河沒有想到會在這種地方和她再次相逢,心頭當然是又驚又喜,聽了她的話後,將內力微微一提,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周姑娘,我正在運功調元,有什麽話,咱們一會兒在說!方雲河當然不會怕周風在這個時候暗算她。因為周風想要殺他,以前多的是機會,而且方雲河也曾多次擺明過可以任她宰割。方雲河說完這句話後,心神一沉,雙目一閉,將內力在周身運動起來。


    周風微微一驚,關心的問道:是誰打傷了你?說著,飛奔近前,就要去探方雲河的脈搏,手伸到半途,猛然一翻,夾著萬斤力道劈向了方雲河的天靈蓋。


    眼看方雲河就要死在周風手裏,卻見周風眉頭微微一皺,歎了一聲,道:姓方的,讓你再多活一會!說完之後,四下打量了一下,飛身一起,落到了頭頂的一根橫梁上。那橫梁斷了一截,隻有少許支撐的地方,她落到上麵卻隻是微微的落下一點灰塵,可見她的輕功之高。周風順著橫梁跳到了黑暗中,藏了起來。


    過了一會,隻聽廟外有腳步聲傳來,並伴有人語聲,隱隱聽得一人罵道:***,哥哥,我們-雁北雙邪-好歹是武林中名聲響當當的人物,到了宮中之後,連個屁都不如,依我的意思,咱們幹脆一走了之算了,在宮中被人使來喚去,想想就覺得窩囊!另外一人勸道:弟弟,你少


    安毋躁,在宮中當差也沒什麽不好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的仇家要找我們報仇,有了宮中衛士的身份,他們就不敢亂來!先前那人憤怒的道:到底是誰走漏了風聲,將爺爺們練功走火入魔的事說了出去?


    後麵那人道:這事又不是什麽秘密,早晚也要被外人得知,如今我們燕家名存實亡,咱們的行為多少要檢點一些,免得又要讓爺爺們生氣!先前那人冷笑道:哥哥,你說爺爺們好端端的,怎麽會走火入魔呢?他們的年紀都一大把,武功修煉到爐火純青的境界,應該不會這樣的啊!


    後麵那人嘿嘿一笑,道:弟弟,你問我,我也不太清楚。反正這事是老爹告訴我的,你要問,就去問他吧。不然,你也可以去問三叔!先前那人一聽,急忙道:你叫我去問爹?你還不如叫我單槍匹馬的去單挑-黑盜-呢!後麵那人道:這就是嗎,不該多問的就不要多問,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兩人說著,走近了破廟。


    兩人卻沒有立即進廟,而是在廟外停了下來。這兩人正是雁北雙邪.他們兩兄弟自從攀上大內供奉之後,就在宮內找了一些事幹,穿著也改變了不少,老大燕寶本來是一身乞丐服裝,如今卻穿得齊齊整整,在頭上還帶了一頂帽子。老二燕貴穿了一身體麵的衣服,瞎了的眼睛用一塊黑綢包著。兩人的腰間都掛著一塊銅牌,大概是宮內衛士的腰牌。


    燕貴將肩上的大刀往地上一杵,張眼四望,嘴裏罵罵咧咧的道:媽的,這鬼地方那裏來的刺客?燕寶翻了一個白眼,道:弟弟,你說今晚宮中所來的刺客會是那條道上的,想幹些什麽?燕貴道:誰知道他們是來幹什麽的?現在京城中,武林人物太多,黑白兩道,千兒八百,想知道他們是那條道上的,談何容易!


    燕寶向四周看了一眼,壓低聲音,悄悄的道:弟弟,你大概還不知道吧,那刺客並非是衝皇上所來,而是衝著王大公公而來!


    燕貴神色一凜,低聲道:你怎麽知道?燕寶得意的興一笑,道:這就是你的眼光不如哥哥了吧!我聽何大人說過,刺客被他發現的時候,所來的方向正是王大公公的府上,皇宮這麽大,刺客什麽地方不去,偏偏要從王大公公那頭而來?說句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話,王大公公在民間名聲很臭,人人痛恨,我可以斷定,此人絕對是來刺殺王大公公的武林高手!頓了一頓,笑道:這個刺客也當真是膽大包天,他刺殺皇上,或許還能有一點機會,但他要刺傷王大公公,簡直是找死,他之所以沒有動手,定是見到王大公公府上戒備森嚴,飛鳥難渡,不敢下手!


    燕貴道:那麽後來接應他的人又是什麽人?武功強得真他媽可怕,他隻要伸個小指頭,咱們的腦袋就要不保!燕寶嘿嘿笑道:你當這種高手很多麽?這種級別的高手,世上少見,爺爺們武功全盛的時候,聯起手來,恐怕也不是人家的對手!燕貴伸伸舌頭,道:這人的身手,大概隻有那名叫司徒狂的可以和他一拚了!燕寶冷笑道:司徒狂恐怕也不是人家的對手,司徒狂連丐幫幫主華天雲都打不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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