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吳世明,眼神極為的痛惜,暗道:“罷了,罷了!”嘴裏低聲道:“冤孽,冤孽,老僧也不是無情無義之人,隻是……隻是你們不懂老僧的用心,既知今日,何必當初,阿彌陀佛!”話聲未了,雙肩一晃,出了大廳,消失不見,方雲河追著跑出大廳,大喊道:“師祖伯,師祖伯,你不要走,弟子還有許多話要跟你說!”


    那老僧遠遠的傳聲道:“雲兒,什麽都不要說了!師祖伯還有要事在身,這就和你告辭,你師父和師祖他們,一切安好,你盡可放心,你有空的時候,就迴一趟少林寺,他們都十分的想念你,你的義父刀神前輩,也請他到少林寺一會!”


    老僧越走越遠,他既去意已絕,方雲河就算能夠追上他,又能怎麽樣呢!追了十數裏,那老僧消失了蹤跡,方雲河忍住心頭的悲痛,漸漸放緩了腳步,這八年來,他時常想起少林寺的一切,尤其是師父和掌門師祖伯。他雖然有師祖,但是師祖不常和他見麵,師祖生性又比較冷淡,不如掌門這般親和,是故在他心中,師祖伯的地位還在師祖之上。


    其實,他之所以這樣,還同他乃是大方帶迴少林寺的緣故,小孩子有一種天生的敏感,大方當年從死人堆裏救出他,一路上,他雖然奢睡,但每逢吃飯喝水,都是大方親自動手,在他小小的心靈中,就把這個老和尚看作了親人。


    方雲河見大方走得不見蹤影。隻好沿來路返迴,走到半途,突然想到龍碧芸和龍月,這幾天,因為事多,他沒有和她們好好相處,此時正好有空,幹脆迴去吧,反正老賭才的傷勢有華天雲救治,自己根本就用不著擔心,而吳世明的事,自己迴去,也無濟於事,隻有讓孫苦兒好好的安撫他了,想到孫苦兒剛才為了吳世明給大方下跪,禁不住心頭一陣感動,暗道:“世明哥,這下你該知道孫姐姐對你的情意了吧,你既然不想作和尚,那你就可要好好的對待孫姐姐!”


    正想著,轉過一個拐角,直入一條頗為寬敞的大街,一陣馬蹄聲從前麵傳了過來,馬蹄聲初時不大,轉眼有如雷鳴,竟是數十匹快馬在大街上疾馳,方雲河抬眼瞧去,隻見二十多丈外,一隊人馬向這頭縱馬急馳,馬上的人,頭戴鬥笠,清一色的白衣,肩頭斜背長劍,看裝束打扮,是錦衣衛。


    方雲河急忙閃到一旁,在了人群中,這些錦衣衛來得好快,不消多時,業已走得不見蹤影,隻聽得見馬蹄踏在青石板上,發出“得得”的蹄聲,就像踏在人的心坎上似的。


    隻聽一個老漢歎了一聲,道:“這些錦衣衛,囂張跋扈,這次又不知道是那家要倒黴了!”一個粗壯的漢子道:“錦衣衛囂張那還罷了,那些東廠***簡直就不是人,沒了卵子,不好好的待在宮裏,偏偏要出來走動,每次一出來,就要抓走一批人,叫我說,這些人統統該死!”


    一個瘦小的人道:“噓,王大哥,你小聲一點,不要叫他們聽見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的狠毒!”那粗壯的漢子


    道:“我就是看不慣,你說皇上養著這些人做什麽?除了魚肉百姓,還能幹出什麽事來!”那老漢苦笑道:“王老大,你就少說兩句,還好在場的人都是好朋友,不然我們都要跟著你倒大黴!”粗壯漢子哼了一聲,這才沒有開口。


    方雲河耳目靈敏,雖然離他們有一段距離,也把他們的話聽了去,想道:“這些平民百姓的見識顯然要比那朱皇帝要高明得多,我大明朝倘若人人都是這般想,就不愁不國泰民安了,也不至於叫瓦刺人屢次騷擾邊界而求和息事寧人!”


    迴到大院,想找龍碧芸,誰知龍碧芸卻不在屋裏,小彤說她帶著龍月出去了,出去做什麽,沒有說明,隻是交待下來,倘若方雲河迴來,就給他說,要他到“風鈴渡口”。


    方雲河聽了,心頭一怔,暗道:“芸兒到風鈴渡口做什麽?哦,對了,想必是去見見幾位前輩,順道看看阿毛。”想到麒麟鼠,心中一樂,這幾日,也不知道藥仙用什麽法子來對付它,這小子恐怕正在“咒”方雲河不講義氣,出賣了它吧,匆匆用過了飯,看看天色,到了黃昏時分,換了一身黑衣,想了一想,使出易容術,頓時改裝做一個相貌普通的漢子,暗運功,骨節劈劈啪啪響了幾聲,身材粗壯了不少。


    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的“傑作”,不禁有些得意,就算是龍碧芸在他的麵前,恐怕也認不出來,結束停當以後,悄悄的溜出門,也沒讓小彤他們看見,到了街上,已是華燈初上。


    方雲河沿著大街,走了幾裏路,隻聽得身後傳來腳步聲,聽這腳步聲,身手頗為不弱,腳步聲漸漸來近,方雲河迴頭一望,見是兩個頭戴鬥笠,身著白衣的錦衣衛士,心中一怔,其中一個喝道:“喂,你是幹什麽的?”方雲河不想惹麻煩,笑嘻嘻的道:“兩位大人安好,在下不過是一介江湖浪子,兩位大人有何貴幹?”


    那人聽方雲河語態恭敬,十分受用,有些飄飄然,揮了揮手,笑道:“好了,你走吧,大兄弟,大人我告訴你,這些日子,你們這些武林中人,最好是安分些,少惹事,大人我見你孤身一人,就來闖蕩江湖,顯然是有些本事,你好自為之!”方雲河笑道:“多謝大人提醒!”將兩人甩開以後,走到一個胡同裏來,左右查看了一下,見沒有人跟蹤,這才施展輕功,猶如一道青煙般,在屋宇上飛躍而過。不消多時,已到了風鈴渡口。


    此時的風鈴渡口,同白天又是兩樣,山腳下的那條小河,泛著青光,在月光之下看來,異常的優美,河水輕輕的流動,就如一曲輕靈的歌曲,撫去心頭的浮躁,塵世的那一切,不管是榮華富貴,還是名利得失,不過是過眼煙雲,在小河麵前,顯得那麽脆弱和縹緲。


    方雲河欣賞著四周的景色,一步步的靠近小河旁,走到小河前五丈左右時,突然發現情形不對,隱隱發覺有不少的人隱藏在四周,雖然這些人極力的要將氣息隱藏起來,但是,方雲河是何等身手,一覺情形有古怪,悄悄的發出氣勁試探,隻覺風鈴渡口四周的黑暗角落裏


    ,至少隱藏著十數個人,如果他沒有算錯的話,應該有十四個人。這十四個人分布在渡口四周,顯然是針對藥仙來的。


    方雲河發現他們後,心頭一驚,暗道:“這些人是什麽來頭?怎麽隱伏在這裏,風鈴呢,她到那裏去了?”停下腳步,看了看那間透出燈光的正屋,沉思了一下,故意重重的幹咳了一聲,隻聽“吱呀”一響,正屋的大門輕輕的打了開來,一條纖細的嬌軀出現在月光下,方雲河凝眸望去,見是龍月,不等他開口,龍月嬌笑一聲,脆聲聲的道:“方大哥,是你麽?”方雲河笑道:“是啊,正是我,月兒,你和芸兒怎麽來了這裏?”


    龍月腳下生蓮,步步走近,手裏也不知道拿著些什麽,東舞一下,西揮一下,道:“方大哥,你怎麽現在才來,我們都等你半天了!”來到近前一看,俏臉一怔,原來他發現眼前的人並不是“方雲河”。方雲河偷偷的朝她使了一個眼色,龍月“啊”了一聲,道:“你過來吧,風鈴姐姐今晚不擺渡了!”方雲河“哦”了一聲,道:“難怪我不見她呢!”說完,雙腳一點,急躍而出,跳過了小河。


    就在他雙腳還沒有著地的那一霎時,隻見四道人影從暗處飛了出來,沿著方雲河所走的方位,成一字行追到,龍月抿嘴一笑,趕上一步,一拉方雲河的手,道:“方大哥,你跟我來,我帶你進去!”拉著方雲河,另一隻手揮了一揮,兩人輕輕一縱,落到了院子中的花園外。


    藥仙的這所住宅,一共有四間屋子,正中的是正屋,兩旁是廂房,還有一間是廚房,這四間屋子之前的院子裏栽種著很多花草,大多數都是沒有見過的品種,也不知道藥仙是從那裏弄來的。這些花草長得並不高大,最高的也直到尋常大漢的腰間,那四個人****,一見方雲河好端端的跳過小河,便跟著躍進,方雲河前腳剛走,他們就到了花草中。方雲河迴頭喝道:“你們是什麽人?來此意欲何為?”誰知那四人就如同聾子一般,傻呆呆的在原地,方雲河一愣,龍月輕興一聲,在方雲河耳畔低語了幾句,方雲河恍然大悟,頓時露出了一副怪笑。


    這四人身著白衣,配著長劍,身後還背著鬥笠,看了裝束,方雲河知道他們是錦衣衛衛士。四人自從到了花草中,就一動不動,倏的,一人大叫道:“不好,有毒!”臉色顯得驚慌無比,連轉了幾個圈,就如喝醉了一般,渾身無力,緩緩的軟倒在地,其他三人恍若不見,這人剛倒下,其中一人猛然“唿”的掏出一拳,好像在跟什麽人打鬥一般,不過看他打出的力道,八歲小孩也能做到,如同兒戲。他打出了數十拳,又拔出腰間的長劍,東劈一下,西刺一記,突然大叫一聲,“撲通”一聲,又倒了下去,靠在了第一個倒下去的錦衣衛旁邊。


    第三個錦衣衛忽然麵露傻笑,“啪啪”的拍起巴掌來,雙腳在原地,一蹦一跳,顯得十分的歡快,方雲河和龍月看得大笑起來,那名錦衣衛跳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舉起,在頭頂畫圓,畫著畫著,雙眼一迷,翻到在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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