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時間,轉眼即逝。禦獸宗門人弟子,早已經聚集在大殿前的廣場上。雖然三天的休息時間,不能改變什麽,但他們可以養精蓄銳,補充損耗的元氣,將自身的狀態調整到最完美。


    緊接著,代表著青州各大宗門的觀禮者,紛紛飛上看台,降落到各自的位置上。而歸義盟的三人卻顯得格格不入,他們緩緩的從遠處走來,然後在鬥法場外數丈的地方坐定。


    看台上的大人物,早已經了解了這三人的“底細”,他們心中很是鄙夷,不屑與之為伍。這種依靠溜須拍馬,妄圖傍上靠山的新興組織,無法入他們的法眼。


    最後登上看台的,便是禦獸宗一行人。他們的排場足夠大,氣勢足夠足,顯示了禦獸宗萬年來傲人的地位。


    待到禦獸宗一行人各司其職,北苑會的第二輪也就正式開始了。


    禾道還如第一輪一般,揮出玉片,然後將玉片打亂。緊接著,禾道嚴肅起來,鄭重的說道:“此次共有二十一枚玉片,除了一枚玉片上刻有零字,其餘的和第一輪一致。拿到零字玉片的門人,必須和我的靈戰鬥。”


    此言一出,眾人莫不是心驚,各自暗中禱告,寄希望於他人抽到零字玉片。


    禾道微笑的看著眾人,大喊道:“開始吧!”


    廣場上眾人紛紛出手,害怕落於人下,而拿到了零字玉片。頓時,空中熱鬧非凡,元力激蕩之間,引起了種種異象,或是五彩斑斕,或是煙霧騰騰,亦或是電閃雷鳴。總之,還沒有上鬥法場,眾人之間便有了濃重的火藥味。


    各憑本事,沒有人相讓。眾人以自己的元力,攻擊連接到玉片上的元力鏈。於是,奇異的一幕出現了。空中的玉片,孤零零的,沒有一人拾取。不是無人想取,而是眾人相互製衡,無法獲取玉片。越鬥越激烈,眾人漸漸的火氣衝心,開啟了一場空中混戰。


    “俞宗主,任由你的門人鬥下去,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結束!”虛瞑門的大長老看不下去了,提醒俞尚行,希望他能夠結束這場混戰。


    俞尚行哈哈大笑,沒有絲毫動作的意思:“袁兄所言,卻也有所偏頗。我宗自古以來,便以武與德服人,這武便是修為。玉片如果由我們分配,其中有操作的空間,難免為人詬病。因此,任由弟子門人憑借自身的實力,奪取玉片,才最為公平公正。不管結果如何,他們也怪不了他人,隻能說他們學藝不精。”


    俞尚行如此說了,其他宗門之人也不好再說什麽,他們隻得陪著俞尚行,看著這群禦獸宗弟子比拚元力。


    空中的元力越發的浩瀚了,不時的從中飛出各種元氣化成的靈獸異禽。這些靈獸異禽,在空中混戰,攻擊彼此,沒有一個明確的目標。


    也就是說,此刻的空中,除了自己,都是敵人。


    元力相互傾軋、碰撞,變換著各種形態。


    隨著一聲劇烈的轟鳴,空中的元力爆炸,形成了一股強力的元氣風暴,吹得眾人衣衫,獵獵作響。


    這時,眾人的元力都消散了,而俞尚行卻一揮衣袖,玉片洋洋灑灑的飛入了每位門人的手中。


    “俞宗主不是說,不幹預弟子挑選玉片嗎?怎麽又突然出手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在看台上響起,這自然是虛瞑門大長老所言。


    俞尚行依然一副故我之態,眼中有著戲謔,看著虛瞑門的大長老:“這就是你的宗門與我禦獸宗相差甚遠之處!你即無遠見,又愛惜羽毛,怎麽能成大事?每個修士都是曆經生死磨難的,讓他們戰鬥,是檢驗他們的鬥誌。我出手,是希望節省他們的元力。其中的因果,你作為一派的大長老,竟然沒有體悟,我看虛瞑門也就這樣了!”


    俞尚行絲毫不留情麵,直戳虛瞑門大長老的痛處,讓他顏麵盡失,下不了台。


    “你……”虛瞑門大長老手指著俞尚行,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終究還是虛瞑門太弱了,他不敢得罪禦獸宗。


    俞尚行對這樣的人,從不手軟。兩麵三刀,暗中下套,最為可怕,他們習慣搬弄是非,顛倒黑白。而虛瞑門的大長老,就是這樣一個人。


    俞尚行再也不看虛瞑門之人,專注的盯著廣場上,因為揭曉零字玉片的時候到了。


    禾道上前,大聲喊道:“拿到零字玉片的,站到台上來!”


    此時,從人群的最末端,走出來一個人,他雖然穿的整齊,麵容也十分俊朗,但每當他上前一步,周圍的修士,便會紛紛避開。


    這個人就是莫有,他拿到了零字玉片。


    此刻,其餘弟子莫不慶幸,甚至還有點兒幸災樂禍。


    時柒在得知莫有是零字玉片時,憂心忡忡,甚至提出,想和莫有交換玉片,但被莫有拒絕了。


    “哥,你一定要安全迴來!”


    “柒妹,放心吧,我還沒有證明我自己呢,我一定不會輸的!”


    “哥……”時柒話到嘴邊,卻沒有說出來。她知道,不管怎麽勸誡,莫有還是會一戰,因為莫有有不能輸的理由。


    莫有一步步的走上鬥法場,身上的氣勢時隱時浮,他如同一頭蟄伏的猛獸,正伺機出手。


    莫有站在鬥法場中央,等待著敵手。禾道手中掐訣,一指眉心,一個巨大的身影便降落在鬥法場中,半息黿出現了。


    何為半息黿?


    這是一種很特別的靈獸,據傳他做什麽事,都隻需要半息的時間。要麽不動如山,要麽迅如雷霆,於是半息黿由此得名。


    但實際上,半息黿卻是一種懶惰無比的靈獸,他做任何事情,都堅持不到一息時間,往往會半途而廢。可以說,這種靈獸毫無長處,唯一的特點就是有一身防禦,他的殼可以抵擋高他一境修士的攻擊。至於禾道為什麽收半息黿為靈,其中似乎有什麽不為人知的隱秘。


    莫有站在半息黿麵前,如同一顆不起眼的石子。半息黿龐大的身軀,也給莫有帶來了絲絲的危險感。


    “我已經將半息黿的境界壓製到與你相當了,但是我要告訴你,如果沒有把握還是及早認輸。半息黿雖然和你的境界相當,但他的體魄卻是真實的碎丹六境。你的任何攻擊對他來說都是無效的。”


    莫有搖搖頭,不想認輸:“我願一試!”


    禾道自然讚歎莫有的勇氣,他非常清楚自己靈的實力,莫有的行為與以卵擊石無異,但他卻一往無前,毫不畏懼。


    “黿,注意你的分寸!”


    半息黿聽到禾道的指令,自然不敢不從,他點點頭,甕聲甕氣的答道:“我知道了!”


    禾道看了看雙方,說道:“北苑會第二輪第一場,莫有對陣半息黿,開始!”


    場中,半息黿看著小不點般的莫有,他低著頭顱對莫有說:“我老大讓我別下重手,看你這個樣,我的一口氣都能把你吹死。這樣吧,我站在這裏,給你打,隻要你能傷到我,就算你贏了如何?”


    莫有麵對這個龐然大物,心中也是沒了底氣,確如禾道所說,半息黿的修為雖然降下來了,但他的體魄卻不會變。莫有心中直打鼓,以他如今的境界,不知道能否傷到半息黿。


    半息黿做的這個承諾,莫有當然樂意為之。


    “好!”


    半息黿在場中站定,他的整個身體縮進了殼裏,殼上的縫隙開始合攏。從殼中傳出轟轟隆隆的聲音,仔細傾聽後才發現,原來半息黿已經準備完畢,莫有可以進攻了。


    莫有毫不手軟,當即召喚出了雷雨。雷雨瞬間就將半息黿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一層又一層。半息黿的殼外,有著三層的雷雨雨幕。莫有控製著雷雨,試圖鑽進半息黿殼上的縫隙中。但那些縫隙卻不是真正的縫隙,隻是殼上的紋飾。


    “不錯,不錯,有點樣子!”半息黿的聲音又從殼中傳了出來。此刻半息黿儼然是一副旁觀者的心態,絲毫不在乎莫有的手段。


    也許是半息黿憨憨的樣子,他說出的譏諷話語,並沒有讓莫有動怒。莫有依舊平靜的操控著雷雨,然後捏印引爆雷雨。


    半息黿如同在一個沸騰的雷海之中。


    雷雨炸裂開來,威力驚人,足足將半息黿所在的地方,炸出了一個數丈見方的深淵。


    深淵中,亮堂堂的,隻見半息黿的殼在底部一動不動。就在大家認為半息黿被擊敗時,殼中又傳來甕聲甕氣的聲音:“你這小娃子,還可以,幫我撓撓癢,讓我舒坦不少。”


    莫有凝視深淵中的半息黿,尋找著他身上的傷痕,可半息黿安然無恙,殼上一絲痕跡都沒有。


    “你也看到了,你的靈術對我不起作用,放棄吧!”


    莫有自是不肯認輸,他不停的鼓舞著自己:“我不會輸,我也不能輸,他一定有弱點!”


    做完這一切後,莫有又重新的審視半息黿,試圖找出他的缺點。


    “赤燚虎,你身為虎王之子,有沒有聽聞半息黿?”


    “當然,那家夥,在靈獸界可是極富盛名的!”


    “既然如此,那他有什麽弱點嗎?”


    赤燚虎頓了頓,然後說道:“半息黿隻有一個弱點!”


    “快告訴我!”


    “懶!”


    莫有怒火湧了上來,他不善的盯著赤燚虎,問道:“你是不是在耍我?”


    赤燚虎心中害怕,自從落入莫有的手中,他逐漸從一個獸神山的小主人,變成了一個任由他人嗬斥的靈。


    前後的差異,讓赤燚虎心中憋屈,但他也無可奈何,隻得認命。


    “我向天發誓,我所說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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