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有查找著子字間的典籍,修行半載,他還是第一次知道自己身體中潛在的危險。莫有並不慌張,有了田迴的指點,莫有心中是十分放心的。


    “柒妹,快過來看,這是不是田伯說的那套秘法?”


    時柒過來,接過莫有手中的典籍,細細研讀起來。


    這是一門名為《靈淨訣》的秘法,但整篇法門卻十分奇怪。修行一般是通過增加元湖中的元液來提升元力,而這篇靈訣卻是以元液滋養神靈元界。如果修煉這篇靈訣,必然會消耗元液,讓修行者元力降低。但這篇靈訣確有獨特效果,能夠讓神靈元界異常堅韌。


    據說這篇靈訣是一名專修神靈元界的修士開創的,最後敗於獸尊之手。獸尊沒有殺他,感念獸尊之恩,便以此篇靈訣相贈。獸尊參研後,察覺了這篇靈訣的非凡,便置於藏經閣第二層子字間。


    然而萬年來,這篇秘訣並沒有任何禦獸宗弟子瞧得上,甚至宗門長老也都認為這篇秘訣是雞肋。修士的神靈元界本身就足夠堅韌,千萬年來修士的神靈元界也沒有出現過任何問題。


    時柒看完整篇靈訣,心中已然確定,但還是說道:“哥,應該是這篇秘訣,不過我覺得你還是問問田伯,那樣就不會出現什麽問題了!”


    莫有十分讚同時柒的話:“柒妹說的是,我這就去找田伯,你繼續看看這裏麵的典籍,尋找適合自己的靈訣,等我迴來!”


    “好!”時柒繼續看著一本本典籍。莫有也是催動禦靈牌,去尋找田迴了。


    “嗯,不錯,就是這套秘法,你小子真機靈,這麽快就找到了!”田迴撫須長笑,眼中有著喜悅。


    “這要多謝田伯指點,如果沒有田伯指點,我恐怕找上一年,都不會發現這篇靈訣!”


    “好好!你去修行吧!”


    莫有卻沒有立即走,問道:“田伯,您檢查過我的元力,您覺得我修行什麽靈術合適?”


    田迴思索著,片刻後道:“還有三年便是宗門擇靈大會,小子,周老頭應該和你說禦獸宗絕學禦獸術的修煉,這我就不多說了。目前,你先將這篇《靈淨訣》修煉好,若時間還多,你便去第二層亥字間找一篇名為《九霄正雷引》的法訣!”


    莫有牢記田迴的話,便返迴了第二層。三年裏,莫有和時柒一直一起,來這藏經閣中。有田迴的幫助,莫有和時柒可以說在藏經閣中暢通無阻。莫有天資聰慧,一年的時間便掌握了《靈淨訣》,後麵兩年時間,莫有就專注在陣法的學習和《九霄正雷引》的修煉。時柒天資不下於莫有,在此期間,也修成了幾門靈術。


    三年時間轉眼而逝,如今莫有已經九歲了。他的修為也有了驚人的進步,已是引氣入靈二境修士。


    這三年間,莫有和時柒隻要修行上一有不懂的問題,便會請教田迴。田迴或許是因為長時間鎮守藏經閣,有些孤單。身邊有兩個孩子,熱鬧,於是田迴也樂此不疲。


    莫有自然知道自己是幸運的,禦獸宗的藏經閣真是塊寶地。裏麵無所不有,在疲倦時,莫有也會查閱其他雜記類典籍。莫有一直生活在禦獸宗,他實在難以想象禦獸宗之外的情況。雜談雜記讓莫有開闊了視野,也讓莫有有了更高的追求。莫有心中十分感激田迴,但他知道,這一切都是源自周伯的那塊禦靈牌。


    “爺爺,我一定不辜負你!”


    這三年來,還有一大改變便是,莫有和時柒已經形影不離了。


    莫有自從和時柒稱兄道妹後,便邀時柒搬到周伯附近定居下來。一來,這樣來往更方便,不用受別人白眼。二來,周伯這裏幹淨,適合時柒。若是搬到莫有的破廬,估計時柒會被邋遢道人給熏死。三來,周伯的住處雖然是外圍,元氣不濃鬱,但那座荒山卻是極好的修行場所。


    時柒不想拒絕莫有,又不想搬到周伯那裏的,心中猶豫不決。她已經習慣了一個人,不想給別人憑添煩惱。但最終在莫有的軟磨硬泡下,時柒還是答應了,她搬到周伯那裏居住了。


    周伯很高興,這麽多年來,他都是一個人。如今能有一個人陪伴,心裏就不那麽孤單!於是莫有、時柒自己周伯之間便更加熟絡,時柒也認了周伯為爺爺。周伯十分開心,他又有了一位孫女。


    這一日,禦獸宗大殿前的廣場上,此時此刻已經聚集了數百位的禦獸宗弟子。這些人都有一個特征,大都八九、歲,且修為都是引氣入靈境,沒有高過這個境界的。


    莫有和時柒混在人群中。


    如今的莫有已經一米七左右,生的虎背熊腰,英氣勃發。時柒因為和莫有,心中委屈、憋悶也都消失了,如今也生的玲瓏剔透,越發動人。雖然兩人都穿著粗織麻布,但掩蓋不了二人的氣質。


    周圍眾人也識得他們二人,竊竊私語,指指點點。


    “聽說他們走到一起,還時常一起出沒。我當時不信,如今看來卻是真的。也好也好,烏龜配王八,一路貨色。”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聽說他們稱兄道弟,我看他們幹脆結為道侶,省的禍害他人!”


    “哈哈哈哈,對,就是!像這樣的兩個人,就該滾出禦獸宗,免得汙了地方。”


    “是啊是啊……”


    周圍之人議論紛紛,莫有毫無懼色,也不理會這些人說什麽。時柒自從和莫有在一起後,性格也變開朗了。她還是一名青澀的女子,聽了這些話,不免臉紅,心中慍怒。


    莫有發現了時柒的異樣,握了握時柒的手,示意她別在意。


    “柒妹,這幫人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不要在意,我們做好自己便可!”


    “嗯,哥!”


    莫有安慰好時柒,便大聲道:“你們這群人,說好聽點,是我師兄弟姐妹,說不好聽的,你們就是一群渣滓。我二人光明正大,對的起天地良心。不像某些人,隻敢在背後指指點點,簡直是臭水溝裏的老鼠!”


    周圍的人聽了莫有的話,莫不憤怒。而時柒卻噗嗤一笑,道:“哥,你比喻的真像,他們就是臭老鼠,而且臭不可聞!”


    周圍人接連被莫有和時柒罵成老鼠,早已經是群情激憤,恨不得撕了莫有和時柒。


    “哼,真是郎情妾意的一對,不知羞恥的一對!喲喲喲,光天化日之下卿卿我我。”


    莫有大怒,羞辱他無所謂,但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時柒,他受不了。三年的相處,莫有早已經把時柒看的十分重要,在他心中,時柒和周伯一樣,是他最親的人。


    莫有上前一步,將時柒攔在身後,吼道:“是哪隻野狗亂吠?”


    “你這個野種竟敢罵我!”


    莫有循聲看去,原來是高登。雖然莫有和同門不怎麽來往,但他還是了解各位同門的信息。莫有想不到,身為師兄的的高登,毫無氣度,公然羞辱同門。


    莫有心中怒火騰騰,質問道:“高師兄,你怎麽品行如此不正,行為如此惡劣,毫無胸襟,大庭廣眾之下辱沒同門?”


    高登一臉憤然,經怒火攻心:“你,邋遢肮髒,她,兇殘無情,你們有什麽臉麵成為禦獸宗門人?我等也沒有這樣的福氣,與你們二人成為同門。哼……”


    這裏的吵鬧聲逐漸傳遍了廣場,所有的人都看過來,更有幾個人大步走來。


    三男一女,似乎身份不同尋常,來到莫有和高登身旁。周圍普通弟子大驚,這四個人可不簡單,個個都是禦獸宗中數一數二的人物。


    一男子走出了,正義執言:“高師弟,成何體統,有失師伯的體麵,還不迴去。”


    高登尷尬,被大師兄當眾教誨,但他也沒有辦法,隻得微微施禮,說明緣由:“見過大師兄,見過師妹,見過兩位師弟。這二人想必你們也知道,如今在廣場上,擇靈大會的重要時刻,不知羞恥,竟然卿卿我我。我本著本門宗旨,稟記師傅的教誨,上前說教,製止他們。想不到此人不知悔改,反過來喝罵我,實屬無理!各位且來評評這個理!”


    高登說罷,義憤填膺,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大師兄正欲說話,宗主之女卻搶先一步,麵露厭惡地說道:“三師兄之名,禦獸宗眾人皆知,素來溫和,今天動怒必是這兩人的過錯。況且這個叫時柒的,我也聽說過。所作所為實在為人不齒,今日見到她,真是汙我雙眼。大師兄,我等應該給三師兄做主,教訓這兩人!”


    大師兄猶猶豫豫,開口道:“大家即為同門,何必為了幾句話傷了……”


    大師兄還沒說完,眼前滑過一雙手,讓他驚的目瞪口呆。


    “啪……”一聲脆響,響徹整座廣場,這聲音久久不散。眾人都不敢相信,當場石化,就算是有些沉穩的大師兄也被鎮住了。


    “啊……啊……你這下作之人,竟敢打我?”俞莘一隻手捂著臉,一隻手顫抖地指著莫有,難以相信眼前發生的事。


    莫有看著俞莘,眼中似有利芒,他不能忍受俞莘如此侮辱時柒。什麽都不知道,就憑一麵之辭,不顧因由,隻憑喜好,實在不像一位宗主千金應有的素養。


    這時從空中降下來一位中年人,他麵露怒色的看著莫有。俞莘見到此人,撲了上去,大哭出來:“父親,你要給我做主啊,這個野小子竟然當眾辱打我,實在可氣,父親……嗚……嗚……”


    周圍的人,都躬身施禮。


    “見過宗主!”


    不少人暗中竊喜,這下有好看的了,宗主素來喜愛他這個女兒,對她寵的很,整個禦獸宗的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竟然有人在宗主的眼皮底下打他女兒,他怎麽能容忍?


    俞尚行非常憤怒,他一生就這一個女兒,加之他又是宗主,十分忙碌,沒有時間陪女兒。所以俞尚行心中有愧,非常寵愛這個女兒。今天,在這廣場上,他竟然看到有人扇他女兒耳光,他怎麽能忍。就算被人說護短,俞尚行也要出去,因為他是一位父親。


    俞尚行摸了摸女兒的臉,臉色溫柔,這個女兒特別像他的道侶,那個為了他死,為了他奉獻一生的人。俞尚行安慰了女兒一句,讓女兒走向一邊。


    俞尚行轉身,盯著莫有,臉上已經恢複了平靜:“你很好,真的很好!膽子竟然如此之大,你不知道她是誰嗎?”


    莫有也不害怕,看著俞尚行,直挺著腰板:“我知道她是你的女兒,而你是禦獸宗的宗主。我本無意冒犯她,奈何她不分青紅皂白,我妹妹不曾惹她,她為何要這樣言語侮辱?”


    俞尚行知是理虧,心中雖然心疼女兒,卻也沒有要難為莫有的意思,說道:“就算這樣,你也不該打她吧?”


    莫有直言不諱:“如此行徑,一看便是沒有教養,我便是要教育教育她,讓她明白話不可以亂說!”


    俞尚行十分難堪,想不到莫有竟然絲毫不顧及他,心中也是有了點真火,說道:“大膽!竟敢如此大放厥詞,毫不將我這個宗主放在眼裏!你不會以為我不敢動你吧?”


    莫有毫無懼色:“宗主當以大局為重,明辨是非,以理服人。此事我無過錯,何須害怕?”


    俞尚行想不到自己竟然會被人擠兌到如此境地,怒火中燒。他是什麽人,是鼎鼎大名的禦獸宗宗主,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氣。俞尚行想罷,抬起大手就要打下去。


    莫有見宗主也是如此不講理,心裏一歎,閉上了眼睛。


    時柒見狀,掙脫莫有的手,閃身來到莫有身前,想替莫有接下宗主的一掌。這件事完全是因為她而起,她高興,因為她有莫有這樣的哥哥;她無奈,因為這裏是禦獸宗。


    高登心中暗喜,洋洋得意。其餘人則是莫不關己,一副看戲的樣子,甚至有點幸災樂禍。


    在宗主要打下去的時候,天空中又有一人緩緩降落在地,道:“俞兄,且慢!”


    俞尚行聞聲收手,他知道來者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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