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在哪了？”陳老師好整以暇地盯著姚思蔓，沉聲發問，認真等待答案。
“......我早就應該想到暴哥他們會去騷擾王夢瑤她們才是，早知道星期五下午就要帶他們走才是！”姚思蔓咬牙切齒，悔不當初。
“......”
話音尚未落定，陳老師身子一晃，差點因為對方的這種神邏輯而氣的當場昏倒！
“不對！”陳老師眉眼微沉，搖頭駁迴女孩的“反思”。
“哈？”姚思蔓挑了挑眉，一頭霧水，竟有些摸不透陳老師的意思了，明明很對，怎麽就不對了！
女孩想不通。
陳老師將厚厚的手掌搭在了姚思蔓的肩頭，麵色陰雲密布，嚴厲道：“這麽小的肩膀，你連自己都是一堆麻煩，還想拯救別人的人生？是不是美國大片看多了你？想當超人啊你？挺有能耐啊你？
剛才說什麽？還想轉移受騷擾者的落腳點了是吧？你要把她們轉移到哪裏去？你有地方安頓她們嗎？
你說說，你是不是錯了！你做事情總是這麽衝動，你說說你是不是錯了！？”陳老師越說越氣。
“陳老師......是你自己說人生在世，不能獨善其身的，你這不是讓我見死不救嘛......”女孩心裏有些不服，忍不住碎碎念叨。
陳老師慢腦門黑線，心塞的一下子竟然無言以對：“......到底你是老師還是我是老師。”
姚思蔓撇撇嘴，“你是老師，你是......所以我才按你平時教我們的去做啊。”
陳老師苦惱地捏了捏自己的太陽穴：“......好好好，就你嘴皮子溜！”
說著，陳老師無奈地擺擺手，“算了算了，有關那個小女孩的事情，王夢瑤都已經跟我說了。既然人已經救出來了，也不是那個男人的親生女兒，當然沒有要還迴去的必要，那些人成天打那個孩子，實在也是太可惡......”
聞言，姚思蔓努了努嘴。
果然，陳老師並沒有要責怪她的意思......
正當姚思蔓深入思考之時，陳老師再次歎氣，好言好語地開了口，“小蔓，像你這樣一個學生，一沒時間，二沒錢的，都自顧不暇了，還怎麽可能照顧好別人？
量力而為，知道嗎？
今天下午放學的時候，你把我帶到你藏著那個孩子的地方吧。
要是信得過我的話，你把她交給我，我幫你照顧，等過段時間她緩過來一些，再幫她安排進入孤兒院。”
一聽到陳老師要把姚丫丫送進孤兒院，姚思蔓直把頭搖晃的撥浪鼓一般，滿臉抗拒，分明很是反對。
在她的心裏，她已經把姚丫丫當成了自己的親妹妹，也有了感情。
之前她就不舍得，現在的她，就更加不舍得把她往孤兒院送了！
“陳老師，我之前就提議過讓她去孤兒院，但是她很抗拒。
她真的是一個很乖很懂事的女孩子，她受了太多的苦了。
要是把她丟到孤兒院，她一定會覺得她自己又是被拋棄了，我不想讓她覺得是我不要她了。”姚思蔓說的聲情並茂，隻想要努力為姚丫丫爭取些什麽。
陳老師皺眉，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那你想怎麽樣？你還真打算就這麽一直把她放在你自己的身邊？
先不說你能不能順利地養活她，就算你勉強供得起她的吃穿用度，那她萬一生病了呢？你有閑錢替她付醫藥費？
而且就算她是一個啞巴，也得送她去適合她念書的學校念書吧？
本來一個殘疾人就不容易生存，再不讀書的話，等她長大了，你覺得她能在這個社會很好的生活下去嗎！
再說說收養，就你這樣的也根本不夠資格去撫養一個孩子啊，還有亂七八糟的一係列事情，你準備怎麽麵對怎麽解決！”
陳老師連聲音突然變得淩厲了許多。
這些話，每一句都狠狠戳在了姚思蔓的心窩子上，一直都是她心裏麵最深的隱憂。
姚思蔓不是看不清現實情況，隻是當陳老師如此赤裸裸地把問題當麵攤開來說的時候，她的心裏難受的緊，一雙嘴唇被貝齒咬得泛白，就連雙手，都下意識緊緊攥成了拳頭。
原本明明是有紮根立身的能力，也明明是可以撫養這個孩子的，卻無力擺脫“十四歲”這一個浮於表麵的定義，謀求不到自己該有的權利，也保護不了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她隻覺得，現在的自己真是太窩囊太沒用了！
如今，她到底還有什麽是能夠靠自己守護住的，又或許人生在世，本就是什麽都守不住......
陳老師見姚思蔓甚至連身子都微微有些顫抖，軟下了心腸，也緩和了臉色。
撫著下巴沉吟了一會兒，陳老師的態度不再太過強硬，商量性地緩聲開了口，“嗯......小蔓，這樣吧。
現在我已經把王夢瑤和她母親接到我家住著避一避風頭了，我可以先把那個孩子暫時放到我家交由王夢瑤的媽媽照顧，至於孤兒院的事情，我不會強迫她去，你看行嗎？”
陳老師的語氣明顯柔和了許多。
姚思蔓抬眸看著眼前的男人，心情很是複雜。
似乎在理智上，她已經完全沒有任何理由去拒絕了......
沉默了數秒，姚思蔓往長遠處了一番，櫻唇輕啟，“陳老師，既然這樣，要不......我把她暫時寄養在您那裏，然後同時再幫她找一戶好心的人，符合領養條件的人收養她好嗎......”
女孩的眼中有不舍，隱隱哽咽的聲音裏亦是夾雜著絲絲無奈。
麵對的確存在的各種問題，縱使姚思蔓一向意氣用事，也隻得後退一步妥協。
“嗯，好。老師答應你。雖然像她這樣的孩子很難找到一戶願意收養她的人家，但老師盡量試一試。”陳老師說的一臉認真，也是真心實意。
“陳老師，謝謝您......”姚思蔓笑了。
“我聽說暴哥他們星期五下午的時候在學校門口找你麻煩了？”
姚思蔓斂了斂臉上的笑意，點點頭，“今天早上也在，我被堵得不敢進學校，後來還是向別人借了一件雨衣才好不容易混進人群裏，偷偷進校。”
陳老師麵露驚訝，“想不到明明星期五晚上被抓進去了，現在才兩天的功夫又開始興風作浪了？
嘖嘖嘖嘖，這些人，還真是無法無天，自己不怕死，也不肯給人活路。”
陳老師一想到暴哥那夥人，也是愁眉不準，不禁搖頭歎息。
然而，說話間，他眉頭擰巴得更緊，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突然喃喃自語，“不過要說這事情也奇怪啊，怎麽那天晚上他們聚眾鬧事被抓到警察局去以後，警察也沒有找我們問話啊？現在又這麽快把他們放出來了，也不管管......”
或許陳老師隻是一時無心之語，而落在姚思蔓的耳朵裏，她卻像是被點醒了什麽，如夢初醒，仿佛恍然間隱約明白了什麽。
難怪，隻怕暴哥那夥人的背後並沒有那麽簡單。
“可能是因為沒傷到什麽人，事情還太小，警察懶得管吧。
法律嘛......在大多數情況下都是事後的聲討，一向都起不到太大預防的作用，甚至對於有些人來說，什麽都能盡情玩弄於鼓掌之間，就連法律也不例外......
不過王夢瑤他們沒有出事，也是萬幸。”姚思蔓輕聲低喃，像是在自言自語，也像是在和陳老師對話。
姚思蔓思緒萬千的轉頭望向了某一個方向。
暗白的玻璃窗，曲折滑落的水珠，還有被道道水痕切割成的扭曲的，一整個霧水蒙蒙的世界......
雨水喧嘩，沉默無聲。
她有些煩悶，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是不是每天都得這般躲躲藏藏了。
“嗯？”
聽著女孩低沉地嗓音，看著她那張說不清表情的側臉，陳老師一臉茫然，不明所以。
這個女生，看上去風風火火，悲喜無常，有時候沒著沒調的像是個幼稚的孩子，有時候又像是內心裝了一肚子的深沉，淨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是真的讓他有些琢磨不透了......
“......我早就應該想到暴哥他們會去騷擾王夢瑤她們才是，早知道星期五下午就要帶他們走才是！”姚思蔓咬牙切齒，悔不當初。
“......”
話音尚未落定，陳老師身子一晃，差點因為對方的這種神邏輯而氣的當場昏倒！
“不對！”陳老師眉眼微沉，搖頭駁迴女孩的“反思”。
“哈？”姚思蔓挑了挑眉，一頭霧水，竟有些摸不透陳老師的意思了，明明很對，怎麽就不對了！
女孩想不通。
陳老師將厚厚的手掌搭在了姚思蔓的肩頭，麵色陰雲密布，嚴厲道：“這麽小的肩膀，你連自己都是一堆麻煩，還想拯救別人的人生？是不是美國大片看多了你？想當超人啊你？挺有能耐啊你？
剛才說什麽？還想轉移受騷擾者的落腳點了是吧？你要把她們轉移到哪裏去？你有地方安頓她們嗎？
你說說，你是不是錯了！你做事情總是這麽衝動，你說說你是不是錯了！？”陳老師越說越氣。
“陳老師......是你自己說人生在世，不能獨善其身的，你這不是讓我見死不救嘛......”女孩心裏有些不服，忍不住碎碎念叨。
陳老師慢腦門黑線，心塞的一下子竟然無言以對：“......到底你是老師還是我是老師。”
姚思蔓撇撇嘴，“你是老師，你是......所以我才按你平時教我們的去做啊。”
陳老師苦惱地捏了捏自己的太陽穴：“......好好好，就你嘴皮子溜！”
說著，陳老師無奈地擺擺手，“算了算了，有關那個小女孩的事情，王夢瑤都已經跟我說了。既然人已經救出來了，也不是那個男人的親生女兒，當然沒有要還迴去的必要，那些人成天打那個孩子，實在也是太可惡......”
聞言，姚思蔓努了努嘴。
果然，陳老師並沒有要責怪她的意思......
正當姚思蔓深入思考之時，陳老師再次歎氣，好言好語地開了口，“小蔓，像你這樣一個學生，一沒時間，二沒錢的，都自顧不暇了，還怎麽可能照顧好別人？
量力而為，知道嗎？
今天下午放學的時候，你把我帶到你藏著那個孩子的地方吧。
要是信得過我的話，你把她交給我，我幫你照顧，等過段時間她緩過來一些，再幫她安排進入孤兒院。”
一聽到陳老師要把姚丫丫送進孤兒院，姚思蔓直把頭搖晃的撥浪鼓一般，滿臉抗拒，分明很是反對。
在她的心裏，她已經把姚丫丫當成了自己的親妹妹，也有了感情。
之前她就不舍得，現在的她，就更加不舍得把她往孤兒院送了！
“陳老師，我之前就提議過讓她去孤兒院，但是她很抗拒。
她真的是一個很乖很懂事的女孩子，她受了太多的苦了。
要是把她丟到孤兒院，她一定會覺得她自己又是被拋棄了，我不想讓她覺得是我不要她了。”姚思蔓說的聲情並茂，隻想要努力為姚丫丫爭取些什麽。
陳老師皺眉，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那你想怎麽樣？你還真打算就這麽一直把她放在你自己的身邊？
先不說你能不能順利地養活她，就算你勉強供得起她的吃穿用度，那她萬一生病了呢？你有閑錢替她付醫藥費？
而且就算她是一個啞巴，也得送她去適合她念書的學校念書吧？
本來一個殘疾人就不容易生存，再不讀書的話，等她長大了，你覺得她能在這個社會很好的生活下去嗎！
再說說收養，就你這樣的也根本不夠資格去撫養一個孩子啊，還有亂七八糟的一係列事情，你準備怎麽麵對怎麽解決！”
陳老師連聲音突然變得淩厲了許多。
這些話，每一句都狠狠戳在了姚思蔓的心窩子上，一直都是她心裏麵最深的隱憂。
姚思蔓不是看不清現實情況，隻是當陳老師如此赤裸裸地把問題當麵攤開來說的時候，她的心裏難受的緊，一雙嘴唇被貝齒咬得泛白，就連雙手，都下意識緊緊攥成了拳頭。
原本明明是有紮根立身的能力，也明明是可以撫養這個孩子的，卻無力擺脫“十四歲”這一個浮於表麵的定義，謀求不到自己該有的權利，也保護不了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她隻覺得，現在的自己真是太窩囊太沒用了！
如今，她到底還有什麽是能夠靠自己守護住的，又或許人生在世，本就是什麽都守不住......
陳老師見姚思蔓甚至連身子都微微有些顫抖，軟下了心腸，也緩和了臉色。
撫著下巴沉吟了一會兒，陳老師的態度不再太過強硬，商量性地緩聲開了口，“嗯......小蔓，這樣吧。
現在我已經把王夢瑤和她母親接到我家住著避一避風頭了，我可以先把那個孩子暫時放到我家交由王夢瑤的媽媽照顧，至於孤兒院的事情，我不會強迫她去，你看行嗎？”
陳老師的語氣明顯柔和了許多。
姚思蔓抬眸看著眼前的男人，心情很是複雜。
似乎在理智上，她已經完全沒有任何理由去拒絕了......
沉默了數秒，姚思蔓往長遠處了一番，櫻唇輕啟，“陳老師，既然這樣，要不......我把她暫時寄養在您那裏，然後同時再幫她找一戶好心的人，符合領養條件的人收養她好嗎......”
女孩的眼中有不舍，隱隱哽咽的聲音裏亦是夾雜著絲絲無奈。
麵對的確存在的各種問題，縱使姚思蔓一向意氣用事，也隻得後退一步妥協。
“嗯，好。老師答應你。雖然像她這樣的孩子很難找到一戶願意收養她的人家，但老師盡量試一試。”陳老師說的一臉認真，也是真心實意。
“陳老師，謝謝您......”姚思蔓笑了。
“我聽說暴哥他們星期五下午的時候在學校門口找你麻煩了？”
姚思蔓斂了斂臉上的笑意，點點頭，“今天早上也在，我被堵得不敢進學校，後來還是向別人借了一件雨衣才好不容易混進人群裏，偷偷進校。”
陳老師麵露驚訝，“想不到明明星期五晚上被抓進去了，現在才兩天的功夫又開始興風作浪了？
嘖嘖嘖嘖，這些人，還真是無法無天，自己不怕死，也不肯給人活路。”
陳老師一想到暴哥那夥人，也是愁眉不準，不禁搖頭歎息。
然而，說話間，他眉頭擰巴得更緊，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突然喃喃自語，“不過要說這事情也奇怪啊，怎麽那天晚上他們聚眾鬧事被抓到警察局去以後，警察也沒有找我們問話啊？現在又這麽快把他們放出來了，也不管管......”
或許陳老師隻是一時無心之語，而落在姚思蔓的耳朵裏，她卻像是被點醒了什麽，如夢初醒，仿佛恍然間隱約明白了什麽。
難怪，隻怕暴哥那夥人的背後並沒有那麽簡單。
“可能是因為沒傷到什麽人，事情還太小，警察懶得管吧。
法律嘛......在大多數情況下都是事後的聲討，一向都起不到太大預防的作用，甚至對於有些人來說，什麽都能盡情玩弄於鼓掌之間，就連法律也不例外......
不過王夢瑤他們沒有出事，也是萬幸。”姚思蔓輕聲低喃，像是在自言自語，也像是在和陳老師對話。
姚思蔓思緒萬千的轉頭望向了某一個方向。
暗白的玻璃窗，曲折滑落的水珠，還有被道道水痕切割成的扭曲的，一整個霧水蒙蒙的世界......
雨水喧嘩，沉默無聲。
她有些煩悶，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是不是每天都得這般躲躲藏藏了。
“嗯？”
聽著女孩低沉地嗓音，看著她那張說不清表情的側臉，陳老師一臉茫然，不明所以。
這個女生，看上去風風火火，悲喜無常，有時候沒著沒調的像是個幼稚的孩子，有時候又像是內心裝了一肚子的深沉，淨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是真的讓他有些琢磨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