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之間,周圍的陰沉的天空就發生變化,好似平靜的水麵開始泛起了波瀾。


    平靜之地,似乎也是很少迎來外人,積蓄無數時日的風都在緩慢的湧現而出。


    一股清風微微吹拂著徐渭的麵孔,好似請人的撫摸,一股接著一股,纏纏綿綿,為之不盡。


    徐渭的臉色也是越發的難看,這風的殺傷力不大,卻是殺人與無形之中,暗藏著殺機,每一縷風吹拂之過後,都帶走了徐渭肉身之中的一縷生機,更有甚者,徐渭能感覺到元神之力也消減了一風。


    不僅僅是傷害到肉身,更是隻指著靈魂,兩相其下,威能自然恐怖無比。


    這削骨蝕肉吹魂之風來曆也是蹊蹺,仿佛無處不在,憑空誕生一般,徐渭每走動一步,風便越發的強烈,短短時間肉身的生機都被消減了一成之多,元神之力也是如此。


    平靜之地,範圍不大,徐渭片刻的功夫便轉悠了一個來迴,頓時明悟,這也是一處奇異的風穴,就好似他墜入到了龍卷風的中央地帶。


    隻是他是不知不覺之中踏入其中,而這風的來曆更是詭異無比。


    “再這樣下去,隻能強行破局離開。”徐渭心中暗道,如今他的法力被鎖,實力有限,不得耽誤下去。


    這平靜之地究竟有何奇妙,徐渭不甘心,都到了此處,恐怕距離破解風穀的秘密隻有一步之遙,要是止步於此,那就太不應該,也白白冒險一次。


    風依舊在不斷的纏繞在徐渭的身上,短短時間裏麵,他的肉身的生機再次被磨滅了一成,隻剩下了八成的生機。


    此等磨滅乃是直指本源,不是一般的傷害可比擬,要是現在出去,就算沒有龍紋鎖鏈,徐渭的實力也會大損,乃是全方位的損傷。


    風,何為風


    徐渭心中也陷入到沉思之中,無論前世今生對於風這種天地之間無處不在的事物都有著無數的解讀。


    物動生風,最為簡單的解讀,隻要有著動力的產生,便能生出風來,而要是沒有動力的來源,風便不會存在,龍卷風也是靠著兩股相反的氣流形成,無論是何種風都是由最初的動形成。


    “動者,風也,我明白了。”徐渭此刻的肉身生機又被磨滅了三成,隻剩下了五成,心中大喜道。


    從一開始踏入此地的一切都迴想起來。


    他發出聲音,開始動作,引起了風動,此風隨著他的動作綿延不絕,形影相隨,是為磨滅生機之風,隻有最初的源頭消失,那風消失了動力則會散去。


    而那磨滅元神的風,來自於心動,前世有一個著名的禪師對答。


    是風動,還是帆動。


    都不是,是心動,所以風動,所以帆動。


    心若不動,則風不生。


    徐渭立刻定住身子猶如石像一般,就連唿吸,血液的流動等等都消失不見,真的就是石像,而此刻縈繞在他身上的一股風也是越發的小,很快便是動力不足,消失不見。


    徐渭的識海之中,觀想著昔日的白雲山,乃是一座巍峨大山,取其磐石堅定之意,頓時心田之中所有的心思波動全都消失不見,很快便恢複了平靜。


    好似過了一個世紀,徐渭突然醒悟,不應該如此繼續下去,他還有著大事要做,冥冥之中一種警示傳來,心中有所悟,便睜開了眼睛。


    此刻周圍已經不是平靜之地,換了另外的一個洞穴之中。


    周圍竟然還有著好幾個石像,都風采不凡,在此看來有些年頭。


    徐渭心中一凜,頓時明白這些就是堪破了平靜之地的奧秘之人,奈何平靜之地更為詭秘,識海停止了波動,便真的對外界全然不知,隻能慢慢的等死。


    能堪破到此的人,一個個的悟性全都是非凡,奈何是差了一點運氣。


    徐渭曾經也是發出過天道誓言,開辟神道,如今神道路途飄搖,他這個神道第一人自然不會這麽簡單的隕落,靠著冥冥之中的一點警示,徐渭這才在關鍵時刻清醒過來。


    “這裏恐怕就是神風穀最終的地方了。”


    看著洞穴的入口,一股股青色的風吹拂而出,然後很快就朝著外界飄散而去,外界的那些龍卷風等等最終形成的源頭便是此處。


    小心翼翼的避開一道道青風,徐渭越發的深入到洞穴深處。


    裏麵的道路越發的開闊,而到了最終的洞穴,這才明白原來他來的隻是一條小道,恐怕這諾大的北漠究其根本原因與這風穴脫不了幹係。


    “這是什麽玉石架子。”


    徐渭看著前麵的無數的玉石的柱子,被嚇了一跳,難道是有人設置的陣法,那這陣法的痕跡未免太過微弱,真的半分都察覺不出。


    “不對,這是骨頭。”


    徐渭摸了摸,感覺到卻是如同玉石一般,可是細細看來,這些粗大的玉石架子似乎質地有些眼熟,瞬間便想起骨頭的質地紋路,果然一般無二。


    這要多大的動物死後才會形成玉石骨架。


    徐渭心念一起,頓時飛到半空之中,圍繞這玉石架子繞了兩圈,整個玉石骨架占據了整個地底,徐渭的身形在夾縫之中不斷的飛舞。


    心中也在不斷的勾勒出這種生物的形態。


    終於一個完整的動物形態在徐渭的心田之中勾勒完成。


    “這是大鵬鳥。”徐渭語氣艱難的吐露出幾個字,仿佛不可置信。


    這是徐渭第一次在此方世界看到如此巨大的生物,而且是神話之中的生物,更是不可思議。


    此方世界人道昌盛,可以說是其餘異類徐渭都很少見到,昔日坐下猛虎羅羅有著血脈,徐渭就感到奇怪,更為奇怪的是,很少聽說其餘的奇珍異獸的消息,有點奇異,都不怎麽太過於超凡。


    此大鵬鳥的出現更加讓徐渭堅信此方世界有著大秘,絕對不簡單,如此巨大的身軀,修為近乎於仙人的存在,竟然隕落於此。


    死後的身軀竟然能早就黃沙萬裏,可以猜想生前的恐怖。


    怪不得神風果能擁有一縷先天神風,定然大鵬鳥生前便是掌控著先天神風的存在,死後先天神風的本源便逸散開來一部分,又被這種奇異的神風草給匯聚,終於誕生了一先天神風。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


    徐渭不免感歎道,似乎惋惜此等大鵬鳥隕落於此。


    眼前一陣青光閃過,徐渭似乎看到一隻大鵬鳥的形狀的虛幻之物,直接衝破天際而起。


    “是,大鵬鳥,他還沒死。”


    徐渭大駭道,如臨大敵,這種生物神話之中可是以龍為食物的存在,恐怖可見一般。


    徐渭張開法眼,朝著那虛幻的大鵬鳥消失的地方看去,真的是扶搖直上九萬裏,直接突破了天際,而在無盡的高空之中,似乎有著一道光幕,硬生生的被撕破一道口子,隨後口子便迅速彌合。


    徐渭也是感受到外界的一縷氣息,見識到了真正的滿天星鬥,而不是如同隔著一層一般,霧裏看花,就連青蓮之體都有所異動,似乎想要吸納日月精華,奈何隻是一瞬,逸散出來的日月精華早就消散在空中。


    於此同時


    大夏四十九州,無數閉關之地,奇異之地之中,頓時都冒出一道道強橫的氣機出現,神念直接橫掃大夏四十九州。


    那些存在的神念匯聚到一切,都在說著一件事。


    “大鵬鳥,出世了。”


    不消片刻,這些神念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徐渭都被嚇出冷汗,他如今也是天師高手,可是那群存在未免太強了,明明都是天師境界,這群存在的一切都打磨到了盡頭,近乎近似於仙的存在。


    他雖然步入了天師境界,就好比一個剛剛踏入仙途的修士,而那些存在一個個都踏入了不知道多少年,兩者不可同日而語。


    對於仙,徐渭還未摸索清楚,對比神道是相當於中三品的境界,恐怕最弱的六品就等於最弱的仙。


    神道到了中三品,又有另外一個稱謂,便是天神,徐渭強行突破七品神道的境界,距離六品相隔太遠,很多神道的體會都未曾完善。


    剛剛神念橫掃之際,徐渭也是收斂了自身多的氣息化為石像,躲過了神念的探查,好在這些神念似乎都帶著一股腐朽的氣息,一出世就很快的消失不見,似乎有著某種的顧忌。


    “天外之天,究竟為何。”徐渭感歎了一句,突然有種想要了解天地真相的想法。


    “你這人族小子倒是有趣。”


    “什麽人”


    徐渭頓時目光環顧四周,神念橫掃。


    之間大鵬鳥的玉石骨架的上空突然浮現出一道人影,甚是虛幻,可以看出是一個青袍青年男子,袍子之上刻畫著奇異的花紋。


    “你不是人族”


    對方說道了族,這還是徐渭第一次從同道之人口中聽說過族群的概念,平時都是人族自然不會去說。


    “當然不是,說來我蘇醒還要靠著你的一點氣運。”那青袍男子看著四周,緩緩歎息道:“此地對我來說可是枷鎖。”


    “你隻是一道神念幻化而成,難道是剛剛離去的大鵬鳥。”徐渭心智堅定,瞬間就推測出這青袍男子的跟腳。


    青袍男子給與徐渭一個讚許的眼神道:“你這人族小輩果然聰慧,怪不得能通過外界的風穀到達此處,本來還以為我還會繼續沉睡下去,直到下一次大世的到來,沒想到借助你的一句詩‘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得到人族的一些文道氣運相助,如此良機,自然要突破這個枷鎖。”


    “果然好詩,短短兩句,將我大鵬一族的天賦描繪的清清楚楚,意境更是高遠......”


    徐渭聽著大鵬鳥的話,滿臉的黑線,他倒是無異之間放出一個話癆,看來此異族對於人族的文化頗為的了解,不然是無法體會到意境。


    “你隻是一道神念,有什麽交代還不快點,等你消散了,想說的沒說出來,豈不是尷尬至極。”徐渭不耐煩的打斷了大鵬鳥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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