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吹過,山中草木更加深藏幾分生機,徐渭也察覺到寒冷之意,自然的收縮了一番衣物,頓時啞然一笑,他已經不是凡人,不知寒暑,不過此番能察覺到寒冷,倒是有了那麽一些久違的親切。


    抬頭望去,冬日已至,山中獵戶都不在上山,山體堅硬,林獸深藏,捕獵更是艱難,好在今年出了白雲山神,年景不錯,三村獵戶都盆滿缽滿,家中種田的人家也是一個豐收之年。


    白雲山靈氣濃鬱,散發開來,此人福澤一番,徐渭日夜梳理白雲山的地脈煞氣,對於附近的地底的煞氣也減輕不少,莊家作物長勢更好。


    在遙遠的山中一角,徐渭看到了一絲久違的綠意,如此冬季,也隻有那枯榮竹才能生機勃勃,依舊是迎著寒風挺立。


    踏步朝著竹林而去。


    五間竹屋相鄰搭建而成,大小不一,最小者也能容一人居所,距離不遠處的竹林中間的也清理出一片空地,上麵各種被大力蹂躪的痕跡,都是那七位拜入白雲山習武諸人所弄。


    竹屋兩側也醃製了一些臘肉,鹹肉,平添了幾分生活氣息。


    徐渭踏步進入,倒是沒有看到七人的痕跡,也沒有施展法眼查看一番,不過倒是看到那昔日異人花飄君,一身道果化為紅桃果實,被徐渭放置在神域之中。


    他也曾探查過,明白任何生靈,包括他自己隻要吃下就能擁有昔日花飄君的異術,還多得幾分修為和生機,不過徐渭自身認為此種存在是有傷天和,不得正途,任何神通術法,他還是比較傾向於自身的參悟,這般根基才會深厚,而奪人道果更像是魔道所為,無數的影視作品告誡徐渭,壞人的下場總是淒慘的。


    法眼看去,花飄君本源虧損嚴重,生機每時每刻都在消逝之中,好在住在榮竹所搭建的竹屋之內,生機消逝的才不至於那麽嚴重,不過也是時間問題。


    此刻的一身袍子也劃出不少道口子,被他不知道用哪裏找來的針線給縫補起來,衣衫雖然襤褸,不過精氣神還是不錯,正在拾著枯木,背在身後,朝著竹屋而去。


    徐渭就在他身邊的十幾米處,這麽一個大活人都沒有察覺半分,淪為普通人之後,他的反應更是緩慢,要知道無論是異人還是修行者,靈覺都是敏銳的。


    一道狹長的影子落在花飄君的身前,這才使得他反應過來,昔日那英俊青年早已經化為滿臉褶皺的老叟。


    “白雲山神。”花飄君口中緩緩吐露出四個字,他也不知道他的語氣是喜還是悲,怨恨之情似乎都快消散的差不多了,本來平和的心境在見到徐渭的那一刻就變成了惆悵,畢竟他的三個兄弟可是死與徐渭之手,直接形神俱滅的下場。


    他看徐渭比之之前大有不同,雖然他沒有了異術,但是眼光還在,此刻的徐渭就是實體一般的存在,比之前還能看出有幾分虛幻之意大有不同,氣度更加是深不可測,自然明白修為大有長進。


    “看來你過的還不錯。”徐渭當初手下留情的時候,也心中有著一些的想法,今日見到花飄君似乎沒有如他預想的一般,略微有那麽一些可惜。


    “手下敗將,隻不過貪戀人世,不願離去罷了。”


    徐渭沒有在意花飄君口中的唏噓之意,反而指著枯榮竹問道:“你可知那是什麽竹子。”


    花飄君一怔,緩道:“此竹林都屬於同一種竹子,不過卻在不同的方向表現出枯榮之意,內裏大有乾坤,應該是一種靈物。”


    “吾不知其名,固命名為枯榮竹。”徐渭也點頭,“要知竹有枯榮之意,萬物也皆有,就如那草木,春來秋去,綠了又黃,等到來年又是生機勃勃,你日夜居住在枯榮竹附近,難道就沒有領悟到一些什麽。”


    這才使得花飄君明白徐渭的話中意思,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如今正是殘敗之軀,若能枯木逢春,那便是另外的一番生機,雖然不明白徐渭為何來點化他,說道:“我本異人,異術天成,如今盡皆失去,毫無能力,就算是有心,也是無力。”


    “你可知修行是從和而來。”


    “自然明白,早期的異人能吞食天地靈氣,慢慢摸索而來,不過那都是有著大智慧之人,吾輩不敢比擬。”


    “雖如此,也不應該妄自菲薄。”徐渭搖頭,對他的話不太讚許,要知昔日雖然各種有著各種造化,花飄君的巨花之術,最後竟然演變成一道前世天罡三十六之一的神通花開頃刻,無論如何,花飄君此人的資質絕對非凡,不過是被這個時代給蒙蔽了雙眼,眼光具有局限性。“你若能砍竹千顆,本神自然有禮相送。”


    花飄君有些心動,他最想得到的就是屬於他本身的道果,此刻見著徐渭自然明白啦道果應該還在,禮物不會就是他的道果吧,心中暗自想到,要是能夠得到他的道果,他的異術絕對能再次跟進一步,就算是遇到道士境界的修行者也不會懼怕半分。


    此刻臉上隱隱約約有些為難,畢竟這竹有多麽難砍他可是知道的,就算是習武這麽久的七人都艱難萬分,一個時辰才能砍一顆,他可是殘軀。


    “怎麽你不願意。”徐渭皺眉,他不想機緣白送與人,特意設下考驗,別人才會珍惜,人性就是如此。


    “願意。”花飄君還是咬牙說道。


    一陣腳步聲也從遠處而來,腳步湍急,落得聲音深沉,一個個都充滿著力量。


    周觀等七人,皆是一身猛獸皮衣從林中飛躍而入,一眼就看到花飄君正在和一個青年說話,朗聲道:“白發叟,你在和誰攀談,如今山中人煙更少,倒是稀客。”


    花飄君白了眾人一眼,七人的來曆一切都被他摸得清清楚楚,都知道是徐渭的屬下,得到的是徐渭的機緣,就連月夜下偶爾過來授藝的劉璋,他都攀談過幾句,劉璋雖然為神將,本質還是凡人的心性,對於山中這個莫名的老者也沒有多在意,至少知道是被徐渭允許住在山中此處,要知道有著靈物所在的地界,靈氣在白雲山中也屬於頂級的地方。


    於是便幹咳了兩聲,“你們迴來了,今日的收成如何。”七人都本性良善,多半都會接濟與他,而他也是見多識廣,能給與幾人一些指點,不過對於他們這麽大把年紀才開始習武都不太樂觀。


    要知習武之人都是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從五六歲開始就要站馬步,練腰力,還要有上乘的內家功法,才能有小成,至於更高的層次,機緣,資質,氣運等等更是要不可或缺,最為關鍵的是這麽辛苦,戰力雖然強大,但是壽命卻很難增加,一般修行者,或者他們異人活個一兩百年還是很輕鬆的事情,五百年的修行者都是大有人在。


    習武者,後天煉體境界,鍛煉氣血,體魄,一般都會使得身體產生暗傷,大多在五六十之後爆發,大約能活到七八十歲,巔峰也就那二三十年的時間,先天內氣大成者,打通天地之橋,才能內外如一,吸收天地靈氣,彌補暗傷,能活到一百二十年,神通境界的武者,擁有領悟的自身武道神通,能破空飛行,也才能活到二百歲,戰鬥力可是比擬天師境界的修行者,而天師境界的修行者一般都能活到五百歲,壽命多了一半還多。


    張角笑道:“山中獸類都躲藏起來,十分難尋,今日之後,恐怕更加困難。”七人大多手中都兩手空空,隻找到一些瓜果之類。


    徐渭轉過身去,七人見到這熟悉的麵孔,都拜倒在地,“見過山神。”態度都是恭敬無比。


    “你等日夜修行,武藝如何。”


    張角年紀最大,也是有他上前作答,“我等眾人,少年周觀力有五百斤,而我最弱也有二百斤。”


    後天鍛體,以力氣計算,尋常人不過百斤的力氣,張角這個年紀能有二百斤也屬於不錯,劉璋教的都是軍中的練法,後天鍛體的法門也屬於上乘,不過殺伐煞氣重了一些,劉璋生前也隻是一個小小的伍長,隻不過是後天大成,千斤巨力。


    他們能有如此的修為進度也是得益於白雲山的靈氣充沛,而且每日與榮竹相伴,更是滋潤身軀,不然他們這般修煉,沒有藥物滋補,早就垮了身軀,不過內裏也虧空不少,要是能進入到先天境界,還是能夠補迴來,要不然一過巔峰時期,就會和尋常的習武者一般氣血衰敗。


    武道果然艱難,徐渭見此心中也歎息了一聲,怪不得他見到的幾位異人,修行者明明都知道武道能加強戰力,都不去修行,要知道身體強壯,對他們的異術神通也是有著一些好處,精氣神三者都是相互聯係,相互促進,影響。


    徐渭也是看出來了,張角是真的習武沒有太大的前途,年紀太大了,就連張海這兩個青年都習武進度緩慢,隻有周觀四人都處於少年時期,進度才算是讓徐渭滿意。


    花飄君還想繼續聽下去,隻見徐渭冷言道:“還不去伐竹,白發叟。”略帶著一絲揶揄的笑意。


    白發叟......


    花飄君無言以對,隻好離開此處,一時間七人都不知白發叟和徐渭的關係究竟如何。


    “你等都是白雲山一脈的弟子,雖與本神沒有師徒的情誼,也是有著香火情誼,本想培養你們一番,可充當白雲山一脈的陽間護法職責。”徐渭也是直接道明來由,“如今你等習武進度各有不同,本神也參悟了一些神術,也恰好可傳授與你等。”


    七人聞言,紛紛大喜,“謝謝山神。”


    “不要高興太早,還是有事情要去吩咐你們去做。”徐渭搖頭再道。


    “但憑山神驅使。”


    “那好。”徐渭也不矯情,他凝練神體的時候可沒有空閑半分,也是將自身所會的神通法術不斷的推演,對未來的計劃也有著一些的盤算,陰間有劉璋等人,暫時人手夠用,陽間就要靠著周觀,張角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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