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成天複看了看章錫文一臉羞愧的樣子,沉聲道:“說吧,事已至此,你再隱瞞也是無用了。”


    章錫文坐在地上,用巾帕捂著臉兒,終於說出了今日的隱情。


    原來他做了太醫院的醫士,經常會隨著禦醫出入宮中。那些禦醫們都是給宮裏的貴人們瞧病,若是身份低微些的宮女是排不上的,所以一般都會請醫士幫忙診看一下。


    今日章錫文按照慣例隨禦醫入宮請平安脈。


    禦醫出宮時,吩咐他給西北角側匯文邊殿的一位叫曦月的宮女瞧瞧病,那位宮女托親戚求告到他這來,禦醫礙著熟人的臉麵,可又不肯自降身價,就讓章錫文去瞧瞧。


    其實這也是常有的事情,身為醫士少不得替禦醫跑跑腿做些事,章錫文在這些小事上從不偷懶。


    隻是他新近入宮,看著偌大的宮殿走得都是頭暈,往常有人指引,加上跟著禦醫走也未曾出錯。


    而他往邊殿而去時,因為這裏地處偏僻,又是後宮中仆役居中之處,白日裏他們去當差,竟然沒碰到人。


    結果他一不小心,走到了那新修沒幾年的西殿。


    這裏一向是陛下看戲的所在,有堂會的時候,鑼鼓齊鳴,可平日裏皇帝妃嬪不來,除了定時灑掃的宮人外,便沒有多餘的侍衛了。


    章錫文一時走錯了路,便走到了西殿,突然聽聞一處內室裏有女人痛苦的叫聲。


    他一時不知發生了什麽,便走了進去。等到了內室時,他便嗆入了一口迷香,迷糊之中一個噴香的女人橫臥在麵前,再然後的事情,便什麽都不知了。


    等章錫文稍微清醒些時,是被成天複潑了一身水後,才發現自己衣衫不整地與那女子抱在一處,再細看身下的女子,章錫文當時臉兒都嚇綠了。


    原來那個還有些意識不清醒的女子,竟然是宮內正受寵的靜妃。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西殿外突然傳來嘈雜的腳步聲,似乎有許多人朝著這邊湧了過來。


    還是成天複讓他用床單包住了同樣衣衫不整的靜妃,然後一把抱起靜妃,帶著章錫文繞到戲台子底下的小門處鑽了進去。


    這戲台子為了擴大戲子的音量,在台下下了許多地缸產生共鳴,這樣坐在戲台子對麵就能聽得清清楚楚。


    為了定期清理地缸,疏導淤積的雨水,一般戲台子下麵都有一扇暗門。


    而西殿在幾年前翻修的時候,正好是成天複領人在此把守。


    當時為了與太子方便聯係,也算是為了預防東宮發生不測,這戲台子暗門一直通往旁邊的側殿圍牆裏,這樣再走過一片花園,就可以不必登冊前往太子的東宮


    所以就在一群侍衛撲入西殿到處搜查的時候,成天複已經領著人到了一旁的側殿。


    靜妃當時清醒,看著自己的情形,一時間隻瞪大了眼睛,嘴唇和臉一樣蒼白。


    成天複知道現在不能讓這個女人起炸,便簡短道:“若是沒有猜錯,你們被人算計了,若是被人發現,可不光是你死,你的姑母族人都要受到牽連。現在趕緊穿好衣服收拾好頭發,我會告知你迴宮的路線,你迴去之後,跟任何人,包括你姑母都不要提西殿的事情,不然的話,你一定會後悔的。”


    成天複怕她犯蠢,再三提醒。靜妃明白他的意思,若是姑母知道自己失身給了個醫士,一定會棄車保帥。


    她在這宮裏,可能死得都沒有動靜。隔壁嘈雜的吵鬧聲一時讓她無暇自憐自愛,下意識地按著成天複所說地去做。


    等穿好了衣服,梳理好頭發,擦拭了臉頰上糊了的水粉之後,她便素白著臉兒出了院子,沿著小徑穿過花園朝著自己的宮裏走去。


    而章錫文也穿好了衣服,跟著成天複一同繞過外圍長廊從另一側門出去,繞到了醫士在宮中休息專用的小室裏,然後二人一同出宮去了。


    至於為何如此晚,實在是因為在馬車上時,章錫文又犯了藥性,也不知這是什麽霸道的藥力,一起藥勁兒,章錫文差點上了他的表妹夫。


    成天複給了他一拳之後,在青樓楚館和護城河之間稍微猶豫了一下。


    最後選定了護城河,便趁著天黑,讓他脫了衣服在河裏泡一會,解了藥性之後才帶他迴來。


    而至於成天複這這邊出現在西殿就簡單多了。


    因為西殿翻修戲台子的事情,靜妃之前就尋了他幾次,都是些賬目上的事情,成天複有些不耐其煩,推拒了幾次後,她便許久沒再找了。


    這次倒是有正經事,據說是西殿裏挖出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靜妃翻看兩年前的記錄,好像是成天複之前曾經帶兵把守過正在修建的西殿,便尋他過來看看,看能不能在不驚動聖駕的情況下查明情況。


    這原也很正常,因為西殿已經開始翻修,用圍欄都隔絕開了,那裏一般也就是工匠,更不會有後宮的宮女嬪妃。


    可是成天複往那裏走時,卻覺得西殿太安靜,那領路的小太監隻說去尋人,轉身功夫就不見了。


    直到西殿的一間屋子裏傳來動靜,他順著窗縫一下子看到了章錫文意亂情迷地壓著個女人,而且屋子裏的氣味明顯不對。


    他立刻用巾帕掩住鼻子,這才入屋拉拽他二人起來。


    宮裏這樣的事情,成天複也是聽聞得多了,幸虧西殿戲台子下有導水的暗門,這才拉拽著章錫文和田沁霜逃過了一劫。


    知晚聽了他們倆在宮裏的一番遭遇,聽得頭皮陣陣發麻,這離奇的遭遇絕對不是什麽巧合。


    靜妃雖然癡戀著成天複,可除非瘋傻了,不然哪裏會自願惹這樣的腥臊?


    如此的布局,算計的絕對不是章表哥這樣的小小醫士!


    再想到靜妃突然又叫成天複入宮,不能不叫人生疑。


    也許幕後之人要算計的是成天複,隻不過被走迷路的表哥誤打誤撞,頂缸扛雷了。


    可是現在,章表哥已經闖下潑天大禍,睡了皇帝的女人,這是滿門抄斬誅滅九族的大罪啊!


    若不是牽連到自己的夫君和表哥,知晚真要誇讚這條毒計的精妙——任成天複再勞苦功高,可若給陛下戴了綠冠,陛下豈能受這樣的王八之氣?遲早是要找茬一殺了之。


    章錫文從小到大哪裏闖下如此大禍?到現在都沒有收迴魂來,羞愧害怕得隻想一死了之。


    知晚算了算時辰,當即說道:“表哥,我得入宮去見一見靜妃。”


    不然的話,她怕靜妃那邊出紕漏,若是靜妃一時想不開,這事兒就不可能善了。


    成天複立刻說道:“不行,現在宮裏明顯有心懷叵測之人,隻是不知那批搜查西殿的人是誰派出去的。你這個節骨眼入宮,豈不是太顯眼?而且你還懷著身孕,若是遇到有意刁難你的,讓你跪一個時辰就得動了胎氣。”


    知晚當然知道表哥說得有道理,可是眼下宮裏是什麽情形,他們全然不知道。


    靜妃若是在這時候一個想不開尋死了,那麽她被破身的隱情就有可能被拆穿。


    陛下震怒,一定會調撥今日入宮的人員名單,成天複和章錫文的名字都赫然在列,就算不被捉奸在床,也要被陛下懷疑。


    知晚又道:“那我去見太子妃!由她出麵去請靜妃娘娘。”


    成天複還想再說,知晚卻一把握住了他的手道:“敵人已經出招,我們再不快一步就要落下乘了,隻是深夜入宮得有名目,你有沒有門路聯係太子,讓他以太子妃身有不適的借口召我入宮?這樣也顯得自然一些。”


    可是在這件事情上,成天複也是鐵了心的:“你要做什麽,告訴我,我來做就是了。”


    知晚搖了搖頭,同為女人,這樣失身隱事,成天複一個男人如何去談?更何況那田沁霜之前一直苦戀成天複。


    現在她跟章錫文的冤錯又被成天複撞個正著,若是此時再見他定然要羞愧難抑,立刻奪劍抹脖子了!


    一時間,這兩個人爭執不下,互不相讓。


    章錫文依舊滿腦袋流血,隻有癱在地上看小夫妻爭執不下,他忍了又忍,有氣無力道:“表妹,能不能叫人給我一杯水,我渴……”


    知晚這才想起來章表哥的腦袋還得包紮一下呢,血流得太多,可不是口渴怎麽的?


    等安頓撫慰了章錫文,並派人看緊他不要再尋死後,成天複對知晚道:“明日一早,我們一同入宮。那田沁霜若是不傻,應該不會沒有事敗就做蠢事,你不必心急。”


    知晚默默看著他,突然用力抱住了他,低聲道:“我其實更多的是慶幸,今日若是先進去的是你該怎麽辦?想到你可能跟別的女人巫山雲雨,我連殺人的心都有!”


    成天複垂眼看著小臉突然殺氣騰騰的嬌妻,失笑道:“若是我早進屋,壓根也鬧不到眼下這個局麵!”


    知晚不相信地看著他:“聽表哥說,那藥可霸道了!嗅聞一點就焦躁得全失了意誌。你若進去,豈能全身而退?”


    成天複輕笑了一下:“不過是尋常的江湖手段,我又不是……”


    這話說到一半,他似乎覺得不妥,又急急咽迴去了。可是知晚已經聽出了端倪,立刻起身道:“你以前就遇到過?那是什麽時候?對方有沒有得逞?怪不得你那麽會,原來以前便在江湖香海裏翻滾過……”


    話說到最後,那酸意都嗆嗓子眼了!


    成天複哭笑不得地安撫著紮刺嗆毛的貓咪,再三再四保證:床笫之間的本事,他真的都是自學成才,所有的本事都是在他嬌柔表妹的身體上摸爬滾打地摸索而來。


    隻可惜這通天通地的本領隻練習了一半,她肚子裏便有了寶貝,倒鬧得他憋悶得無處練習了。


    知晚覺得他現在一本正經說葷話的本事真是愈加爐火純青了。可是眼下,正是滿腦袋官司的時候,容不得他們二人這麽閑情逸致地說笑啊。


    知晚在給表哥處理傷口時,便前後想了個遍,宮裏那些個宮嬪,這幾年都未見新人,一個個也都熬成了半老徐娘,各自都有各自消磨度日的法子。


    靜妃雖然得寵,也不見得會遭妃嬪們咬牙切齒的記恨。


    至於擔心她生子分寵,影響將來的承嗣,那就更不可能。成年的皇子那麽多,怎麽排都輪不上靜妃的孩子。


    依著她看,靜妃得寵都是那個庵堂裏的皇後一步步教出來的。田家現在複興未成,怎麽可能自斷手臂?


    所以,最大的可能是這一場男女偷情的局,要做掉的人就是成天複,當然幕後之人也欲除掉田家複興的希望。


    想到這,她不由得問成天複,那個慈寧王可到了涒州?


    成天複一直都派人盯著慈寧王的行程,慈寧王府早在十日前就動身了。不過看他們搬出的箱子行李並不多,似乎是準備人到了那邊,再大舉搬運行李。


    十天雖然很短,但若從陸路轉到水路的話,應該也走了大段路,不過慈寧王爺似乎出了京城之後,就起了遊山玩水的興致,一路走過去見山必上,見廟必入,並沒有走得太遠。


    知晚聽了,低低說:“他壓根就沒想走遠!不,他這是篤定他去不了涒州!”


    她默默咬了一會手指,突然問:“陛下每到年前,都會去皇家的道觀乞求來年的卦運……我記得你說,就在年前你陪著陛下同往,可知陛下今年求得的卦辭?


    成天複那天是跟陛下同去的,所以點頭說道:“陛下求了三簽,解了三卦。”


    知晚知道老皇帝迷信由來已久。她還記得當年盛家冰燈因為是陛下的屬相被毀,差點觸怒龍顏的事情,博得好彩頭的事情,對於陛下來說十分重要。


    不知為什麽,她突然有些好奇慈寧王為何篤定自己不用去涒州,再聯想到慈寧王被陛下看重的原因,直覺便想到了陛下之前求卦的事情,所以知晚又問:“可知道那三卦卦辭是什麽?”


    成天複的記憶力一向很好,陛下求簽的時候,他又正好站在身後,自然記得。


    第一卦便是《易經》六十四卦裏的“天地否卦”,按照道長的說辭,乃是天生地沉之相,天要靠地來滋養,一旦相阻,勢必會造成陰陽之不調,於陛下之龍體安康大為不利。


    第二卦則是“坎為水卦”,所謂水屬陰氣,多而地陷,道長言,陛下已經到了耳順之年,後宮卻妃子太多,陰氣太盛,恐怕要生事端。


    第三卦為“雷水解卦”,這一卦倒是大吉大利,雖然陛下會有一段時間水火交加,洪水雷鳴,天地相通,陰陽調劑,既然雨水下透,那麽也就可以盡為解脫了。


    知晚眨巴著眼兒聽著,突然開口道:“陛下求卦,往往就是討了彩頭,道觀裏的道士又不是街邊的算命先生,若是愛惜腦袋,自然會往大吉大利的方向說。可是我聽著陛下今年求來的卦辭,竟然兩兇一吉,那位道長不大愛惜自己的壽祿啊!”


    “哦,你覺得指向什麽?”


    知晚突然坐起來道:“這第一卦,就是暗示陛下遠離了裨益自己的‘貴人’,恐怕攸關康健。一下子就拿捏了陛下怕死的要害,誘導著陛下要想辦法離‘貴人’近些。而最可怕的是第二卦,你不覺得今日之事,就是對應第二卦的後宮女患嗎?”


    成天複向來不信鬼神,這不信鬼神之人,無畏無懼,自然很難去想及迷信之人的思路。所以他那日雖然同去,可並沒有費心去想那些卦辭。


    若是沒有今日之事,他可能認為知晚跟那些批命先生一樣,在牽強附會。


    可是今天出了這等事兒,不能不讓成天複費心思量。他也坐了起來,皺眉道:“你是說,慈寧王故意安排那道長說出這些卦辭,然後再想辦法讓它們一一應驗?”


    知晚激動地下地走了幾圈,捶著掌心道:“他不就是靠著所謂裨益父王的名頭,才得了陛下的愛寵,慢慢成為可以蓋過太子風頭的隆寵王爺的嗎?現在陛下因著你分毫不讓,無奈之下將他發配到了涒州,但是隻要他真如卦辭裏說的那樣與陛下相輔相成,你說陛下為了惜命,還會發配他嗎?”


    成天複覺得知晚分析得有道理,為了讓卦辭顯出神威,他必須讓卦辭成真。


    可怕的是,陛下最近的身子的確不濟,有時上朝時,臣子陳奏事情,他都會打盹昏昏欲睡,正好應驗了第一卦。


    而今天的事情,若是被人撞破,不正好應驗了第二卦的後宮陰虛水盛之災?


    這設下毒計這人當真了解陛下的短板,一下子直擊要害,隻要陛下相信了卦辭,一定會調撥慈寧王迴京,讓他繼續當著裨益陛下的吉祥之物。


    年高之人,最怕死劫,若是依仗鬼神,當真是好操縱啊!


    與此同時距離京城幾百裏的寒香寺內,慈寧王正一臉震怒地看著飛鴿傳來的消息。


    “一群蠢材,竟然沒有當場拿住成天複和靜妃!這等良機竟然錯失了!”慈寧王氣得不行,差一點就要掀翻了屋內的桌子。


    金廉元默默站在一旁,忍不住道:“父王,收手吧!你如此行事,是要坑害滿府的……”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慈寧王扔摔過來的茶杯砸在了頭上。


    “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窩囊廢的兒子!怎麽拎提都拎提不起來!我問你,我讓你跟宮裏交好的侍衛說定,去西殿拿人,你是怎麽安排的?為何信裏卻說什麽都沒拿到?”


    金世子的額頭火辣辣的,他突然朝著父親憤怒喊道:“我隻是以為他們真有什麽前情,如今藕斷絲連,誰想到你居然用了下藥的法子!這不是在坑人嗎?你利用我如此算計皇爺爺的妃子,難道我的心能好受嗎?”


    慈寧王往前走了幾步,突然一把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生了你這個窩囊廢,真是全無用途!你以為那個靜妃是個什麽好東西?她為了邀寵,就跟皇後一樣,用了能夠壯陽増孕的藥物。不然你以為皇後的小皇子是如何得來的?皇後以為她做的天衣無縫,可惜事後還是被我知道了隱情,現在倒是正可以利用上。這藥雖然用了能產子,可是男人卻會傷損元氣,更何況父王已經如此老邁了,所以我這般做就是救駕!”


    金廉元被父親掐得喘不過氣兒來,掙紮著掙開他的手,努力唿吸。


    慈寧王憤怒地又補了他一嘴巴道:“我們現在都要被發配涒州了,可你還是如此不爭氣,給我去繼續打聽宮裏的情形去,這步棋要是廢了,我就先廢了你這個嫡子!”


    隻要那卦辭成真,父皇勢必會意識到他這個兒子的重要,不會再堅持貶放他出京。最主要的是,這樣一來就能徹底絆倒成天複,同時離間太子與陛下的情誼。


    如今誰都知道,成天複是太子一黨,成天複惹下如此大禍,父皇看著太子都會心裏犯惡心。隻要他重新迴京,取代成天複掌握戶部錢銀大權,弄來兵權也是輕而易舉。


    父親太老了,也該挪挪位置了!


    想到這慈寧王定下心來。那信裏說,雖然屋內無人,可是床榻淩亂,一定是發生過什麽。


    他當初安排人將成天複騙入宮,再命人以成天複的名義將靜妃騙來西殿,並設計使她一人落單。


    那屋子的熏香爐子裏用的是強力催發情欲之藥,入了屋子不消片刻就會意亂情迷。靜妃為了生子邀寵用了助孕之藥,若靜妃真懷了孽種,那可是有趣極了……


    慈寧王此時靜下心來,倒是想起了亡羊補牢之策。因為靜妃偷偷用藥的緣故,父皇最近精神不足,體力不濟,正好是應驗了卦辭,眼下算計不到成天複,可是皇後勾結靜妃,謀害龍體卻是真的。


    如此一來,卦辭的前兩句也能自圓其說。眼下隻能先解決了皇後,讓皇帝下詔將他再重新召迴京城了。


    這麽想定之後,慈寧王覺得計策並未用老,立刻書寫密信,排布接下來的事宜。


    他當初握住的田皇後的把柄,一直引而不發,就是在等今日這樣的時機,這個節骨眼,田皇後的事情爆出以後,若是父皇燈枯油盡,也正好可以一股腦推給田家。


    太子是田皇後所生,他的生母謀害陛下,他還有何資格繼承大統?


    就在慈寧王在百裏之外準備補刀時,成天複已經帶著知晚入宮了。


    這一夜知晚都沒有怎麽睡覺,與成天複商定了如何與靜妃交涉。


    成天複借口要與太子詳談陛下慶生的事情入了宮,又因為要同靜妃商談宮中配用銀兩,便送去了帖子。


    可得來的消息卻是靜妃病了,不宜見客。據說是被宮裏的下人氣的,就在昨天夜裏,靜妃令人杖斃了兩人,是不守規矩的宮女和一個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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